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月娥跟铁柱的婚事才没有成的,我刚才过来的路上,就看到铁柱往这里鬼鬼祟祟的,便奇怪他干吗,便好奇的跟着,没成想月娇又从里出来,就将信递给了铁柱,被我当场拿住,此等丑事。我岂能跟她好相与的。”
那柳银珠说话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将事情说了一通,在场的众人一个个脸色怪异。一边姚家主婆反应快,连忙拉着元娘子等几个人关了后堂的门,这边后堂几桌女眷都还算是走的近的人,那外面的贺客可就杂了。漕上的,仓场的,盐场的,码头的等等,这种事情不管真假。传出去都是笑柄了。
“把信拿来给我看看。”李月姐寒着一张脸冷冷的道,自家妹子自家晓得,月娇可不是月娥。喜欢写信,和那些小故事什么的,月娇性子是有些懒的,又是个有些泼的性子,便真的是要跟铁柱说什么也只会当面直笼筒的说,哪里会去干写信这种事情。
“凭什么给你,你想毁灭证据,想也别想。”柳银珠看着李月姐。瞪着眼睛一脸防备。
月娇此刻却是红着眼瞪着柳银珠,她用劲的挣脱一边扶着她的冯禄,然后整个人朝柳银珠扑去。那样子恨不得啃了柳银珠一块肉下来。
一边冯禄使劲的拉着月娇:“月娇,别冲动,一会儿手又流血了。”
“啧啧啧。瞧瞧这勾引男人的劲道,这里一边给别人家的男人塞信,一边还吊着一个……”
她话还没说话,李月姐这边扬起手,重重的一个巴掌下去,声音亦是:“柳银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好啊,李月姐,新媳妇儿进门,这还没洞房呢,就开始打起嫂子来了,你李家真是好规矩,我不知道哪样的人家能容得下你这样的媳妇。”那柳银珠咬着牙,含着泪道。
“容不容的下,不是你说了算,总之我不能让自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妹子叫你红口白牙的给污了名声,所以这巴掌我不能不打,即便是因此马上被郑家扫地出门,我也不能退缩。”李月姐站的笔直的,冷冷的看着柳银珠。
“啪。” 一边郑大娘子也是气的一脸铁青的冲上前,扬起手重重一巴掌括在柳银珠的脸上:“你给我闭嘴,这种话岂容到你来说。”说完,郑大娘子冲着李月姐道:“月姐儿,别说这种气话,这刚成亲了,再有什么事情,弄清了说清了也就没事了啊。”
郑大娘子说着却是斜了郑屠娘子一眼,这老二媳妇怎么管家,瞧这铁柱媳妇儿,可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该私下跟她们说,这日子里怎么能闹成这样。
只是大家已经分家,不是她的儿媳妇,她偶尔管教一下还可以,却不是上杆子的说,只是今天这银珠太过份了,她使不得也伸了手,要不然,她没法子跟典小子交待。
“大姐……”月娇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啧啧啧,说的多好听,还清清白白,那这信是什么?还有她身边那男人是谁啊?这都在众目睽睽下亲亲我我了,还说什么清白,我呸。”脸上那巴掌印刺痛刺痛的。柳银珠今天也是豁出去了,用劲的挥着手上的信,撒起泼来。
“柳银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清不清白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信嘛,那你拆开叫大家看看,看看里面写的什么?至于你说冯禄,你可以问问花婶儿,她可是正经替冯家上我家提亲的,我姐也是应了的,虽说还没有下娉订亲,但这不正是我们家这段时间忙顾不上嘛,这种情况,我如今受了伤,他若是在一边不理不顾的,那还是男人吗?倒是你,柳银珠,我不知道你在今天这样的大喜之日闹腾为的是哪般?是存心要坏我家大姐和郑六哥的亲事吗?”月娇恶狠狠的说着,随后却冲着一边郑大娘子和郑二娘子道:“两位婶儿,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的也得给我大姐一个交待吧。”
这时,李月娇一脸铁青的看着柳银珠,她不恨柳银珠跟自己对着干,反正两人一直不对盘的,她是气柳银珠居然在她大姐的大喜之日这般的闹腾,这是在打她大姐的脸,干脆豁出去了,虽说跟冯家的婚事没定,但这时也顾不得了。至于后面那话的反责,大姐为了她们这些妹子豁出去,她们就得为大姐撑腰。
一边李月姐听着自家四妹的话,月娇的心思她自然懂,只是心里却是一紧啊,不为别的,就为月娇说出跟冯禄订亲的事情,今天这事闹的,谁知道冯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变故啊,只是李月姐也知道,这事已经被柳银珠逼上份上了,如今不解释,这般的闹腾,月娇以后就成了别人的话柄了。
不过看冯禄仍是一脸紧张着月娇的样子,李月姐略略松了口气。
“你还问我郑家要交待,我还得请你李月娇给我一下交待呢,做出这等丑事……好,要看信是吧,我先前还想着两家总归是亲家了,给你留点脸面,如今你倒是自个儿要丢乖卖丑了,那倒也怪不得我了。”这时那柳银珠不等郑大娘子回话,又气哼哼的抢先道,便要当众拆开了信。
“铁柱,你是死人不成,就看着你媳妇儿这么闹?”一边郑大娘子已经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用劲的抢过柳银珠手上的信冲着一边傻愣愣的郑铁柱吼,这信可不能当众拆,那样李郑两家就结怨了。
“大伯娘,拆信,当众拆。”这时,李月姐却是冷静的道,事情闹到这一步,这信一定得当众拆,她相信月娇。
“大伯娘,是她们要拆的……”柳银珠叫屈的道。
郑大娘子又看了看李月姐,见李月姐神色坚定,再看几桌贺客都一脸好奇的样子,知道这信不拆不行了,心底叹了口气,这事儿闹的,于是就拆开了信。扫了一眼,却是松了口气。
看完信,郑大娘子拿着信就朝着柳银珠脸上一砸:“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月娇勾引铁柱的信?你好好看看。”
说着,郑大娘子又冲着郑屠娘子道:“老二媳妇了,这儿媳妇儿该好好管教管教,不要因为她是你外甥女就纵着她,太没过规矩了,你自己思量着给月姐和典小子一个交待吧。”
怎么回事,不是情书吗?一边柳银珠感觉不对,连忙拿起信一看,那脸儿发白了,李月姐在一边冷着一张脸抢过信,只见信上写着:“庄东李四家,三头黑毛猪,可以出栏,另外还有两头白猪,下个月可以出栏,庄西………”
信上写的居然是整个屯子里,所有猪出栏的信息。
“啧啧,铁柱媳妇今儿个这闹的……”一边的贺客也都一脸瞧不上的摇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交心
整个事情其实很简单,月娇平日没事喜欢赚点外快,就是帮着郑屠家的找猪,这段时间屯了里正好有一批猪可以出栏,月娇便做了个记录,准备拿来给郑屠娘子,结果郑屠娘子去新房陪新娘子喝酒了,月娇正好看到过来的郑铁柱,就顺便把记录给了郑铁柱,偏被柳银珠看到。
那郑屠娘子是一张大嘴巴,肚了里是搁不住事情的,当年,月娇因着月娥跟铁柱要定亲,准备离家出走,最后闹出了那么大的一桩险事,这其中的原由郑屠娘子是隐约知道一些的,因此,后来铁柱跟柳银珠定亲,这郑柳两家是亲上加亲的,平日里闲聊的时候,郑屠娘子为了显摆自家儿子便咕唠过这事情,柳银珠就记在了心上,因此,但凡只要月娇儿一接近铁柱,那她便盯的死死的,比那护雏的母鸡还凶狠,这会儿,她看到月娇居然给铁柱递信,便先入为主的认定是情书,那岂能干休,最终就闹成了这般。
却没想,信的内容最后竟是这样。
“你这不是胡闹吗?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郑大等人闻讯赶来,拍了后堂的门,问明情况后,自是一通发作。
“我······我真的以为是……”柳银珠跪在地上哭的一脸是泪。铁柱也跪在一边。
“你以为什么,你少自以为是了,你是不是猪脑吃多了,自己也长成了猪脑子。”郑大脸寒如冰,他本一向不苟言笑,这再寒着一张脸,柳银珠直接吓的不敢啃一声了。
郑大是气急了,这大喜的日子,弄了这么一出,多扫兴啊,更重要的是,这次酒席是李郑两家合办的李家人先前跟他一起在外面敬酒,这会儿也多在场,如今墨易掌着年家船帮,李二入了豆腐行会在通州也算得上是某一行的人物了,如今这事情处理不好,李家那里会有疙瘩,于他郑家总归是没好处的,郑大想着,看着一边李家几人,李老汉一脸看不出表情李二也阴着脸,墨易脸色也是黑沉黑沉的。
“大伯,现在骂也没用,这事阄的,倒底对月娇名声有碍,咱们总得给月娇一个交待。”一边郑典一脸也是黑沉黑沉的,任谁大喜之日摊上这种事情都不会痛快,再加上他知道月姐儿把她几个弟妹看得跟宝似的,不解决好,他怕一会儿月姐儿把他踹下床哪。
“嗯你说该怎么解决?”郑在问郑典,倒不是郑大想不出办法,而是这个解决办法由郑典提最合适,他即是郑家人,如今又是李家的女婿,立场公正一点。
郑典想了一下道:“这样,一会儿,整一桌席出来,让二伯带着铁柱和银珠去给李家人敬酒道歉,再赔偿月娇的医药费。”
虽说今儿个这事跟郑屠没有关系但这种事情,家长肯定要受连带责任的,一个管教之责少不掉。
“嗯,我也该赔一杯酒。”郑大点点头,随后朝一边的李老汉问道:“叔,你看怎么样?”
郑家这个态度还算是有诚意李家人那脸皮倒也松了些。李老汉扫了一眼柳银珠,又看了看月娇手上的伤,又看了看李月姐,到底是亲家了,不能为这点事结仇,典小子说的这个方法,也算是给李家面子了,李老汉最后点了点头:“成,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今天是我家大孙女的大喜之日,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闹了这一出,总归是委屈了我大孙女儿,虽说铁柱媳妇儿是做嫂子的,但万事得讲个理,按理,她也该给我大孙女,大孙女婿敬酒道歉的,不过,我大孙女之前打了铁柱媳妇儿,虽情有可原,但倒底也是有些不对的,所以,我想这两者就相抵了。”
不管怎么说,李月姐总是打了五堂嫂的,而且还是刚进门,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不太好看的,所以这老汉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为李月姐开脱了。
“这事怨不得月姐儿,回头,铁柱媳妇儿该怎么道歉还得道歉。”郑大道。
“那是你郑家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李老汉道,自然清楚,这话,却是郑大的客气话,不须当真。
事情商订,郑大冲着大家挥手:“各位,一点误会,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说完,又招呼郑典和墨易等人去敬酒,外面的酒还没有敬完呢。
“让你受委屈了。”郑典走到李月姐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着宽慰的话。
“六弟,快点,就等着你敬酒呢。”这时,郑铁牛在前面叫着,一些仓通州官面上的人物,还得郑典去招呼。
“去吧,我没事儿。”李月姐笑着道。
郑典又重重的握了一下李月姐的手,然后才跟着郑铁牛一起出去了。
而李月姐又叮嘱了墨易和月娇几句,回头却看到那渠千户的娘子正在跟冯禄说话,这时候,她才突然的想起来,难怪她觉得这千户娘子眼熟了,那日早晨卖豆腐,就碰到冯奶奶和冯禄去码头接人,接的就是这娘子,她是冯奶奶的女儿,冯禄的姑姑。
想到这里,李月姐的心里却又有些提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冯禄一身朴素,他姑姑却是千户大人的娘子,如今这事闹的,月娇已经说了跟冯禄的亲事了,可实则李家却是并没有给冯家回信的,若是冯家不认的话,那李家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
“郑夫人,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退席了。”这时,那渠夫人带着丫头跟李月姐道别。
“渠夫人慢走。”李月姐行礼道,随后便看到冯禄低垂着头跟在渠夫人后面离开了。
对于月娇和冯禄的事情渠夫人只字未提。
之后,各家家主婆也散了,都是当家人,家里的事情多。墨易也先带着月娇回家了。
李月姐回到房里,却怔怔的坐在床上发呆,仔细琢磨渠夫人的心思,冯家倒底会不会认这门亲事呢,哎今儿这事闹的,主动权却掌握在了别人手上; 月娇的亲事也是一直不顺。
“月姐儿,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你心疼月娇,银珠做的太过份仅仅敬酒道歉便宜她了,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你是新媳妇儿进门,不好太深研,老太说过的,吃亏是福啊。”此时,郑典喷着酒气进了新房看到李月姐怔怔的坐在床边发呆,便上前坐在她身边,又拉着李月姐的手捏了又捏的问。
“我没生这气,敬酒道歉挺好,而且你家大伯二伯都出面,也算是给我家面子了。”李月姐抽出手,闻着郑典那一身熏人的酒气,便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郑典两手捧着茶杯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干放下茶杯,却是又扶着李月姐的肩,带着酒意问道:“那你在想什么可是想洞房了,来来来,我们先亲个嘴儿。”说完,那头便拱了过来。
李月姐叫他闹的脸一阵通红,便是身体好象也叫那酒气给熏软了。于是红着脸没好气的推了郑典一把:“一身酒气,先别沾我,梳洗一下再说。”李月姐说着; 便帮着郑典脱着外衣; 又扬声叫青蝉准备热水 。
热水就放在屏风后面,看着青蝉出去关好门; 郑典趁着李月姐不注意,便突然的抱起她:“一起洗。”唬的李月姐差点尖叫出声。挣扎着跳下地,红着脸没好气的踹了郑典的小腿一记:“我洗过了,你自己洗。”
说完便转身绕过屏风出来。
屏风后便传来郑典开怀的笑声。
没一会儿,郑典便洗好出来,穿着中裤上身光着。李月姐连忙上前,帮他披了件中衣:“怎么出来也不穿件衣裳,如今可是二月二的天气,这晚上还是有点冷的,你又喝了酒,小心得伤风。”
“我不冷,还热呼呢。”郑典说着,两手便拢着李月姐两只手,果然热哄哄的。
李月姐拉他在床边坐下,郑典此刻酒劲已经退了,坐在那里,紧盯着李月姐看了一会儿,那脸色却是越来越正,随后却搬着李月姐的肩,顺手一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