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做了几节准备活动,开始跑步。从老城跑到火车站,又从火车站跑到市中心花园,这段距离之前测算过,大约是五公里。这也是吴放歌在五局上班之后给自己定的锻炼标准,不管是有钱没钱,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富人需要一个好身体来享受,穷人需要一个好身体去赚钱,所以必须保养好了。
跑到市中心花园,锻炼的人不少,但都是老头老太太,几乎没什么年轻人。吴放歌停下脚步,又做了些伸展动作,然后瞅准一块布干扰别人的空地,把周海传授的形意拳又练了两遍,然后又练了几趟自选的散手动作,才一收手,旁边就有人鼓掌,吴放歌不用看就知道是何海珍。
何海珍也有早锻炼的习惯,但是不常来,因为医院的工作性质经常上夜班。两人原本都不知道彼此有早锻炼的习惯,直到不久前偶尔遇上。
吴放歌回头笑着说:“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别鼓掌了,弄的我跟武林高手似的。”
何海珍笑道:“难道你不是?”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运动服,头上扎着马尾,显得很精神。
吴放歌说:“你快别这么说,人外有人,真要冒出一个武林前辈来教训我一顿我可受不了。”他说着,两眼四下张望,周围的老头老太太里果然有几个练太极拳剑的。
何海珍也看了一转,又说:“是啊,那个好像就是全真派的。”她悄悄指着一个踢着剑的老太太。
吴放歌佯装怕道:“别指,一会真过来了。”
何海珍笑着一拍吴放歌说:“你别这么逗了,大阴谋家!”
吴放歌立刻捂着被何海珍拍中的地方,踉跄后退,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另一手颤抖地指着她说:“化……骨绵……掌……原来你是神龙教的人。”
正巧何海珍也看了几页《鹿鼎记》就作势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海公公。”
吴放歌立刻换了一副坏笑的嘴脸凑过去说:“是不是公公,试一试不久知道了?嘿嘿嘿……”
何海珍也坏笑着说:“我是没问题啦,只怕你……”
正说着,旁边又走过几个岔事的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你看这对年轻人感情多好呀,经常早晨一起锻炼……”
一听这话,两人立刻分开了,保持了安全距离。毕竟两人目前还只是盟友,既不是情侣,也不是情人,平时自己开开玩笑还可以,要是被别人一说,本能的有点挂不住。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何海珍又问了问弟弟工作的情况,还说‘他在我面前是从来不说实话的。’其实何海豹在五局的工作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目前他和吴放歌都还在政治处帮忙,整天整理认识报表什么的。吴放歌机关工作经验丰富,自然上手快,何海豹就差点,但也绝对不在“差”的行列里,但是人和人之间是有比较的,和吴放歌一比,他就差远了。原本王双看在何海珍的面子上对何海豹是很照顾的,可是时间一长现这个小伙子就像个青西红柿,又酸又涩,完全没熟,做机关工作还欠练,写个宣传稿更是一嘴的学生腔儿,倒是吴放歌无论报表新闻,档案文书,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也不由得觉得还是吴放歌更有价值,毕竟作为领导身边既需要奴才,也需要人才,如果一个人既是奴才又是人才那就更好不过了,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越觉得吴放歌在为人处世方面也不错,如果没有打翻天印的性子,倒是可以收为己用的。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何海珍离自己越来越疏远,明显的又过河拆桥的意图,这么一想,吴放歌好像更靠得住些。
所有的这些,吴放歌都看在眼里,但都不好向何海珍直说,而且何海珍是个聪明女人,这些她未必就不知道,所以吴放歌就劝慰性质地对她说:“海豹嘛,还行,人年轻,只要肯学,以后还是有前途的。”
何海珍惨然一笑说:“什么年轻啊,论年纪比你还大一岁呢。唉……我是不管了,反正给他找了这个工作,在等一段时间考了干,这辈子也算吃穿不愁了,我这个当姐姐的也算是尽到心了。”
吴放歌忽然觉得何海珍其实是个很悲情的女人,尽管她的很多行为令人不齿,可是自己呢?回想着半年来做的事,不是有很多也是自己在重生前所鄙视的吗?不但何海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在这次换届中何华也顺利地摆脱掉了那个‘副’字,荣升金乌市文化局局长,这和吴放歌原来的记忆是不同的。看来何海珍的勇于献身,不但为弟弟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工作,还保住了父亲的前程,可谓一手托两家呀。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女儿,她付出的实在太多。
“你干嘛突然这么盯着我看?想打我主意啊。”何海珍宛若银铃的声音再次把吴放歌从冥想中拖回了现实。
吴放歌忙掩饰地笑笑说:“没啥,忽然想起了一点事。”
何海珍聪明,聪明的人自然多疑,就垂帘说:“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吴放歌赶紧往回找补说:“不不不,没那回事……”然后又坏笑道:“我看得起,太看得起了……尤其是你的身材……”
何海珍踢了他一脚,说:“你还说!那些东西是做盟约用的,不准你没事就拿出来欣赏。”
“我没有我没有。”吴放歌笑着辩解。
“还说没有!”何海珍佯怒道:“笑的那么诡异,肯定看了。”说着,居然还红了脸。
吴放歌连连告饶说:“我错了我错了,其实就是想看也看不成了。”
何海珍担心地说:“你不会搬家搬丢了吧。”
吴放歌说:“当然没有,搬家前,我想到以后不是一个人住了,万一要泄露出去就糟了,不管是杨元还是你弟弟,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就全烧了。”你烧了?”何海珍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
吴放歌说:“是啊,烧了,一张都没留。早先还你你不要,我想干脆这次就烧了吧,反正留着对谁都是块心病。”
何海珍一时无语。
吴放歌又说:“我知道,烧的时候没请你到场,所以你肯定不会相信。不过确实是烧了。”
何海珍说:“你别解释了,我信你,你这个人做事总是出人意表。不过我就奇怪了,这么重要的物证你怎么说烧就烧了呢,换我,怎么也得留个后手啊。”
吴放歌说:“古人说的好啊,长相知,不相疑。做夫妻都可能离婚,过不了一辈子,但是我倒是希望我们两个的盟友关系能持续一辈子。当然了,你现在想毁盟也可以,反正我们的合作目的也暂时达到了。”
何海珍说:“毁盟?我才没那么傻呢,无所谓了,你烧了也罢,留着也罢,反正这辈子是你先缠上了我,我呢,也就缠你一辈子,缠死你。”
吴放歌见她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觉得有点肝儿颤。这女人不肯毁盟,一是因为从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你能把那些东西烧了,至于二嘛,做小吃车生意,她在中间也获利不少,已经看出了自己的价值,自然更不会放弃了。
不过何海珍和王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吴放歌确实是烧了,而且一张没留。并不是吴放歌笨或者其他原因,而是真的出于安全考虑。那些东西拿来威胁一下人还可以,但是一旦真的散布开了,对于散布者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要不是和人拼命,要弄的鱼死网破,一般没人愿意散布那些东西。这下问题就来了。本人不会泄露,万一被别人泄露了怎么办?吴放歌可是对‘艳照门’的事情记忆犹新呐。所以在搬到单身宿舍之前,就把一些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处理了。虽然造成一些资料损失,但是安心。
第四十九章战友重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分手各自上班,不过吴放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海珍,我看报纸说你们医院又进了一台检测设备,已经投入运作了,有这事?”
何海珍说:“是啊,不过有点夸张,内部调试还没完全完成,院长的意思是先把声势造出来。”
吴放歌笑道:“我看那新闻多半又是你写的,怎么又换笔名了?”
何海珍说:“有感而嘛。怎么你问这个干吗?”
吴放歌说:“想帮个熟人做**检,又针对性的那种。等你们医院设备完全能弄好了,麻烦通知我一声好吗?”
这点事,何海珍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吴放歌这次是想帮孙红兵做一下专项体检。
癌症,只要现的早,不是末期,治愈的概率都非常的高,每每想起孙红兵对自己的帮助,又想起不出三四年,这个正直善良的老头就要死于非命,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如果能早点检测出来,或许能救回老头的一条命,也算是做了些许的报答吧。可是金乌毕竟只是个展中城市,医院的设备不齐,最好去省城做体检,可是孙红兵一心扑在工作上,连让他抽时间去本地医院体检都还人头疼呢,更不要说去省城了。而金乌市人民医院添置了专项检测设备自然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不用再想办法拖孙红兵去省城了,难度降低了不少。
吴放歌又跑回老西楼宿舍,路上顺便买了一点鲜豆浆。稍事休息,让身上的汗落了,然后走进卫生间连冷水洗澡带刷牙一次性完成,顺便还把运动衣裤给洗了。在他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时候,杨元终于起床了,蓬松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去卫生间撒尿,哗啦啦的一大泡也不关门。万事后一边抖搂着往外走一边说:“你每天都这么早啊,难怪身体好。”
吴放歌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每天早晨都吵醒你。”
杨元摆手说:“唉,你那是好习惯。”说着晃悠悠地走回卧室,噗通地一下又倒回到了床上。
吴放歌换好衣服,拿了个奶锅煮豆浆,又把昨天买的馒头切片,煎了两个鸡蛋,端回客厅享用。这时杨元才起床,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脸,吴放歌在客厅内喊道:“杨元,过来吃早饭。”
杨元笑嘻嘻地嘴里客气道:“怎么好意思呀,老是吃你的。”手上却不客气,熟练地把一块煎蛋往两片馒头中间一夹,吭哧就是一大口。
吴放歌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豆浆,笑嘻嘻地问:“你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元坐立塞着馒头,又夹了一筷子咸菜丝儿,囔囔的说:“快了,过几天就能跑手续了。”
吴放歌说:“我认识一人,马上就要回工商局任职,要不先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也好有个关照。”
杨元一伸脖子,把这一大口食物咽了下去,抹了抹嘴说:“那太好了,不过先说好啊,这次请客的钱我出,老花你的,不好意思嘛。”
吴放歌笑着说:“嗨,吃吃喝喝的事儿,别老挂在嘴边上。”
“反正这次的钱我付。”杨元说的很认真。
两人吃完了早饭,一起去上班。自从吴放歌和杨元住在一起之后,有迟到大王之称的杨元居然也变的很少迟到了,并且勤快了很多,用杨元自己的话说:“人家放歌太勤快了,整天忙东忙西的,我老看着也过意不去呀,这一来二去,就成习惯了。”
倒是何海豹最近上班有迟到的现象,秦主任向来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只是温和地说几句,背地里全记着小账,因为看情况王双对何海豹还有些照顾,不方便打小报告,这在机关做人必须做到两条,一是锦上添花,把人捧的高高的;二是落井下石,把人砸的死死的;现在何海豹还能受点姐姐的余荫,还没到落井下石的时候。
“小何呀,最近是不是恋爱啦,注意休息哦,看你眼圈儿都黑了。”这天何海豹又迟到了,秦主任如是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主任又把吴放歌和何海豹留住了,说是要在大会议室开一个会。到了大会议室,现除了他俩,局里的年轻人差不多都在,王双也在,另外还有两个军官,一个大校,一个上尉,后来介绍才知道,那个大校是军分区政委,上尉是宣传科科长。原来‘八一’建军节就要到了,五局和军分区是军民共建联系单位,准备组织一台慰问联欢节目,这次是要座谈商量的。
何海豹一听来了精神,觉得自己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座谈的时候第一个就报了名,并自报家门说:“我去年才退伍,在部队是文艺班儿的,这可是我的老本行。”
军分区政委一听,便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呐。咱们五局还有退伍兵没有?”
王双便说:“还有几个。”说着就点了几个名,最后才说到吴放歌“这个小伙子可不得了,国家二等功臣,参过战的。”
没打过仗的军人,对打过仗的军人都有一种特别的尊重,这种尊重是不分军衔的。政委主动伸出手和吴放歌握手,并问:“你哪个部队的?”
吴放歌说出了部队代号。
政委笑道:“巧了,我们那儿才调来一个军官,我让他主管民兵训练,和你好像是一个部队的,就是不知道你认识不?叫刘明辉。”
“刘明辉?”一说名字,吴放歌还真有点蒙,又细细一想,刘明辉……那不是刘干事吗?自打自己调去了疗养院就一直没见过的刘干事,居然会在这里见面,当即喜出望外,说:“是刘干事吧,原来小前指保卫处的。”
政委说:“那就错不了啦,他好像是当过保卫干事的。”转头对那上尉说:“你,快去打个电话,把作训科的刘参谋喊来,就说这儿有他的老战友。”
王双一看吴放歌又攀上了关系,心说这小子可真能粘,就接着话头说:“战友重逢,好事啊,等下你们可以好好聚聚了。”
座谈会开完,确定了联欢事宜,政委还特地邀请吴放歌周末去军分区做演讲。政治处秦主任一见,立刻觉得这事可以往大里做,马上就下去安排了。
当晚五局请军分区的人吃饭,参加的人除了王双,还有几个副局长,加上政治处宣传处的处长,吴放歌也在其中。后来王双觉得这么多人吃饭有点‘寡’就又让秦主任把局里年轻的女同志也留下了几个,陪着一起吃饭。(说到这里,想必大家有些不理解,机关女干部又不是小姐,怎么还带**的?其实在九十年代初,这种现象很普遍,直到这些女干部的丈夫和男朋友怒火中烧,和**事业迅猛展之后才逐渐消失了。在当时,女干部甚至以能够接触高层领导为荣,而且有些人也确实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求到了不少好处,这算是当年官场的一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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