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谁是你妹?
傅灵佩心内暗啐,任谁被情敌一口一个的姐姐都不会高兴。她连忙接了过来,不意碗沿极烫,手一抖,汤便要翻出来。
却被丁一接了住,牢牢地握着碗底,指尖泛出微微的红色,似觉不出烫来,只口中道:“我帮你端着,你吹吹再喝。”
傅灵佩几乎错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大型犬,正翘着尾巴摇啊摇的,满脸求表扬的表情,不由笑了笑,手轻轻拍了拍他头顶,毫不客气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手上的灵力罩假的呀?还烫么?”
丁一见被拆穿了,也不恼,只笑嘻嘻地团着碗,让她趁热喝。
傅灵佩端起汤匙欲喝,见白露还眼巴巴地看着,这才想起还有个不速之客。
“白道友不如自便?恕鱼汤有限,无法割爱。”
她还是留了一些口德的,没有直言说男人不可分割,便是给白露留了一线面子了。一手端着汤匙舀了一勺,入口润滑,香浓无比,一双眼顿时晶晶亮。
“好喝。”傅灵佩的一双耳朵立马便竖了起来,口中却不饶人:“若将来有朝一日你落魄了,也还有门手艺养活自己。”
“……”丁一无奈地摇头笑。
白露在一旁,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一口气闷在心里发不出来。
她自降世以来,身边便从无反对之音,男色上向来所向披靡,孟秀更是对她千依百顺,却未料在此碰了个硬钉子。
她还偏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不偷腥的猫!
“熹光团皆是外界之人,你们莫非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原本打算藏着最后当底牌的,见此却不忿地丢了出来。
“你知道?”傅灵佩汤也不喝了,抬头问道。
丁一也转头看了过来。
白露头抬得高高的,得意洋洋,“我确实知道,不如,这位修士陪我一夜,我便告知你们如何?”
丁一的脸都绿了。她当他是什么?鸭?
傅灵佩更是一股怒气直升,不论前世今生,她所经历的,除了沈清畴那一桩外,还从没有自己欢喜之物被人觊觎了去的,便是烂在手里也不会让与旁人。
白露有些瑟缩,似乎感到眼前两人的怒火,却仍强撑着道:“不过一夜而已,你,你又不吃亏……”
傅灵佩几乎笑了,与这脑瓜子不灵光之人也没什么好理论的,平白拉低了两人的水准。
罢了,明着起冲突也不甚划算,不如暗里筹谋,让这等人吃个痛快的教训才是。
两人视线一对,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丁一抛出一个阵盘,连连掐指念诀。不一会,白露面前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她四处搜寻了下,都未找到这二人,不由狠狠啐了一声,扭着臀灰溜溜地走了。
此时,丁一和傅灵佩两人就在原处,只是一个简单的联营阵而已,幻阵和迷踪阵相叠加,以白露对阵法的粗劣了解,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阵脚的。
两人喜滋滋地分了鱼汤,灌了个饱。
傅灵佩抚了抚吃撑的肚子,不由叹道:“原来口腹之欲也会让人这般满足。”
“你若欢喜,便是让我常常下厨也无碍。”丁一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吃饱了抚肚的小猫,只觉分外可爱。
傅灵佩看着这人高马大之人,细细地将锅碗瓢盆之类的全部放入储物袋,自觉大开眼界。这等将厨具随身携带的行为,她实在见所未见。
“先弄到一对完美的比目鱼珠才是。”丁一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已经在那白露身上撒了萦纡粉,丢不了,必是要想办法知道这回界之事。”
“干得不错。”萦纡粉无色无味,是一种植株碾成的粉,洒在要追踪之人身上,只需一只赤蝶就可以全程跟着了。
傅灵佩之前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不然也不会那么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喝鱼汤了。
“你打算怎么奖励我?”丁一赖皮地凑了过来,顺手便将傅灵佩抱了个满怀,狠狠揉了揉。
傅灵佩气喘吁吁地从胸前抽出了他不老实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旁的?”
“佳人在旁,若我做那正人君子,才亏得慌。”他嘟囔了句,“怪只怪你太招人了,刚刚在水下,我就……”
却被傅灵佩阻止了未尽之语。
毕竟是在外,她这次不打算放任他,八分不动地打坐修炼。
丁一蹲在一旁等了一会,见她不理他,便也只能灰溜溜地到一旁打坐去了。
很快到了夜晚。
因为有之前的经验打底,两人配合无间,轻易便取得了一对完美品相的比目珠。
琉璃色的珠子荧荧泛光,便是只做一个摆设,也是极美的。傅灵佩这才能理解那些女子对于比目珠的推崇,不论从寓意还是外观上,比目鱼珠都让人不能轻易割舍。
“给我吧。”丁一伸手要了过去,“回头爷送你个好的。”口头禅都带出来了。
“还捉么?”傅灵佩问。
“不了吧。”丁一嘴角一翘,坏坏的感觉重新流露了出来,他扯了扯袖口:“我们去逮条大的。”
说着,便从袖中放出一只赤色四翼蝶,小小的身子,丁一特意给他套了个灵力罩,以免水波
傅灵佩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从私心上来说,不论是白露之前的多番觊觎,还是为了她口中的消息,傅灵佩都极为赞成给这天真的女修上上一课。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状况。
傅灵佩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幽蓝的水域里,一道粗犷的身形压着身下白白的身体不断地耸动着,口中粗语不断,不堪入耳。
白露舒展着身体呻/吟,声音并不克制,远远的便能听得真切,配合着身上的起伏,神态凌乱。
又一顶绿帽子。
傅灵佩不由为那尚不知何处的孟秀默哀。
白露身上的男子并不转过头来,只能略略看到一个侧影,可便是这侧影虽壮实却与孟秀有所区别,确实不是孟秀。
眼前突然一阵暗。
丁一的手掌遮了过来,声音低低响起:“别看,脏了眼。”
“等着吧。”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样子,有好戏看了。”
傅灵佩扯下眼前的大手,略眯了眯眼,才适应了水下的昏暗。
前方两人还在不知疲惫淫声乱语地干着事,另一侧却有一道身影似箭一般飞来。
这次,却是熟悉的。
孟秀。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暴喝:“奸夫□□!”
丁一低笑了声:“这回倒是硬气了一把!”拉过傅灵佩,两人顺势退入迷踪阵。
水悠悠一晃,便失去了两人的身影。
而前方,却是如火如荼的捉奸大战。
不过白露身为被捉那一方,显然是不怎么在乎的。她轻轻推开身前的“好哥哥”,从储物袋中取了件衣物,慢悠悠地穿了起来。白生生的身子明晃晃地竖在两人面前,毫不遮掩。
傅灵佩伸出一手,挡住了丁一的视线,声音有些恼:“不许看。”
“好,不看。”丁一的声音充满了愉悦,喉间低低地笑了声。
傅灵佩手似被烫了一般,却仍岿然不动,见白露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一张脸从面具下红到脖颈。
丁一不再笑她,眼放到了前方的好戏上。脑中却不断盘算着,怎么才能混水摸这个鱼。
孟秀的脸涨得通红,虽知白露向来不够检点,但是亲眼见和没亲眼见的区别是很大的。结实的胸膛起伏不定,鼻尖几乎冒烟,一只手指着白露:“你,你……”
便是如此,他也不舍得打这白露一掌。
“怎地?”白露却有些不饶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孟秀气恼之下,一拳便往旁边的奸夫抡了过去。
“你敢?!”
白露柳眉倒竖,不悦道。
“反了你了!”
第114章 16。6。28。1
孟秀只管闷头打去,闭嘴不答。
白露跺了跺脚,身子一闪,便来到了拳影前方,嘴里不饶人道:“你打呀,你打呀,你敢打么?!”
孟秀的拳头硬生生折了个弯,刚刚碰到白露的肩边转了过去,继续往那奸夫而去。即便到这个地步,还是不愿伤到白露。
奸夫刚刚穿好衣服,斗大的拳影便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他也是个金丹修士,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到的,身影一折便躲了开去,不过还是比平时慢了一些,腰侧被拳风扫到,刮出了一层血肉。
他眼神冰凉地看向两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换来孟秀的再一拳。体修的拳头岂是好挨的,他正待躲开,却不知为何灵力不畅,又滞了滞。这次却是正中胸口,灵力罩噗噗连破,胸口一块都被打得凹陷了句,吐了口血,便昏死了过去。
“你打死他了!”白露伸出一指,在那修士鼻下比了比。
“是,那又怎么样?”孟秀似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憨厚的脸上狰狞之色还未褪去,唬得白露连连退了两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金丹中期,孟秀却是实打实的金丹圆满。
“你这样,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地退后了几步,意图拉开距离。却突地听到一阵“啊”的惨叫,白露身后窜出一道莹白的比目鱼,口中咬着一个白生生的手臂。
白露半边身子都溅满了鲜血,惊恐地看着那只比目鱼,面无人色。
怎会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呢?
“露露,别怕,我来帮你!”
孟秀见此,一个提气便到了白露身旁,挡着她正对着比目鱼。
白露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肌肉纠结的男修,在她身前左支右挡地阻止着比目鱼的撕咬。
不料这比目鱼似疯了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拳头,一只琉璃似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白露,只往白露撕咬过来。
孟秀一时阻之不及,白露便被露在了比目鱼的身前。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失却的一臂无法完成掐诀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目鱼恶狠狠地扑咬过来。
她抛出一物,不过为了避免误伤孟秀,只能再往前了几步。
“不好!”傅灵佩起身欲阻,白露死了他们便无法得知如何回乡了。
“等会。”手却被丁一扯住,示意她继续看。
傅灵佩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果然,白露手中并非凡物,乃是一个符宝,还未到到得很远便轰然爆开,周边的水域都被撕了开来,因为离得不远,气浪将两人的迷踪阵都破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搅浑了的水才重新清澈了下来。
傅灵佩和丁一见那两人太专注,没有留意到这边,便又窝回了原处。
比目鱼首当其冲,身体炸得一块一块的,血肉横飞。而白露因为离得太近,身受重伤,躺在了水底,那原本便昏迷着的奸夫更是被炸成了两半,显然是活不成了。
唯独孟秀见机得快,及时躲了开来,除了满头满脸的狼狈,倒是没受什么伤。
“原来是你?对不对?”白露突然尖叫了一声,愤怒地看着孟秀:“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孟秀闷着头,不说话,神情复杂。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她神经质地喝了声,一只手还在乱晃。
孟秀突然昂起头,脸上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了:“是。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特意引你来听心岛,便是为了此时。我知道你按捺不住,每日必然要找人睡上一觉。很早前我便在你身上下了萦纡粉,所以不论何时我能顺利找到你。捉奸之时,我终于找到机会把另一只比目鱼的血抹在了你衣衫上,你心神不稳之时必然不会注意。而这比目鱼便以你为生死仇敌。也只有你死在自己的符宝之下,团长才不会知道这一切。”
他的神色里有着诡异的兴奋感,恨不得将这些说与天下人听,可惜却只能说与一个将死之人,不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谁让你不知检点,便是在抚生团,也有那么多你的裙下之臣,你把我当什么?”他激动地斥责道。
“每次仙团里,若有兄弟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地朝我笑,我便知道,他们又把你睡了,暗地里不知道嘲笑我这个活王八多少次了,我头顶的绿帽子几乎堆成山了。”
白露咯咯咯地笑了,冷不丁咳出一口血来,用残存的一臂揩了揩嘴角,几乎笑出了眼泪:“荒唐,荒唐!”
“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孟秀?”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人一眼:“当初你眼巴巴地拿着这如玉诀,求我练,我便练了。”
“你说这功法美容养颜,平时练一练也无妨,我便听了。你说这功法练了,于你我双修都有益,我便信了。你敢说你把如玉诀给我的时候不知道它的功用?”
白露惨淡地一笑,“怪只怪我当初太信你,太相信你对我的心,也太盲目地……爱你……”最后两个字微不可闻,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也或者,到现今的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了。
“你信我?”孟秀讽刺地笑道:“你不过是喜欢看一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模样!你这个大小姐,骄横跋扈,又怎么会有心?”
白露突然不想争辩了。
她生来便千娇百宠,任性妄为,又生得貌美娇俏,自有些大小姐脾气。
对于眼前的憨大个,她原本只觉好玩,闲时逗弄逗弄,看他红脸,不料逗弄着逗弄着却上了心,不然凭她父亲的本事,团中的青年才俊不是任她挑?她如何又会与一个资质一般的傻大个结为道侣?
不过,她想,他是不会信的。
她懒懒地躺在那里,只觉心灰意懒。
“若不是你太过寡廉鲜耻,你我又如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孟秀说着,铜铃般的眼竟落下了泪来。
“你给我如玉诀的时候,便该知道会有今日。为了你的进阶,你把我生生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子,一个活生生的炉鼎!”
“你在床上吸取我灵力靠我进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到这些都是你浪荡的妻子从旁的男人那边吸来的?”白露惨淡地笑了:“如玉诀炼了,我便回不了头了。一日无人供我吸取灵力,便一日如蚁噬心,我被你活生生地逼成了一个浪荡的娼妇!”
“便是这样,我也不敢与我爹爹说,生怕他一怒之下,把你毙于掌下。”她诡异地笑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你一个资质愚钝的修士,竟然靠着道侣升到了金丹圆满?”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孟秀捧着头,不肯相信:“如玉诀是我从廖清辉那里得来的,他不会骗我的。他说这只是美容功诀,平时练一练对女子很好。我为了讨你欢心,巴巴地得了来。”
他越说越顺,不肯信:“这些不过是你寡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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