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是其余擂台多是年少成名的本地修士,众人目光反倒落在了这几个名声不显的陌生修士身上。
兼之这三人举手投足尽皆不凡,实力突出,反倒在沧澜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这些,擂台上的几人却是不知道的。
傅灵佩沉浸在这生灭的剑意之中,只觉得原本模糊一片的东西在眼前渐渐散开,就快要抓住。她的眼前再无胜负,再无敌人,再无禁地,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眼前的剑!
是了!
生是道,剑是道,剑修是道,丹修亦是道!
道即众生,众生即道!
哪里有什么剑修!哪里有什么丹修!
心若宽广,何处不成大道!大道三千,待等我取!
她的心倏地放了开来,虽然以前曾自我安慰不过一法修,偶尔练练剑,偶尔练练丹,但未尝能想明白。此时心底一片透亮,前路宽广!
一剑落!
红莲出,火凤出,毕方出!
火意融剑,不再是纯粹的剑,亦不再是纯粹的火,结二为一,心随意动,往擂台上席卷而去!
“唉——”一声,白须修士叹了一声,将还未分出胜负的另外十九人一卷一放,丢出了擂台外:“此子悟道,比赛之后再续!”
对于修仙的好苗子,他不吝于保护。
擂台中唯余傅灵佩一人,柔韧的身体,不屈的背脊,执着剑,浑然忘我一剑一剑而出!举手投足,富含着韵律,暗合着一丝先天之道。
不论是比完了的,还是没比完的,纷纷停了下来,看着傅灵佩,内心似有所感。
飞羽岛内,各岛的联盟大厅,原本还絮絮的话语全部静了下来,都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人一剑一剑向天而击,似大海中毅力不动的磐石,似高山上的不老松!
甚至那偶或关注的元婴修士,原本调笑的态度也静止了下来,肃然地看着那手中之剑!
本我,非我!
非我,本我!
剑意通明!
大道三千,无枝可依,无约可束!
所有的滞涩,都是窠臼!所有的不前,都是怯懦!
……
傅灵佩醒了过来。
她怔怔的,脑中似乎还攀着那一丝道,心中一片通明,尘埃尽去。这一次悟道,让她灵力凭空暴涨,只差一息,就可进入金丹后期。
不仅如此。
这丝先天感悟,对于她进阶后期和元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甚至可以说,她通往元婴,已是一片坦途!
道之一字,玄之又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这门坎,而傅灵佩不过区区金丹中期,却已提前踏入了这道门!如不出意外,顺顺利利下去,必是一个铁板钉钉的元婴修士,甚至化神可期。
她一个趔趄,这才发现浑身灵力用尽。
丁一见势,如鹰展翅,重新跳入擂台。如鹰展翅,一把将其拥入了怀中,带了下来。
心中一片惶恐,她太好,好得让他想藏入怀中,揣在口袋,小心盛放,不让旁人窥得一丝一毫。
可惜他不能。
他爱的,就是这般的她,光彩夺目,百事不折。
“多谢静疏真人!恭贺静疏真人!”
蓦地,全场修士齐声作揖,抱拳敬道。
“多谢静疏真人!恭贺静疏真人!”
各地联盟大厅的观众也纷纷起身,齐声作揖,再无之前话语中的随意,语出恭敬。
他们亲身看到这番道之演示,对自身修为多多少少都有进益。
修道者,虽有生杀予夺之力,有劫道夺宝之事,但对于“师”之一道,却是万万不敢怠慢的。虽傅灵佩当不得这一师,却实实在在地做了小半个引路人,至于个人之后成就,亦是基在此基础上。
自此,熹光二字,真真正正响彻沧澜!
便是元婴修士又如何?
多的是元婴修士无法成功悟道,升入化神,而傅灵佩此一番悟道,虽不过一丝,却通过这水晶琉璃屏传递到沧澜各个角落,只要看到了关注的,都有所获益。
这普世之事,暗合天道。
原本她重生一世,已是违反天道,虽然如今不显,将来必有所殇,此次,却是补足了这后患。
此时傅灵佩还软软地趴在丁一硬实的胸膛,手指一分力气也使不出。
而其余擂台上被打断的比赛重新开始了起来。
乌涂团,作为距离傅灵佩最近的直面人员,更是受益匪浅,此番更是机灵地顺坡下驴,干脆了当地认了输。
既免去了输得难看,又赚回了道义。
何况对于他们来说,能进前十已是烧了高香,得到禁地令牌,已然心满意足。
不一会,六进三名单,出。
“最后,进入决胜关的,是程氏非花团!陆氏玄机团!傅氏逡云团!”
千月和无渊败了。
“明日辰时再来!各自散去罢!”白须修者看了眼傅灵佩,笑了笑,才袖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傅灵佩此时已缓了许多,只是腿脚仍有些无力,被丁一强硬地按在了怀里。
“今日多谢真人,日后必有所报。”云秋霜带着千月团一干人,走到了傅灵佩面前,眼神定定地看着两人。
过了会,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你中意之人却是她。”
今日种种,对向来不可一世的她打击颇大,脸色倒现在还未转过来。她突然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丁一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傅灵佩隐在身下的一手捏着手下的嫩肉还狠狠地转了转,才轻声笑道:“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云真人貌若天仙,自是无惧。”
语中凉凉的寒意却让丁一忍不住抖了抖,腰间还在隐隐作痛。
见又是这不识相的女修,不由没好气地说道:“让让。”扶着傅灵佩便要走,行动间周到熨帖,爱若珍宝。
云秋霜被他一激,好胜心却上来了,不顾身后团员的劝阻,上前不依不饶道:“你果真对我无意?”竟是十分不信。
“果真无意。”丁一烦不胜烦,不由顿下脚步,想着此次说清楚一劳永逸的好。
“即便她貌若无盐?”
“即便她貌若无盐。”
“为何?”她茫然不解,她过去的生命里只告诉她美貌无往不利,却不曾想有人能无视她却选择另一女子。“世人爱俏,为何你……”
“红颜枯骨,埋骨他乡之时也不过一柸黄土。”丁一神情肃然,转而柔柔地看向怀中女子:“我心悦她,不过欢喜她独有的灵魂,独立坚强,善之有度,恶之有方。”
“不过这些也只是虚言,不过是恰恰好她进了我的心,搬不走了。不论她貌若天仙还是丑若无盐,我丁一只独爱这一瓢饮。旁人再好,于我也毫不相干。”
这样一个俊逸男子,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脸上泛起无限爱意,自带柔光。原本便十分的貌,此时更是恍若天人,几乎要踏入人心底。在场的女修没有不羡慕她怀中之人的,恨不能以身代之。
傅灵佩更是心绪翻涌,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一个男子当众表白,带着十二分的真意捧出他的心,当众晾晒,任一女人都不能阻挡。
涓涓的细流淌过她的心,一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云秋霜心内酸涩难当。
她身边围绕之人形形□□数不胜数,却无一不是因了她的美貌,此时难得出现一个不困于外在的俊逸之才,爱的却是旁人。她如何不酸不恨。
云秋霜原本不过是不服气,此时却志在必得。她誓要抢了来,这样的情感这样的人才,方配得上她。
她却不知,若是能抢了来,那这感情,自然也就不珍贵了。
丁一不料自己作茧自缚,原先不过是想让这女人知难而退,却激起了人的嫉妒和贪欲。人类的原罪,不过是起于嫉妒和贪欲。特别是一个女子的。
他见说得差不多,便揽着怀中之人,缓缓地跟着侍者走了。
围观之人也纷纷散去。
见他们走了,傅灵韵才迎了上去,走到云秋霜身边,对于这个并列的女子,她向来十分看不惯,认为她矫揉造作,假得很。
“想不到云大仙子也有这么一天?”她晃了一圈凑近道:“啧啧啧,倒贴都被人拒了,明日,云仙子的事必是传遍沧澜上下,哈哈哈哈!”
她心中快意至极。
傅灵佩与她长相类似,云秋霜败于此人之手,相当于败于自己。她如何不得意?
却说傅灵佩。
她难得安安稳稳地倚着丁一,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至于此时沈清畴的表情,她却是顾不上了。
“好了,放手。”傅灵佩欲退开,却被一把捉了住。
丁一右手一挥,房门嘭地就关上了,差点被撞上跟来的程无趋的鼻子,他无奈地揉了揉鼻子,走开了。
“哎,你……沈……”还未出口,嘴儿就被封住了。
“不要跟我提他!”丁一狠狠地咬住那馥软的唇,磨了许久,直到眼前女子气喘吁吁,才气道。另一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脸,剪水双眸水汽蒸腾,想来是被他亲得狠了。
这难得的柔弱样,却让他更想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任意施为。
丁一双手拢着,一手用力地扣住腿弯,另一手轻轻地环着,将眼前的美人放在了床榻上,人便不客气地覆了上去。
“我不喜欢你与我提他!”丁一叼着那菱角似的唇瓣,舌尖伸入,卷住那一截灵蛇般的,毫不容情地吮了起来,似乎要把之前那股不安全部释放出来:“你只能属于我。”
傅灵佩忍不住喊了声疼。舌|根被卷得太深,隐隐有丝疼痛。她无力地推开,浑身却被揉得软成了水,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我不喜欢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你是我的。”他忍不住强调,此前高台上那些不安似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手更用劲了。
傅灵佩不肯屈服,虽然身子软得要命,但是仍然硬挺着说道:“不,我是自己的……”
这倔丫头!
丁一忍不住擒着那白腻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儿来,舌尖再度勾缠起来。只亲得她意乱情迷,才抬起头来,滑过精致的蝴蝶谷,白皙的肌肤上,瞬间留下了一连串的红印子。
流下一串濡湿的痕迹,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眸底一片艳红:“若能把你拧巴着揣在心口,该多好。”
傅灵佩手一推:“想得挺美。”
人还未起,又被压了住:“嗯?”他又垂下头去,身下一片馥软芬芳,让他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不要紧的,没想到…被锁了
群号:415765618
第123章 16。6。28。1
室内一股奇特的麝香味还在,床榻上凌乱一片,湿漉漉的。
傅灵佩脸色酡红,眸底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双唇微微肿起,像是狠狠被□□过了一般。她恼怒地看着丁一,还气他之前的莽撞,胸脯半露,起伏不定。
殊不知这样的情态却让丁一更想欺负她。他只觉一股热流又往下腹行去,刚刚纾解过的欲/望又激了起来。
傅灵佩视线落处,立刻又移了开来:“还不快走!”
“走,走去哪儿。”丁一低低地笑道:“你这狠心的丫头,吃干抹净就不想认账了?”
“……”
傅灵佩原本便热热的双颊更是烫得要冒烟了:“这是我的房间。莫要呆太久了,旁人起疑。”
“哈哈哈……”丁一笑得一阵阵的,一只手忍不住覆在傅灵佩的发髻上揉了揉:“静疏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别人的眼睛都是摆设么?我们俩的事,怕早不是秘密了。”
“那沈……”傅灵佩迟疑道:“他也知道了?”
丁一环过她身体,将下巴轻轻搁在颈间,笑吟吟的,一双丹凤眼更是眯得似弯月牙:“他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对你志在必得。我亦如此。不过经此一记,他应该更为确定才是。”
“你——”傅灵佩气急,欲指责他,却发现又无从说起:“你故意如此!”
“故意?我何须故意?”丁一推开她,神情不善地盯着她,嘴角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除非他是木头,但从你我定情起,他但凡对你有意,就不会不知。”情人的眼角眉梢,掩不住。
“是我失策!自来沧澜便被情意糊了脑。”傅灵佩不由有些迁怒。
丁一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胸内之前还滚烫的心似乎被一桶冷水浇得透凉,他冷冷地笑了笑,只觉之前的情意缱绻似乎都是一场笑话。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误?”他突然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灵佩想到之后的打算,有些心灰意懒地挥了挥手:“你不懂。你先回去吧。”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冻住了。
丁一僵在原地,过了半晌,冷冷地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了。
门“嘭——”地一声弹了弹,合上了。
傅灵佩坐了一会,脑中一片凌乱。
丁一在与她交往中,无遮无掩,更是对沈清畴之类的万千提防,这段关系她原本想瞒着众人,以图后事,却被丁一搅黄了。甚至之前火漓剑上的蹀躞阵,也再次联系了起来,想起他的霸道来。
一忽儿又想,他也未曾当人做过出格之事,这种种暧昧情状原本也比较难以完全遮下来,怪只该怪自己守不住,情难自禁才如此,又如何怪得旁人?
情之一字,却是难缠。
傅灵佩想了一会,想不清,便决定先放一放。起码,要冷上一冷,不然以后若是又有这样不如丁一意之事,他又会采用其他方式达到他要的目的。
起码,丁一在这事上不是完全无辜。
她知道自己是迁怒了。虽然想通了,却还不打算这么轻易妥协了去。
丁一回到自己房内,心内一片冰凉。想到那张酡红脸上还带着缠绵的余韵,眼神却冰冷得像是天山的雪,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条道。
对比之前的缠绵缱绻,更让他不能接受。
丁一又气又怒,待要恨她的冷心冷肺,却又舍不得。用力往塌下一躺,眼睛盯着房内的一盏辉灯,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
他狠狠地翻了个身,打算明日冷一冷她。
傅灵佩默念起清心咒来,重新回忆起之前擂台上所得,慢慢地沉浸在一丝天道感悟里,竟然没心没肺地重新打坐修炼起来。
第二日。
十人都在门外大厅集合。
程无趋看着丁一白皙的肌肤下那一点淡青,不由拿手肘撞了撞,挤眼笑道:“过了吧,这!”
语声虽小,但是在场诸位不都是人精,纷纷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丁一脸一板,十分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到眼底,视线直接略过傅灵佩,恍若未视般率先走了过去,带起的风吹动了一丝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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