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梯菲尔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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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梯菲尔奇遇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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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对朱埃勒来讲,正相反,此距离越增加,他就越远离法国,远离他一筹莫展的未婚妻居住的家园——布列塔尼。他一到达喀尔就给她写了一封信,可怜的少女很快就会知道他的未婚夫要奔赴离她更远的地方去……他说不准何时可以归来!

  然而,萨伍克首先想了解一下“辛特拉”号的乘客中是否有在卢安戈下船的。想去这遥远的地方发财的冒险家们往往都是丧尽天良,又不知内疚的家伙,他们当中有的人,或许会成为他的同谋。结果大失所望,他本应在卢安戈搜罗无赖之徒。不幸,他不会讲葡萄牙语,奥马尔也一宿不通。他的处境相当困难。谈这种事很棘手,语言要绝对过硬。还有,昂梯菲尔、赞布哥、吉尔达以及朱埃勒只是在他们之间彼此交谈,船上的人没人懂法语。

  应该承认,也只有勃·奥马尔的法语讲得让人感到吃惊,又让人感到满意。此次旅行,他声称没有什么不舒服,从前遭受的巨大痛苦,这次乘“辛特拉”总算全幸免了。因为,“辛特拉”凭借陆上吹来的清风,始终保持离岸2~3海里的距离航行,海面显得十分平静,似乎感觉不到有什么波浪的冲击,自然航行就一帆风顺了。

  当邮轮越过几内亚湾顶端的帕尔马斯角时,仍然是好天气。通常情况下,风总是顺着海湾移动。因此,来到海岸像在大洋上一样,亦未受到大风的袭击。不过向卢安戈方向行进时,“辛特拉”号看不见大陆的高地。无论是加纳、达荷美的大地,还是海拔3960米,矗立在费尔南多波岛
【在赤道几内亚】的后边和几内亚上边界线上面的喀麦隆山峰,都从未看到。

  5月19日下午,吉尔达·特雷哥曼心情十分激动。朱埃勒告诉他就要穿过赤道线了。“可爱的阿美丽”号的前船长是第一次,无疑也是最后一次,进入南半球。对他这个航行在朗斯河上的老水手来说,真是了不起的一次探险呀!因此,为祝贺这次航行,像其它乘客一样,他把一块银元送给了“辛特拉”号的水手。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辛特拉”号已经进入马永巴海湾所在的纬度带,距离港口100海里左右。如果邮轮船长同意向那个方向驶去,并在卢安戈管辖的这个海港抛锚的话,昂梯菲尔和他的同伴会避开多少危险,减少多少疲劳啊!在那儿停泊一下,他们就少走一段艰难的路程。

  在叔叔的鼓动下,朱埃勒试图让“辛特拉”号船长明白他们的意图。这位葡萄牙人能懂得几个法文字母?不过,就我们所知,朱埃勒英语讲得十分流利,在和马斯喀特那位“翻译官”打交道时,他就曾大显身手了。又哪有海员不熟悉英语的呢?于是,他向船长讲了希望在马永巴停泊的想法。绕这段路大概需要多花48小时……耽误的时间,额外的开销——燃料,海员的伙食,船舶的耗费等都照价补偿。

  船长会采纳朱埃勒的建议吗?无疑,会同意的,尤其是这个建议的提出是有根据的,看看几内亚湾的海图就知道了。海员之间谈话,一开口彼此就心领神会了。实际上,再简单不过了,航道只须往东偏一点,就把这半打旅客送到马永巴港;何况,他们还肯出一笔好价钱。

  然而,船长还是拒绝了。他是卢安戈港口的雇佣人员,是航海规章的奴隶,他只能把船开往卢安戈。从卢安戈再驶向安哥拉的圣保罗,这绝对不能——即使用黄金买下他的船,他也不会奔赴别处。船长的答复,朱埃勒如实地转达给了他叔叔。

  昂梯菲尔师傅听后大发雷霆,连吐脏话,大骂船长一通,也无济于事。如果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不劝解,他很可能一气之下钻进舱底不出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第三天,也就是5月21日的夜里,“辛特拉”号最终还是在环绕卢安戈港的长长的沙滩前抛了锚,用小船送走了6位旅客。9小时后,船又继续向葡属殖民地的首府圣保罗驶去。
 昂梯菲尔奇遇记   第八章  有些“旅客”不宜乘非洲航船   第二天,在一株浓荫蔽日的参天大树下,有二个人热烈地交谈着。他们是刚在卢安戈大街上偶然相遇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十分惊讶。

  其中一个说:

  “你……你在这儿!”

  “是呀……是我!”另一个答道。

  先开口的那人是萨伍克,他作了一个手势,一个是葡萄牙人名叫巴罗索的跟他向城外走去了。

  萨伍克不会讲葡语,巴罗索却会讲阿拉伯语,因为他曾长期侨居埃及。可以看出来,这是两位老相识了。巴罗索曾是萨伍克那伙亡命徒中的一个。当时萨伍克明火执仗有恃无恐,靠他父亲——即卡米尔克的堂弟的权势,连副国王的警察也不放在眼里。后来,由于几桩大案件,无法逍遥法外,这伙歹徒便分道扬镳了,巴罗索也失踪了。回到葡萄牙后,由于天性得不到发挥,他便离开里斯本来到卢安戈的一家商业所谋生。当时,殖民地的商业在贩卖农奴制度废除后,十分萧条,仅限于象牙、棕榈油,花生和红木等。

  眼下,这位年过五旬曾在海上漂泊过的葡萄牙人,他在指挥一艘名叫“波塔莱格雷”号大吨位的非洲航船,在沿海一带为本地商人兜揽生意。

  这个巴罗索在过去的行当中练就一套亡命徒的本领,专干伤天害理的事,倒正是萨伍克实现其罪恶阴谋所要物色的家伙。两位老兄来到10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榕树下搞什么名堂?——在那里谈话没人会听见,他们毫无顾忌地密谋着威胁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们生命安全的勾当。

  两人彼此讲述了自从巴罗索离开埃及以来各自生涯,接着萨伍克便开门见山地点出正题。他并未说出他想抢到的财宝的数目,但是,那笔可观的酬金至少叫贪财的葡萄牙人上了钩。

  “不过,”他补充说,“我需要一个坚定、勇敢的汉子作助手……”

  “您是了解我的,大人,”葡萄牙人回答道,“您知道,我干什么都说一不二,一干到底……”

  “假如你跟从前一样的话,巴罗索……”

  “我没有变呀!”

  “要知道,我们至少要干掉4个人,或许还有第5个,一个叫勃·奥马尔的家伙,我就是冒充他的见习生,取名纳吉姆。”

  “多干掉一个算不了什么!”巴罗索答道。

  “这个家伙,干掉他不费吹灰之力。”

  “您打算怎么行动呢?”

  “我的计划是,”萨伍克看看四周,确实谈话不会被人听见,“要干掉的人当中,有3个法国人:圣马洛的昂梯菲尔,他的朋友和他的侄子;还有一位名叫赞布哥的突尼斯银行家。他们刚在卢安龙上岸,准备挖掘埋藏在几内亚湾的一个小岛上的财宝。……”

  “在哪个水域?”巴罗索急忙问道。

  “在马永巴湾水域!”埃及人回答,“他们想取旱路到那儿去。要在那儿等候来自圣保罗的邮船回到达喀尔去,我想在他们带着财宝回到卢安戈时下手比较容易。”

  “大人,这易如反掌!”巴罗索坚定地答道。“我肯定能找到一打货真价实的歹徒,遇上一桩好生意,他们会蜂拥而上,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您肯出一笔公平合理的价钱。”

  “十拿九稳,大人,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行动方案。”

  “说说看。”

  “我在这儿指挥一艘150吨的航船,‘波塔莱格雷’号专门在沿岸各港之间运货。两天后恰好去位于马永巴稍北,加蓬的巴拉卡港。”

  “嗨!”萨伍克叫起来。“这可是个好机会!昂梯菲尔师傅准乐意搭乘你的轮船,他们正怕旅途辛苦,怕出危险呢!你先把我们送到马永巴,再去加蓬卸货,然后,你回来找我们……那么,在返回卢安戈时……”

  “一言为定,大人。”

  “你船上有多少人手?”

  “一打”

  “都可靠吗?”

  “如同信得过我自己一样。”

  “你载什么货去加蓬?”

  “一船花生。还有给巴拉卡公司买的6头大象,是准备卖给荷兰一家马戏班子的。”

  “巴罗索,你会法语吗?”

  “不会,大人。”

  “别忘了,我是假装对法语既不会说,也听不懂。我将委托奥马尔转达这一方案,圣马洛人准会同意的。”

  实际上,这一行动满有把握。那两位继承人倒是令人担心。他们经过几内亚湾时,钱财被抢光后,连同他的伙伴也可能一起被干掉。

  安哥拉和本哥拉归葡萄牙管辖,卢安戈则不然,它是刚果的一个独立王国,夹在加篷河和扎伊尔河之间,后来卢安哥归属了法国。但当时从洛佩斯角到扎伊尔一带的国王都承认卢安戈君主,并向他进贡,通常是奉献奴隶。社会一般由黑奴组成,上层有国王及其家族,世袭王孙公子——必须是由一位公主所生的,只有她能传贵族称号;其次是驸马,是诸侯;再其次是神甫,拜火教徒,教主希多梅具有神的美德;最后是经纪人,商人及其主顾,这些才是平民。

  至于奴隶,非常之多。那时,已经不再把他们卖往国外,这是欧洲需求废除贩卖黑奴并进行干预的结果。是出于对人的尊严和自由的关心,才导致这种废除的!特雷哥曼并不这样认为。他对人和事物具有高度的洞察力,那天,他对朱埃勒说:

  “如果没有发现甜菜糖,人类只知道食用蔗糖;贩卖黑奴的勾当可能至今仍在流行,或许还会继续下去。”

  但是,鉴于卢安戈王是一国之主,享有一切独立权,该区的道路管理、看守自然不会太严密。因而,很难找到比这里更适合干坏事的陆地和海洋了。

  这也正是朱埃勒所担心的——至少陆地旅行是这样。他叔叔的精神状态已失去平衡,自然不为此担忧。青年船长想到要沿海岸步行200公里才能到达马永巴湾,感到十分担心。他认为有必要把这一切告诉给驳船长。

  “你想干什么,小伙子?”特雷哥曼回答道,“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我们从马斯喀特到苏哈尔的旅行只不过一次漫步,一次郊游罢了。”朱埃勒接着说道,“再说大家相处的也不错。”

  “瞧,朱埃勒,在卢安戈就不能再组织一个本地人的骆驼商队吗?”

  “我对这的土著黑人比对狼、狈、豹、狮之类更不放心!”

  “啊!有那么多的猛兽吗?”

  “有!应有尽有。还不算那些蛇,向人脸上喷毒汁的眼镜蛇以及10米长的大蟒……”

  “多美丽的国度,小伙子,说实在的,那位杰出的总督怎么不选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呢!你认为这些土著人……”

  “跟刚果人一样,大概都很苯。不过,偷抢、杀害那些闯进这个可怕的国家来的冒失鬼们都是很能干的……”

  这段话充分说明了朱埃勒的忧虑心情,吉尔达完全理解。因此,当萨伍克通过勃·奥马尔把那个葡萄牙人介绍给昂梯菲尔师傅和突尼斯银行家的时候,他俩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必在那些危险的地区熬日子了,不必在火热的阳光下长途跋涉了,那样太辛苦了。因为朱埃勒不明底细,也就不可能想到有两个流氓早就认识,所以对此没表示半点怀疑。最主要的,就是走海路去马永巴湾。天气很好——48小时便可到达……船长把几个旅客带到港口,然后驶向巴拉卡——回来时,他们带着财宝再搭乘这艘船……大家都返回卢安戈,从那儿,下一班邮轮就把他们带回马赛去——不,皮埃尔还从未这么走运。毫无疑问,得付出一大笔钱……嗨!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需要等那几只大象从内地运来,他们在卢安戈还得待上两天。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驳船长总想多长长见识。满心高兴地在这座刚果话叫“班扎”的城镇逛起大街来了。

  卢安戈或叫布瓦巴,是座古城,方圆4500米,建在棕榈林中间。整个城镇是由商业所构成,商业所的周围尽是用棕榈树枝作支架,用芦苇叶作棚顶的木板房。钱庄是葡萄牙人,法国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荷兰人和德国人开的。真正的大杂烩。可是,驳船长感到很新鲜。

  半裸体的土人,背着弓箭,手持木刀和圆斧,和朗斯河两岸的布列塔尼人毫无共同之处!身着滑稽可笑的旧式军装的卢安戈国王,远远看去使人想起伊尔——维兰省省长。在圣马洛和迪南之间的城镇,从未见过这些隐蔽在巨大可可树下的小房子。还有,圣马洛人不是一夫多妻;而这里的懒汉们却把重活都交给他们的妻子,女人们只有病倒时才能躺下休息。然而布列塔尼的土地远不如卢安戈的肥沃。这里只需把地一翻,就能获得大丰收,谷穗足有一公斤重。有的麦类不用管理就能生长,玉米一年三熟;大米、木薯、白薯、扁豆、防风、烟草、沼泽地的甘蔗,从加那利群岛和马代尔引进的扎伊尔四周的葡萄、香蕉、无花果,叫作“曼勃罗莎”的桔子、石榴、柠檬,形如松籽、多淀粉的、易溶解的小榛子,黑人喜欢吃的胡桃类干果,荒地上自然生长的菠萝等等。

  其次是几种巨大的树木——芒果树、杉树、檀香树、乌梅、棕榈,还有大量的木棉树,榕树,可以提取黑人喜欢的植物质的肥皂和果露!

  动物品种数不胜数,有猪、斑马、野猪、水牛、瞪羚、成群的羚羊,貂,大象,紫貂,豺,大山猫,箭猪,松鼠,野猫,虎形猫,还有各式各样的猿猴,黑猩猩,孔雀,鸵鸟,鸫,灰红色山鸡,蜜蜂,蚂炸,当然还有蚊子!多么令人惊奇的国家,如果有时间研究博物史,对吉尔达来说,这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吗?

  可以断言,无论是昂梯菲尔,还是银行家都不知道卢安戈住的是白人还是黑人。他们的眼睛注视着另一个地方。他们在寻找远处隐约可见的一个点,世界上唯一存在的一个点,像一颗公斤级的巨大钻石,闪闪发光,价值几百万法郎!——啊,这就是冒险家这次远征的终点,只恨他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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