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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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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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月姐这边,三天过去了,曹夫人和那阿秀姑娘也没有来打李朋姐商量的动静。

“夫人,四平里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这天,卢夫人过来窜门子。

“没啥动静。”李月姐皱着眉头回道,她明白,这两个是给她来个无言的抗议了,哼,还真当自己不敢动手了吗?

“那哪成啊,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家老爷请三贵吃酒,我便陪他娘子说话,三贵娘子私下还问我这个事呢?”

“怎么,这事传到皇上耳里了?”李月姐陡的一惊。随即又觉得可不能,皇上如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一个七品小官家里这等子鸡毛蒜皮的事情。

“那倒没有,不过三贵管事是知道了,我听我当家的说了,这三贵管事可深得皇上的信任,明里管着内务府那一摊子,听说暗里在组建拱卫司,平日里专门收集着一些朝廷官员的阴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他手里的把柄,不小心点不成啊。”卢夫人道。今上清明是清明,但未氏刻薄多疑了点。

三贵暗里组建成拱卫司的事情,在通州官员里面其实是个大家皆知的事情,只是以前大家并没有太在意,如今听得卢夫人这一说,李月姐心里便提了起来,这事得小心慎重啊,因此,阿秀的事情得赶紧处理了。

“依我看,你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把那阿秀姑娘下了大牢得了,到时候再官卖出去,瞧整个通州还有谁敢嚼舌根子,你也别觉得不忍心·说实话,她们那两个,若不是你们郑家人护着,早八百年就被官府发卖了。瞧瞧通州包括京里那些个牵涉三王案·哪家不是家破人亡。”卢夫人有些冷冷的道。总觉得李月姐还是手软了一点,不过,也不奇怪,总穷还是刚嫁人不久的娘子,这等手段也得慢慢来。想她自己刚嫁人那会儿,还不是让一个寡妇给逼的手忙脚乱。

“卢夫人,我心里有数。”李月姐道·她知道如卢主事那样的人,一辈子在吏役间打滚,能一步步爬到如今地位,说实话那阴司手段不会太少,只是如卢夫人这般的做法,李月姐却着实下不得手。

不过如今那曹夫和张阿秀既然是这么个态度,李月姐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心里思量着·接下来就该大伯行动了。

转眼,便是第二天。

郑大便开了香坛,狠狠的冶了坛里几个胡言乱语的帮众。

而随着郑大开香坛的事情传出·张家湾的张氏族长张长友不太淡定了。

张家湾张氏族人这段时间一个个神叨叨的侃着八卦,说的都是张家的闺女攀上县太爷的事情,虽说张家老夫人当年曾是三王府的奶妈,那在小小的张家湾,那也是显赫一时的,只是随着三王爷的牵步的谋逆罪后,所有于三王党有关系的全都受了牵连,朝中大官还好,尚有明哲保身的机会,比如申老大人·以告老还乡保全了一家人,可如张家这等人,那是连明哲保身的机会都没有,好在张老夫人多年已经病逝,人死债消,再加上曹夫人当年看不过自家大哥亏待张阿秀·再加上张家父子几个,吃喝嫖赌的,曹管事怕惹麻烦,因此,张曹两家的往来并不密切,也因此,虽然受了牵连,但也就破财消灾的事情,人到是没太吃苦头,如今父子三人便在漕上拉纤,只是这三个以前虽说没混的太出息,但大家倒底要看在曹管事的份上,三父子从没吃过真正的苦头,如今这拉纤,那是头一回,如何受得了,因此才有之前把阿秀许给老员外,换点丰厚的采礼,这事儿,整个张家湾,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个个不免也要为阿秀的命运唏嘘,没想到峰回路转,阿秀居然又攀上的县太爷,如今郑家,那算得上是最稳当的靠山,所以,大家也不得不感叹这张家真是好命啊。

当然,这事情,张长友却是越来越不安。

“五大爷,我怎么觉得继祖家阿秀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这两天心里老不踏实。”张氏族长张长友端了一壶茶水边走协定喝的逛进了族老五大爷的院子里。

张五爷正在院子里剪着院子里一根果树的枯枝,斜眼看着走进来的张长友,呶呶嘴道:“你才觉得不对劲啊,我可早就感到不对劲了,我正准备一会儿去找你,你来了就好,我们唠嗑唠嗑。”五大爷说着,放下手里的剪子,拿着旱烟筒,边吧嗒的抽着,两人就蹲在院子里的树下。

“张继祖家的阿秀的事情,如今在我们族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时,也说不好真假,可是昨天郑家坛口那边开了香坛,执了法了,我听人说,是两个帮众下里传县太爷同阿秀姑娘的谣言的事情,那两帮众被打得屁股开花,还逐出了坛口,今后在这通州怕是没活路了,郑大还放出话来了,以后谁再传县太爷和阿秀姑娘的谣言,便不是打一顿就了事的,直接点天灯,点天灯可是坛口最重的刑罚,如今,别的地方不说,漕上,运河上是没人再敢传这些话了。

我思量着,这郑大人跟如今的郑李氏亲婚一年未满,两人平日里感情好的很,郑大人又有惧内的名声在外,你随便去新屯那边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郑大人可是被郑李氏拿捏的稳稳的,这时候,怎么可能去养外室,再说了,三王爷这事可是敏感的很,曹管事一家可是牵连进三王案的,郑大人这时候能不避嫌?还要养着张阿秀当外室,还真当那个县太爷的位置坐腻歪了,便是他有这心思,郑大当家那里就绝对过不去,郑家如今可就指望着这郑六郎当靠山的,能由着他胡来吗?我越想这事越不靠谱。搞不好要给我们张氏族人招来灾祸的。”那五大爷把这些日子埋在心里的话说了透。

张长友本来就嘀咕着这事情,如今叫五大爷这么一说,那心里更惴惴了,张氏族人,那也是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万一真没这事情,如今却弄出这么大的谣言,万一县太爷一怒,嘿嘿,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指不定给张家湾的族人招来多大的麻烦呢,别的不说,张家湾坝楼这一块,漕上这一块,全都指着在郑家手下讨生活,这郑家着实得罪不起

“那五大爷,这事情怎么解决?”张长友问道。

“还怎么解决?这事情我们又不知道真相,等呗,想来郑大既在坛口那边动了手,咱们这边自也跑不掉。”五大爷咪着眼道,心里想着,就算事情是真的,如今谣言到这地步,郑家怕也不会认。

就在这时,五大爷的小孙子颠颠的跑来:“族长大伯,有人找你,十七叔让你赶紧去家里。”

“哦,谁啊?”张长友拍了拍那小子的头。

“十七叔说了,是郑大当家。”那小子说道,然后就一溜跑的去玩了。

张长友同五大爷相视一眼,这说曹操曹操到啊。张长友连忙往家里赶,五大爷也跟在后面慢慢的踱步而去。

“张大当家的,可是稀客稀客呀。”张长友一进门,便笑哈哈的打着招呼,热情的不得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郑大也拱拱,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郑大呢,本就是刽子手出身,他不笑还好,别人觉得理所当然,可这一笑呢就反而有些惨人很。

张长友连忙的道:“什么事啊?郑大当家的尽管说,只要用得着我张氏族人,水里水去,火里火往。”张长友拍着胸脯,不管怎么着,态度摆在这里,张氏族人还得在郑大手下讨饭吃呢。

“张族长真是太客气的。”郑大一脸谦逊的道,随后两人分宾主坐下,

随后,郑大便说了最近的谣言的事情,接着又拧着眉道:“昨日,我发作了一顿手下,一查之后,才发现这谣言竟是由张家湾这边起的头,如此,使不得就得来找张族长了,说起来张阿秀那事,起因却是因着阿秀爹娘将她许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员外,这老夫少女的,如何般配,阿秀姑娘为了逃这桩婚事,当着众人面说出那等谤言,这事儿,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有卢大人的夫人做证,我就奇怪了,什么样的情况至于让做爹娘的许下这样的婚事,便是真有什么难处,张族长做为一族之长,也该帮着解决吧,否则传出张氏族人卖女求财的名声,张家的名声怕也有碍吧······若是张家真找不着好女婿的人家,我新屯倒是有一户,柳家三郎,人样品貌都不差,张家人不防考虑一下。”郑大又阴不阴阳不阳的道,说的张长友脸皮一阵子发红。

“郑大当家的放心,这事儿,我定然会给郑大当家的一个交待。”张长友拍着胸脯发了话。

郑大得了答复,便告辞离开,接下来便是张家内部的事情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公审

 清晨,李月姐抓了一把谷子,往院子里一洒,四只大白芦花鸡带着七八只半大的小鸡一窝蜂的就涌过来,大小脑袋挤到一起,一个劲的啄着谷子。

“夫人,鸡窝里有鸡蛋。”一边冬子蹲在鸡窝边上,歪着小脑袋盯着鸡窝里面瞧着,然后才转眼,两眼亮晶晶,一脸兴奋的冲着李月姐道。

“哦,那太好了,不知是哪只鸡生的,你把它掏出来。”李月姐冲着冬子笑道。

“我知,定是二花生的,大花,三花,四花,昨天都生过了。”冬子道,他整日里盯着这些鸡,对这倒是比别的人更清楚。

冬子说完,就整个人趴在地上,侧着小身子,一手伸进了鸡窝里,果然没一会儿就匆掏出了一个热呼呼的蛋,估计也是才生不久的。

“夫人,快敷眼睛,阿娘说,热呼呼的鸡蛋敷着眼睛,能让眼睛更亮更好看。”冬子举着鸡蛋到李月姐面前献宝。

这小家伙,这嘴巴是越来越甜,李月姐还记得王四娘刚带他来那会儿,这小家伙见到她是一脸怯怯的。

“好,我敷。”李月姐蹲了下来,闭上眼睛,让冬子拿着鸡蛋贴着眼皮子滚,温热热的,倒也是挺舒服的。

就在这时,王四娘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李月姐起身,看着王四娘挎在手里的菜篮子还是空空的,不由的奇怪了,王四娘刚不过才出门卖菜,怎么这就回来了,菜篮却是空的。不由的道:“四娘,这风风火火干啥子啊,菜篮子还是空的,是忘了带钱还是今天没菜卖啊?”

“我刚才到路口呢,还没去菜场,路口那里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四娘吞了口口水道。显然跑的急了。

“怎么回事啊?”李月姐好奇的问

“张氏族人来了,就在路口那里。公审张继祖父子和阿秀呢,夫人要不要去瞧瞧?”王四娘问道。

“在路口公审张氏父子和阿秀?”李月姐听了一阵惊讶。从来没有哪一个家族的族务事这般公审的,张族长这唱的是哪出?

李月姐不由的琢磨着。

“就是啊,真是的,他们审他们的就是,无端端的跑来咱们路口这边来干什么。就刚才我出去那一会儿,就被好几个人接着问,夫人是个什么态度,这他张家的族务事,又来拉上我们干什么?”王四娘一脸不痛快的道。

“这还不白。这显然是张族长要夫人表态呗。”一边正洗着衣服的青蝉皱着鼻子道。她在二王府呆的久了,一些个歪歪曲曲的门道看的清楚的很。

李月姐也琢磨明白了,这张氏族长也是老狐狸一只。打的却是如意算盘,他此举显然是来探她的底,看看这事情整到什么程度郑家这边才罢手,整个事情的经过很明白,不外呼就是张继祖父子见钱眼开,随便把张阿秀许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员外,张阿秀为了逃这场婚事,才把郑典拉出来当挡箭牌。所以,整个事情很好处理,但显然。处理到什么一个程度,张氏族长心是没底。

郑大伯昨天可是为了几句谣言发作了好几个帮众,其实这几个帮众都不是安份的主。郑大伯本身就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将那几个打发了,可张氏族长不知道内里啊,几句谣言,郑大那边就下了狠手,那这边张阿秀他们要是处理的不到位的话,那怕是过不了郑家这一关,所以,张族长干脆的就把案堂搬到四平里路口这边来,这样,五斗巷这边大家都会知道,事关郑大人,李月姐总得有个态度,没听刚才王四娘在那里嘀咕吗,周围邻里都在打听着李月姐的态度呢。

到时,如果李月姐不表态,而张氏族长又处理的狠了,而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李月姐和郑典免不了要驮个刻薄的名声。

真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月姐明知这是局,却不得不出面。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顾郑典的名声吧。于是挥了挥手:“走,我们也去听听。”

随后,李月姐就带着青蝉出门,让王四娘在家里带着冬子。

刚刚走到路口,就听到张族长的声音:“张阿秀,你此举虽说是迫不得已,但县太爷是什么人,又岂容你信口雌黄,如今,你污了县太爷的名声,就得给县太爷一个交待,给所有的通州百姓一个交待,来人,责打二十大板。”

“阿秀甘愿领罚。”张阿秀倒是硬气的很。

周围人立时一片哗然:“二十大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二十大板下去,哪还有命在?”

“过了,过了,说到底是她那做爹爹做兄长的不是,也不过是一时的无奈之举,教训一两句就成了,哪里真要了这小娘的命呢。太过了。”立时的,周围就有人嘀咕着。

“可不是,这一点事情就要人命,太狠了点。”边上有人应和着。

“你们不晓得吧,怕是张族长也无奈的很,没看他都把案堂搬这里来了吗,郑家人是刀徒出生,自来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事情,那手段厉害着呢,张族长不敢得罪,这样的结果,说不定是郑家那边逼的呢,唉,这年月,我们这等小民那命就不是命,总之以后自己那招子要放亮了,指不定哪天得罪了官老爷那命就糊里糊涂的丢了……”边上又有人说着。

“哪有这样的,郑家别的人我们不太清楚,郑夫人住在我们这边也快一年了,平日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一脸笑呵呵的,当面碰上,点头打招呼从不少,便是谁家有些难处,只要在理的,跟郑夫人一说,那从来没有叫人失望过,哪有你嘴里这样的。”边上又有人仗义的道。

李月姐这一年来,跟五斗巷的邻里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先前那人倒叫这人堵了嘴,只是仍不服气的哼哼着。在他来看,这天下的官老爷就没有好人。

众人又都盯着前面,两个族里的娘姆正一人一边的扭着张阿秀,将她人压在长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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