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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黄文斌冷冷的说，“说这么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老板你说刘自强才是羊高的金主，才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头，有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呢？”韩林问，“如果有的话，我可以拿去给我父亲看，劝他不要趟这趟浑水。我不会白白让黄老板出力，必有所报。”
确实的证据？黄文斌手头哪里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据他有很多，确实的一个都没有。刘自强早就把自己的账本烧得干干净净了，还有一份电子版，不过电子版上面可没写着刘自强是账本的主人。还有刘自强那些手下，黄文斌也抓了不少，甚至还找到了好几个刘自强的会计，但是他们的口供能算确实吗？杨木完全可以说这是黄文斌威逼利诱。
“什么样的证据才算确实？”黄文斌问，“就算我让刘自强自己出来说也没用的吧。”
“这个……”韩林迟疑了一下，“的确没用。”
“所以你还是回去劝一劝你父亲吧。”黄文斌说，“不要乱惹事！”
“我也不想他惹事啊。”韩林说，“黄老板，你手头有什么能给我的呢？”
“刘自强的账本怎么样？”黄文斌问。
“上头有刘自强的签名吗？”韩林问。
“没有，是存在电脑上面的。”黄文斌说。
“那……”韩林叹了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刘自强？”
第712章 ． 诚意
“你想见刘自强？”黄文斌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想要打探消息吗？
“是的，我想见刘自强一面，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韩林说。
“这怎么可能问清楚？”黄文斌说，“不论他说什么，都有可能是故意污蔑我，或者是被我威逼利诱。”其实韩林是想知道刘自强关在哪里吧，难道韩广杨木想要用武力救人，所以找韩林来演这么一出戏？
“黄老板放心，我自认还能分辨出来。”韩林说。
“你如果想趁机打探刘自强关在哪里，那是打错主意了。”黄文斌说。
“我就算知道了，难道还能组织几十个特种兵战士千里迢迢去省城把刘自强救出来吗。”韩林说，“我孤身一人去见他，事先你可以对我搜身，蒙住眼睛，带到地方以后再放开，见完面以后再蒙上眼睛出来。”
“你这也太冒险了吧，就不怕我把你也给绑了啊。”黄文斌说。
“黄老板和我无冤无仇，怎么会绑了我呢。”韩林说。
“那不如我给你们做一个网络视频好了。”黄文斌说，“一样可以交谈。”
“那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刘自强的真人，网络视频谁知道有没有造假。”韩林说，“黄老板，我是很有诚意为你解决问题。只要我问清楚了，这件事的确是刘自强自作自受，那我绝对不会让我父亲乱来。”
“只是你父亲吗？”黄文斌问。
“你那块被封的地也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解封，要是不行的话，我负责赔偿一切损失。”韩林说，“再不行的话，你那块地价值多少，什么时候买的，我原价帮你买下来，再加上银行利息。”
“要是解封了的话，这块地可是涨了好几亿呢。”黄文斌说。
韩林一愣，说：“可以找一家中立的估价公司，按照周围地产的价值做个评估。”
“看来韩老板还真是有诚意呢，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也没法子签协议。”刘自强可是通缉犯来的，任何人只要发现了他的踪迹，都应该立即向警方报告，要不然的话，就有可能构成包庇罪犯。
“黄老板的意思是？”韩林摸不着黄文斌的喜好。
黄文斌也觉得很难办，这个韩林这么好说话，怎么才可以让他翻脸呢？他不翻脸的话，过几天韩广被抓了，那可怎么办。忽然间他心生一计，“这件事你小韩老板说了也没用，最后还是要看老韩老板。要是老韩老板不相信，我说服了你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让我和老韩老板亲自谈吧。”韩广性格那么暴躁，很容易就可以不欢而散，不用对着韩林这个牛皮糖。
“这个……我父亲他……”韩林很是为难。
“要是谈过之后，老韩老板想要见刘自强，我当然会答应。”黄文斌说。
“我父亲不会这样以身犯险的。”韩林说。
“只要他承认这样可以解决刘自强的事，你去也行。”黄文斌说，“要是他不承认，我看不出来你去见刘自强能有什么用。要找的话，借口多得是，他完全可以不认。我还得冒风险，何必这么麻烦呢。”
“这比较困难，我父亲已经很不冷静了。”韩林说。
“那我就没法子了。”黄文斌手一摆说。
“那好吧，我会尽力的。”韩林居然还没生气，“黄老板，今天中午让我做个东道吧。”
这可真让人没法子拒绝，黄文斌只能说：“好吧。”
韩林带着黄文斌去了一个私人会所，这会所也在一个院子里，比黄文斌买那个豪华多了，也大多了，门口就气势逼人，朱红色的大门，铜钉闪闪发光，门前有个牌匾，写着什么什么会所——那几个字龙飞凤舞的，黄文斌没什么国学修养，实在认不出来。
进到里面，全都是年轻貌美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比年轻貌美更难得的是动作妩媚神态大方，随便挑一个出来，都不亚于模特明星。京城果然是京城，光是会所里面这么多美女服务员，省城就找不出来。进到房间里面坐下，有各种不同的茶叶供选择，黄文斌选了红茶。
“黄老板这茶怎么样？”韩林殷勤的问。
“还可以。”黄文斌说，其实不只是可以，这算是特级品了。这茶叶就是沿海省产的，不过省内要弄到特级品很不容易，丁六根每年能弄到一斤多，只够自己喝的，想哪去送礼都凑不够数。黄文斌在茶叶上面不那么讲究，也就备着些一级茶叶招待客人。这儿随便一个会所，却能拿出特级品来。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了敲门，韩林说了一声，“请进。”
就进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家伙，黄文斌一看他的肩章，级别还很高呢。
“韩老师！”那警察过来和韩林握了握手。
“小杰，过来坐，喝茶。”韩林给那人倒上茶，介绍说，“小杰，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我昨天和你说过的那一位。”又对黄文斌说，“这位是张高杰张警官，在看守所做事。赵漫雄就在他管的监区。”
“张警官好。”黄文斌心里明白，这是韩林给他展示诚意了，直接就把看守着赵漫雄的看守所叫了出来。可见韩林要么早有准备，要么就是人脉广路子野，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就找到了人。
“我们看守所不叫监区。”张高杰大大咧咧的说。
“反正赵漫雄现在是你管的没错吧。”韩林瞪眼说。
“这个倒是没错。”张高杰哈哈一笑，“黄老板你不用担心，赵漫雄这小子精着呢，进了看守所一来，一句话都没说，提审的时候也坚持自己什么都没做。公安局那帮逼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是怎么问的？”韩林恰到好处的加以提示。
“他们先是吓唬人，和赵漫雄说他这个问题很严重，倒卖国宝数额巨大，判下来要坐十年以上，只有自首才能减刑。赵漫雄根本就不理他们，坚持说他只是借钱给朋友，压根没说买青铜鼎的事。那些逼就说了，钱是你出的，有借条为证，你朋友也说了，这事是你一力主持，他只是出面买青铜鼎。你要是不肯签名自首，那你就是主犯。不过赵漫雄就是不签不自首。后来他们又改了法子，跟赵漫雄说人都抓了，就这么放回去太丢面子，只要他承认出过主意买青铜鼎罚几万块钱，就放赵漫雄回去。幸好赵漫雄也没上当，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他顶着就没事的吧？”韩林问。
“应该没事。”张高杰说。
“有借条，还有赵漫雄朋友的证词，不能构成证据链吗？”黄文斌问。
“不行，古董走私买卖一向都很难定罪的。”张高杰说，“你说这是禁止流通的国宝，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要卖古董，所以我就买了下来，你说不能买卖，那是我被卖家骗了，你们去帮我把钱追回来才对。赵漫雄自己是研究这个的，他很清楚什么是国宝，但他完全可以说自己之前没见过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就是说，只要赵漫雄自己不认，警察就拿他没办法？”黄文斌问。
“差不多就是这样。”张高杰说。
“那可就奇怪了，杨木要陷害人，怎么都不想点好招数，偏要用这样的？”黄文斌想不明白，赵漫雄一个清水衙门里面的小职员，要陷害应该很容易才对。最不济找个女人勾引他，一夕风流之后告强奸，那才是人赃俱获不容抵赖。怎么会诬陷赵漫雄私下买卖国宝这么不汤不水。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高杰说。
“小杰，你回去帮我们说一说，让赵漫雄坚持住，黄老板很快就能把他弄出去。”韩林说，“对了，警察那边老不让赵漫雄见律师，究竟合不合法的？我怎么记得48小时之后，一定要让犯人见律师呢？”
“不让嫌疑犯见律师，借口多得是，一般的律师怕得罪公安局检察院，也不敢坚持。”张高杰说，“要是有不怕的律师，直接去纪委投诉，他们也只能放弃。不过赵漫雄这里有点麻烦，那帮逼还去威胁着赵漫雄老婆了，让赵漫雄老婆请了一个他们的关系户当律师，你们叫去的律师不是赵漫雄的代表律师，见不到人的。”
黄文斌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要打听出消息来很困难，不是张高杰说了，黄文斌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才知道内情。当然，前提是张高杰说的是内情，而不是为了稳住黄文斌撒谎。“能不能想法子让我的律师见一见赵漫雄呢？”黄文斌问。
“只能慢慢想法子。”张高杰说，“私下见人太危险，而且也看不见案件的宗卷。得先让赵漫雄把现在这个代表律师解雇掉，然后再请你的律师做代表律师，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去见人看宗卷。要是公安局那边推脱不开会见证明，还要去投诉。”
“总之小杰你先帮黄老板说一说，让赵漫雄顶着，千万不要认怂。”韩林说。
“我现在立即就去。”张高杰说。
第713章 ． 此路不通
眼看就要到饭店了，张高杰却是饭也不吃转头就走，这韩林的面子，也真是大。“谢谢韩老板帮忙。”黄文斌，赵漫雄的事情，其实能救出来固然最好，不能救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赵漫雄只是被黄文斌胁迫了才给黄文斌办了件事，也不算黄文斌的人。
“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韩林说，“杨木要下手，早就可以下手了，专程等到黄老板到京城才下手，还是在赵漫雄的本职工作上下手，这就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跟你泄漏消息。也就是说，杨木那儿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什么样的大动作？”黄文斌问。难道要在京城把黄文斌做了？在京城市中心动刀动枪的没什么可能，下毒还比较现实一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防护。还是要设陷阱给黄文斌，让黄文斌赔一大笔钱？如果是的话，那会是从哪里下手呢？
“杨老板的思路犹如天马行空，这我可猜不到。”韩林摇摇头说。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门，韩林叫了一声：“请进。”
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很恭敬得对韩林打招呼：“韩老师好。”
“宋区长好。”韩林和他握了握手，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宋凯歌宋区长。”
黄文斌吃了一惊，这位当然不是正区长，只是常务副区长而已，不过京城的区，级别相当于普通地级市，这常务副区长，自然也就相当于普通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他昨天打听了好半天，连人家的门都没摸着，刚和韩林说了话，今天就约出来吃饭。
“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韩林给宋凯歌介绍。
“我知道。”宋凯歌叹了口气，“黄老板的地，还是我给办的手续呢。黄老板这个计划，我们区委是很高兴的，那几栋烂房子，在我们市中心看着就碍眼，偏偏住户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这个要五十万一平，那个要原地安置一平换三平，拆迁代价太大都没人敢动手。黄老板肯全部收下来建购物中心，解决了我们的一个大难题。”
“那怎么还会被封存呢？”韩林问。
“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文物局非要封，我们也没法子。”宋凯歌说，“一旦封存，以后还有人敢来我们这儿搞开发吗？难道新世纪都快十年了，还要再市中心看着那一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楼！”
“那不能顶一下吗？”韩林问。
“这没法子顶啊，去年我们才被批评不注意文化事业来着，现在文物局要把地封了，我们要是硬顶着，肯定被人说我们毁坏国宝，文化事业成就更加没法子看了。”宋凯歌说，“去找文物局的人，拖拖拉拉不得要领。我们找人去打听，专家都说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皇家工坊，就算有，上次建楼的时候也挖掉了。”
“难道区政府这边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吗？”黄文斌忍不住说。
“要是我们书记强硬一点的话，文物局又怎么可能这么嚣张。”宋凯歌吐苦水，“可是我们书记性子软，一心想着往上爬，都不敢给区里争取利益。区长也是，只顾着上面的喜好，完全不管我们下面做不做得了。”
“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韩林说。
“区里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宋凯歌说，“要跟上头反应，只能是书记区长，我是个副职，就算跟上头说，上头肯定会回答这个事我们不好插手，你们区委先开个会写个报告上来，我们仔细研究研究。可是书记不点头，又怎么能写报告。”
“真的没办法吗？凯歌你上头有人的嘛。”韩林说。
“有人是有人。”宋凯歌也不避忌，“可不是我切身相关，怎么肯为这件事出力呢？”
“不是相关，也可以变成相关。”韩林微微一笑。
“这不行，真不行，我不是管基建的，忽然间插手，谁都能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