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歌,吴放歌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有始有终吧,于是提起精神,跑步出列。接下来点名的就是营建排原惩戒排的兄弟和战俘。
整队完毕后,院长对上尉说:“就这些了,都交给你了。”
“谢谢长!”上尉又敬了一个礼。
疗养院的队列就此散了,但是营建排的兄弟和老贾等人却徘徊在附近不可走,他们也不知道忽然把这些兄弟单独叫出来是什么意思,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上尉站在队列前对大家说:“同志们,先通知大家,疗养院的长很关心你们,大家的档案里有警告处分一类的小处分都帮大家取消了。另外为了对各位在疗养院工作期间勤奋工作的感谢,每人档案里填嘉奖令一张。”
大家一听,心里都挺高兴,按大家面临的事情,其实取消个小处分,或者弄个小嘉奖,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有了强似无,多少都能有一点弥补。
上尉继续说:“这次把大家集合起来是根据侦察营的老传统。凡是侦察营的老兄弟,退役的时候一律都会被调回原部队举行退伍仪式。各位战友,咱们大家都共同参加过战斗,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兄弟们,我这次来是来接大家回家的,侦察营是你们永远的家。”说完他主动向大家敬了一个礼,大家也急忙还礼。因为完全出乎意料,大家的动作都没那么整齐,有几个士兵甚至当时就感动的掉了眼泪。
礼毕,上尉又说:“我们后天出,这两天给你们放假,会会老乡,整理一下行李什么的,但是要遵守纪律,在回到侦察营之前绝对不得外出。以上要求大家能不能做到?”
大家齐声大喊:“能。”
上尉最后说:“解散!”
大家欢呼着,呼啦一下子散开了。
吴放歌远远的看见周海坏坏地笑,猛然想起这个家伙是个老侦察兵了,肯定知道侦察营又这种传统,可这家伙故意不说,谁也没告诉,害得大家虚惊一场,吴放歌是担心退不了伍,而原惩戒排和战俘兄弟是怕自己的事情还不能了结,这下非但能顺利退伍,还多少得了些实惠,心里没有不高兴的。
回到鱼塘小屋,吴放歌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伤感,这小屋曾经破败不堪,经过自己和战友们的帮忙,俨然已经是个舒适的住宅了,可是自己就要走了,最多还能在这里过两个夜晚……想着想着,他又不禁得笑自己迂,苦熬了这么就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虽然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二十年后的安逸生活的想法已经渐渐的淡了,但是未来的路似乎越的光明了,一个结束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前世的人生经验加上这一世的战火考验,他甚至有点开始感激那个虚无缥缈的重生之神了。
“嘿!想什么呢!”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路小婉。
“啊,你来了啊,快坐快坐。”吴放歌如梦方醒,忙说。
“有点伤感是吗?我也是。”路小婉边坐下边说。
吴放歌在她对面坐下,手指头下意识地敲着桌面说:“是啊,在的时候一心想离开,现在能离开了,又好像有点舍不得。”
路小婉笑道:“那你就打个申请,再留下呗。”
吴放歌慌忙摆手说:“那就算了,那不是等于受二茬罪嘛。”
路小婉指着吴放歌说:“你思想有问题哦,干革命工作怎么能叫受二茬罪呢?”
吴放歌笑着说:“现在说不过你,脑子昏昏的。”
路小婉得意地说:“嘻嘻,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啊,其实我还郁闷呢。”
吴放歌说:“你有什么郁闷的啊。”
路小婉说:“我的手续办完了,行李也托运了,原打算和你一起走的,反正能顺很大一截子路的,可是你这么一来,我又得重新订票,麻烦呐。”
吴放歌说:“之前没听你说啊。”
路小婉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你们倒好啊,集体退伍,能热热闹闹的一起走,我走凭啥就孤苦伶仃啊。”
吴放歌说:“侦察营退伍比后勤部门要晚几天,你要想和我一起走,也得晚走才行。”
路小婉说:“无所谓啦,反正你是甩不掉我的,我是跟定你了。”
吴放歌觉得这话说的暧昧,正不知如何回答,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谁跟定谁了?”随着话语声走进一个人来,正是于副处长。
见是于副处长,两人忙起身让座,此番于副处长越的客气了,他笑眯眯地坐下说:“放歌啊,我是来代表大家请你吃饭的,算是告别宴吧。”
吴放歌连连道谢,于副处长说:“我来呢,就是提前通知你一声,这几天你有点忙哦,要好好把时间安排一下。”
吴放歌觉得奇怪,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不就是吃顿饭嘛,有什么忙的?
于副处长看出了吴放歌的疑惑,就扳着手指头算到:“你看,等会儿中午疗养院大会餐,一顿吧,这个不能不去,咱们后勤处也要给你们几个退伍老兵意思一下,两顿吧,刚才我来的时候,图书室,几个仓库的兄弟特地让我跟你说,当然了等会儿他们也会自己来和你说,也要请你一顿,还有还有啊,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要走,我这个老上级怎么也得……是吧。”于副处长最后说着,晃动着四根短粗的手指。
路小婉一听急了:“放歌最多还在咱们疗养院待两天了,这么一排下来时间不够啊。”
吴放歌也为难地说:“就算时间够,肚子也没那么大啊。”
于副处长一摊手说:“那谁叫你人缘这么好啊,其实还有好多疗养的老领导老长要请你吃饭呢,我都帮你挡了,让他们改送纪念品,不然别说两天,就是两个星期也未必够时间。”
“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呐。”吴放歌叹道。
第九十二章疗养院最后的一夜
饭局不断酒不断,接下来一两天,有好几个核心人物都是醉醺醺的,兴奋的心情刺激着大家的神经,每个人的酒量似乎也变大了。不过吴放歌第二天晚上的那一顿饭拒绝了所有的饭局这一顿无论如何要留给自己最亲近的兄弟。
老贾帮着他操持一切,吴放歌让他先把大件的行李搬过来,免得第二天事情多,结果老贾笑着说:“你走了,我日子长着呢,要接你的班长职务,有的事时间搬东西。”
而这一天鱼塘里的鱼似乎也知道吴放歌要走,一个个争着上钩,连垂钓神经最不达的路小婉都钓了两条。吴放歌见鱼多,就把那些个子小的和嘴上伤不严重的又都扔回道鱼塘里,并说:“我不过是退伍而已,你们犯不着用命来送我吧。”
一切都很好,吴放歌连纪念品都收了一提包,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了,虽然只是些影集笔记本一类的东西,却都是战友兄弟们的一片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号称四季如春的昆明周边,这几天的天气忽然一下阴暗下来,还嗖嗖地挂起了刺骨的小寒风,弄得疗养院的老头儿们都不愿意出门了。
于副处长请客的时候,也叫上了周敏,殊不知周敏这几天也矛盾的很,而且几乎和吴放歌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吃饭的时候喝酒就稍微喝的多了些,也说了些疯话,等吴放歌最后请兄弟们吃饭的时候,她的头还隐隐作痛着,开始也说了‘想睡觉,不去了。’但是禁不住路小婉劝,最终还是去了。
吴放歌在疗养院‘最后的晚餐’请客的范围不大,但也有好几号的人,像路小婉、周海那是不请都要来的,周敏老贾丁香也不能放在一边,出于礼貌还有预估处长,侦察上尉和以前图书室、仓库的部下。只不过于副处长和老贾还另有饭局,中途就离席了,那个侦察上尉也是,不过他在离开前对吴放歌叮嘱道:酒喝的不要太多,明早起床号前我们要打紧急集合走。
至于吴放歌之前的几个部下,伺候着大家吃完了饭,知道最后这几个‘关系好的’还有贴己话要说,也就告辞了。这么一来,最终剩下的就只有吴放歌、周敏、路小婉、丁香和周海五个人了。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周海抓起一个酒瓶子笑着说:“闲杂人等退散,这下就放松点喝酒了。”
路小婉则飞快地挪到吴放歌身边说:“是啊,座位也宽松多了。”
周敏看路小婉抢了先,便偷看了周海一眼,现周海正煞有其事地研究着酒瓶子上商标,就也大着胆子做到了吴放歌的另一边。吴放歌左右一看,还没来得及说话,路小婉就笑道:“哈哈,我们好像是左右嫔妃啊。”
周海这时候才抬头看着他们说:“不像啊,小婉还行,周姐不像。”这几天他和路小婉也混的熟了,也了解到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因此说话也随和多了。
见周海说话没在某方面针对自己,周敏也大起胆子问道:“海子,你什么意思,凭啥我不像啊。”
周海说:“那还有啥说的,你是有夫之妇啊。”
周敏突然冒出了一句n年后才出现的电影台词“感情破裂啦。”
周海说:“你又还没离婚……”
周敏说:“那还不是时间问题?”
周海说:“那也不行啊,你见过哪个皇帝娶离过婚的女人?”
这句话把周敏说的语竭,求救似地看着吴放歌,可她心里也明白,吴放歌肯定也没辙,皇帝确实不能娶结过婚的女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放歌居然慢悠悠地说:“话说汉唐时代确实有过皇帝娶婚配过的女子为妃的事……”
周海笑道:“你就扯吧,多咱见皇上能吃这亏啊。”
“千真万确。”吴放歌说“汉唐之前的婚恋关系相对还是比较开放的,朱明理学盛行之后,乱七八糟的规矩才多起来的。”
周海瞪大眼睛说:“真的?”
周敏觉得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很柔情地看了吴放歌一眼,然后对周海说:“听见没,你好好回去再书回炉吧。”
周海仰脖子灌了一口酒说:“懒得了,反正我也用不上。”
在吴放歌的帮助下,周敏反败为胜,心里暗爽,一时得意,居然挽住了吴放歌的胳膊,把头枕在了他的肩头上。一直看着他们唇枪舌剑的路小婉见状有些吃醋,但是又不好明说,就说:“如果真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的话,和周姐一个男人我倒是可以接受的,别人就难说了。”
周海说:“古代是男权社会,那时候哪里还由得你?”
路小婉不服气地说:“武则天也是女人啊,还不是照样当皇帝?”
周海说:“汉唐时期嘛,刚才放歌也说了,相对比较开放嘛。”
路小婉嘟着嘴说:“你学的到快。”
就在这时,丁香怀里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这孩子很怪,轻易不哭,一旦哭了,不是饿了就是改换尿布了。丁香做了这么久的母亲,和孩子心灵相通,立刻就知道孩子是恶了,便解开怀给孩子喂奶。周敏此时有点持宠而娇,伸手一捂吴放歌的眼睛说:“哎呀,你眼睛往哪儿看她可是你表姑耶。”
路小婉却盯着说:“真没看出来,丁香你这么瘦,居然也这么……大呀……”
周敏笑道:“小婉,等你有孩子的时候,也会大的……再说了,你现在也不小啊,哈哈。”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大小,周海不满地说:“哎呀,这儿还有男士呢,你们,就不能……就不能那什么一点吗?”
周敏笑道:“海子,你别得便宜卖乖啊,我看你刚才支楞着耳朵,可是一句也没落下啊。”说完和路。”
周敏还在那儿说呢:“哎呀现在进去干啥啊,反正都已经看完了。”
欢笑声中,丁香还是进里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孩子已经又睡熟了。
“这孩子真好。”周海说“人家的孩子说话声音稍大点就吓的抽筋儿,可瞧这孩子,我们这么闹,他照睡不误。”
路小婉听了不高兴地说:“就是好怪哦,我们一抱就哭,你们俩臭男人,和你们营建排那些脏兮兮的家伙,把他扔来扔去都没事,还咯咯的笑。”
周海笑道:“小婉,话别乱说,什么叫脏兮兮啊。”
路小婉是有点怕周海,所以尽管周海是笑着说的,她还是不敢接话,而是转移话题说:“放歌,这几天收了不少纪念品吧,都有些啥?”
吴放歌说:“大多是笔记本或者影集什么的,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呢。”
路小婉撇了一下嘴说:“俗啊,我的纪念品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不过要送你上车那天才能给你。”
吴放歌说:“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能一起共事就是缘分,只要以后能继续保持,不要断了联系,比什么纪念品都强啊。”
周海点头说:“是啊。”
周敏大声说:“是什么呀,你不会是想省点啥吧,拿出来拿出来。”
周海说:“在座的好像都还没送放歌纪念品吧,凭什么我一个人拿啊。”
周敏说:“都要拿,现在拿,你是第一个。”
路小婉时候:“对对,你们先拿,我来做公证。”
在大家的压力之下,周海挠挠头皮说:“不是我不愿意拿,实在是这东西有点违禁,不过既然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拿出来吧。”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带鞘的大匕,递给吴放歌说:“带着路上小心些,这可是属于管制刀具。”
吴放歌拿过那把刀来一看:这不是那种……俗称的兰博刀或者叫断肠刀的吗?”他抽刀出鞘,刀柄和刀身上铭着一行字“To1ibertetheoppressed”
路小婉和周敏也伸着脑袋看,路小婉用手指头小心地摸着说:“还有英文呐。“
吴放歌笑着说:“不是英文,是拉丁文,意思是‘解放手压迫者’”然后抬头对周海说:“这是美国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的军刀,你哪搞到的?”
周海笑着说:“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一个越南人身上弄到的……这说不定他也是从某个美国人,说不定就是兰博本人那儿缴获的呐。”
“谢谢,真的是件很棒的纪念品。”吴放歌说着把刀放下,才一放下就被路小婉和周敏抢去看新鲜了。
“小心别割伤手。”吴放歌说。
两个女的叽叽喳喳赏玩了好一阵子,才把匕还给了吴放歌。这时丁香忽然笑了一下,从手腕上抹下一个细细的银手镯放在吴放歌手里说:“我没什么送你的,留个纪念吧,。”
吴放歌忙往回推说:“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你本来就困难……”
丁香说:“拿着吧,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匆忙,就带了这么个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