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鸾偏着脑袋,看着他闭着眼的模样,故意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真打啰?”
“好,打吧!”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她伸出手,就在要打下的瞬间竟改以热唇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之后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地红着脸往外奔去。
白磊摸摸额,下一刻便追了出去,“鸾鸾,等等我。”
鸾鸾在花瑗宫前定住脚步,回头颅着他,“干嘛?没打你,所以来讨打是吗?”
“不是的。”他眼中漾满了柔情。
“那你是想打我吗?因为我一位姑娘家居然偷亲一个男人。”说时,她双腮已忍不住臊红,其实鸾鸾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来的勇气,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她压根不敢想象白磊会做何感想?又会不会鄙视她?
“我不会打你,只怕你亲上瘾,下次又这样,那该怎么办?”他收起笑,眸光炯烈似火地望着她,“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懂吗?”
虽然不能接受她,但是白磊还是拥有男人独占的自私个性,可不愿意见她亲别的男人。
“怎么不能?”她故意这么问,“既然你不希罕,如果别人喜欢我,对我大献殷勤,搞不好我会被打动,所以……”
“够了!”白磊猛地抓住她的肩,大声吼道:“不许……我说不许就不许。”
“为什么?”她眨眼望着他。
“因为……反正就是这样。”当瞧见她眼中流转的光影时,他这才明白原来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试探他。
而他竟然还真的被她给唬了,被她抓了个正着?想想自己还真是笨。
鸾鸾突然喷笑出声,“白磊,逗你好有趣喔!”
“鸾鸾,你……”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天空又开始飘下细雪。
瞧他穿着单薄,她赶紧将他拉进花瑗宫,“都入冬了,怎么还穿得这么少?”
“临时进宫安顿,我没带足够的衣裳。”他看看自己,“没关系,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你就是这样,平日要听江大人之命东奔西跑,哪有时间去准备冬衣,应该就是这样才会受风寒。”
“你怎么知道?”没想到她成天待在宫里,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鸾鸾对他皱皱鼻子,跟着心念一动地说:“白磊,我们离开岩宫好吗?随便去哪里都好。”
只有离开岩宫,他才不必因为恩情再为江大人东奔西走,可以去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
“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念头?”他看出她有心事。
敛下眼,鸾鸾轻声道:“因为我希望你快乐。”
“那你呢?留在这里快乐吗?”白磊反问。
“不快乐。”她直说了。
“好,我会另外找地方,你慢慢等着,恩?”他宠溺的望着她,而后道:“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见他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喊住他,“白磊,以后我会经常煮汤给你喝。”
白磊回头,凝睇她那抹带笑的容颜,心窝不禁又泛起一抹温暖,“好,我等着。”
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后,他才举步离开鸾鸾的视线。
白磊离开后,鸾鸾回到寝房,见小俞来到花瑗宫为她打理房间,忍不住问她是否会做铺棉的长衫?
小俞不用想也知道鸾鸾是想为白磊添件衣裳,于是二话不说的答应要教鸾鸾做衣裳。
从那日起,鸾鸾每天都忙着缝制衣裳,只要出错就拆了重新缝,一双小手不知道被扎伤多少伤口!
“鸾姑娘,休息会儿吧!瞧您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一直赶工,会把眼睛弄坏的。”小俞这阵子只要来到花瑗宫,就看见她埋头缝制衣裳。
“没关系,就快完成了。”鸾鸾抬头对她一笑。
“唉!您再这样下去,白公子肯定会怀疑的,这两天他就问我你在忙啥?怎没去看他?就算他要过来你还不允。”小俞着实受不了这两个人。
不过他俩对彼此的关心与爱意,连她这个外人都感染到了呢!
“真的?那你没告诉他吧?”忙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吗?
“您以为我这么笨呀!”小俞笑睨她一眼。
“没说就好。”羞赧一笑,鸾鸾又继续低头做着手边的工作。
“唉!看来要您休息应该不可能,那我退下了。”小俞摇摇头,这才将窗子阖上,退了出去。
鸾鸾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禁喃喃自语着:“我又怎么不想休息呢?但我更想让他尽快穿上我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啊!”
这晚,鸾鸾熬夜赶着制衣,为了不伤眼,她又加了盏油灯,一直到三更天才将一件长袄衫给完成了。
吹熄灯火,她连走回暖炕的体力都没有,便直接趴在圆几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听见嘈杂声,原以为是梦,但猛然坐直身子之后,才发现是从外头传来的。
伸个懒腰,仔细听了会儿,确认应是从前面大殿那儿传来的,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先到后边梳洗一下,再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梳发簪头,直到打扮好,她便迫不及待的打算将衣裳拿去给白磊。
他现在肯定还在睡吧?见她拿衣裳给他,他一定会吓一跳。
愈想愈得意,她赶紧用布巾将衣裳包好,才走到门口却见一位身着官服的男人朝这里走来,但他并非要进入她的花瑗宫,而是转往竹苑,就在这时候白磊也刚好走过来,两人便在花瑗宫外遇着。
“江大人,我听见声响,发生什么事了?”白磊急问道。
“听说南方匪寇潜入帝京,秘密成立分舵准备兴事,我奉命前去将他们一举歼灭。”江大人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武功高强,非常需要你的协助。”
“江大人客气了,在下义不容辞。”白磊拱手道。
“那好,士兵已在外头等着,咱们走吧!”
“是,江大人。”白磊遂道。
见两人离开,鸾鸾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追出去,直到宫门却见他们已经走远。
她身上没有腰牌根本无法通行,再想想他身上的衣裳如此单薄,她就不禁担心。
这个坏家伙怎么可以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就算自己是大夫,可也敌不过天呀!
“不行,我一定要将这外袍拿给他,可是要怎么出去呢?”她直想着办法,可想起那些岩林军肃冷的脸孔,是绝对不会放行的,该怎么办呢?
抱着衣裳,她不停在附近走来走去,突然她看见一处已枯萎的花丛,感觉对这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感情。
这里到底是哪儿?为什么会给她这么大的冲击,竟然震得她心口拼命的跃动,甚至脑海又开始掠过一些影子,好似她曾经来过这里……
基于好奇,她举步往前走,“为什么这些花草都枯了?”
她直觉拨开花丛走向前,好一段路后意外看见前面有条小径!
她疑惑的直往前走,树林、溪流、山坡……这到底是通往哪儿?
她继续往前走,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岩宫的后山,由于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因而护卫都没发现她。
这么说她可以去找白磊了?于是她偷偷绕到前面,果真瞧见宫门外有许多士兵候在那儿,还有辆马车等在角落,就不知这辆车是不是待会儿也会跟着出发?
不管了,她先溜上车再说!
上了马车后,她赶紧找着藏身处,赫然看见车上有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些工具,于是她偷偷钻进里面,再悄悄合上木箱。
过了好久,终于听见有人上车了,白磊的声音传来,“大人您坐,马车让我来驾就好。”
“也好,本来我骑马快些,不过最近背脊的旧伤复发,只好迁就马车了。”江森轻叹口气。
“请大人保重。”
白磊坐上前座,正欲动身,却见有士兵过来,急说道:“大人,这箱子我们忘了搬走,马车摇晃怕撞到您。”
闻言,待在箱子里的鸾鸾紧张了下,幸好她又听见江森说:“查匪寇的事重要,这等小事就别在意了。”
鸾鸾这才松了口气。
“白磊,可以出发了。”江森遂道。
“是的,江大人。”白磊随即挥动缰绳,马车便朝前奔驰,后头还跟着随从及士兵。
坐在马车中的鸾鸾原本非常紧张,但随着马车平稳的前行,她捂着嘴儿打了几个呵欠后便睡着了!
不确定过了多久,她突然惊醒,这才发现马车已停下,外面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该不会他们都离开了?
鸾鸾于是动手推着木箱,奇怪的是箱盖竟然卡得死紧,怎么也推不开!
糟,该不会是被锁上了?
她继续使劲儿的推,却依然文风不动!木箱里好闷,她觉得呼吸困难……不行,她一定要出去才成。
“有人在吗?有人在外面吗?木箱里头有人,快把箱子打开呀!”她拼了命的敲着木箱,并在里头呼喊,依然无人回应。
她该怎么办才好?
鸾鸾持续捶着箱子,最后已是筋疲力竭,即便是大冷天额上仍冒出汗水,而且呼吸更急促了。
“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衣衫还没交给白磊,我不想死……”慢慢地她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白磊,如果可以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我已心满意足……
第八章
江森坐镇在附近的府衙,由白磊领着一批士兵前往剿匪除寇,虽然大部分匪徒闻讯都已逃逸,不过还是逮到几个头头儿,只要逼问出他们分舵,必将有所斩获。
将匪徒带回府衙后,白磊便道:“江大人,在下有愧大人的托付,没有将贼人全数擒来。”
“无妨,能带回这些人已是大功一件,回去后我定当禀明皇上,给你个一官半职。”江森笑说。
“不,我对做官没兴趣。”白磊赶紧道。
“可是你帮了我这么多,怎好……”
“快别这么说,为大人做事就是为咱们岩国做事,何须报酬?”他看看眼前这场面,“任务已完成,我还有事得回竹苑处理,想先告辞了。”
“好,你就驾马车回去吧!我等府衙的马车来送我回去。”江森点头道。
“多谢大人。”白磊于是离开府衙,直接坐上马车。
上了马车,却发现车厢内的木箱似乎移了位!
他直觉疑惑的将木箱打开,却惊见鸾鸾昏倒在里头!
“鸾鸾……你怎么在这里?”他喊着她的名字。
然而鸾鸾却一动也不动,呼吸极为微弱。
白磊立即拿起她的手把脉,由于身上没带针器,只好以拇指掐入她的人中,想要唤醒她。
“鸾鸾快醒来,你快醒来呀!”
不一会儿,鸾鸾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徐徐张开眼,看见他居然问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傻瓜,我不会让你死的。”虽见她醒来让他松口气,可一听见她说出“死”这个字,他的心就乱了!
白磊压根不敢想,如果她真的死在他面前,他能否承受得住?
“这么说我还活着了?太好了!”她的嗓音有点儿沙哑且全身无力,即便难受,但是她仍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当然了。”得赶紧带她回宫医治才成,至于她为何会被锁在木箱里,只能等之后再问个清楚了,“我们回宫。”
“等等。”她将一直抓在手里的布包交给他,“给你。”
“这是?”
“做工有点儿粗,但我尽力了。”鸾鸾微微一笑。
白磊不解地将布包打开,当瞧见里头那件女红精致的长袄衫时,顿时理解地问:“这是你亲手缝制的?”
“嗯。”即便无力,她还是笑得开心,“喜欢吗?”
“很喜欢。”白磊眼眶微红,“就是为了拿衣裳给我才溜出宫的?”
“看你穿得单薄,怕你冷……快穿上让我看看。”鸾鸾真的很期待可以亲眼看看他穿上它的模样。“快点。”
“好,我穿。”内心悸动的白磊立即将衣裳穿上,“我很喜欢,没想到你会缝衣裳。”
“是……是小俞教我的……”才说完这话,鸾鸾便再度昏过去。
“鸾鸾!”他眉心一蹙,为她把了下脉后便回到前座,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花瑗宫。
眼看她的情况不太稳定,他回竹苑拿了些药丸过来让她服下,接着只能等她醒来了。
等待中,白磊的心情跌宕起伏、焦虑难安。
看着身上的新袄,他的胸口熨上一层温热,再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又是一股怜惜在心里蔓延。
无奈呀!
他该如何把持住自己的心,不再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起伏?
她可知道他努力保持的理智,就因为她的一抹甜笑而瓦解,只想将她紧锁怀中,再也不放开。
握住她的小手抵在额心,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她可以赶紧醒来,其他一切已不重要了。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之后,鸾鸾再次张开双眼,精神已恢复许多。
她看看这间屋子,“我们回宫了?”
“对。”白磊看着她,神情是欣喜又激动,“说吧!你是怎么出宫,又是怎么爬进箱子里的?知不知道我再晚些时候发现你,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干嘛这么凶?”她噘起小嘴。
“我这样算凶吗?”他深深提了口气,“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是从一条密径溜出去的。”怕又被责骂,她小小声地说。
但是她心底却是喜孜孜的,因为他愈是生气,就表示愈是在意她。
“密径!”白磊突地睁大双眸,“你想起来了?”
“怎么?你也知道有那条密径?还是以前的我知道?”鸾鸾可以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端倪。
白磊眉头愈皱愈紧,“难道你没想起来?”
“没有,早上见你和江大人从后面离开,我心急的在前面乱晃,想找办法要出去,就在那时候发现了那处地方,瞬间,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牵引着我,就不知不觉的走出去了。”她老实回答。
“唉,是天意吧!”为什么她对别的不熟悉,偏偏对那条该死的密径熟悉,当初若不是因那条密径,她不会动不动就骑马去找他,也不会遇上柳云中,发生这种事。
“什么意思?”她不懂。
“别问太多,你好好休息。”他拍拍她的肩,“我让小俞煎了药,应该快好了,我去看看。”
“白磊。”她抓住他,“别走,你在生气是吗?气我跑出去。”
“怎么会?”白磊望着她苍白的容颜。没错,他是生气,却是气自己让她担心,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那你还会过来吗?”她真怕他一走了之。
“当然,放心吧!”揉揉她的脑袋,他要她别多想,“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上一觉。”
“我喝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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