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住在房子三楼,楼梯宽大,铺着地毯,一路往楼下走,路上遇到两个女佣人和他打招呼。
这里给清境的感觉挺冷清的,他正趴着栏杆发呆,脚一软,差点往下滑着摔了,这时候,一个人从他身后把他拉住了,说,“你小心。”
清境站稳了,回过头来看,愣了一下。
只见是个相貌俊美面相柔和的高大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戴着金丝边眼镜。
“你……是谁?”清境问了一声,因为对方这个样子,定然不是这个庄园里做事的佣人。
对方笑了,道,“我叫肖乔生,你是和冯锡一起来的吧?”
清境不知为何,对这个第一面见的人产生了好感,也许是他长得有点像他的老师楚慕,不过,比楚慕更高大一些,也更多了处事圆滑的世故和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清境回答道,“嗯,是的。”
肖乔生很礼貌地邀请清境,“要喝茶吗?下楼喝杯茶吧。”
清境乖乖跟着他走了。
他不知道肖乔生到底是什么人,既然那么随意地说冯锡,可见是冯锡的熟人了。
在一楼的一间舒适的小厅里,有一整套茶具,肖乔生让女佣端了点心来,自己则用铁观音开始泡功夫茶,清境坐在他的对面,看他气质高雅雍容,动作优美如行云流水,斯文雅致,将茶泡了出来。
然后温柔地笑着,请清境喝茶。
清境对品茶没有什么经验和学问,只是牛嚼牡丹地大口喝了而已,又吃起女佣人端来的点心来,除了点心,还有水果。
肖乔生问他,“这茶,觉得怎么样?”
清境道,“我不会品茶,平常也是喝绿茶多,或者喝奶茶。”
肖乔生就笑着说,“那也没什么,茶的功用就是用来喝而已。”
清境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中午在这里吃饭,没有看到你。”
肖乔生道,“山中无日月,在这里住着,往往忘了时间。我十一点过上床睡午觉,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起来,之后才知道冯锡带了人来,恰好刚刚又遇到了你。我对这里比较熟,想去哪里看看么,我正好打发时间给你做免费介绍员。”
清境觉得和他说话感觉非常轻松,笑着道,“那好啊。你……你和冯锡是亲戚么?”
肖乔生对他直呼冯锡姓名挺诧异,愣了一愣,才回答道,“嗯,我是他哥哥。”
清境也惊讶了,笑着说道,“你是他哥哥吗?”
“怎么,不像?”肖乔生的语气明显是说着在逗清境玩。
清境道,“是啊,不觉得像。倒是冯锡像哥哥一些,你看着比他年轻多了。”
冯锡去卧室里找清境,看到他人不在了,出门来下楼,佣人说他在茶室里,就走了过来,在门口正好听到清境说他比肖乔生老的话,不由心里就沉了沉,即使是冯锡,也很介意别人说他老的,再说,他根本不老不是吗?
冯锡走进去,说,“我看着就那么显老?”
清境惊讶地回过头看他,除了惊讶之外,倒并不惊慌或者尴尬,反而说道,“你本来就比一般人显老,谁让你总是这样……这样……板着脸。”
清境故意把脸板着学他,说着,又诧异地问冯锡,“你今年多少岁了?”
☆、强取豪夺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冯锡没有回答清境;上前坐在了他的身边;在肖乔生的对面。
肖乔生对着冯锡笑了笑;道,“我昨天下午来这里;不知道你要来;你今天到了;我才知道你来了。”
冯锡靠坐在沙发上;一副霸道的样子,又伸手把清境给搂住了,说,“我来这里;又不需要说给谁听。”
一句话把好心的肖乔生堵得讪讪的。
清境看肖乔生变得讪讪,一向很没有硬骨的他居然为肖乔生打抱不平,就说冯锡,“他是你哥哥哦。”
意思是做弟弟的都该对哥哥尊敬一点。
他这一句话更把冯锡说得不高兴了,目光危险地瞥了清境的脸,说,“不需要你提醒。”
清境抿了抿嘴,显得气呼呼的,这个样子,倒万分可爱了,冯锡心情也好了点,说,“吃饭去吧,没饿吗?”
清境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果真是饿了,而且很饿,就跟着冯锡一起起了身,又问坐在对面还在继续泡茶的肖乔生,道,“你吃晚饭了吗?”
清境跟着冯锡到这里了之后,一切行为倒非常随意,问肖乔生这话,倒是他比肖乔生更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肖乔生对他笑着道,“你们去吃吧,我喜欢在自己房间里用餐。”
“啊?”清境觉得很奇怪,而冯锡已经霸道地把他拉出了这间小厅。
坐在餐室里,桌子上一大桌菜,而冯锡总算不和清境分餐吃了,还帮着他舀汤,说,“这是鹿骨汤,你尝尝。”
清境喝了一口,就说,“味道好怪。”
冯锡道,“这个味道已经压得很好,多喝点。”
清境心里不大高兴,说冯锡,“他不是你哥哥吗,你怎么不邀请他来和我们一起用餐。”
冯锡没想到他又说道肖乔生身上来,沉下了脸,道,“吃饭,说外人做什么?”
清境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看不惯冯锡对肖乔生不亲切,说,“什么外人,他不是你哥哥吗?”
冯锡这下生气了,直接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拍,道,“吃饭!”
清境被他吓了一跳,堵着气,也吃不下太多东西,等两人吃完饭,外面已经又在下雪,也不好再出门,冯锡带着清境继续回三楼去,清境抱着抱枕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因为外面天已经大黑,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他只是在那里发呆而已。
冯锡从书房里进来,看到清境还一副他离开时的表情坐在同一个位置,就坐过去,在清境身边坐下来,一手撑着沙发背,凑过去在清境的唇上亲了一下,道,“在想什么?”
清境怎么好说自己在想他哥哥的事情,只道,“没事可干,就发发呆而已。”
冯锡的手已经捧住了清境的脸,又亲上来,不知原因,清境觉得自己对这事没了兴致,便不大乐意地往旁边偏了偏头避开他,冯锡因他的躲避动作一顿,“怎么了?”
清境眼神闪了闪,直言直语,“不想要。”
冯锡还是强硬地亲了他的唇,发现清境反应淡淡才放开了他,道,“之前见了肖乔生,你就怪怪的。怎么,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清境愣了一下,急切反驳道,“我哪里有因为他变得怪怪的,你不要乱说。”
冯锡眼睛微眯起来,眼神变得非常危险,“还说你没有受他的影响,这么急着辩驳做什么,这不是做贼心虚。”
清境苦着脸道,“没有,哪里有。”
冯锡道,“我问佣人,也可以知道他对你胡说了什么。”
清境不高兴地推他,“你真是烦人,你去问吧,我和他说了些什么话。”
冯锡自然没有去问,只是放开了清境,在沙发上靠着坐好,眼睛还是盯在抱着抱枕的清境身上,说,“你之前问我多少岁了,我过一阵三十一岁。如何?”
清境不知他居然突然说起这个问题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又不是非要知道你的年龄,你不说,我又不会再问你。”
冯锡又欺近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语气低沉带着危险,“你不是说我老吗?很老?”
清境缩了缩脖子,嘴里却一点也不含糊,道,“一天到晚板着脸,又做一些为富不仁的老男人才做的猥琐事,我一直以为你四十岁了,又如何?”
清境说完,就被生气的冯锡压在了沙发上,冯锡捏着他的下巴亲他,道,“都是你嘴巴惹的祸,刚才不想办了你……”
清境被他抱到床上去的时候,脑子里则在想,不知道那个肖乔生是住哪间房,说不得一定知道他和冯锡之间的关系吧,唉!
开始清境心不在焉,冯锡把他的欲望挑起来之后,他才没法去想肖乔生的事情了。
冯锡是大忙人,第二天,就带清境走了。
不过,清境觉得他这么急急忙忙地带着自己离开,与肖乔生住在那里有关系。
他不知道肖乔生到底是冯锡的什么哥哥,肯定不是亲哥哥,毕竟不是同姓,也许是表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冯锡不喜欢肖乔生,而肖乔生对冯锡也有些忌惮的样子。
清境就怀着这个疑惑,和冯锡一起回了X市,冯锡因要去忙家里的事情,清境就提出要回家去了,毕竟他对他父母撒谎说他一个朋友在X市要结婚,他才得以来了X市。
冯锡不大愿意让清境这就回去,清境就说,“你也应该要学着尊重别人的意志吧,你这不让我回家去,让我一个人举目无亲住在这房子里冷清着?”
冯锡说,“可以派人陪着你好好逛一逛X市。”
清境摆手,“不用了,外面冷死个人,我才不去逛城市,再说,这个城市有什么好看。”
之后,冯锡只好把清境放回家了。
清境回到家,母亲还没有从外婆家里回来,父亲也没在家,清境只好去了外婆家,被外婆问起他同学的婚礼如何了,清境讪讪地说就是那样,对着老人撒谎压力真大。
外婆又说,“清境,你还没有女朋友吗?也该谈恋爱了呀。”
外婆在剥豌豆荚,清境也坐在旁边帮忙,突然听外婆说起这个问题,他一如既往地只是笑,道,“我知道的,只是缘分还没有来,没有遇到。”
外婆笑起来,“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该找女朋友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清境的母亲是他外公外婆的独女,从小又很漂亮,很受宠,只是她为人性格太冷淡,和父母关系也不是很热络,但是还是经常回娘家来的。
清境讪讪地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正是这时候,手机响了,外婆说,“接电话去吧,我自己把这点剥完就好了。”
清境看电话是冯锡打来的,就走到了一边阳台上去接。
冯锡说,“你到了怎么不给我来电话?”
质问的语气,让清境愣了愣,他不知道冯锡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一直等没等到,就不高兴了,质问清境来了。
清境只好道,“我下飞机,手里提着箱子打车,不方便给你打电话,现在又在外婆家里帮她老人家摘菜,你说我怎么打电话给你?”
冯锡看他用心解释,心里才好受了一点,道,“以后记得要按时打电话给我,不要让我担心。”
清境,“……”
这个人明明是巧取豪夺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逼着自己和他在一起,现在,他却稳稳地让自己立在别人正经谈恋爱的男朋友的不败位置上,什么都要管他了。
清境不大高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说,“知道了。”
冯锡不是会找话题将废话也说一大半天的人,很快就没话可说,只好和清境挂了电话,而天知道他有多想听清境电话里的声音。
清境很快就由家里去了学校,给导师带了礼物,又给一干同门带了礼物,开学的前几天,一段时间没有见的同学们,就约着总在一起吃饭,一天,清境和朋友在校外吃了饭从校门口走回寝室,突然一辆车滑了过来,清境正听着师弟吹牛,就听到一个人叫他,“清境?”
清境愣了一下,看过去,居然看到了肖乔生。
他正开着一辆别克车,车窗降了下来,对着他笑着打招呼,“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你。”
清境很是惊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强取豪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清境和师弟师妹们告了别;过来和肖乔生说话。
肖乔生把车停在路边;也从车里出来;站在路边,是和清境非常亲切的模样。
别人看两人;定然想不到两人只见过一面而已。
三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校园里;阳光照下来,驱散了寒气,还算暖和。
肖乔生笑起来,有一种非常温和而文雅的感觉;他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清境点头,“是啊。我在这里读书,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肖乔生道,“那可真是巧了,我经过一个师长的介绍,刚刚受聘,要在这里做老师。”
清境惊讶极了,“你在这里做老师吗?你是哪个学院。”
肖乔生道,“要不,不要站这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好吗?”
“好啊,好啊。”清境忙不迭地回答,对一个人这么热情,他自己都没明白过来原因。又说,“前面不远有个水吧,要不,我们过去坐一坐。”
肖乔生神色温和,笑着点头道,“好。我才刚来这所学校,很不熟悉,你带着介绍一番正好。”
说着,也并不去开车,和清境一起沿着校园里的小道往前走去,阳光透过树枝在地上洒下一片绚烂的金黄,两人走在一起,影子在地上是小小的一团。
水吧在阳光里摆了不少桌子,两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点了水,就开始聊天。
肖乔生说,“我是学油画的,过来做油画老师。认识的一个长辈,是这里艺术学院的院长,所以就让我直接过来了,哎,我正怕自己不能胜任,以前我没教过学生。”
清境满眼崇拜地看着他,“你是画家啊,真好,能够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通过颜色,通过图画表达出来,我总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肖乔生道,“不像你想的那样浪漫,每日不过是日复一日对着画板而已。你是学什么的,要是你愿意,可以来我的工作室,我教你画画。”
“我是学数学的,嘿嘿,在你们看来,我这个肯定很枯燥。”清境笑着,又端了茶水喝。
肖乔生说,“怎么会,我以前数学一直不行,很崇拜数学好的同学。”
清境便只是傻笑。
这样的重逢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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