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强强对绝,也是自家人窝里斗,外人乐得看戏,几个媳妇子劝着郑屠娘子。可柳家人的,不管是柳二,还是郑屠娘子,那都是一样的张扬,才不在乎别人看不看戏呢。
“二哥,这宅基地我不卖了。”这时,郑屠娘子冷着声音道。
“那怎么成。我工人都请来了。就要盖房子,物料什么的都备齐了,这时候你说不卖,你这不坑人吗?我是你二哥,你居然这么坑自家人。”那柳二一步不让的道。
“呗,倒底是谁坑谁啊,我可是要把你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低价卖给你的,那不比现在这宅基地好?这宅基地毕竟还要自己盖房。那个你们现在已经现成的住了,可你倒好,偏偏就认准了这块宅基地,我说这里连着咱郑家大屋的,不好卖给你,你却非要,说我没良心,不顾娘家的人,还把娘请了出来,我没法子,只好把这块宅基地卖给你,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屋子不要,却偏认准了这块宅基地,你敢说这里面没有鬼?”郑屠娘子的声音响的刺耳。
边上的李月姐听了,心里有数了,若郑屠娘子这话是真的话,那可以肯定,这柳老二应该是知道这块地的升值潜力的,要不然,现在好端端现成住的房子不要,偏要这块宅基地,还把家里的老娘都请出来,难怪郑屠娘子会把这地卖给柳二,这分明是柳婆子施的压,这会儿郑屠娘子知道内里了,能干休才怪?
“什么有没有鬼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住的那房子太小了,也就将就一下,我有三子两女的,长期窝在小屋子里不是个事儿,我不如要地基自己盖了方便。”那柳二振振有词的道。
“呗,拉倒吧,你家在十里埠的房子还没有你们现在住的那那栋房子大呢,可你们都住了十几年了,也没听嫌小的。”郑屠娘子又不屑的道。
“我懒的跟你说,总之,这宅基地已经是我买下的了,有保人画的押,镇上开具的文书,你再瞎嚷也没有用,反倒徒惹笑话。”柳二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笑话,我都让自家兄长给坑了,我还怕笑话呀。”郑屠娘子显然气急了。
“我说三妹,我们可是真金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谁坑你了啊,有你这么污赖自家兄长的吗?”连上的柳二娘子这时插嘴道。
“呵呵,二嫂,真金白银哦,说的倒好听,那这样,你把宅基地还给我,我把你的真金白银还给你,还给你二两银子的添头,怎么样?”郑屠娘子反刺回去。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别闹的那么僵了,这宅基地毕竟是郑家的祖产,估计是郑屠不干了,干脆的,你们就把宅基地还给郑屠,还白捞二两添头,不亏。”一边一些看热闹的闲汉见闹成这样,也纷纷劝道。
柳二夫妇却是死活不接话,不开口。
“这不,露陷了吧,你们若不是因为这处要建漕运码头,要建大仓,知道这地要升值,否则怎么会盯死这里,还为了给我下套,连家里的老娘亲都搬出来了,是我污赖人吗?让大家评评理。”郑屠娘子道。
只是这会儿却没有人为郑屠娘子评理,此时整个麦场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为郑屠娘子这放出来的消息给惊愣了,这里要建漕运码头?要建大仓?那么这一块很快就会形成一个热闹的市场,那地价的升值是肯定的,至于翻几翻,那也只能到时才说的清。
而一些头脑灵活的结合这几天李家的李二也到处打听这麦场四周的地皮,那么这个消息八成是真的了,看热闹的汉子也没闲心,赶紧着回家,有地的握紧这地,没地的也赶紧打听打听,能不能借这东风捞点好处,总之各有各的算计。
一时间围观的人倒是散去不少。
郑屠娘子也叫郑家的媳妇们给拉了回去,毕竟买卖已成交,柳二家不退出来,郑家也没法子的,而且两家又是血亲,虽然双方都强,但还能拼了命打群架不成?
总之,这回郑屠娘子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李月姐摇摇头,再精明的人,一不小心也是要吃亏的,尤其是这种自家人身上,让人防不胜防啊。
想着郑家,李月姐便想起郑老太让自己跟于杨两位回的话,干脆先过去把话传了,她的事情也就了了。
想着,李月姐便去了河工所,由着衙差引进了后堂,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二婶也在,而墨易站在一边,那表情虽没有气呼呼的,但也显得很不高兴。
而于子期倒是一脸淡定,神色自然的正跟方氏说着话。
“二婶,你来这里干什么?”李月姐挑着眉问道。
“嗯,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管我来干什么呢?反正什么事也指望不上你,这回可好了,人家于管事说了,你二叔的巡河总甲算数。明天就可以当差了。”方氏一脸欣喜的道。
一听这话,李月姐便拿眼睛死死的瞪着方氏,以她对方氏的了解,这里面,方氏要不拿她救于子期的事来说才怪,只是之前到底说什么她也没听到,如今看两人已经说好,她也不好发作。
方氏面对李月姐的眼神,倒是有些心虚,这会她即达成了目的,也不再久留,朝着那于子期一福道:“妇人不打扰于管事了,这就告辞。”说完,转身之既又一脸高兴的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二婶晚上包饺子,到时给你们送碗饺子去。”
说完,也不理李月姐的回话,就转身乐颠颠的离开,显然心情是极好极好的。
李月姐瞪着她的身影出了门才转过脸来。
一边墨易扯了扯李月姐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二婶来问二叔的事情呢,却偏偏把你救于先生的事挂在嘴边上,好似影射于先生别忘恩负义似的。”
“让于先生为难了。”就知道是这样,李月姐沉着脸行礼抱歉的道。
“没什么为难的,你二叔的巡河总甲之前已经登记了的,是合法有效的,只是我这段时间忙,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一块儿,本来过两天就要通知的,这本是河工所的事情,你不须这般说话,再说了,我这里也确实需要一些熟识的人办事,当初租你的屋子读书,跟你二叔还是有所走动的,用你二叔比用别人好。”于子期连忙道。
于子期这般说,李月姐就没话说了,啜了口衙差端上来的茶水,才把郑老太的话说了一遍,也就是说明日郑家的人就会来登记。
然后又道:“你们到时候把场面弄大一点,再说明早来登记的可以先安排轻松的活计,这样大家必然会争先恐后的。”李月姐说着,这方法,她阿爹以前就用过,非常实用。
“多谢李姑娘提点。”于子期又行一礼道。
李月姐摆摆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事情说完,李月姐便告辞了,此时已是酉时,墨易也要下差了,两姐弟正好一道回家。
于子期送两人到门口,又叮嘱了几句墨风明天来上课的事情。
李月姐自然是仔细听着,最后不免又道谢了一翻。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将半边天映的通红,李月姐和墨易回到家里,一进院子里,隔着院墙就能听到方氏兴奋的说话声,李月姐却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二婶如意,不管如何,恶心她一下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李月一便进了东屋。到了屋里,就卟嗵的一声给李婆子跪下。
第五十二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婆子正同方氏在一起包饺子,叫李月姐这一下吓了一跳,拧着眉:“你这是干什么,又抽什么风?”
“大丫头就请阿奶做主,今天二婶去找于管事谈二叔的事情,这本不关大丫头的事情,可二婶不该拿大丫头救了于管事的事情为要挟,请问,二婶这是要将大丫头置于何地?”李月姐笔直的跪着掷地有声的道。
李婆子听到李月姐这翻话,那眼光就徒的利了起来,先让李月姐起来,然后沉着脸冲着方氏道:“二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李婆子也很火大,一个大姑娘家下水救一个大男人,这虽是善事,但也已经惹来不少的闲话了,若还处处以这事为要挟,那大丫头的名声就毁了。
老二媳妇这事做的太不地道。
方氏没想到李月姐突然来这一招,这会儿被李婆子问起,便一脸的悻悻的道:“他二叔那个差事一直半天吊着,总不是个事啊,镇上的人都知道她二叔是巡河总甲了,若是没了,那还不让镇上的人笑话呀,再说了,若这事不解决,她二叔还不得去服丁役啊,娘您舍得,我不舍得。”方氏说到后来反而振振有词了。
李月姐在边上嗤鼻笑,她家这二叔二婶最喜欢夸耀,那还没影儿的事呢,就宣扬的全镇皆知,二叔更是时时的拿出总甲的派头,如今这不上不下的情形。那脸面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你别左右他言,我没说问仲达的事,他都三十大几的大男人了,这事他自己去解决,我说的是你提月姐儿干嘛?”李婆子重重一拍桌面。
“那也是事实啊。”方氏嘀咕着。
“事实!!!事实你就可以乱说?事实你就可以利用吗?那金凤儿还故意让马撞着算计了周东源一把呢,她还买通算命先生弄了一个旺夫旺宅之命呢,那算命先生还在镇上走动呢,你别不承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乱说,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呢。”李月姐看方氏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也火了,大声的道
“月姐儿,你可不能乱来。”一听李月姐这话,方氏急的跳脚,这些事要说出去,金凤儿在周家就要被人小看了去了。
虽然金凤儿还有救周老爷之功,但自上回金凤儿回家。方氏也算是看出一些周家的性子来了,凉薄的很,那救命之功也不知能记着多久呢。
做为母亲,她现在也不想着去占周家多少好处,因为那样会让金凤为难,只想着金凤能平顺的过着康泰舒心的日子,再生个儿子在周家站稳脚跟。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因此,绝不能让月姐儿乱来。
“你也知道不能乱来,那你还这么算计月姐儿,你知不知道这会坏了月姐儿的名声。”李婆子重重一拍桌子。眼光如刀。
方氏这会儿有点蔫了,原先她无所顾忌,可这会儿月姐儿提起金凤,她才想起,原来金凤儿还有把柄被月姐儿握着呢。这会儿便悻悻的道:“我也是太急着月姐她二叔的事情了,没考虑这么多,我看那于管事为人还算稳重应该不会乱说话的。总之媳妇下次注意。”
李婆子见方氏服软了,便沉着脸琢磨着,正如方氏刚才说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又去找于管事,把说过的话收回吧,那样就更让人笑话了,想着,便转过脸看着李月姐:“月姐儿怎么个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二婶是长辈,月姐儿只希望二婶在下次做事时,但凡是牵涉到我们西屋几个的,就多思量一下,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月姐儿头脑一热,真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李月姐淡声的道。
李月姐这次找自家阿奶出头,其一是想给方氏一个教训,恶心她一下,同时,最重要的也是防备她以后继续打她或者几个弟妹的主意,毕竟二婶这次可以借着自己救人的事情发挥,下次不定又借着什么别的事情发挥。
因为前世,墨易和月娥两人那亲事就是二叔二婶给牵的线,虽然今生,李月姐决不会再让墨易和月娥还步上前世的后尘,但有些事也不得不防,所以,李月姐现在不得不先敲着警钟,故意拿金凤儿说事,也是为了让方氏有所顾忌。要不然,任由她这么下去,会得寸进尺的。
其实,若不是万不得已,李月姐并不想拿金凤说事,毕竟在李月姐的感觉里,金凤在周家,就好象前世她在周家,金凤过的好,就好似她也能改变,过的好一样,这也是一种代入。
“不会的,这次是二婶欠思量,二婶对不住了。”方氏哪里听不出李月姐的话里有话,连忙保证。
李月姐见她这样,也就不在多说了。总之目的达到了。至于二叔的事情,定下就定下了,人家河工所可不是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李婆子点点头,然后冲着方氏道:“那就这样吧,以后做事长点头脑,西屋那边的几个,你以后少打主意,大热天的,也少出去跑,多在家里收收心,这几天给我每天一盘炒三丝,龙须面那么细的,另外,不管如何,老二的差事能定下来,那人家也多少是看在大丫头的面子上的,以前你们为了谋个差事,这些年来,百多两银子花掉了还不见一点水花,这会儿总得有点表示,这样,老二媳妇,你把家里那头驴子让月姐儿牵走吧,他们磨豆子正要差使,也省的这养在家里光吃饭不干活。”
一听要把家里的驴子给西屋用,方氏心痛的嘴角直抽抽,那驴子一身毛,她可是打理的油光发亮的。这以后给西屋用,还不定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不过,眼前这事,她理亏在前,再加上婆婆又向来语出如刀,说一不二的,定不会容自己反对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张脸垮着。好似被割了肉似的。不甘不愿的去牵了驴子。
李月姐这番行事,本就不是为了贪图东西的,不过,看着二婶那肉痛的表情,李月姐觉得这驴子不收都对不住自己啊,再说了,这是阿奶给的。长者赐,不敢辞。李月姐便没客气。
李月姐没想到这闹了一回,还有一头驴子的收获,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虽然只是使用仅,但她正需要啊,这会儿从二婶手里接这驴绳,再看二婶苦巴心痛的一张马脸。她的心情倒是开始转好了。
李月姐这会儿倒是挺感激自家阿奶的。知道阿奶是看自家姐弟兄妹几个每日里磨豆子辛苦,才把这驴子让自己牵走,好代劳力,阿奶也算是用心良苦。
今生,她和阿奶经过几次交锋,虽然都并不太愉快,但她们和阿爷阿奶的关系反倒不象前世那么冷淡了。
事情完了,家里这边还有许多的事情。李月姐便告辞:“那阿奶,二婶,我回屋了,要喂猪去。”
李婆子摆了摆手:“对了,你姑母现在也算是回到柳洼了,小时候,她最疼你,你有空多跟她唠嗑唠嗑,她心里瘪的慌。”
“我晓得。”李月姐点点头,然后才牵了驴回西屋。
驴子欧~啊欧啊~~的叫着。
“大姐,这二婶家的驴子,你咋牵来了?”一进屋,月娇儿看着驴子,便高兴的跳了起来,这驴子她眼热很久了,每天早上磨豆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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