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爱他,多喜欢他,她不求多了,只希望能拥有他一夜。陆子恺有些感动,这个女孩在背后追求了他很多年,对他如何他是能感受到的。他明知道那样不对,可是随风身体不好,这小半年来为了学业他几乎没有碰过小孩。年轻的身体容易受到挑逗,加上一点点烈酒的助兴,陆子恺跟薛琳去了她单身公寓。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子恺是后悔的。
虽然他没有给过随风任何长久的承诺,但是对他而言这就是他对随风感情的不忠和背叛。可陆子恺不否认回国后的薛琳很迷人,他也受到了蛊惑。如果再见薛琳是在认识随风之前,陆子恺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在一起,但是现在有了随风,反而陆子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时常把薛琳跟随风做比较,不论从那方便讲,薛琳都更适合他自己。而且薛琳对他的爱并不比随风少。
可要他跟随风分手,陆子恺却自认做不到。
他知道他对随风的感情不能说是爱或者喜欢,可他就是想要把小孩纳入他的羽翼下好好照顾,好好疼惜,不论有没有薛琳这个女人存在,这种感觉从未改变过。
可他也明白,不论薛琳有多么的识大体,没有女人愿意自己老公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在薛琳和随风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陆子恺的身上还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随风能够闻到。胃又开始翻腾,想吐。推开让他依恋不舍的怀抱,随风轻声道:“昨天玩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你放洗澡水。”
陆子恺有些尴尬,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聪明如随风,他也肯定猜到了些什么。但他没说,陆子恺也不认为自己有脸皮提。
接下来的两个月,也许是处于愧疚,也许是陆子恺本身对小孩高考的紧张,每天陆子恺准时上下班,有时候甚至翘班回家给小孩去各个餐厅打包些好吃的回来。每天夜里,陆子恺就跟小孩坐到一起,要么上网、看看电视、打打游戏,要么帮小孩补习英语和数学。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小孩的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
小孩的努力,加上现在相对优渥的生活条件没有给小孩的身体加重负担、陆子恺陪在他身边的好心情,这次小孩很顺利的完成了高考。成绩很不错,考上了K大的金融专业。
大家都很替小孩高兴。可对随风来说,即将来临的大学生活是充满希望的,也是痛苦的。随风已经尽量的选择离家很近的大学了,可是坐车也需要40来分钟,而且学校规定大一、大二的学生必须住校考勤。
这就意味着即使两个人相隔不算远,随风也必须有两年的时间,每个星期只有两天能跟陆子恺在一起。
这是令随风无法忍受的。
薛琳,那个喜欢陆子恺的女孩,那个让他首次尝到无尽心碎的夜晚,始终都是随风无法言语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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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九月新生开学,报到、军训。
随风的大学生活很充实,也很寂寞。随风的脾气很好,总是主动的帮助别人,温润如水的性子,让人都愿意跟他结交成为好朋友。
可随风自己知道,看起来他跟谁都很好,但其实骨子里却跟谁都不亲近。他只想亲近陆子恺,也只愿意亲近陆子恺。
随风去医院开了心脏病的证明单子,他不需要参加为期两周的军训。可他也不敢回家,他不知道如何跟陆子恺他们解释他没有参加军训的原因。他只能呆在宿舍,对陆子恺的思念差点逼疯了他。
终于有一天随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向老师请了假,坐车到他们的小公寓。他想看看陆子恺,随风从小就没有撒谎的习惯,也不懂得撒谎。他不知道怎么跟陆子恺解释说他怎么会在军训期间回家,公交车行驶的很慢,随风一直在想着借口。
刚下公交车,一两熟悉的银蓝色跑车从他身边开过,是陆子恺的车。随风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他还没有想好借口。
小区的私家车出入门是电子栏,需要车主刷卡进出,陆子恺的车窗摇下,随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英俊脸庞。突然随风的瞳孔猛的收缩,那个叫薛琳的女孩坐在陆子恺的旁边,跟陆子恺有说有笑。
随风懵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双脚好似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动。他告诉自己不要怀疑,陆子恺和薛琳只是朋友,可他却觉得不论自己怎么安慰自己,他都没办法骗自己。
其实随风很清楚,陆子恺并不像他一样是个纯粹的同性恋。可以说陆子恺唯一交过的男朋友就是随风。随风知道自己在陆子恺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但这个地位并不是爱人,也不是家人。有时候随风觉得自己就像陆子恺养的宠物,他可以宠着自己、疼爱自己,给他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也可以随时抛弃自己。
随风傻傻的坐在他跟陆子恺的家消防通道门背后。从门缝里,他能看到他们的家门。
他进不去。那里快要不是他的家了,他的家快要被一个叫薛琳的女人抢走了。
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刚从福利院出来闯的时候,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地方可以收留他,无助的让他绝望。
随风一直坐着,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直到第二天上午快吃午饭了,随风才看到陆子恺跟薛琳出了家门。随风觉得自己的心冷的麻木,他以为他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可这么痛的时候他居然还注意到了薛琳身上的衣服俨然不是昨天那身。随风突然觉得自己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随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学校,也许是坐车回去的,也许是走回去的。随风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从看到陆子恺和薛琳一起回了陆子恺的公寓,他就开始心悸。他躺在床上苟延残喘,高烧到了40度,他想给自己倒口水喝,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同寝室的同学军训回来着实被随风吓到了,他们赶紧把随风送到了医院。随风的学籍卡上填的联系电话和地址是福利院,联系人是院长妈妈。学校通知了院长妈妈,可院长妈妈有一百多个小孩要照顾,也只能挤出时间来看了随风几次。
学校看到随风的处境,预先垫付了全部的住院费,随风是学生,有保险,等他出院了报回来再还给学校。
随风脱离危险后能下床的第二天,就拖同学买了张IC卡,给陆子恺打电话。随风没有手机,陆子恺也早已经忘记了给随风配个手机的承诺,随风也没有提。
“你最近好吗?”接到小孩的电话,陆子恺很矛盾,他想跟随风分手。他跟薛琳现在基本算是半同居状态,不是到薛琳家就是到他的公寓。那一夜之后,他并没有想过继续跟薛琳有什么,他的确是想一心一意的对小孩好,他从未觉得自己是这么经不住诱惑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再的受薛琳吸引。虽然薛琳没有提出要他跟小孩分手的要求,但他觉得继续这么下去真的对不起薛琳也对不起小孩。脚踏两条船的感觉,让他也很累。
“嗯,还好。”沉默,又是沉默。随风觉得很悲哀,难道他们连沟通都这么的困难了吗?那么他学那么多知识、长那么多见识又是为了什么?到最后还是跟他没有共同的语言。
陆子恺很憋闷,跟薛琳的畅所欲言和对小孩的相对无语,让陆子恺下了决定,准备国庆节小孩回家的时候跟他说分手。
“国庆节要回家吧?”
“嗯,要放七天呢,子恺有什么计划吗?”
“嗯,你回来再说吧。”
“好,那就这样。”随风挂了电话,泪已经迷蒙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随风知道陆子恺想跟他说什么,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三十号的下午,新生的课业本就不紧。随风早早的回了家,去菜市买了些陆子恺喜欢吃的菜,还有两条草鱼。他想为陆子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即使真的要离开了,他还是想在走之前留下美好的回忆。
随风以为他已经做了好准备,但当他看到陆子恺的时候,随风一下就崩溃了,他扑到了陆子恺的怀里,紧紧地搂着陆子恺劲瘦的腰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似那么做,陆子恺就会跟他合成一体,永远都不用分开。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一个月,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要是以后你不能在我身边,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随风的泪透过陆子恺的衬衣熨烫了陆子恺的心。
陆子恺犹豫了。
这样示弱的随风他从未见过。小孩虽然懦弱,但总是坚强的,就像路边的杂草,再苦再难也会挣扎的坚强起来。他似乎明白了韩承宇和陆子靖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如果不能给随风承诺,就不要给他希望,否则他会成为压垮小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子恺的心一阵悸痛,满满的怜惜。
这是薛琳无法给他的感觉,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他的感觉,陆子恺知道,除了随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带给他心疼、心痛的感觉。陆子恺收紧双臂,把小孩纤细的身体纳入怀中,小孩身上传来的凉意让陆子恺再也放不开手。
三个人,就这么拖着。
随风就像一只鸵鸟,在学校把自己埋到书本里,死命的读书,让自己的脑子里塞满了东西,这样就不用去想将来,去面对迟早要面对的分离。
他仿佛跟薛琳有了共识,周末两天他会回家陪陆子恺,周一到周五,薛琳会想方设法的约陆子恺出去玩或者到她家。
三个人就这么拖着,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有一天,薛琳再也忍不住了。
这算什么呢?三年了,她、陆子恺和楚随风之间畸形的恋爱关系,她明明和陆子恺很契合,她才是陆子恺妻子的最好人选,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陆子恺站在一起,为陆子恺传宗接代,可陆子恺那个奇怪的家庭,韩承宇和陆子靖对她时不时就是冷嘲热讽就算了,偏偏在她跟陆子恺打的火热的时候连老大陆子风也来插一脚,找个什么公事硬把陆子恺拉走,似乎在陆子恺的家人看来,楚随风更适合那个家。
薛琳开始不停的说服陆子恺离开他大哥的公司,自立门户。她甚至找了些很好的项目和合伙人,想拉陆子恺离开那个奇怪的家庭。
陆子恺开始厌烦了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他想要结束。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放开随风,如果薛琳不能接受,那么他希望能跟薛琳好好谈谈,好聚好散。
可薛琳也是爱他的,就算这个女人如何的独立主见,她依然是个女人,在感情上她并不比随风坚强多少。
薛琳是个有思想的女人,更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感觉出来了陆子恺对他两个哥哥意见的重视,也厌烦了她劝说他离开公司的举动。薛琳聪明的没有再提这件事,她想留住陆子恺,而这次是永远的留住。
她已经26岁了,陆子恺也28岁了,两人的经济基础什么都很稳定,陆子恺也很喜欢小孩。薛琳知道自己的最大的优势就是她是个女人,一个能为陆子恺、能为他们陆家传宗接代的女人。
薛琳设计了陆子恺,她怀孕了。
薛琳对陆子恺说:她的父母不希望她在这么平白无故的跟着这个男人,即使她爱他爱了8年。
薛琳说:她怀孕了,如果他还不能在她和随风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她就会打掉孩子,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薛琳说:她爱他,但是她也累了。
孩子,陆子恺犹豫了。
他不能不管随风,但是他更加不能不管自己的孩子。
陆子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周末。
他带着破例的带着薛琳在周六回到他和随风的小公寓。
随风依旧做了慢慢一桌他爱吃的菜,温润的笑着,等他回家。
可当随风看到陆子恺牵着薛琳的手进门的时候,随风的笑容就那么僵硬在了脸上,古怪而又难看。
陆子恺看着随风削尖的下巴,他说:随风,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对我的好,已经好到让我无法承受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随风在哭,这算什么分手的理由,他不要分手。
他说如果分手,就干脆让他去死好了。
随风拿过桌上的水果刀,狠狠的往手腕上划去。
陆子恺愣住了,他没有见过那样疯狂的随风。
薛琳冲了上去,她不会给随风让陆子恺内疚一辈子的机会。
薛琳的手被刀刃划了长长的一条口子,血流不止。
陆子恺抢上前去,一把推开了随风,扶起薛琳,把薛琳送去了医院。
而随风,他知道他撞到了桌子,然后倒地。可他不敢回头,也不敢看,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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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随风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身边没有人,只有医疗器械发出轻微的响声。
还活着吗?
随风苦笑,每次他都以为自己会就那样死去,带着对陆子恺的爱还有痛。干涸的喉咙很渴,随风动动了手指,艰难的移动没有点滴的左手,勉强的想侧过身子,为自己弄点水喝。
微颤颤的手指勾了半天也够不到冰凉的水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水杯也只是被他的指尖推的更远。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陆子恺拿过杯子,冲了点热水,坐到随风的床边,小心的半抱起他,给他喂水:“你手术下来昏睡了几天,医生说刚开始不能喝的太猛,你先抿一点,润润嗓子,少点少点的喝,好吗?”
依然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体贴,只要陆子恺细心起来,怕是没有一个人不会被他的温情所打动。当初自己就是这么陷了进去,这辈子恐怕都爬不出来了。随风苦笑:“我好笨,连喝水都做不到,又不是手脚没了,这么点小事都要你帮忙,对不起。”
“说什么呢,小傻瓜。”怀里的小孩全身冰凉的触感,让陆子恺思朝翻涌。难怪小孩一年四季全身都那么的凉,原来是心脏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心脏病?”
“我,我怕你嫌弃我。”
“怎么会?”陆子恺苦笑。
“你,不回家好吗?这么晚了。”随风看看漆黑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