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随口一说,以后具体做不做还两说呢,却遇到孙红兵这样认真的人,也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件工作后来经过多方的运作,效果不错,成了年底总结上挺重的一笔。
但是让吴放歌失望的是,虽然孙红兵周身毛病不少,但是致命的疾病却是没有,难不成是蝴蝶效应把癌症都给效应没了?又或是根本就检查出来?不过这虽然是一个疙瘩,但是帮孙红兵做了一次体检,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对于这个老头的恩情,也算是报答了一点。
秦主任虽说住了几天院,但其实没受什么伤,只是脑门儿上多了一块疤,他向来是笑面虎,爱装做好人,所以没有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杨元和何海豹打架的事很快就有了处理结果,两人都是内部通报批评,但据说是为了挽救同志,并没有形成文字性文件,只有一个简要的会议纪要。由于杨元是老同志,又先动手,所以被责令主动向何海豹赔礼道歉,批评的话也多听了几句,。何海豹虽说和杨元表面上算是和好了,但自此就不回宿舍住了,并称:那里,有我没他。
杨元对何海豹的这个态度也并不介意,因为他的调动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也即将搬到工商局的单身宿舍去。
杨元的手续能尽快办妥,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条就是王双希望苏伟波能尽快到任。局里的几个副局长都是本局提拔起来的,在局里都有一帮自己的人,又都曾经竞争过局长位子,因此和他算不上是朋友。王双以前是做区长的,早已习惯了吆五喝六,被人捧着的感觉,现在到了五局,一下子现自己手下没人了,虽然也有几个人过来示好的,但是王双沁淫官场多年,这还看不出来?这些人是谁有实力就帮谁,都是喜欢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的家伙,如果自己不能尽快的进去状态,被那几个副局长架空了的话,这帮家伙会成为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的人。
可培植自己的贴心人谈何容易,何海豹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吴放歌又是个把握不定的,况且两人都太年轻,连干部都还没有转,此时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过来帮帮自己啊。
想起了苏伟波,王双又想起了苏伟波妻子的同学,何海豹的姐姐何海珍,那可真是个尤物啊。说起来王双这些年虽然仕途顺畅,但是在个人生活上还是比较严谨的,没出过什么问题,和何海珍还真是第一次,可就这一次让他食髓知味,变的割舍不下。
不过现在要是有个机会让他离婚娶了何海珍,他又深知是万万不可的,别的不说,何海珍这女人太过风情,又豁得出去,做事总怀着一种目的,娶回家那还不得开家帽子公司呀,要是能一直做情人……倒也不错。而且汤霞对他王双是有恩的,忘恩负义的事情不能做……
坐在办公室舒适的老板椅上,王双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满脑子的想的就是这些事。唉……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想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官场上的事,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何海珍身上去了,而且脑子里就想放录像似的,千种柔情,万般温柔的涌上心头,真个是挥之不去。
手上传来一阵疼,原来是想的太入神,让香烟烧了手指,慌的他赶紧扔了烟头,把烧疼的手指按在冰凉的玻板上降温。及时对烫伤处降温可以减轻深度烫伤,这个办法还是何海珍交的呢。
最早杨元和何海豹一打架的时候,王双心里其实还窃喜了一阵:上次何海珍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还不就是因为弟弟吗?这次弟弟闯了祸,不怕你不来呀。可是这次王双失算了,何海珍这次居然不管了,而且王双现自己还真的不能严肃处理何海豹,因为何海豹虽说打伤了秦主任的头,但毕竟是误伤,秦主任本人也不在追究。如果严肃处理了何海豹,那么先动人的杨元该不该严肃处理?如果严肃处理了杨元,他的调动可能就收影响,杨元调不走,苏伟波就不能尽快的到位……
妈的……这个女人!一定是算计好了这一切才敢不理我的,而且我做到了五局局长,她父亲也转正了文化局局长,平级呀,人家还真有资本敢不理我。真是世态炎凉啊……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势力!
王双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又想起吴放歌。这个小伙子虽然有几分让人琢磨不透,但是能力还是有的,也识时务,不过看来不是个久居人下之人,自己当初让苏伟波给他带话,他居然敢硬碰硬的还回来,据说还有省里的关系……嗯……想来想去,此人暂时不可重用,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不过他好歹救过汤霞,又说过‘本来想做一只狗’的话,那么在其羽翼未丰之前还是可以当做自己人的……
不管王双脑子里怎么胡思乱想着千般计,吴放歌还得自己做自己的事。眼瞅着演讲的日子就要到了,稿子也准备了一个七七八八。这天他正在办公室忙着,办公室来了一位军官找他。军官很年轻,挂着中尉军衔,带着金丝边儿眼镜儿,浑身上下一股书卷气,到让吴放歌一瞬间想起了陆昊参谋,不过仔细一观察,现在气质上还是相差甚远,毕竟陆昊参谋经历过战火考验,身上那股英武之气是装不出来的。
这名中尉是军分区宣传科的一名干事,姓杜,此行一来是看看吴放歌准备的怎么样了,二来是和他说一下会议的程序安排,三是送来了一套新军装。
虽说吴放歌口口声声说要远离军装,远离枪支,可是两世为人都穿了好几年的衣服一时又怎么割舍的下?再加上杜干事让他先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吴放歌也就欣然受命了。
那是一套迷彩服,杜干事解释说吴放歌既然是战斗英雄,那么作报告的时候还是穿迷彩服的好。这一点吴放歌也不反对,可是随着军装还送来了一副少尉军衔。
军人是很看重荣誉的,既看重自己的,也看重别人的。如果现别人得到了不该得到的荣誉,也会心生不满,毕竟军人也是人嘛。想当初有个音乐学院的家伙去当兵,结果断了腿,坐着轮椅上央视唱歌,本来是个士兵却穿着干部服,惹得他的战友就挺不高兴。吴放歌深知这一点,自己的退伍证上明明写着,授予预备役上士军衔,明显与拿来的军衔不符嘛。
杜干事看出了吴放歌的犹豫,就解释说:“你的军衔问题是刘参谋提名,经军分区党委研究决定的。刘参谋目前正在组织民兵预备役应急分队的组建,缺乏有经验,特别是战斗经验的士官和军官,因此就提名你为预备役军官。手续正在办理中,很快就能批下来了,所以你现在可以挂这个衔。”
吴放歌一听就蒙了:难怪一见面刘明辉就拿了我的退伍证去,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这恐怕也是想为我能尽快转干出一点力吧,真是的,之前也不商量一声,但这毕竟是好事啊。一起滚过战壕的人,真是没得说。
“还有啊。”杜干事继续说“开会那天记得一定要戴上军功章。”
虽说吴放歌自从退伍回来后,就绝少拿出军功章来四处显摆,毕竟那上面的红都是战友的血,绝对不是一件用来为自己增脸面的东西,但是像这种庄重的场合,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杜干事一走,吴放歌就给刘明辉打电话,虽说是军分区,但是从地方接入军线也颇费了一番周折,好容易找到了刘明辉,还没等吴放歌说话,就听刘明辉在那边笑着说:“怎么样?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吴放歌也笑着说:“刘哥,你这叫惊喜呀,我总是觉得你这里有阴谋呢。”
刘明辉笑道:“哪里有什么阴谋啊,还不是想你能快点转干嘛,有这么军衔挂着,怎么也得好说话些吧。”
吴放歌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杜干事也说了,你在搞什么应急分队,有什么阴谋就明说吧。”
刘明辉说:“也没什么啦,不就是八月过后就是九月,九月完了就是国庆了嘛,也算是给国庆献礼,军分区要组织一次应急演练,你现在是预备役军官了,等过了八月来我们训练场军训一个月吧?你侦察兵出身,没问题的,小菜一碟。”
吴放歌嘟囔道:“我就知道天下白吃的午餐!果然有阴谋。”
“不是阴谋是阳谋。”刘明辉笑着,把电话挂了。
第五十二章演讲
杨元的调动是在八一节前夕完成的,用他的话来说:这样也好,省的又给拉去看一群sB猴跳舞跳的现眼。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临别的时候请大家吃饭,还专门去请了何海豹,可何海豹虽说支支吾吾的应下了,但临了却没有去。使得杨元喝的半醉时拉着吴放歌的手说:“我走了,你留神点儿那小子,那小子爱记仇。”
不过杨元的调动对吴放歌来说是一件好事,一来空出了名额,让苏伟波顺利调入,实现了当初“三嬴”的设想,二来吴放歌还打算今后做几笔黑不黑白不白的生意,有了杨元在工商局,势必事半功倍。
七月二十八日,军分区宣传干事小杜又来了,这次送来了庆八一联欢会的正式程序和节目单,吴放歌一看,自己的演讲排在领导讲话之后,演出之前,顿感鸭梨很大,只希望这次能播个满堂彩,否则就得夹着尾巴消停一阵子了。
政治处秦主任送走了杜干事,就组织大家又做了最后的一次彩排,吴放歌也上场了,虽说那演讲稿是自己写的,但是被几位领导妙笔生花的一改,改的连他这个原创作者也不太认识了,所以只得又按照稿子列了一个大纲背了两天,总算是背的熟了。彩排的时候顺溜地背了一遍,秦主任最后点评道:“你还是要加点感情进去才好啊。”
吴放歌满口答应,心中却犯难:被你们改的跟政治讲话一样,能有感情才怪。
七月三十一日上午,军分区特地派了车来接,大家就一并到了会场,参加这次联欢的地方单位除了五局、还有文化局、卫生区等五六个市级单位,甚至市长也亲自莅临了。会场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最中间的是军分区各部官兵,两侧是市级各部门的参会人员和演职人员,最前面的位子当然是留给各级领导的,还有就是几个白苍苍,穿着旧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头儿,不用为这都是从红军院请来的。
上午九点三十分,会议正式开始。先是领导讲话,一位接着一位,讲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反正与会的人员都随着大流鼓掌,市级机关来的人员开始溜号,三五成群的走出会场去吃早饭,吃饱了才慢悠悠的回来,预备演出的人员则开始换服装,有的继续温习台词,各有各的事情做。所以真正从头到尾听完那无聊的领导讲话的,就只有训练有素的军人了,不过他们到底听没听进去,也没人说的清。
领导讲完了话,节目主持人上台介绍特殊的客人吴放歌,又有颇多的溢美之词,弄的吴放歌自己都觉得那好像说的都不是自己。当主持人说到‘吴放歌同志曾经四次参加战斗,毙伤越军十余人,其中包括最精锐的特工部队成员’时,台下响起了雷鸣似的掌声。吴放歌知道,这一抬上去,可还真就不好下来了。
今天他穿着崭新的迷彩服,肩上挂着少尉军衔,胸前是两枚金光闪闪的二等战功军功章,他昂走上舞台,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道:“尊敬的各位长,同志们!战友们!先我自己我介绍一下,我叫吴放歌,1986年入伍,服役于77265部队,军衔中士,退役后被核定为预备役人员,授予预备役少尉军衔……”
在开会之前,吴放歌的演讲稿已经被打印装订,分到各位领导手里,宣传干事小杜承办的这事,所以他手里也有一份,他此时恰好坐在刘明辉旁边,就小声对刘明辉说:“刘参谋,听说他以前是你的兵?”
刘明辉点头说:“是啊,是最优秀的之一。”
小杜也赞道:“是啊,你看他往那儿一站,铁塔似的,稳稳当当,这么大的场面,一点也不打怵。”
刘明辉说:“血里火里踢打出来的,这算什么!只是这稿子……”
小杜问:“稿子怎么了?有问题?”
刘明辉摇摇头说:“官腔太重,不像是他的性子,你们这些笔杆子没少帮他吧。”
刘明辉话里有刺,弄的小杜挺不高兴,虽说稿子不是他一个人改的,可是最终是经他办理的,他对此还颇为自负,如今听刘明辉的语调里,好像这稿子一钱不值似的。就说:“刘参谋这稿子是经咱们军分区长和五局领导亲自批改的……”
“我是说呢……”刘明辉嘟囔着“文章写的是好,只可惜战士们不喜欢。”
台上,吴放歌的稿子已经背到了一半儿,突然卡住了,台下秦主任和小杜等人都是一惊:糟糕了!忘词儿!
吴放歌在灯光的聚焦下,一点也没有慌乱,甚至他的嘴角还稍微上翘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他换了一种语调口齿清晰地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战友们,我讲到这儿,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刚才不是在讲我自己,而是在讲别人,因为我现我都不认识文章里的我自己了。”
台下出几声会心的笑声,都是从两侧的机关干部席上出来的,他们久经八股公文的考验,自然知道其中滋味;而中间的军人集团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们都有纪律管着,个体的喜怒哀乐是不能轻易表现的。
小杜一看演讲稿,慌了:“这,这不是稿子上面的。”
刘明辉却会心的一笑说:“得了,他把自己找回来了。”
吴放歌继续说:“亲爱的同志们,战友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最想听的是什么,多半是我英勇战斗,杀敌立功的经历吧。我会满足大家的,但是再次之前我要郑重的声明,我所讲述的,可能是你们平时无法听到的故事,我将告诉你们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年轻生命,是怎样的一个个鲜活的个体;我会告诉你们子弹击中人体后,人类那种在痛苦中挣扎求生的欲望;我会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军人需要具有什么的样的高尚品德;我要告诉你们,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何从杀戮与血泊中寻回自己的善良,这一切,我都会通过下面的故事告诉你们。
故事开始于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宁静而祥和,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儿欢畅地鸣叫着,无数个家庭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孩子们在做游戏,大人们也正准备各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