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多药?”泡澡吗?
“除了外面看起来还好好的,他的体内所有东西都需要靠药物来维持,否则,一不小心就没救了,这还只是暂时的”。只能说,长孙无病下半辈也是无法摆脱药罐子这个行列了,这辈子吃药得吃到进棺材的那一天才行。
“我去让人找药”。
前后昏睡了三天,长孙无病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沉重泛着痛楚的脑袋像是随时都会崩裂一般,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惨白。
“好痛——”。
“别乱动”。
“玉——玉佛”。半眯的眼,看到的是熟悉的人儿,长孙无病再也顾不了许久,玉佛适才的交代压根就没有听进他的耳里,苍促的起身想要坐起是引起身体更多的痛楚。
他猛抽一口冷气,双目圆瞪,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老天——
他这又是怎么了。
“我让你别动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当然听得懂。
只是——
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听话,他要确定她是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被宇文笑带走,没有发生任何的不策,是平平安安的站在他的面前。
玉佛扶他躺下,长孙无病却死握着她的手,硬是不肯放,她的体温,籍由交握的手,传到他的身上,让他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真正有事的人是你”。玉佛受不了的直翻白眼,现在谁有事只要明眼人就能瞧得出来,“你差点就救不回来了”。美目圆瞪,“我一再的告戒你,不准动怒,不准让你的情绪过于激动,那会要了你的命,你从来都没有听进耳里吗?”。
“我有听——”。长孙无病苦笑,他可听得真切,只不过,他还只是个凡人,还不曾到达神人的地步,无法将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如。
更无法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强行带走,而无动于衷。
“有听可以听成这样,那还不如不要听”。
“玉佛——”。一声轻叹逸出口中,“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好吗?”。
“……”,玉佛不语,并不打算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这一次必须再养三个月才能下床”。
三——三个月才能下床?
不敢置信,长孙无病怔然膛目,他不过是稍稍的激动了一点,昏迷了一下下,现在醒来也就没事了,没有道理让他再躺在床上三个月。
“玉佛,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这一声,问得小声,问得心虚。自个儿的身体状况,不是了解十足十也有几分知悉,的确有些异样。
“三个月是暂时的,最好不是躺上三年”。
三——三年——
这一次,长孙无病连声音都找不到了。
情况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呃——
好吧,不由得他不承认,身体的变化,除非是死人,否则,不可能半点感觉都没有,身体有了异样还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起不了床,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从懂事开始,这种无力感,跟随他多次,每一次,他都认为自己会过不了那一关,那一道槛,会直接步上奈何桥。
老天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关照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下了床,再一次又一次的躺上床,或许只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而已,却苦了他这个凡人。
他全身无力,勉强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吃喝拉撤全都需要有人帮忙,单靠他一个人是怎么也做不到。
玉佛每天都会帮他施针,不过,施针的作用已经没有以前明显。
他的身上,已经施过太多的针。
药亦是,往后,他会一直靠着药物维持身体,如若一个不小,或者某些药物找不到,那他就得乖乖的看老天爷的脸色,说不定这条不值钱的小命随时就被上天给回收了。
他不得不再次轮为三岁小娃儿,不管是谁都是大人,而大人的话,他是不得不听的。玉佛的话更甚,他不能有半句不听得真切。
“无病,你醒了,刚来,来,先把药喝了”。
端药进屋的是常玉心。
“娘——”。
“别别别,你现在还不能坐起来”。常玉心忙放下手中的碗,替长孙无病加高了枕,“就这样我慢慢的喂你喝药”。
“娘,玉佛呢?”长孙无病有些愧意,身为小辈,却要长辈在旁伺候着像什么话,还要岳母大人喂他喝药,实在是汗颜。
“玉佛在药房里,今天山下送上来些药材,她爹也找了几味药,她需要去配妥了再拿来煎,有些还需要处理一下,你先喝药,再过一会,她就该回房了”。
“娘,我还是自己来好了”。长孙无病面有预色,常玉心笑着摇头,知他心里想的什么,“无病,我肯把玉佛交给你就是把你和玉佛一样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你唤我一声娘,就该把我当成娘,可不能跟娘见外,来,你现在的身体还虚着,不能累着,好好养好,等你好了之后,你想让娘喂你喝药,娘还不想喂呢”。
呃——
的确,长孙无病点了点头,“谢谢娘——”。
“傻孩子”。
常玉心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玉佛和她爹都在想法子,放心吧,他们父女俩别的不会,遇到凝难杂症是最用心的”。
这一点,长孙无病并不怀凝。
第2卷 第126章
心里一旦有个结,再让它变成死结就真的再也打不开了。
宇文立昂一反常态,不再反对宇文笑参与这件事,更不反对天阁参与其中,他的心结,是被他自己打死,只怕,再也结不开。
宇文笑也开始积极步署,宇文家有天阁,有暗隐于世的诸多杀手,还有慕容山庄为靠,上一次宇文立昂无意之中救了他们,倒是讨了一笔颇大的人情债。
毕竟,当时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活着,一切都有可能,稍微报点恩情,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第一次的碰撞发生在一个月之后,由宇文笑领着天阁的人直接上门挑衅,这一次可不是深更半夜的找上门来。
而是光明正大。
是来讨债的,是来报仇的——光是这两点,就够他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理字站在谁那边,谁就理直气壮得起来。很显然,这一次宇文家以为自己是站在理字一边,而柳家则是理亏一边。
如若是之前,在柳东泽未见过宇文立昂之前,那么,他的确会感觉有些理亏,毕竟,宇文家父子都被蒙在谷里。
现在,一切说清,他却仍旧执迷不悟,风平浪费了一个多月,原以为他已经看开一切,不再纠结于往事的痛苦之中,可以重新生活。谁知道,一切都是他们想得太美好了,执着了这么多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放得下的。
柳东泽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却也不是一个一味只知道讲义气的人。
狠起来,没有人狠得过他。
就算对方是故交好兄弟的儿子也一样。
“你想做什么?”。
“这一次宇文笑带来不少的人,或许暗处还有人埋伏着,光是爹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长孙无病忧心万分,天阁是培养杀手的组织,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狠毒的招术没有使出来呢,曲风,曲月和岳母大人都在,要是万一被人暗算可怎么办,他们必须防犯。越想他就越无法平静,就算起不了身也无法真的就这样静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等着外头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事与你无关,你只要乖乖的躺着”。玉佛将他按回床上,“我说过,最少三个月你才可以下床,别以为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把你从死亡边缘接回来就有恃无恐了,你要是再一次不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再管你的死活”。爱死爱活随他的便,反正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可不具备多少的耐心。
能忍到如今,也算是极制。
“我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已经好多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如果玉佛肯的话,他是可以下床的。
而且,岳父大人也教他一些调息的方法,他的真气还在体内,还不算完全是个废人,必要之时,仍是可以帮得上一点小忙的。
“我再说一次,没有人不让你下床,不过,后果你自行负责”。留下这句话,玉佛转身离开屋里,到外头去看情况。
这一次,爹是真的动怒了。
天阁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了精舍的清静,连娘都有些烦燥更别提最容易被影响的爹。宇文立昂也好,宇文笑也好,所做的事,都已经到了柳家人所能承受的临界点,要是再不往回收敛,就真的没有什么情面好讲。
“闻人盟主,这事是宇文家和柳家的私人恩怨,与江湖无关,还请你务必不要插手其中”。免得惹上不该惹得麻烦。
“……”。闻人九阴冷的瞪着宇文笑,就算他不这样说,他也不会插手。
爱管闲事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闻人九,如若柳家真的有需要他帮的地方,他自然会出手,不过,眼下只有柳东泽一人,也可以摆平。
眼前这帮人,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真正动起手来,只怕不需要几招就可以全数摆平。
闻人九的置之不理,让宇文笑极为满意,现在父亲好不容易将这件事全数交由他来处理,他誓必要处理得妥妥贴贴,让他老人家不需要再操心可以回去继续清休,陪着娘——哪怕娘只是冷冰冰的,什么也不能做。
“柳东泽——”。
“这就是宇文立昂的意思?他已经打定主意翻脸了是吗?”半眯着眼,柳东泽脸上,如同宇文笑一般,早就不见了笑意与轻松。
“没错,宇文家与柳家的交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断得干净,留下的只有仇恨,柳东泽,你让我爹这么多年来过着如地狱一般的日子,难道就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代价?
该他付的,他是一句话也不会有。
不该他付的,他柳东泽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件事,以前好说,现在,他也半点不会让步。
“既然如此,那就撕破了脸,柳家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他也不屑再讲什么,与完全失了理智的父子还讲什么交情,还讲什么旧情,“说吧,这一次再上天目山,扰了山中的清静,为的到底是什么?”。
“讨个公道”。一字一字,宇文笑是咬出来的。
公道啊。
真是让人值得玩味的字眼,什么是公道?谁能给公道?谁能还公道?就算是还了,那就是公道了吗?
“别说什么公道不公道的,现在,动手吧——”。
动手就动手,这一次,宇文笑带出了天阁近八成的主力,既然闻人九不插手,真正能与他们对敌的就只有柳东泽一个。
正好,他们要找的也只有柳东泽,他该为他所做的一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将不会太轻。
“为了避免伤极无辜,还请闻人盟主带着闻人夫人和闻人少爷先行回屋,至于柳夫人和长孙夫人,能避则避”。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皆因柳东泽而起,他们要找的也只有柳东泽,要讨也是从他一个人身上讨。
爹的执意,为人子者不得不遵。
闻人九带着妻儿并未回屋,只是稍稍的后退了些,将地方让给他们。柳东泽不需要示意,只是与妻子互视一眼,便知对方的心意。
常玉心岂是会躲起来的人,她会在一旁看着,守着——
“不需要”。
“那就请吧”。
前头,斗得厉害,有柳东泽和闻人九坐阵,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当长孙无病听到从后方传来的声响,还是硬撑着起了身,曲风和曲月就在隔壁房间里,大概谁也料不到会有人从另一个方向靠近。
“无病哥哥——”。曲风也听到声音,带着妹妹来到隔壁的房里,“玉佛姐姐说过你还不能下床的,要是她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曲月小心亦亦的看了外头一眼,玉佛姐姐要是发起脾气来,真的很可怕的。
就是不说话,也能让人怕怕。
“我去找伯伯过来”。
曲风只来得及转个身,外头的人已经闯了进来,这一次,更是比前几交高明得太多,至少,没有多少声响,还来不及惊动外头正在应付另一头的人。
柳家精舍处处都有可能是危险之处,这一次,他们尽然可以坦然进入,一点忧心之意也无。
“你们是谁——”。
“先别管我们是谁,担心自己的安危要紧”。
“你们到底是谁?”。
“你这个病鬼滚到一边去,我们的目的是这两个孩子,快,乘着前头还热闹,赶快把他们两个带走”。
他们的目的,尽然是曲风和曲月,他们不是宇文家同伙,更非慕容山庄和洛家之人,这天到底是怎么了,好事坏事还全都凑到一块,非得感个热闹不成吗?
“进来容易,恐怕出去是难了”。糟了,曲月的状况不好,曲风必须照顾曲月,外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形式。
他这个破身子,能做的事情极有限。
“能进来,自然能出去,他要是再拦个,直接一刀劈了他”。带头的大块头杀意重重的道,一步步的逼近,曲风只能带着妹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处可退。
这帮人来者不善,该是最近闻人九下令彻查曲家灭门一事,让他们急了吧,现在,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一股燥热由心底直往上串,长孙无病还来不及理清那到底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喉咙一甜,鲜红的血,逸出口中。
“大哥,看来不需要我们动手,这个病鬼也活不长了,咱们还是快走,要是被前头的人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走”。几人上前直接点了曲风和曲月的穴道就要带走。
“站住——”。不知为何,这一口血,让他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手一伸,拦住入室之徒,“放下他们”。
“上——”。领头的一挥手,底下四人一齐转攻上去,自信满满的,一个病鬼,还不是两下就搞定的。
未料及,他们即使是一拥而上,也是被人家两下就搞定了。
“你该死——”。领头的一看不对劲,手一松,将曲家兄妹摔落在地,双手成拳,凝聚全身力道,攻向长孙无病。
前后不过十招,壮硕的汉子,尽直怔怔的向后一倒,两眼一瞪,不醒人世。
第2卷 第127章
谁该死,谁不该死,可不是一般人说了就算的。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等到五更,如若阎王不想让你死,想死也未必死得成。
大大小小五个,却治服不了二个小孩子一个连下床都快要丢了半条命,还直吐血的病人,好不容易乘乱潜进来,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谁知道没两下就被人家摆平在地,一时半会休想起来。
玉佛和常玉心一听到屋里头有动静,便立刻丢下外头的热闹直接入屋。
“老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