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到房门前时,颜忻乐突然倾身上前,两只手抱住对方那健壮的腰身,凑上自己微凉的唇瓣。当两张唇贴在一起时,端木祭冥有片刻的怔愣,一对幽深的蓝眸眨也不眨的看向此时两眼紧闭,一脸豁出去的颜忻乐,却不知她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然而,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虚掩的门也被人自外打开了。接着一道惊呼后,是蓝月鸾的声音:“额,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便要离开。
颜忻乐仿佛受惊一样,挣脱掉那个令人误解的怀抱,头垂得极低,外人看了与害羞别无二致。可其实端木祭冥却明白,她不过是在演戏,利用他演给另一个男生看的戏!一股怒火由心间升起,至唇畔边化为一抹冷笑。
齐穆白站在门边,脸色有片刻的煞白,一只手死死抓住门边,另一只手则握成了拳。端木祭冥回身看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张不敢置信又隐约带着愤怒却在极力控制的脸。
两个男孩目光对视的刹那,一道火光在空中闪耀。
“你们聊。不过,乐乐需要多休息。”端木祭冥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出卧室了。
这下,再怎么神经粗条,蓝月鸾也知道出事了。穆白学长和乐乐的感情一定出现了问题。可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而另一旁的张叔则神色古怪,看着这几个别扭的孩子,摇头叹了一声,也随之离去了。孩子们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可是,刚才那一个吻……张叔的脑海立即浮现几日前,老爷在电话里的话语。私心里,他是希望小少爷幸福的,不要像他短命的父亲,受家族控制,最终和自己心爱的人走向了死亡。然而,他也同时明白,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很多情况是身不由己的,何况小少爷还是端木家族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端木祭冥和张叔一走,卧室里只剩三人。齐穆白仍站在门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蓝月鸾会意,立即将齐穆白拉进卧室内,说道:“呐,有什么事你们就解决吧,我到门外守着。”说完,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颜忻乐想出声阻止,张嘴的瞬间却看到脸色极不好的齐穆白,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是啊,他们的事情迟早要解决,不能再拖了,何况她刚才演那么一出戏不就是想让齐穆白误解,然后痛痛快快的分手么?!
蓝月鸾离开后,不忘将门掩上。
62。第四十四章一周的男朋友(3)
“为什么?”许久,齐穆白才冒出这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一生力气。
颜忻乐将目光放在了窗外,唇畔边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觉得幸福,好运降临的时候,再一次让她品尝到了命运的残酷?!
“乐乐,你这是在惩罚我吗?”得不到回应,齐穆白又低声问,“你的伤……”
颜忻乐终于把视线拉回,脸色已恢复了平静,“穆白学长,哦不,我想我该叫你一声堂哥才对!”
“乐乐…”
颜忻乐也不等他说下去,自顾道:“很高兴堂哥能来看乐乐。你瞧,我没什么大事,你用不着愧疚,也更不必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累了,你走吧!”也许再多说一句,都是伤。
“乐乐,你和他……”齐穆白仍不死心,他不相信他的乐乐会如此狠心,如此绝情!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们彼此喜欢,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想着,一抹不甘浮上心头,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一样,让他情难自控,三两步便跨上前,紧紧抓住对方瘦弱的肩膀,仿佛要求证什么,“乐乐,我们的约定呢?难道你也忘了?”约定……颜忻乐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眼里不自觉地浮上一层雾气,那些曾经的约定,她又怎会忘了呢?他们曾经说过,要一起走过未来的人生,结婚、生子,然后一起慢慢变老;他们也曾说过,结婚后,要生一对儿女,男的帅气,像爸爸,女的漂亮,像妈妈。可是,再美好的约定,都以冠上一个“曾经”,终究抵不过现实和命运。
是他们太天真了。
可是,她不后悔,因为那将是她最美最美的回忆。所以,穆白,请原谅我今天的所做所为,我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长痛不如短痛呀!暗逼回眼里的雾气,她佯装不解地问:“我们曾经有过什么约定吗?”
抓住她肩膀的手不由得一紧,只见齐穆白的脸色又苍白几分,甚至较之以往的温和,此时的脸上还有几分阴沉,令人有些生畏。颜忻乐虽然感到肩上的痛意,但是她极力忍着,希望借此痛意掩去心上针刺般的疼痛。
“你真的……爱上他了?”这个“他”是谁,俩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次,颜忻乐却笑了,“他有财有貌,我爱上他也很正常。穆白,我也是个俗人,也有爱慕虚荣的时候。再说,就算没有他,也会是别人。穆白,到了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横在我们之间的,是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是这个社会所不容的。”
是啊,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呢?他们是堂兄妹呀!可是,他真的放不了手,只要一想到乐乐会离开他,与别的男生在一起,他的心就一阵揪痛,痛得他喘不气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时,沉默在俩人之间漫延。
突然,门外响起蓝月鸾的一道轻咳,接着掩上的门被人推开了,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颜忻乐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是一脸摆酷的端木祭冥,也不知谁又惹这位少爷了,不悦之色在眉梢眼底里闪现。当然,这只是一瞬间。
蓝月鸾半靠在门边,感觉到了四周怪异的气氛,她也极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端木祭冥走到床边,不着痕迹的将二人隔离开来,状似关心,实则下起了逐客令,只听他道:“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不易操劳。”
颜忻乐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话看似对她说,实则是对另一个人说。何况她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很多时候都不知该以何种面貌、何种姿态去面对那个如兄如长的男孩,到底是情浅缘薄,这一世都无望了吧?
齐穆白却仍有不甘,可是,看见面前那张显露疲惫的容貌,他又狠不下心去强求太多。可是,他真的必须这样放手了吗?乐乐,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也许……另一道声音又在脑海里蹦了出来,还会有也许么?
颜忻乐终是开不了口下逐客令,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靠在门边的月鸾,只盼她能把齐穆白先带走。她一定会找时间和她解释这其中的种种,但决不是现在,不是在这两个男生的面前!
毕竟是多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蓝月鸾很快反应过来,回对方一个“安啦”的表情,三两步便走上前,说道:“学长,让乐乐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她吧!”
齐穆白也知道再呆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甚至令乐乐为难!可是……他两手紧握成拳,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道:“那我先走了,乐乐……”他好似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看也不看那个站在床侧的男孩一眼,转身离去。
他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他要回去找爸爸说清楚,然后跟齐家每一个人说明白,他心中所属,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情债,上辈子他欠了乐乐的,这一世正是来还债的……
蓝月鸾和齐穆白离开后,卧室里再度陷入安静中。
颜忻乐半低着头,两侧的乌发遮住了略显苍白的两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端木祭冥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声,好像刚从一场戏里走出来一样,嘴角边的嘲讽意味十足。他没有再呆下去,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玉手拉住了他。
他愣了一下,而后,一对深邃的蓝眸顺着那只手来到了对方的脸上,直到对上那双眼眸。
颜忻乐缓缓抬起了头,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做我一周的男朋友,可以吗?”只需要一周,她一定要打破穆白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明白什么是现实。
端木祭冥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一团怒火自胸膛里冒了出来。眼前这个女孩是想利用他去打击另一个男生?该死的,她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她?那个男生又有哪点好,值得她这么做!骄傲如他,或许根本不愿意承认,在内心深处,他深深地嫉妒那个能让她为之付出,愿意费心的男生。
仿佛也觉得此事荒谬,颜忻乐自嘲一笑,收回了手。端木祭冥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是她妄想了。其实她也不过是唯命是从的佣人,哪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不想收回去的手立马又被一只大手抓住,颜忻乐诧异的看向大手的主人,只听那人道:“记住,你又欠我一份人情。”然后,他微一使力,便将女孩拉向了他的怀中,一只手定住了女孩的后脑,一只手仍抓着那只纤纤玉手,薄唇毫不犹豫吻上那张粉嫩的唇瓣。
63。第四十五章 一周之约(1)
颜忻乐万万没有想到,那只不过是她头脑发热,一时昏了头的想法,端木祭冥却认真无比,居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并要在当晚就实行男朋友的权利和义务。于是,那晚,俩人同床而眠。一开始,颜忻乐一直处于紧张和警惕的状态下,眼睛再困,她也不敢闭眼入睡,整个人仿佛僵尸一般。;
端木祭冥似乎也察觉到了,俊眉皱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将那僵直的身子揽入怀里,语气里有一丝不悦:“不困吗?睡觉!”说完,他率先闭上了眼,好像极困的样子。;
颜忻乐被他一揽,提着的心直奔嗓子眼,条件反射地挣扎,嘴上正要开骂,却又在看到面前那张疲惫的俊容时,怔住了。端木祭冥是个中英混血儿,五官较一般人深邃、立体,体形也比一般国人高大。在星华高中,他就是大家眼中的王子,不论家世,还是相貌。他很少去学校,可是学习却又那么好,这样一个天才少年,骨子里应该也是骄傲的吧!;
可是,这样一个少年却三番四次的救了她,她该感激吧吧?;
端木祭冥蓝眸紧闭,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一刻,颜忻乐的眉目不禁柔和下来,黑暗中的眼睛也平添了一丝柔情,心里竟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温馨平和。;
窗外,夜色渐深。;
无星无月的夜空下,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寒风阵阵,却阵不住室内祥和的气氛。;
而这一天的齐家,也注定了不太平。齐绿蕾回到家后,把满肚的委屈跟妈妈倾诉,她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弃她,也还有妈妈会护着她的。果然,齐妈妈在听到女儿的诉说后,火气上涌,对那颜忻乐的厌恶更深了,直说当初没有看走眼,不然这个家还不得让那小贱、人闹翻天了!;
“妈,爸还跟我说,那小贱、人是我的亲姐姐,让我们好好相处……”齐绿蕾仍在自顾地倒苦水。;
齐妈妈却厉声打断:“什么,亲姐姐?”;
齐绿蕾不觉地一愣,回道:“是啊,爸爸确实是这么说的。那小贱、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次,齐妈妈整张脸都变绿了,心上仿佛被刀捅似的,一阵阵的痛意袭来。往昔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却让她一点点的寒了心。嫁到齐家也快有二十年了,认识那个男人也快有二十年了,她自认为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甚至这个家的事。;
她掏心掏肺的为了这个家,可是,结果呢?却得来丈夫有了外遇,还瞒着她有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儿?最可悲的是,自己的儿子还喜欢上那个小!野!种!多讽刺,多可笑呵!;
“妈妈……”齐绿蕾也发觉到了异样,识趣的住嘴,暗恼自己的一时口快。;
她有预感,家里要掀起大风浪了,而这风浪的源头,正是那该死的小贱、人!齐清恒下班回到家,立即发现家里的异样。往日在客厅里迎接他的妻子不见了踪影,灯关着,整个客厅显得异常的安静。两个孩子似乎都不在家,他皱了一下眉头,将客厅的大吊灯按亮,心里才觉得舒坦些。今天从绿蕾的学校离开后,很多往事浮现在脑海。特别是那些刻意被他遗忘的往事,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地冒了出来,直让他胸闷难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推开卧室的门,齐清恒正要开灯。不料,有人比他更快地按了开关,瞬间,卧室亮如白日。;
齐清恒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妻子的身边,一手揽住那瘦弱的肩膀,关切的问:“怎么啦,身子不舒服?”他的大手又探向她的额头,在确认没有发烧后,又放了下来,妻子的脸色很难看,气氛也很冷凝。;
“怎么了?那就得问你了!”卧室里很安静,凤仪的话便显得有些尖厉而刺耳。;
“我怎么了?”齐清恒不明就里,不禁反问。;
原本坐在床上的凤仪坐不住了,猛地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嘴里溢出一声冷笑,方道:“姓齐的,你有胆做,现在却要装傻了?你摸摸你的良心,我为这个家操了多少心!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竟是你和别的女人有了骨肉,而我这个做妻子的,却被蒙在骨里十六年!”齐清恒听到这,脸色也沉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凤仪一声冷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齐清恒虽有怒气,却极力忍耐着,希望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凤仪,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
“够了,齐清恒!我不要再听你的花言巧语,我有眼睛,我会看!当年我就奇怪,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你又不是那种很喜欢孩子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孤儿院里领养一个。后来,当你把孩子领回来,看见你们颇有些相似的眉目,我有一些明白了。可是,我一直欺骗着我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说,这也许是一个巧合,你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个家的事!可是,我是一个女人呀,女人都是善妒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接纳她!”;
齐清恒低叹一声,将情绪有些失控的妻子抱入怀里,说道:“当年,我确实有错,如果我早些告诉你真相,事情便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乐乐那孩子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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