红杜鹃的声音:“时间改到晚上十二点,注意点,别带了尾巴。”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红杜鹃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别废话,改就改了。”
一条蛇探头探脑的贴到颜雨的脚上,颜雨头发都要竖起来。
蛇头红艳,颜雨碰了下陈铮的腿,陈铮低头就看到颜雨面前蓄势待发的蛇。
毒蛇。
蛇昂起头,它和颜雨对视。
太近,稍微有一定动静上面的人就会发现。
红杜鹃:“就这样。”
“红姐,改时间龙哥那边怎么交待?”
红杜鹃不满他质问的态度,语气冷下去,“我需要和你交代么?”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去村里好好找找,问问有没有外人进村。”红杜鹃跳下了石头,猴子刚要跳下去,树林里一声轻响。他皱眉,从腰上取出了枪拉开保险,握在手上往巨石边缘走去。
“猴子?怎么了?”穿着黑色靴子的红姐回头,看猴子还在磨蹭,怒从心生,“你在干什么?”
草丛里一条蛇迅速的游了过去,猴子嗤笑一声,“妈的,是条蛇。”
“没事。”
他收起枪,三两步跳下石块走向红姐。
颜雨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你是不是傻!”陈铮压着嗓音,怒气冲冲一把扯过颜雨的手迅速压在手腕上。“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蠢女人!那是读者你知道么?”
“知道。”颜雨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什么蛇?多大的毒性?多长时间会死?”
陈铮想一巴掌把颜雨挥下山,他脸黑成了锅底,阴阴沉沉,满是怒意。
“握着你的手,握紧。”
“你要帮我吸毒?”颜雨忍不住打趣,被蛇咬了一口,她不疼不痒,陈铮突然黑了脸还是挺耐人寻味。“电视里一般都会这么演。”
“闭嘴。”陈铮捡起匕首迅速划掉最里面穿的短袖边缘,狠狠扎在颜雨的胳膊上。颜雨嘶的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胳膊要被勒断了。
“我没被蛇咬死,被你勒断胳膊是不是有点亏?”
现在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陈铮觉得颜雨是奇葩。
非常奇葩。
红杜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刚刚陈铮抓住了蛇,蛇勾头几乎要咬到他的手背。颜雨突然挡了一下,一刀剁下蛇头的同时也被蛇咬在手臂上。
“忍着点疼。”
陈铮一脚把蛇身踢出去几米远,站起来把弯了刀尖的匕首在石头上磨平。取出打火机烧着刀面,他面色冷峻,目光漆黑没有一点光。
“没有多余的工具,我要把伤口切开,忍着点。”
颜雨嘴唇有些白,她扬起嘴角露出个笑,“没事。”
陈铮想了想,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她,“你咬着,别把舌头咬断了。”
颜雨咬着木棍。
刀尖切开伤口,颜雨差点把木棍咬断,嚼碎吞了。
胳膊被绑的很紧,应该不会疼到那种地步,可现在颜雨就是疼。疼的要跳起来,额头上渐渐有汗泌出。
陈铮在蛇咬的压印上切出一道十字形状的口,血涌了出来。
他不断挤着伤口里的黑血,渐渐血变成了红色,他连忙打横抱起颜雨到平地处的小水潭。里面水还算清澈,他迅速帮颜雨洗了伤口,又拿出打火机烧伤口。
颜雨闷哼出声,她的左手紧紧抓着膝盖努力去控制右手不动。
太难了,颜雨疼的抓心挠肝。
陈铮也发现颜雨抖的太厉害,放下火机注视着颜雨。
她白皙的脸上大颗大颗汗珠滚下来,她还小,小姑娘来这龙潭虎穴。
“很疼?”
陈铮的治疗手法非常粗暴,颜雨吐出被咬出木渣的棍子,靠在石头上,她又吐掉嘴里的沫子。扯起嘴角没笑出来,头上的汗滚下来。
“疼。”颜雨点头,声音虚弱,“能清蛇毒?”
“山里人会用这个方法治疗,有一定的几率,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命。这里距离县城太远,中这样的蛇毒根本来不及送医院。”火烧的方法太残酷,她一个小姑娘受不了,陈铮又扯下一块布包扎了颜雨的伤口,拉起颜雨,道:“头晕么?”
“还好,就是手麻,没有知觉。”
“血液不流通,正常。”陈铮弯腰蹲在颜雨身边,道,“我背你下山,弄点烈酒洗伤口。手也不能一直绑着,再绑下去就废了。”
颜雨看着他黑色的脊背,宽厚。
“减少血液循环,快点别耽误时间,”
颜雨趴在了陈铮的背上,她头不算晕,不过身体确实有些麻痹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们走了?”
“走另一条路下山。”
陈铮绕的路非常险,颜雨趴在陈铮的肩膀上看脚下万丈深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脚下。”
陈铮不说话,颜雨只听到他的呼吸声,沉闷,稳重。
陈铮不敢耽误。
下山他把颜雨塞进了山洞,把匕首塞给颜雨,起身往外面走。
“陈铮。”颜雨叫住他。“注意安全,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命。”
“废什么话,坐着别动。”
漆黑的山洞,脚下就是棺材。
颜雨头一阵阵的晕,蛇毒不至于这么快就走遍全身吧。
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卡住了手腕,不至于啊。
颜雨闭上眼,里面传出了闷哼声。
颜雨戴上帽子挪到角落揭开他脸上的伞布,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拿出了他嘴里的草,“要什么?”
“我要撒尿!”
“你尿裤子里吧。”颜雨看着他,手里摆弄着匕首,“问你,货是什么?”
“你不知道?”
“废话,问你就说。”颜雨压下匕首,这人昨天被陈铮的狠劲儿给吓到了,被颜雨一吓,一泡热汤就浇进裤子里。颜雨皱眉,道,“说不说?”
他被吓尿了。
“说说……就是他们送过来的猪——不是,女人。还有一些阿片,你到底还想要我说什么?”男人带着哭腔,被关在这里一夜,他真的是怂了。哭的一脸泪,软啦吧唧鼻涕虫似的,“不要杀我。”
颜雨受不了这里的味,拿草重新塞上他的嘴。
陈铮盖伞布是怕他记住谁的脸?
把伞布又给他塞上,颜雨挪到出口处的墙边,手里握着匕首不断的摩挲着。
陈铮和她要的不一样,阿片?
鸦片?
颜雨摸着刀刃,陈铮到底是什么人?
颜雨想了一会儿,头更晕了。
无声笑笑,她会死在这里么?
颜雨拿出手机按到母亲的电话号码上,没有信号。
她点击编辑信息,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次,把手机装回包里,咽下了这个念头。
当年她弄丢了林安,叔叔待她亲生女儿似的,她却弄丢了叔叔真正的亲生女儿。
母亲对叔叔有愧疚,颜雨知道。
颜雨很少回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颜雨的手已经没有知觉,她借着手机的光发现肉已经变了颜色。
绑着超过半个小时就有截肢的危险了,颜雨犹豫之后解开了绷带。
她不能失去手。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颜雨头脑昏沉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黑影一晃遮去了全部的光,逆光下,颜雨什么都不清楚。
她往墙角挪了半步,握紧了匕首。
☆、第二更
陈铮大步走了过来,打开手机的灯照在颜雨身上。
颜雨嘴唇泛白,起有干皮。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也暗淡下去。
陈铮半跪在颜雨面前,用嘴咬开了烈酒的瓶子。拉过颜雨的手,手机屏幕很快暗淡下去,陈铮把手机递给颜雨,嗓音低沉沙哑,“拿着。”
颜雨接过手机,说道,“好浓烈的酒味,会疼死么?”
陈铮一时没找到能让颜雨咬的东西,他拿着酒瓶的手一顿,“手机放地上,你抓住我胳膊,别叫太大声没事,这附近没人。”
“没事,你来吧。”
陈铮直直看着颜雨几秒,手里的烈酒倒在了伤口上。
颜雨疼的腿伸直,脚跟磨在地面上,生生推出了一个坑。
她丢掉手机抓住陈铮的胳膊塞在嘴里,陈铮看了她一眼。
又清晰第二遍。
颜雨唔的闷哼一声,她咬住了陈铮的胳膊。
他们不算熟悉,第一次见面她在火车上朝自己伸出了手,第二次见面,陈铮把她压在了墙上。她没穿衣服,碰触到的皮肤白皙滑腻,那种触感似乎粘在了手上,陈铮无法忘却。
他清洗第三遍,颜雨趴在他的胳膊上,抖的厉害。
不管哪一种治疗方案,对于颜雨来说都是酷刑。
清洗好伤口,陈铮看泛白的伤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
颜雨大汗淋漓离开陈铮的胳膊,靠在墙壁上。
她现在也不嫌脏了,整个大脑就是一个疼字。
喘着气,颜雨手和身体都在发抖。
陈铮脱掉雨衣,他里面的衣服都被扯成了护胸。割掉一块布捆在颜雨的伤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药。
“有对什么抗生素过敏么?”
“没有。”
“吃下去。”陈铮把药塞到颜雨的嘴里,药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
颜雨干咽下去。
咳嗽一会儿,她盯着陈铮,“抱歉,刚刚有点失去理智了,有没有咬伤你?”
陈铮撸起袖子揉了一把胳膊,因为外面还隔着雨衣,颜雨算是个挺能忍的姑娘,也就第一次咬狠了,后面她一直在克制。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陈铮语气很淡,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你进村会不会暴露?”
陈铮笑了笑,坐在颜雨对面的石头上。
颜雨头很晕,不知道是不是蛇毒的原因。
“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
陈铮拿出纸和烟叶开始卷烟大爷,老头子似的。
颜雨靠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因为刚刚疼了一下狠的,颜雨的手暂时恢复知觉。
她再次抿嘴唇,十分干燥,“人真的很矛盾。”
陈铮点起了烟,转身找到早上没喝完的水递给颜雨,“喝些水。”
颜雨喝了一点,实在困倦就放下靠在石壁上,
颜雨一睡没醒,中午一点发起高烧。
陈铮摸着她滚烫的脑门,推也不醒。
喂不进去一口水。
现在离开,一切计划都乱了。
她烧的很厉害,陈铮犹豫片刻,含了一口水抬起颜雨的下巴堵上去。
真他妈狗血!
颜雨要是清醒着,肯定一刀捅死他了。
依着颜雨的暴脾气,不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不算完。
陈铮擦掉她嘴角的水,好歹有一部分水进了她的喉咙。
身体里有毒,不喝水怎么排出去。
这种蛇咬到,当地人都是用这种方法。
陈铮给她喂了几口,颜雨软绵绵躺在他臂弯,没有任何直觉。
拿出手机看时间。
再等一个小时,如果颜雨情况更严重,他得送颜雨去医院。
错过这次,还有无数次机会。
颜雨还小着呢,死了就没这个人了,一条生命。
两点,陈铮抱起颜雨裹在雨衣里就往外面走,她却突然睁开了眼。
视线一片模糊,她张了张嘴,“渴。”
陈铮一怔,抱着她又放回去,迅速拿了水过来喂给颜雨喝。
她喝了小半瓶,大口大口喘气。
陈铮摸她额头,颜雨已经彻底回神,连忙避开。
“退烧了。”
“我发烧了?”颜雨抬起了头,依旧是晕。
“嗯。”
“你刚刚是不是抱我来着?”
陈铮坐在她对面,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一口烟,他压下情绪。
“嗯。”
能不能换个字?
“有吃的么?”
陈铮给她拿了一个饼,递给颜雨。
颜雨咬了两口,没滋没味的嚼着。
“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我也以为你要死了呢!
陈铮心里想着,祸害活千年,这玩意这么能祸祸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
颜雨依旧是虚。
“我得打个电话联系警方。”
“我会让你把人带走,你随便找警察。”
颜雨看陈铮的目光就带着深意了,可能是黑色势力的内部争斗,抢地盘之类。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
“好。”
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
颜雨身上的湿衣服早就暖干了,她裹着陈铮的雨披,缩着脖子有些冷。
临近傍晚,陈铮站起来,“我出去办点事。”
“去哪?”颜雨连忙站起来,拿下雨披给他,“外面下雨了。”
颜雨无端打了个冷颤,她打了个喷嚏。
陈铮把里面不知道穿谁的一件卡其布厚外套脱下来给颜雨,“时间差不多,我会过来叫你。”
陈铮里面的衣服露腹肌和膀子了。
颜雨看到他的衣服就笑出了声,“不用。”
陈铮看看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也知道她笑什么。抬手脱下来扔在一边,赤着上身穿了雨披。
“走了。”
颜雨的视线从他的马甲线上移开,这男人真奔放。
颜雨要死的时候他也搭把手了,颜雨对他应该是可以放心一点了。
“注意安全,他们手里有枪。”
被蛇咬住的时候,她听见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颜雨对枪不陌生。
陈铮摆摆手,出了山洞。
六点半,天黑彻底。
陈铮一直没回来,颜雨穿好衣服,她需要上山一趟。
必须得把这里的信息送出去。
她只是记者,真正制裁这些犯罪分子的是警察,她必须得依靠警察。
站起来腿还有些软,颜雨活动脖子,摸了摸脖子。不是很烫,应该是退烧了。
人的生命力旺盛起来,她都怕。
颜雨把匕首握在手上,她搜索洞穴里所有能吃的东西,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她现在需要补充体能,早上的蛇真是一大失误。
颜雨吃了大亏,喝完最后一点水,颜雨晃了晃瓶子,放下。
戴上帽子走出山洞,就看到一个身影匆匆往这边跑,步伐凌乱。
颜雨迅速蹲下去,手指翻转刀就握到了手上。
她手指刮过刀刃,精神高度集中。
越来越近,颜雨看清楚了是一个小个子女人,头发凌乱。
山下有火光,嘈杂叫嚣声很大。
颜雨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缩在草丛里,暮色是最好的屏障。
握着刀的手很紧,嘈杂声越来越大,女人被草根绊倒叫了一声,大概是摔破了手,她捂着手回头看了一眼,匆匆往这边跑。
谁?
不会也想打这个山洞的主意吧?
陈铮不是说当地人很敬畏?
怎么回事?
后面的灯光很近了。
女人跑到这边矮身就往山洞里钻,颜雨一愣就和她打上对眼,女人刚要叫颜雨扑过去捂住她的嘴。拖到了草丛深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不许叫。”
女人瞪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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