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光是饿了,也到了睡午觉的时间了。
她拿出手机,想打过去问问,可是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良久,还是没有把他的号拨出去,索性把手机“啪”得往桌上一扔,“我们吃吧,妈妈去把汤给一诺热一下。”
吃了午饭,童心把一诺领进康子仁给一诺指定的房间里哄孩子午休,哄着哄着,自己也开始昏昏欲睡。
醒来的时候,她是隐隐闻到了空气中有点酒精的味道,瞬间刺激得她睁开了眼睛。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一诺,孩子睡得很香甜,她忍不住俯身在一诺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满目温柔地看了会女儿。
起身正准备下床,余光瞥到旁边的椅子里似乎有个人影,她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在看到那里确实坐了一个大活人时,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康子仁,你神经病吧?”她压低了声音,怒目瞪向窝在椅子里定定地看向这边的康子仁,“你是想偷窥还是想吓死人?”
“我在我家里,想干什么不行,用得着一个偷字不?”康子仁起身松了松领带,举步向她走过去的时候,脚步似乎有点漂浮。
童心这个时候才发现,康子仁有点不正常。
只穿了一件衬衣,一只袖子的袖口打开,而另一只已经被挽到了肘间,领带已经被他拧得歪歪斜斜。而他的脸上明显透着浅浅的红晕,平日里那双深邃沉静的眸子里布满猩红。
再闻闻这越来越浓的酒气,童心明白了,这个家伙喝酒了,而且似乎喝得还不少。
醉了吧?否则那么注重个人形象的他,怎么会这么随意呢?
童心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的一诺,不想跟他在这里斗嘴,退后一步避开他逼近的步伐,皱了皱眉,“有事出去说,别吵醒了孩子。”
说着,拽着他的手腕,大力脱了出去。
直到关上一诺房间的门,童心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抓了他的手,而他。。。。。。居然这么听话地跟着她走了出来。
触电般甩开他的手,她的心却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不敢抬眼看他,一个人匆匆向楼下走去,“那个,菜都凉了,我帮你把汤热了吧!”
康子仁看着眼前仓皇下楼的身影,疲惫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抬手看了眼刚刚被她握过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进了厨房的女人,猩红的眸子里却渐渐泛起一抹痛色。
今天手术完之后,医院因为接到了康氏汇过去的科研项目资金,院领导请他吃饭表示感谢。他本想拒绝,可他们早就知悉了他的脾性,说是这顿饭没有用医院的钱,而是他们自费凑份子来诚心请他的。
盛情难却,只好接受了邀请。本想随便喝几口应付一下,可在饭局上,喝着喝着,所有人都把话题从医院的科研项目上,不约而同地转到了他和舒一曼身上。
如果知道舒一曼会去参加,他一定连这个面子也不会给院领导。
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所有人恭维地说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话时,他脑子里想的,眼前浮现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脸。
应该是醉了!
*
童心将汤热好从厨房里刚端出来,听到男人慵懒的声音,“过来!”
抬眸望去,康子仁斜斜地躺在沙发上,见她看着他,招了招手,又说了一遍:“过来!”
她不由地垂眸咬了咬唇,不知他又想做什么,但又不能不听他这个主子的命令,只好盛了一碗汤端了过去,把碗放在了他旁边的茶几上,“酒后喝点汤吧!”
淡淡地说完,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康子仁瞧了一眼那碗冬瓜海带汤,皱了皱眉,缓缓坐了起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喝酒,提前准备好了这款具有醒酒功能的汤?”他问她。
“没有!是你运气好,一诺今天想吃海带汤我就做了份。”她否认。
童心其实说了谎。
这款汤应该是醒酒汤里最简单易做的一款了,刚好今天买的食材里都有,她刚进厨房不是热汤,而是重新做了这份。
康子仁没有探究下去,端起精致的骨瓷碗尝了一口,微微皱着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本科读的是药理学专业吧?”放下碗,他悠悠地开口问她。
“嗯,怎么了?”她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明明是著名医科大学,当年考上的又是本硕连读。为什么本科毕业就离开学校了,而且放弃了专业,去给别人当秘书去了?”康子仁刚刚舒展开的眉心似乎又轻轻拧在了一起,语气里不仅有好奇,更是不解。
似乎还有一点怒其不争的怒意。
跟他什么关系,他怒什么?
“没什么,什么赚钱做什么,何必拘泥于所学专业呢!”童心轻描淡写地答道。
“给陆文昊当秘书很有钱?说来听听,有多赚钱?”康子仁又重新窝进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问。
童心听出来了,他绕着圈子问来问去,不就是想挖苦讽刺她吗?
“康教授你对别人的隐私就这么有兴趣吗?”
“你是我请来的保姆,既然我管你食宿,就应该了解一下你的背景。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脑子不好使,拐弯抹角的话听不懂。”童心咬牙,告诫自己一定要有耐心,这才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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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既然陆文昊让你这个医科大毕业的高才生,去给他做一个没有一毛钱技术含量的秘书工作,想必应该是出了高价的。我想知道,你除了卖给他劳动力,是不是还要提供别的什么服务?”
闻言,童心一震,蓦地抬眸看向他,却见他嘴角正噙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自己。
童心顿时就怒火中烧,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只是回他一个了然的笑,“当然有了,而且是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康子仁慢腾腾从沙发里站起来,身子不由地晃了一下,停下来稳住了之后,向她走过去,皱眉问:“如何个特殊服务法?”
“怎么,康教授还想知道具体的服务细节吗?”童心闻到那身上的酒气,心里突然有点发怵,但还是稳住了心神,抬眸笑问。
“我不想知道,我想直接体验!”康子仁说话间,已经站到了她身前,居高临下地说完,慢慢俯身凑近她。
“那我就免费让你体验体验!”
童心咬牙说完,抬手正要挥上去,他的手上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而易举地攫住了她眼看就要落在他脸上的手腕,凛凛的深眸含着笑看向她,“这不叫体验,这叫履行义务!你知道我对保姆的要求里必须要有哪条吗?”
童心想挣脱开,手腕处却传来火辣辣的疼,只好耐着性子配合地皱眉问他,“哪一条?”
“会!暖!床!”
一字一顿,他口里的酒气夹杂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她耳际边,让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她嫌恶地瞪他一眼,“康教授,你还能不能再多撒点狗血?这种被用烂了的戏码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对付我?”
“用烂才证明大家都喜欢,怎么你不喜欢?”康子仁言落,一只手撑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另一只手还牢牢控制着她的手,而双唇已经猝不及防地吻上了童心的唇。
尽管方才到现在,她一直在强撑着让自己心无旁骛地跟他对峙,可他就这么突然吻了过来的时候,她意外之余就只剩下了愤怒。
昨天在摩天轮上的吻已经让她对他讨厌至极,今天又来?
他康子仁当真把她当成随随便便的女人了吗?
哦,对,她是随随便便过,可就曾经那么随便过了一次,就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不幸!她还敢随随便便吗?
就算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她也不会跟他这种明明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还要故意在这里占别的女人便宜的男人随便!
他康子仁又把她放在了哪里?保姆她认了,但这暖床的保姆,对不起,她不擅长!
愤怒间,康子仁温热带着酒气的双唇已经将她的唇完全包裹了起来,而且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而那讨厌的舌头在伺机撬开她的唇齿。。。。。。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却在慢慢放松。。。。。。
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上来,不仅是因为他口里的酒气,更是因为她想到了他有可能刚刚还在门外跟他的未婚妻吻别过!
趁他不备,她突然张开嘴,反咬了他一口。。。。。。狠狠地,带着十足的恨,带着明显的怒,直到舌尖尝到了那腥甜的血液,她才放开了他,喘着气死死盯着他。
她等着他发怒,等着他惩罚她,等着他立刻将她和一诺扫地出门,等着他怒吼一句“滚!”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直起身子兀自低头笑了笑,勾着唇角意味不明地笑着瞥她一眼,便转身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连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都没有。
童心怔怔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愣了很久。
看来,他真的醉了!被自己咬了,居然也能如此若无其事地离开?
*
“嘭”得关上房间门,康子仁将身子重重地靠在了门后。
闭上眼,无力地牵了牵嘴角才发现被她咬得有点疼。用手擦了擦,在看到手上那抹鲜红时,拳头紧紧握起,猛地一转身,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旁边的墙上。
瞬间,更多的血渍从手上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了脚下的地毯上。
康子仁,你又忍不住自作多情了是不是?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你,为何还要如此情不自禁?
先是用一个无辜的孩子来对付她,如今又把她禁锢了来,有用吗?但凡对你动一点点真感情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无情无意吧?
*
康子仁进了卧室之后再也没出来,直到童心把晚饭端上桌,仍不见他开门。
她犹豫了很久,站在他房间门口,打算敲门的手抬起又落下,反反复复几次,仍没有敲响他的门。
看了一眼在楼下沙发上自己玩耍的一诺,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了手。
可不待她的手落在门上,眼前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她忙讪讪地收回了手。
康子仁穿了一套夏装居家服出现在她面前,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眸子里的红一点都不亚于下午醉酒时的样子。
“那个,晚饭好了!”她低垂下头,指了指楼下的餐厅。
“吃饭前,先把这个签了。”
男人的身影从身侧离去下了楼,童心这才发现手里多了几页纸,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劳动用工合同。
劳动用工合同?
童心快速浏览了一遍,没想到他果真拟了这么一份合约。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里面所有条条款款都是按照她之前所说那样。
她无条件为他做三个月保姆,且是包括洗衣做饭打扫在内的家务保姆,而且为她和一诺提供食宿。双方履行合同期间,他还要为一诺请老师请钟点工保姆,在她上班期间照顾孩子。合同三个月满期后,两人之间劳务用工关系自动解除,不再续约,且双方永不再见面。
呵呵,这就是他所谓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童心握着那只有两页纸、一式三份的合同,愣了良久。这就是她要的,可是为什么他给了她,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空到让她莫名地感到了害怕。
“怎么?不想签吗?还是在等待我真的把暖床的条约写进去?”已经抱着一诺坐在了餐桌旁的康子仁对还在楼上站着一动不动的童心说。
“签!现在就签!”
童心忙不迭回到自己房间,找出笔在乙方处填下了自己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康子仁一直没有去看被童心放在他手边的合同,而她的视线却总是落在那上面,心里有不安的感觉。
康子仁只吃了几口白饭,放下筷子起身就要离开,并没有要去拿那份合同的打算。
“康。。。。。。康教授,您还没签字!”童心起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提醒他。
康子仁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子落在合同上,像是沉思了几秒钟,上前抓起笔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其中的一份,捏在手里晃了晃,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童心冷笑,“是不是很满意?”
看到他把那两页纸捏得簌簌作响,童心一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这合同是他给她的,也是他让她吃发前就签好的,怎么,变卦了?几个意思?
“不是我满意,是为了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童心咬着筷子,低声说。
“让我们彼此都满意?那好,我现在很不满意你这个保姆做的晚餐,简直糟糕得难以下咽!”康子仁说着,将手里的合同用力甩到了童心身上,厉声道:“我非常不满意!你去给我重新做,做到我满意为止!”
说完,转身上了楼,留给童心和一诺一个带着盛怒的决然背影。
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童心忙抬手抹掉,对坐在一旁明显被刚才一幕吓得还在望着楼梯发呆的一诺说,“宝贝,快吃饭吧!”
“叔叔生气了吗?叔叔不喜欢妈妈做的菜吗?可是妈妈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叔叔不乖,叔叔挑食!”一诺撅着小嘴巴不满地说。
“没事,他不饿,饿了就会吃。”她生生逼回心里的酸楚,佯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地给一诺夹菜。
*
童心没有重新给康子仁做晚饭,很明显他是故意找茬,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幼稚行为,童心不予理会。收拾完厨房,就带着一诺上了楼进了屋。
可是直到孩子睡着,她的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康子仁又怎么了?就因为她咬破了他的唇,把他咬清醒了吗?恢复人性了?
可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到心里更不踏实了呢?
这种不踏实一直持续到她自己也在一诺旁边睡着。好在康子仁并没有真的夜半过来敲门要晚餐,童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的。
为了上班不迟到,她比往常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做早餐打扫卫生。
可是做好早餐,也不见康子仁下来吃。
她依然没去敲门,可发现自己和一诺先吃完早餐,她自己却更着急了。
今天周一,她要去上班,上班离开后,一诺一个人在家必须要有人照顾,他说好了会给孩子请保姆,可是到现在还没到。
童心皱眉犹豫了下,蹬蹬蹬跑上楼果断地敲响了康子仁卧室的门。
VIP007。昏迷不醒
童心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在没听到任何声音之后,直接敲了敲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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