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原罪by 和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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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罪by 和泉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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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思及上次与穗高作爱的事,透也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次是让他欲哭无泪的凄惨。 
被穗高把精液射得满脸,是透也生平第一次。 
其实,穗高有时也会展现其残酷的一面,好像不把人当作人看待。 
透也发现到这一点。 
所以,也许有一天穗高玩腻了透也时,就要不屑地将他抛弃。 
因为透也已没有利用价值。 
穗高的心中容不下他人的存在。 
而且,没有人可以冲破覆盖在穗高身上又厚又硬的墙垣。 
透也所搭的电梯抵达四十层楼之际,在大厅与一名女性照面,透也的表情不自禁地僵直住。 
对方就是六风舍的女性编辑。 
她很有礼貌地向透也欠欠身,走进了电梯。 
本来已糟透的心情,在见过这个女人后,更为沮丧。 
她一定又是来游说穗高的作品吧? 
至于穗高,他也会把六风会的原稿列为优先。 
可是,穗高分明说过他对苍山书房才是最礼遇的。 
走进穗高的房子,透也在客厅等时,就见着穗高自螺旋梯翩然而下。 
“……打扰你了。” 
透也礼貌性地向穗高寒暄,他只是轻轻耸个肩。 
“今天有什么事?” 
“我还是来拜托你为我们公司出书的事。” 
“哦。” 
穗高敷衍地应一声,在透也的前面坐下来。 
“我们不是用撞球来决定的吗?” 
透也血往上冒地冲出这句话来。 
“但你并没有赢我,我可以不用写你们公司的书吧?既然是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接别的出版社的委托?” 
穗高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本以为依你的意见出版书,你就会对本公司特别优待……” 
“我已经优待你们了。我本来就预定要写《羽化》的续集,只要赶一赶,可以赶得及三月交稿吧?” 
穗高的口气,一向是很傲慢自负。 
但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言,站在透也的立场,他没有权利无限制地要求穗高对他另眼看待。 
“那么老师是不是也用与我类似赌输赢的方式,替别公司的编辑出书?” 
透也说着说着,话锋尖锐了起来。 
如果他不是只对透也特别,会使透也痛苦不堪。 
而且穗高是不易动情的人。 
可是透也仍觉得受了创伤。 
“如果你还要我替你先写原稿,可以继续和我赌!那我就会对你相当特别。” 
穗高毕竟是老谋深算,早已掌控住透也的心思。 
对穗高而言,透也的身体只是用来作奖品用的。 
而自己想占有穗高的心情,是这么一文不值吗? 
穗高硬生生把透也的心灵与肉体切割区分开来。 
透也的肉体只是为应付工作上的需要,可以任他宰割。 
可是,透也做不到。 
他不能任由穗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怎么样?樱井?” 
被穗高逼视下,透也张着口、低下头。 
透也此刻真的无法用谈公事的表情与穗高对峙。 
透也再也不愿意为了穗高,接受他的挑战。 
透也想临阵脱逃。 
“——请原谅,我就此告辞!” 
穗高则默默地看着他。 
“以后如果还有需要,我会再来拜访你。抱歉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 
“好吧。” 
“打扰你了。” 
说着,透也就想卷起尾巴离开。 
只是如此轻率而为也无济于事,透也仍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穗高会追过来。 
举步走向电梯的脚步,宛如铅般的沉重。 
就算透也放慢脚步,也未见穗高尾随其后的人影。 
——我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穗高怎么会追他而来呢? 
透也更懊悔自己想测试穗高的举止。 
其实,他应该用冷静的态度与穗高商量才对。 
不料此时,衣服内口袋的手机响起,透也急忙抽出来。 
是穗高打给他的吧? 
只要穗高能挽留他,透也就心满意足。 
但当他看到手机的液晶画面时,就感到失望。打电话来的人是天野。 
透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很平静。 
“啊,樱井先生,对不起,你不在公司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我想把校好的地图交给你。我本想传真给你,又怕会不清楚,我又没有扫描器。” 
“是吗?”听到天野能鼓舞人的开朗声音,使透也觉得心情好转一些。 
“我怕你们急着要,我人出来了想顺便送给你,不知可以交付在柜台吗?” 
“那我去拿好了。你告诉我距你最近的车站牌,我坐计程车过去。” 
事实上也没有非见天野不可,只是透也不想一个人。 
他不想痴痴地等不会打来的电话。 
“那我们在哪儿碰面?涉谷或是新宿?要不然就我去找你,会不方便吗?” 
“不会,只是你有时间吗?” 
“我可以。因为我正好打工完要走了。” 
透也的脑中闪过,曾在天野的文库中的作者介绍栏看过他的嗜好是撞球,这表示天野一定很偏爱这种运动。 
“对了,天野老师,在书上有介绍你喜欢打撞球吧?” 
“撞球?对对!我常去打撞球。” 
“——那你是不是可以教我?” 
透也接着在手机里便听到对方“啊!”了一声,他在和天野聊过后心情就稳定多了。 
天野的声音,对透也有镇定作用。 
“那是难不倒我……因为我很会教喔!” 
透也很明白,他必须接受穗高的挑战。 
向别人求教打撞球,对穗高或许不公平,但透也已管不了那么多。 
透也想把自己豁出去。 
他和天野就在JR新宿车站收票口前方的咖啡厅见面。 
“天野老师。” 
透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天野走近。但对方却把两眼睁得圆圆地,问他。 
“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一付哭丧的表情。” 
天野小声说着,并把透也轻轻拉靠近。 
被比自己小的年轻人揽在怀中,透也的脸都红了。 
“你这表情最好不要给别人看到!免得让人有机可乘!” 
“你说什么呀?” 
“你实在太糊涂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 
透也啐骂自己没出息——这青年的体温,竟让他有安心感。 
透过一层布料,散发着天野的体热。 
“我懂了。” 
天野静静地说,拍拍透也的背。 
“——你懂什么?” 
“樱井先生在工作上是很有才华又很能干,但其实你的内心是很脆弱的。” 
透也对天野说出这番似小说中的话不禁苦笑,同时也才发现车站收票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被天野看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使透也颇感无奈及羞愧。 
“你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吗?”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行!” 
“不好吧,看到你这么的不懂防卫自己,我都有些不忍。” 
天野已渐渐展现其年轻人的面目。 
和天野在一起,情况有时也会失控,透也明知不可为,但却听任天野的安排。不管是穗高或天野,对透也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平时都表现得很稳重内敛,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沮丧?” 
天野一付很感慨的语气。既然天野都说的这么明白,透也可以想像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不堪一击。 
“你不要……再抱住我了。” 
“我想多抱你一下……你就再忍一下嘛。” 
透也在半推半就下,倒向天野的怀里。 
天野把他搂着,轻声笑着说了一句。 
“你真可爱。” 
被天野摩挲着发梢,透也的红晕又染红了脸。 
“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透也不该把他叫出来。 
“我们走了吧?” 
天野突然抽开身,透也有些失落。 
“就是这里……哇,人好多。” 
在周末夜里的市区,到处都是人潮。天野很自然地拉起透也的手往前走。 
“啊!” 
“这地方比较方便谈天。” 
“可是天野老师这么高,会引人注目呀!” 
“没关系,我不在乎。” 
这些话听得透也心窝里暖洋洋的。 
因为透也发现,自己已好久没有体会如此的温馨。穗高的体温,带给自己的只是痛苦的记忆而已。而天野的却可以让透也心安。 
看着天野的表现,透也更明白自己所要追求的是什么。 
透也所需要的,只是无条件的温柔体贴与关心。 
结果在身心枯竭下,透也连如何治愈心伤的方法都忘记了。 
在回程时的便利商店买了酒,透也在沐浴后,坐在床上开始喝起来。 
他和天野在边练习撞球时边喝,不仅有提神作用,且未有醉意。 
对于透也如此专注于九个球的练习,让天野刮目相看。但他还是不忍,所以就教了透也。 
经天野一再导正姿势,以及教他如何计算球与球的厚度的诀窍后,透也显有进步。但为了展现成果,透也仍需要多练习一些。 
“……啊啊!” 
平时,透也一定会把酒倒在杯子里喝,今天却直接对着开罐口咕咕噜噜地喝下去。 
含在口中的呻酒已冷掉,尝起来反而更苦涩。 
躺在床上,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透也把自己蜷成一团,让自己宣泄般地哭出来。 
一个人独处,浓浓的孤寂笼罩着自己。 
一切都始于与穗高有了肉体关系,能维持半年以上已相当不易。自己只是小小的编辑,对方却是个人气旺盛的名作家。 
可是,透也却放不下这份感情。 
对穗高的感情、作品及其他的一切。 
透也都想完全占有。 
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穗高的恋人?或是编辑? 
透也已毫无自信——自己何妨做个只求与穗高享受肉体性爱之乐的没品编辑,不就轻松得多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手机响了。透也慢吞吞地伸手去接。 
液晶屏上出现了“天野”的字。 
“啊!樱井先生,又打扰你了!我是天野。” 
“今天很谢谢你。还有什么事吗?” 
“啊,是因为你要走时,似乎很难过,让我有些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能教我撞球,我很开心。” 
“——你是因为穗高棹的……关系吗?” 
被天野直接了当地问出来,透也答不上腔。 
“不会吧……” 
“我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你要看开一点,偶尔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纡解郁闷。” 
青年用很正经的声音,接着又说——这样比什么都有效。 
“希望你不要把公私混淆,这可就麻烦。但也许有人期待穗高棹有新作品出版……请你再接再厉。如果你有心事,很高兴你能对我倾诉。” 
听着天野这些话,透也仿佛沐浴在春风中。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 
天野说得对,有多少人引颈企盼欣赏穗高编织的小说。而把这些呈现于读者面前,便是透也的使命。 
把手机切断,透也挺起身,把放在书架上的《羽化》放到膝上。 
透也一直有对书中较为高潮的精华部份,在看过后仍然再去回味的习惯。 
透也记得他乍读这份原稿时,内心的感动。 
这倒不是他对穗高有一份爱的关系。 
反过来说,这本《羽化》有可能是穗高写作的转捩点——透也很高兴因为这本书,造就了穗高与自己共事的机缘。 
透也很想再对穗高发泄内心的情绪? 
透也的作风一向不是太消极的人,叫他不把问题解决,只是苦苦守候——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立场或是自我评价? 
如果透也再不肯诚实面对自己,一切就不用谈。 
——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只不过,如果穗高无意与自己好好沟通,透也便会意志消沈。 
他就会没有勇气与对方谈下去。 
透也也害怕用着一颗被他打击受伤的心,与穗高面对面交谈。 
因为爱他,就更怕受到伤害。 
也恐惧自己被穗高当成玩偶。 
下午的编辑部,即使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出外,仍不失热闹的气氛。 
天野的原稿进行得很顺利,不需要再次校对。只要把校对的部份检视过后,就接近完成阶段,最后只剩下作者介绍等细微的小事。 
而在透也一边泡着咖啡,一边查看邮件时,发现在几份邮件中,有一份是天野寄来的。 
天野的邮件会显重,系因其内装有他的作品后记的稿子。透也在电脑键盘上按了两下,天野的邮件就飞入眼帘里。 
天野只写着“在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就准备要追求你”几行字,虽有些突兀,却也隐约可看出对方的话并非纯然出于玩笑。 
天野一旦采取行动,对透也未必是可喜之事。 
透也的心早就被穗高所掳获,不可能再有第三者有本事抢夺过去。 
只是拿穗高与天野相提并论未必公平,因为他们俩人在透也心中的比重是不同的。 
不过,若天野已有情人的话,透也就不会陷入这般的困境。 
天野很体贴,又有一般同龄者少有的包容心。所以每当透也处在极度颓丧的情绪中时,往往都被他的笑靥化解内心的愁绪。 
对透也来说,自与天野认识后,对方已超出其新人作家该做的范畴了。 
只有一点,就是天野在透也的心目中不可能超过穗高的存在。 
所以,透也必须对他说明清楚。 
即使天野已采取行动要追透也,透也也只有采取相应不理的方式。 
只是,自己与穗高的关系已濒临如此恶化的地步。 
透也觉得自己处于四面楚歌的危机中。 
之后也持续用撞球来比赛,但透也仍然是穗高的手下败将。 
被天野教过撞球要领后,更是输得惨。 
被棋原以外的人教撞球技术,被穗高识破后,他更加愠怒。也许透也本身便是存心被他看破吧。 
“樱井!走!我们吃饭去!” 
透也被坐在旁边的吉川摇动着身体,才猛然抬起头, 
发现棋原他们正准备出去。现在这个时间,吃中饭嫌晚,但吃晚餐又太早了点吧? 
“对不起,我在等电话。” 
“是吗?那我替你买,你要吃寿司或是面包?” 
“不用,我不想吃。” 
吉川不勉强他地点点头。 
最近透也在工作上的进展,还算顺遂。他虽不讨厌留下来加班,但透也希望拨点时间让自己静一静。 
同时,也有别的事情在消耗透也的时间。 
一想到天野及穗高,透也就身心俱疲。 
“我回来了。有等到电话吗?” 
在编辑部的入口处,看到吉川露脸。 
他们比预定的早回到公司,只不过出去约十五分钟左右。 
“还没有,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改变主意,只买了吃的东西,这是你的份。” 
结果吉川替透也买的是在牛弁屋的东西。 
“茶是附送的。” 
“谢谢你。” 
透也没有食欲,但同事的好意不能践踏,所以透也很真诚地向他道谢。 
同事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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