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钱,大家暂时各奔前程,有段时间这三人几乎没怎么联系。阿梅继续回去经营烧烤店,和老公过小日子。小蟑螂则号称要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结果外出了一个星期就匆匆回来了,说是怕地盘让别人抢了,然后就承包了一个舞厅,以此为根据地继续捞他的偏门儿。而吴放歌则开始埋头看书,准备暑假前的自考,上班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写了不少的新闻报道宣传信息,另外也做了两件当时看起来很奢侈的事情,他给自己住宿的老西楼和家里各按了一部电话,并虽说现在装电话挺暴利的,但先装先用,通讯方便了,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可惜的很,现在还没有生意要做,只是最方便的就是他母亲,整日里打电话叫他回去,可事情总归就只有两件,一是做了好吃的叫他回去吃,另外就是相亲。
说起来,虽说是最亲的人了,可父母对待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和一个功成名就的儿子态度那是铁定的不一样的,这一点吴放歌在前世今生算是体会了一个通透。这一辈子他算是赚的足了,虽说五局那边工作了一年但还没有转干,可毕竟挣了不少钱,现在也算是个百万富翁了。虽说吴放歌自己扣紧,连爹妈都不知道他到底挣了多少,但是直到他能干有钱也就够了,父母其实都是盼着孩子又出息,并没有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所以眼瞅着儿子功成名身家富有,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对吴放歌的态度都不似前世般的嫌他没出息。这家庭关系一融洽,也就找不到不回家的理由了,所以吴放歌每周末都回家过,平时就等着老妈的电话召唤,可是在一个星期四的下午,父亲的电话打到了单位上,问他晚上能不能回家一趟。听父亲的语气吴放歌还以为家里有什么事,一下班就匆匆地赶回了家。
才一进家门,就看见沙上坐了一个鸡脖子男人长正和父亲谈的兴致勃勃。原来是久违了的窦伟龙。自从去年一起送王双的妻子汤霞去医院一来,这一年多到也一直没见,而窦伟龙也没什么变化,还是瘦筋筋的,鸬鹚似的长腿,加上细长的母鸡**脑袋,让人一看就生厌。
“放歌!快!快叫窦叔叔。”父亲说。
吴放歌虽说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一来又不能对父亲有违背,二来窦伟龙这种官场掮客加小人,倒也得罪不得,于是佯作亲热地叫了一声,又寒暄了几句,才一头扎进厨房,给正在忙和着张罗晚饭的母亲帮忙去了。
“真是的,有些事怎么怎么躲也躲不开呢?肯定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吴放歌心里嘀咕着,细想来相遇的日子居然也差不多,想必窦伟龙此来为的也是同一件事给他介绍女朋友,而且是市长的独生女。这件事在前世也是生过的,那是吴放歌少轻风流,喜欢漂亮女孩儿,当时一听说市长的女儿有点儿胖,当下就回绝了。媒婆的嘴有哪个是靠得住的?说是有点胖,那就是一定胖的像只猪了。所以前世的吴放歌就因为某女长的有点胖,而轻易的就放弃了一段大好姻缘,至于哪个女孩的爸爸是谁,当时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回想起来,窦伟龙当时很可能介绍的就是珍珍!陶玉书说来也来金乌市上任一年了,家属子女应该也安排过来了。可是细想一下又不对,自己当年背黑锅不就是因为珍珍大了肚子嘛,这会儿孩子都该会走路,所以应该不是她,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有了这份好奇心,下面的展就有戏剧性了,因为平日里吴放歌一听说要相亲就哼哼哈哈的,一有机会就开溜的,可今天窦伟龙才一提这个事情吴放歌就几乎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应了下来说:“行啊,先见见面吧。”
窦伟龙显然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放歌的父母也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所以饭桌上居然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时间,然后大家就笑的嘴茬儿都快到后脑勺儿了,窦伟龙更是忙不迭地说:“好啊好啊,我明天就去联系,争取这个周末见面。”
送走了窦伟龙,父亲吴恕文笑容中又含了几分郁闷。吴放歌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父亲有些文人脾气,看不起政客官员,虽然他心里也很中意这门亲事,却对儿子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有些不满,无非是觉得文人傲骨被挫矮了一层。可吴放歌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像窦伟龙这种掮客目前还处于成长期,能量有限,不过是利用双方的地位声望相互忽悠对方罢了,未必能成事,而且就算是成了,也不过见一次面而已,人家是什么人,市长女儿啊,哪儿那么容易就轻易的看上自己?而且像窦伟龙这种人,以后也许用得因此现在还是要保持一定的亲密关系才行,像自己以前那样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人家显然是不对的。
甜言蜜语地哄了父亲母亲几句,把两个老的哄的开心了,吴放歌才离开家回老西楼宿舍去。也是现在自己小有成就了,不然要想把父母哄开心了,可不容易,面对好像是不成器的儿子,父母总是有说不完的唠叨,千家万户没有一个例外的。
虽说答应了窦伟龙,可吴放歌却没把这事儿当一回事儿。窦伟龙的掮客生涯刚开始,能量有限,恐怕要联系上市长女儿还得七扭八拐的费上一番周折吧,他想。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几乎跌破了眼镜儿,星期六的下午,窦伟龙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单位上来了,说人家答应了,周末再丽春咖啡厅见面。
事已至此,吴放歌只得答应去见面,没辙啊,谁让自己先前答应的太爽快呢?而且见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算是个丑女也没什么不是有句俗话吗?当兵三年,看老母猪都双眼皮,自己好歹也当了四年兵,这点免疫力总是有的吧?再说了,自从后世有了芙蓉和凤姐,天下就只剩下美女了。
虽说这么想,可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多磨,下午突然来了一批材料要加班,现在单位人浮于事,都忙着在外头做生意挣钱,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这一忙,那边窦伟龙就忍不住了,就急匆匆打来电话催,吴放歌说:“单位加班啊,实在走不开,要不改天?”
窦伟龙坚决地说:“那可不行,人家说了,你有事就等你。”
吴放歌实在不知道市长的千金居然还这么痴情,只是出了珍珍,自己还真没调查金乌市剩下几个副市长的家世,看来这一课是有必要补上了,就只得说:“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啊。”
窦伟龙那边声音忽然变小了,好像是在和旁边的人商量着什么事,然后又对吴放歌说:“她说了,等到12点也等你。”
吴放歌暗自叫苦:“好嘛,还没见面就先钟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于是只得答应尽量快点。
又忙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又响了,吴放歌先开始以为是又来催他的,却不成想是找秦主任的,秦主任接了电话后就笑吟吟的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吴啊,听说你今天相亲?”
他说话的时候就是平常的口吻,也没避讳什么,周围的几个同事也听见了,都抬起头来听下文。
吴放歌憨笑了一下说:“是有这么回事,可单位不是有事儿嘛,总不能为了……”
秦主任善意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我说你啊,你觉得我这个主任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行了,别说废话了,赶紧收拾一下去吧!”
吴放歌手里拿了一份文件,略微迟疑了一下:“这……”
秦主任见他还不动,就一把夺下文件来:“你这小伙子,还上过前线呐,这么默默唧唧的,当心打一辈子光棍!快去快去!这儿有我们呐。”
见主任都这么说,其余几个同事也纷纷附和说:“是啊,你快去吧。”
吴放歌做足了礼数,这才和大家告别,匆匆的走了,同时他也猜出主任接的那个电话一定是窦伟龙打的了,不愧是官场掮客,挺会狐假虎威的。
吴放歌一走,有个同事半开玩笑地对主任说:“秦主任呐,你太偏心啦,我今晚也有约会,你咋就不批假?”
主任也笑着说:“我呀,还就偏心了,你怎么着吧。好了,快干活,早干完早回家。”
众人虽然心里暗悼命运的不公,但也都笑着各做各的事去了,当然,免不了后来又对今晚生的事做了一番猜测和评论。
吴放歌匆匆赶到丽春咖啡厅,远远的就看见窦伟龙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靠近吧台的桌子旁。那年轻女子穿的很时髦,可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因为她拿着一份杂志挡着脸,看的似乎津津有味。
窦伟龙一见吴放歌,赶紧站起来迎上来,对于他的迟到很是抱怨了几句,然后才把他引到桌子旁,向那女子作介绍。谁想那女子此时非但没有放下杂志,反而用杂志把脸遮的更严了,而且肩膀耸动,好像是在偷笑。
这一来把窦伟龙弄得很尴尬,不管你是什么人,相互介绍的时候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嘛,哪有什么都不说就遮着脸笑的道理?
吴放歌也觉得那女子有点过份,又兼着厌恶窦伟龙,于是不高兴地说:“怎么?我长的很好笑吗?”
“不是……”那女子忍着笑说着,放下了杂志,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下轮到吴放歌吃一惊了,原来那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快两年多没见的珍珍。
珍珍看上去比当兵的时候略瘦了些,身材好了很多,可还是一副圆圆脸,只是在原有的顽皮可爱中,又透出了一丝成熟女郎的气质。
“怎么是你呀。”吴放歌刚刚不愉快的心情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止不住的喜悦之情由心底直往脸上冲。
珍珍笑够了,从沙上做起来,上前拉住吴放歌的手说:“我们走!”然后拉着他就跑了,只剩下一个窦伟龙摸不着头脑地在那儿愣。不过他也不寂寞,一个穿长相端庄,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子端着只放了一张纸的托盘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先生,这是您的账单。
第七十三章攀龙附凤当有时
珍珍拉着吴放歌一路小跑,直到跑的透不过气了才停下,然后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吴放歌笑。
吴放歌说:“你笑什么笑,我就那么好笑?”
珍珍笑着一个劲儿摆手,好一阵子才倒过气来,说:“瞧你那傻样儿,没想到是我吧。”
吴放歌老实地回答:“开始的时候确实想了一下,可是后来又一想,你现在孩子可能都会走路了,所以就没想了。”
“哼!”珍珍小嘴儿一撅说:“看来你不是成心来找我的,打定了心思来攀龙附凤吧。看来我亏了,我可是听到那个姓窦的提到你名字我才来的。”
吴放歌说:“可他没对我说你名字,不然我早就飞一样的来了。”
珍珍白眼儿说:“才怪。”
吴放歌说:“真的。”
珍珍又说:“算了算了,我就问你,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外哪个副市长的千金,你要跟她恋爱不?”
吴放歌说:“那我可不敢想,咱一小老百姓,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呢。”
珍珍说:“你?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青年才俊,改革先锋啊。”
吴放歌说:“我没觉得。”
珍珍说:“算了不说了,多年不见,你请我吃饭。”
吴放歌苦着脸说:“一见面就敲竹杠啊。”
珍珍笑着拉着他的手说:“都说你大财了,别这么小气嘛。”
珍珍确实是个惹人喜爱的姑娘,虽说当初弄了一个大黑锅给吴放歌背,但总的来说关系还算不错,毕竟是战友,又是久别重逢,一起吃顿饭也不为过。于是吴放歌就带着珍珍去吃饭。
现在遍地皆商,就带来了一样好处,满大街有档次的酒楼饭店突然一下子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再也不似吴放歌两年前才回来的样子了,因此也不在花精力,随便就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酒楼,七碟子八碗的上了一桌子,珍珍也不客气,只管甩开腮帮子左右开弓,尽管的吃了一个肚儿圆。
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吃饭,也未免单调,吴放歌又要了两瓶啤酒,两人自酌自饮,席间相互了解了近两年的近况。原来珍珍当年退伍后,她那个得了便宜的男友许克当年退伍后也因为这个关系分配了工作,并且很快就转了干,只是这个家伙小人得志,有点贪得无厌,整天打着陶玉书的名义四下招摇,最后终于掺和到一桩非法集资的案子里去了,不但把自己整进了局子,还把陶玉书连累了一把。好在陶玉书久经官场风浪,又正逢金乌市官场大动荡,就想办法运动到金乌市来做市长了。刚来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直到前几个月才把妻子女儿也调到金乌来,算是一家团聚了。
吴放歌听完珍珍的讲述,着实的吓了一大跳,那个许克当年不过是在小前指做花匠,弄大珍珍的肚子就已经让**吃一惊了,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可真的可以包天呐,因为能连累一个市级干部的非法集资案子绝对不是什么小案子。
“那……孩子呢?”吴放歌已经略微猜出了那可怜孩子的命运,打着十二分的小心问。
珍珍苦笑了一下说:“别提了,那段时间我天天哭,眼睛都哭近视了,孩子也没留住。不过这样也好……”她勉强做出了一个笑容说“年少无知欠下的帐总算都还清了,没把一辈子搭进去,现在换了个地方,可以重新开始了。”
吴放歌听她如此的说,就举起杯来和她干了一杯。又问:“你什么时候来金乌的?在哪里工作啊。”
珍珍咧嘴一笑:“托了我那老爸的福,我在部队当过卫生员,所以就进卫生局了。”
吴放歌祝贺了一番,又把刘明辉也调到军分区的的消息告诉了她,珍珍一听十分高兴,立刻就要去找,吴放歌只得付了帐带着她去。由于他做过军分区的少尉,所以进出找人非常的方便,恰巧刘明辉也没下乡去搞什么民兵建设,老战友重逢自然又豪饮了一番,喝的三人都酩酊大醉了才兴尽而归。
第二天窦伟龙又打电话来问对女方的印象如何?吴放歌先是道了谢,然后才说:“恋爱是不可能谈了,但我们是多年的老战友了,多亏你,我们又重逢了。”
窦伟龙听了也祝贺了几句,然后又说:“老战友不是更好?”言下之意是老战友之间也可以恋爱的嘛,结果又被吴放歌婉言拒绝,但窦伟龙看上去并不在意。他介绍这门婚事无非是想在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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