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同了,黄文斌居然想一下子吞掉整个神弓,比我还过分。”张利国说,“这一次轮到他要上个大当了。还有张利华也是,这家伙吃里扒外,居然勾结黄文斌来对付我,更加该死!”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严大师说,“谁对不起谁,谁做得过分,我们就来一样一样分析。这件事的缘起,是您父亲去世,遗嘱说把他的45%平均分给你们三兄弟。这是张老爷子不对,你是张家长子,为张家上下,为神弓集团做了多少事,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股份怎么能平分呢?钱房子其他财物,分多点给他们也就算了,股份应该你占大头才对。”
这话可真是说到张利国心底去了,他长叹一声,“子不闻父过,可是我父亲这事真的办得不好。要是他把股份给我,就算其他财物全部都给我两个弟弟,我也认了。”当然其他财物全加起来都没有这些股票十分之一值钱,张利国就不说了。
“所以呢,你想把张利民张利华的股份收回来一部分,这是没错的。可是你耍了手段想要吞张利华的股份,这就过了。被张利华识破以后,又低价强买了他的股份,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这也不算低价啊……”张利国说。
“欺人不可欺心。”严大师说,“对着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要用易经预测未来,你就必须实事求是,神弓集团价值百亿,15%的股权,起码也要十五亿,你只给张利华八亿,这不是低价吗?”
“我给了他十亿啊,不是八亿。”张利国说。
“那是加上其他财务的总金额。”严大师说,“骗别人不要紧,骗得自己都信了,还怎么用易经?易经的作用,是分析事物原理,从而预测未来。要分析事物原理,你得用真相来分析,用一些谎话能分析什么出来?”
“大师说得对,这事的确是我不好。”张利国低头认错。
“但是接下来,张利华拿了钱去勾结丁六根,挖张家的墙角,这就是张利华不对。”严大师说,“如果他自己奋斗,不用张家子弟的身份拉神弓集团的客户,那我还要称赞他一句卧薪尝胆。”
“没错,这是他不对。”张利国说。
“后来你设计陷害,虽然其心不正,但并无大错,因为报复恰当,只是让他入狱几年,不伤身体,不损钱财。”严大师说,“所以就算谋划不成,也对己无损。张利华辛辛苦苦,只能拿到一堆假证据,肯定奈你不何。可是你儿子开车撞人,这可就严重了。”
张利国默然无语,“哎……我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儿子呢。”就算要撞人,干嘛要自己上,找别人去撞不好吗,反正在路上真撞死了人那也不过是交通事故,顶天三年。张照撞了张利华,让张利国受了多大的压力啊。
“你儿子虽然是一片孝心,但是采取的手段太酷烈,特别是之前还准备了精神病证明,说明蓄谋已久。”严大师说,“这么一来,你身上背着的罪孽可就太重了。所以这一段时间才会这么狼狈。”
“原来如此!”张利国诚心诚意的说,“你的意思,如果张利华只想拿回自己的股权,甚至多拿一点赔偿,那是正当的,我肯定已经栽了。可是他心太大,居然想利用这个入股协议一下子把整个神宫集团吞掉,所以注定不能得逞。”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严大师说,“但不是注定不能得逞,而是得逞了也会有很多后患。比如说健康受损,或者亲人离世,又或者在其他地方大亏一笔。”
张利国说:“原来如此,可是这对我也没用啊。”
“你不是答应了要把董事长和总经理都交出去吗?”严大师问。
“都交出去,我还怎么飞龙在天?”张利国说。
“那我来算一算。”严大师闭着眼睛,不断掐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你这是自卫,说谎也没关系,可要是反击的话,就要注意度的问题,过犹不及,这话我想你听都挺烦了,可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大师的教诲,我怎么会烦呢。”张利国说,“正想要请教大师。”他把自己的阴谋诡计说了出来,“大师,你觉得我这么做,妥当吗?”
“哎呀……不好说,我再算一算。”大师皱着眉头,闭目掐算十几分钟,才摇摇头,“还是过了些。”
“非如此不可平我胸中熊熊怒火!”张利国说。
“会有后患。”严大师说。
“能算出来是怎么样的后患吗?”张利国问,“就算在别的地方同样亏这么一笔,我也要让张利华黄文斌不好过!”
“刚才我已经算了,会对你身体不利。”严大师说,“会折寿算。”
“折寿算……”张利国沉默了一下,这可就难办了,钱再多,没命享又有什么用,“能不能设法转移一下?上次大师不是说了,这种后患可以转移的吗?比如说……那个,可不可以,变成对亲人不利?不论要多少钱,我都全听大师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的确是很难办啊。”严大师说。
很难办,那就是可以办,张利国跪了下来,虔诚的说:“求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哎……好吧,我就试试。”严大师说,“可不一定能成功。”
第490章 . 决定
算完卦以后的第二天,张利国一大早就约了黄文斌到他的办公室。黄文斌借口自己有急事拖延了一天。张利国一点都不放松,不顾脸面直接找上门来,把黄文斌堵在别墅里,迫不及待的展开谈判,“黄老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您不觉得太急了吗?”黄文斌苦笑着问,“我还没有考虑好呢。”
“时间不多了。再过几天二审就要开庭。”张利国说。
“不是几天,而是十几天。”黄文斌纠正他,“我们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
“十几天也很短。”张利国说,“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我们应该早点签订协议。”
“你究竟在着急什么呢?”黄文斌问,“如果我们达成了协议,就算判决下来了,也可以按照协议执行啊。如果我们没有达成协议的话,我肯定不会放弃这场官司。说句不好听的,我要先打赢官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要是现在就签了协议,万一你翻脸的话,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场官司你以为很容易赢吗?现在你已经没有舆论支持了。”张利国说。
“那又怎么样呢。”黄文斌无所谓的说。
“我已经做到你说的两个条件,孙书记也不会在支持你!”张利国继续说。
“不支持了吗?”黄文斌反问。
自从上次张利国拒绝了孙雪峰的提议,孙雪峰就很生气,不论张利国怎么赔礼道歉都不肯见他,所以现在张利国也吃不准孙雪峰究竟什么态度,“反正支持力度不会像以前那么大,毕竟神弓集团没有破产危险了。”
“那也没关系。”黄文斌说,“中院不会去冒这个险的,按照法律判最没风险。”
张利国知道黄文斌说得对,不过他现在真的需要尽快签订协议,“中院的院长和我很熟,只要孙雪峰给出来的压力没这么大,他一定会帮我说话的。”
“法院又不是院长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黄文斌说,当法院这个集体不想惹事的时候,就算是院长也不能违逆众议,华夏讲究的是集体领导,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以外,不论书记还是院长都不可能一个人对抗集体的。
“我们双方不拿出诚意来的话,合作是不可能成功的,只能两败俱伤。”张利国说。
“是啊,我们还是这么遮遮掩掩的话,合作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只能两败俱伤。”黄文斌说,“我们当然都不希望会变成这样的结局,还是开诚布公吧。张老板,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利国一阵心虚,“我哪里有什么目的。”
“张老板啊,大家还是开诚布公吧。”黄文斌说,“你一定要买我的港口,买来做什么?你都已经答应张利华把董事长交给他了。我和张利华这么要好,他做了神弓集团董事长,要是用得上港口,我自然会和他合作,你为什么还一定要买下港口呢?”
“是为了给你足够的好处。”张利国说,“没有港口,我也没法子凭空给你三十亿。”
“这话你拿去骗小孩子都骗不到。”黄文斌说。
“哎……当然,我也是为了神弓集团的发展。”张利国继续说。
“这话可以骗小孩子了。”黄文斌说,“不过仅限于小学生。”
“好吧,我的确对董事长这个位置还有眷念。”张利国说。
“那么张利华呢?”黄文斌问,“您难道不打算交出董事长的位置。”
“他能力不够。”张利国说,“你以为什么是我被选作接班人?为什么不是张利华?只是因为我在三兄弟中年纪最大吗?是因为我能力最强!张利华这样的家伙,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很快就会进退失据,然后就是利润大幅倒退,订单不断流失,很快他就会自己退位了。至于张马克,这样的小家伙会被下面的老油条连皮带骨一起吞掉,一点渣都不剩。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能够拯救神弓集团的只有我!”
“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跟张大哥说吗?”黄文斌问。
“我怕什么,这是阳谋,不是阴谋。”张利国说,“我看不起他,他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敢看不起张大哥?”黄文斌说。
“现在什么情况?”张利国说,“我只知道他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靠你给他出气。你说他要是自己动手,我还有点佩服。可是把公司托付给你算什么意思?别和我说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只要完成承诺,我和他就两清了,我儿子都要在国外自生自灭了,他还想怎么样。”
其实上辈子人家已经成功过了,黄文斌在心里吐糟,“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信任而已。”
“要真是信任,就不会把公司卖给你了。”张利国一针见血,“我们生意人之间,有什么真的信任呢?只要价钱足够,谁又不会背叛?别的不说,你会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打到丁六根的账户上吗?”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张大哥能力足够,就算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请教丁老板。”
“身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事事依靠丁六根?”张利国笑了起来,“要真是这么做的话,别人会怎么说闲话?不说别人,他自己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是董事长的宝座。”黄文斌说。
“董事长的宝座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有一个成语如坐针毡,你肯定听说过吧。”张利国说,“总之,我只是暂时把宝座让出去而已。用不着几年,就可以王者归来。到时候有了港口,我就可以带着神弓集团再上一层楼,这就是所谓的飞龙在天。”
“飞龙在天?”黄文斌问。
“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张利国一时得意忘形居然说了出来,很是懊悔,连忙遮掩,“怎么样,你要和我合作吗?”
“我还是觉得没什么保障。”黄文斌说,“就算签了合同,到时候真的能够履行吗?”
“我们神弓集团这个大个公司,你有什么好怕的?做董事长的不论是我还是张利华,都不会赖账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神弓集团也有足够的资产赔给你。”张利国说,“你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有一点。”黄文斌说,“我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神弓集团资产百亿,总股本只有一亿多呢?这简直就好像在大叫快往我身上注资吧,注资一亿就可以拿到多数股权。既然张老爷子可以随便弄到股东会授权,为什么他自己不注资把整个神弓集团拿下来呢?”
“我父亲有45%的股权,这已经足够了,再多也没用。要是超过50%股权的话,其他小股东会不安的。”张利国说,“超过50%的股权,意味着大股东自己就可以决定公司上下所有的事务,这样的企业根本不可能吸引到股东入股。”
“只要保证赚钱就可以。”黄文斌说。
“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了解大企业是怎么运作的。”张利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好像张利华一样。你们这些人,就算有些小聪明,也是运转不了大企业的。要运转大企业,必须要有大智慧。”
“什么是大智慧?”黄文斌问。
“比如说,把神弓集团的股本限制在一亿元左右。”张利国说,“这当然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方便那些小股东。一家大公司,光靠自己是做不了生意的,方方面面都要出力,当然方方面面都要分红。这些小股东里面,有些人不是很有钱,但是他们有权力。比如说你已经买下了股权的省工商局。如果神弓集团的股权总额是六十亿,那么要给他们恰当的分红,股权的数额就太高了,会连累他们被纪委审查,那些股票也保不住。”
“那为什么镇工商局也有那么多股份?”黄文斌问。
“这是历史沿革。”张利国说,“我们神弓集团,就是从小做起,那个镇子以前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生产基地。那里的工商局给了我们很多优惠,要不然的话,我们神弓集团今天的面貌会完全不同。还有很多人,其他人,反正各有各的理由。如果不是你的话,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股权结构……如果我能够拿到我父亲名下所有股票的话。”
“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入股的。”黄文斌说。
“其他人?要是我父亲还活着,一天之内就可以筹集四十亿现金,一个星期之内还可以加一倍!”张利国骄傲的说,“没有人可以在资金上占便宜。就算是我,本来也可以筹集几十亿现金的。”
不过他先被黄文斌骗了二十亿,然后诋毁了名誉,离间了股东,又挑了神弓集团现金最少的时候下手,导致筹款能力大大减弱,所以才不得不低头认输。“我不得不说,您对港口的执念真是太厉害了。”黄文斌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能利用一个港口把神弓集团做到什么地步!”张利国说,“只要有了港口,我们神弓集团的运行成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