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说理由。”金世重抬了抬眼道。
“大人你看啊,历数通州,时候出现这等恶劣的事情,因此属下认为这事情绝不是通州本地人干的。而且流民易乱,再加上柳洼人本就无法无天,这段城内城外几次争斗都跟他们有关,所以,柳洼人最可疑,大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真是了,那这个时候我们让他们落籍,岂不是把钦差大人和府衙正堂都给得罪了,同时也是对通州百姓的一种不负责任。”卢有才一脸激动的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给他们落籍?那你有没有想过,近千人闹腾起来,会出样的事情啊?”金世重冷冷的瞪着卢有财道。
心里一阵冷哼,别以为他不这姓卢的打小九九,卢有才的外甥铁九郎曾是占着通州漕帮近百条船的,后来被郑家郑大给夺了,如今郑家倒霉了,漕司收回了郑大手上的权利,又转眼把近百条船交给了铁九郎,有了前车之鉴,铁九郎自然要防着郑家人反扑,这不让落籍便是要绝了郑家的根,郑家所带的水手,全都是柳洼人,一但柳洼人不能落籍,他们就没法在通州落脚,郑大再厉害,没了人,没了帮手,那又如何跟铁九郎斗。
“若是往常,这事情自是有些麻烦的,可这会有府衙撑着,到时咱们大可以把钦差大人挨打的事情载到柳洼人头上,到时就由不得他们了。”卢有财说着,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推到金世重面前这是九郎捐给衙门的茶水钱,还请大人查收。”
说是给衙门的茶水钱,其实就是给金世重的,这一个大家心知肚明。
那金世重扫了银票一眼,估计着这得有近千两,心里嘿嘿了声,这铁九郎为了挤走郑家,可真正是吐了血的,怕是一点家当全在这里面了,想着,便咪了眼最近本大人身体不适,要调养,户曹的事情,卢老弟自拿主意吧。”
,便转身踱着官步回后堂了。
卢有才嘿嘿了一声,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呀。想着便转身回了户曹。
“舅舅,事情办的样?”户曹里,铁九郎早等的不奈烦了,见到卢有财,连忙上前问道。
“行了,没问题了。”卢有财哈哈一笑道,又问不过,你这回家底都掏空了吧?”
“太好了。”铁九郎约模二十七八的样子,一身金钱图案的轻袍,头上扎着英雄巾,但算得上是一个纠纠男儿,这会儿他高兴的一拍巴掌,又道没事,只要占着坛口,跑两回船就能又赚。”
“你心里有数就成,再好好撑个家底,别把钱全丢进私窠里那些个骚娘们的手里。”那卢有才瞪着铁九郎道二十七八的人了,也该讨个正经的娘们好好过日子了。”
“舅啊,那些个正经的娘们没丝毫趣味,又哪比得个私窠里的粉头,媚眼儿抛着,腰枝儿扭着,往她们那肚兜里塞钱才叫得劲呢。”铁九郎浑不把自家舅舅的话听在耳里,说完,又一脸怪样的道舅啊,走,请你吃花酒去。”
气的卢有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滚……”
铁九郎这才一脸得瑟的走了。
……………………
桂花巷李家豆腐坊。
因着墨风去了京城,墨易这几天跑了衙门,总算是把原来的封条给撕了,李家豆腐坊又能正式开业了。
整整一天李婆子和李老汉都帮着这边忙活着整理铺子,月娥月娇泡着豆子,李婆子这会儿抱着草料到后院喂驴子,一早指望着它下力气拉磨的。
李老汉瘸着一条腿,在后院里给鸡喂食。喂完食转过脸就看到子抱着草料就愣愣的站在驴栏边,不知又在想着。
这段这子老是走神啊,那么着白眼狼的就那么让人放不下?李老汉不由阴着脸蹲了下来,从腰带上拿下旱烟筒,捻着烟丝又吧答了起来。浓浓的烟味儿就在后院里散开,最后却呛了自个儿,一个劲的在那里咳。
“你这死老头子,早叫你别抽别抽了,也不惜着的身体。”李婆子回过神来,连忙帮他拍着背,嘴里没好气的骂道。
“我爱抽就抽。”李老汉没好气的道,总觉得心里有点堵的慌。
“我说不让抽就不准抽。”李婆子跳脚。
“哼。”李老汉哼了一声,却转过脸蹲着继续抽。
“你这老头子,最近总跟我唱反调啊。”李婆子皱着眉道。
“谁跟你唱反调了,也不看你最近都心思,人家如今是钦差,家里儿孙满堂,富贵荣华,你再掂着有用。”李老汉也唬着脸气哼哼的道。
李婆子一愣,自家老头子可是难得给脸色的,随后又有些明白,不由的便有些没好气起来,转,也蹲在自家老头子边贼心思呢,我只是在反思,为了这么个人白眼狼的,一直执念着转不过弯来,却是亏欠了老大一家呀。”说着,李婆子叹了口气,转脸看着正忙活的李家。
每个人都有,可每个人都只看着别人的,却很少悔悟的,这些年,对于老大一家,她真的是太多了。
“想明白就好,的就了,孩子们也还小,都没成家嫁人呢,咱们再好好尽尽心。”李老汉一听李婆子的话,原来这几天子却是在琢磨这个,那堵着胸口的气突然就散了,嘿嘿一笑的收了烟筒。
李婆子点点头,却又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然后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西斜的夕阳,斜映在后院里,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
第一百六十九章落籍风波
李月姐回到通州家里正是傍晚时分。
家里忙活的仨见到自家了,自是高兴万分,又问着墨风的身体情况,听说已经稳定了,也各自松了口气。
“既然病情稳定了,不把墨风带?”一边李婆子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虽是稳定了,但还要继续调理,墨风的底子差,万一就怕反复,再反复的话就难冶了。”李月姐有些忐忑的道,她心里清楚,以阿奶的脾气,是绝不希望自家人跟那申大人有交集的,只是天大地大,墨风的小命最大呀,轻忽不得,因此,她也就不讲究那些了。
李婆子听了,沉思了一会儿,便没在,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随你了,你自个儿打主意吧,不过,等墨风病好了,还是要极早把他接,毕竟那样的人家,咱们这种小户人家攀交不上的。”李婆子道。
“嗯。”李月姐点点头,这个阿奶不说,她也是这打算的。
随后李老汉和李婆子就告辞了。
“你不打算跟他们说那姓申的事情?”远远的,李老汉又问李婆子。
“有说的,就这样吧,真说了,月姐儿她们反倒要让人轻贱了。”李婆子道,自家老大这一支从来就不在那个姓申的预期里面,真要说出来,反倒让外人轻贱了,至于田阿婆,她如今跟相聚,京城那边已是子孙满堂,又何必再节外生枝。而这边几个小的跟田阿婆感情也好,平日的来往她并不会阻止。
“嗯,也对。”李老汉点点头,尤其是几个女娃子,都是要嫁人的,她们的爹是私生子,这真要让别人了,几个女娃子在夫家就没了脸面。
果然,还就是这样不提的好。
这边,李月姐目送着阿爷阿奶离开后,姐回到屋里,几个自有嬉闹一翻。
“对了,你们二哥?”李月姐问。
“,二哥这阵子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干?”小月宝儿立刻道。
“我,好象是落籍的事情,衙门不准柳洼人在通州落户,这不是欺负人吗?”。一边月娇儿皱着眉头,气哼哼的道。
“不能落户?”李月姐一愣,随后她突然想起上回于子期特意跟她说的话,便想着,等墨易,她得好好问问。
接下来一通忙活整理且不说。
墨易的时候已是酉时末刻,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同他一起的还有郑典和宣周。三人俱喝了酒,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显然已吃过了晚饭。
李月姐连忙让月娥给三人煮了一杯粗茶,给三人醒醒酒。嘴里不免埋怨道咋喝这么多酒。”
“没法子,请的是衙门的捕头徐爷,总的陪他尽兴。”郑典道,随后又一拍桌子也幸得徐爷喝高兴了,才给我们透了内情,遭瘟的铁老九,小爷火起来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边墨易抓着脑袋坐着,宣周微拧着眉头。
“这般要打要杀了,典小子,我看你是磨刀磨的不够。”李月姐在三人面前坐下,直接就给了郑典一个眼刀,心里却清楚,定是落籍的事情,又似乎跟这铁老九有关,连忙细问是不是落籍的事情?我听月娇说了衙门不让落籍,为的?”
“可不正是,前几天府正陈大人整顿冶安,都传言钦差大人挨了打,是我们柳洼人干的事情,因着没有证据,也实在不知是哪一个,再加上钦差大人不预追究,所以就不加罪,但却死活不让柳洼人入籍,今天请了那徐头吃酒,从他嘴里才,这一切都那姓铁的再作怪,那厮倒也下得了狠手,捐给衙门,一捐就是一千两,整个家底都掏空了,那还不把县太爷的嘴给堵的严严实实的,真是岂有此理,还真当我们柳洼人不敢闹不成。”郑典仍是气哼哼的。
“不能闹,一闹的话,岂不正坐实了柳洼人聚众危害地方的罪名了,到进候不但落不了籍,说不定还要吃官司。”一边宣周道。
众人点点头,便没话了。
倒是李月姐听到郑典说起钦差挨打的事情,跟自家二弟相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敢情着这里面还有他们家一份。
“,连你们郑家也落不了籍,你不有还有个登仕郎的爵吗?”。这时李月姐又问。这似乎有些不可能啊。
“我们郑家要落籍倒不是问题的,可问题是,跟着我们郑家跑漕的那全都是柳洼子弟,他们落不了籍,我们郑家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又岂能只顾着自个儿,那姓铁的阴私的很,这里面还埋着坑呢,我郑家若是只顾着自个儿落户,那岂不是寒了柳洼子弟的心,到时便是离心离德了,若此时,姓铁的又帮着他们落籍,那便能一举就拉他们拉拢了,我郑家就会被孤立了,到时就算我大伯再厉害,又凭跟姓铁的斗。”郑典这时寒着脸。
“可是,若落不了户,到时衙门一驱赶,大家连通州都呆不了了,使不得只能去走西口或闯关东。”墨易这时道。
“那落籍就只能去衙门吗?”。李月姐想着于子期提醒的卫所,便问?
“意思啊?”郑典反问。
“大伙儿能不能到通州卫所去落籍呢?”依着于子期的提点,应该是这意思。
“卫所?那都是军户,大家避之不及呢,这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那还不如走西口或闯关东去。”宣周道。
“不对,等等,我想一想。”郑典这时却是皱着眉头思考的道,好一会儿却是重重一拍桌子对,卫所,我们可以去卫所入籍。”郑典说着,却是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几人便都望着他,等着他解释。
“通州卫所不是只有军户,还有运丁啊。”郑典道,却是重重拍了拍的额头,他咋把这事给忘了呢,然后便解释着这漕运可是分文武二院的,漕运总督管着文院,主要是漕司以及各地的漕帮坛口,而武院主事却是漕运总兵,手下掌管的就是运丁,我朝最初时这漕粮都是军运的,只是后来军纪败坏,运丁逃役,此后才设漕运总督,由漕司组织各帮运粮的,因为民运的兴起,朝廷为节省开支,军运那一块就停了,我前段,听到一个消息,通州卫所重设武院,新任的漕运总兵就要到任了,也就是说朝廷很可能要重启军运,那么必然会招运丁,撑船打铁卖豆腐,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运丁跑船是个苦差事,可咱们柳洼人一直吃的就是运河的饭,再加上我大伯是老马识途,这运河上的各坝各闸早就疏通好了的,可以说,我们柳洼人做运丁再合适不过了呀。”
而关于朝廷重启军运的事情,实在是近年来,漕帮各地斗的太过凶狠,结地方冶安造成很大的麻烦,更甚者,一些漕帮子弟伙同地方乡坤为祸地方,有的便是连衙门都动他们不得,所以,朝廷才又动了军运的心思。
“嗯,这样的话倒可以试试。”几人听了都不由的一阵高兴,是条路子。
“月姐儿,你咋想到卫所的?”郑典这时好奇的道,毕竟新任的漕运总兵还没有到任,一般的人可不这消息,他也是上回听七爷说的,主要是郑家是跑漕的,七爷提醒郑典,也是让郑家多个心眼罢了。
“前段碰到于大人,是他跟我说的,若是衙门里不好入籍,就去卫所那边看看。”李月姐回道。
“于子期说的?”郑典两道浓眉皱成了八字,看了看李月姐,随后嘀咕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说?”李月姐问,这典小子嘀嘀咕咕含含糊糊的,也没听清他说的啥。
“哦,没啥。”郑典挥挥手,这小子是个急性子,这会儿既然有了出路,在李家就待不住了,起身离开,他还要去找找人,通通卫所的路子。
运丁是漕运最低层的人物,常常被随船的丁头盘剥,郑典自然不能看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得找人通路子,拿下丁头一职。
郑典告辞,墨易相送,反倒是宣周留了下来,再看月娥早早避开,李月姐明白了,定是宣周有事跟她说。
“月姐,我打算近期迎娶月娥进门,你看样?”果然,没坐一会儿,宣周便道。
“是有特别原因吗?”。李月姐问,虽然这本在情理之中,只是显然宣周这会儿提的有点急。
“周家的判决下来了,周大爷周三爷秋后问斩,其他周家子弟流放琼州,再加上周老太爷的尸骨还停在义庄,我打算给周大爷和周三爷收了尸后,一起送棺回临清,周家的祖籍是临清的,我也算是全了最后一点心意吧。”宣周道。
“这样啊,我没有问题,不过,我还得跟我阿爷阿奶商量一下。”李月姐想了想道,反正亲早就定了的,宣周又是这个情况,早点迎娶也在情理之中。
“那自是应当,回头我让我舅再找阿爷阿奶谈。”宣周道。
李月姐点点头,宣周便告辞离开。
“。”月娥磨着鞋底出来,那样子能踩着蚂蚁,后边月娇推着她,嘻嘻哈哈的取笑着三姐要做新娘子了。”臊的月娥脸跟那猴子屁股似的,回身扭着月娇的腰。
李月姐好笑的看着她们那样子,心里却在琢磨着月娥的嫁妆问题,之前存的钱买房子,再加上在通州安家,尤其是给墨风冶病,那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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