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抑郁症什么来着,不对,叫什么闭症……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保姆接着絮叨:要我说啊,这孩子肯定是前面的那个保姆给害的,杜太太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我算是好脾气的,我之前的做过的一家,就是这样,女主人对保姆太凶,保姆就把气撒在他们家孩子身上,最后搞的那个孩子跟个小神经病似的,听说那事儿都闹上法院了……
小宝依旧躲在角落里面,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我和保姆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朝小宝走过去,小宝戒备的往角落里面缩着,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保姆在门口叹气说:都这样了,教什么他能听懂啊?
我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守着小宝,我和小宝之间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我从英文一直念到格林童话,反正是小宝的教材,我就对着小宝念着,小宝一声不吭的缩在角落里面,我不看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偷偷的看向我,我要是看向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快速的转开头不看我。
上完了课,杜太太还坐在客厅里面喝着洋酒,松散的睡衣露出里面白皙丰腴的皮肤,保姆推搡着我,示意我一定要跟杜太太讲家教费用的事儿,保姆的意思是这样教小宝越是教下去就越是没有谱儿了,早要到钱早心安。我犹豫着,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往杜太太身边走了几步,很委婉的说了下小宝的家教费用。
杜太太直勾勾的看了我一会儿,晃着喝酒喝的颤巍巍的手:没钱。
我当时就僵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好,杜太太打着酒嗝:你们啊,都看我落魄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姑奶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就是出去找个男人卖身,也能,嗝,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还想管我要钱?没门儿。
我尴尬的强调了一下是小宝的家教费用,杜太太换了个姿势,不耐烦的朝我挥着手:那是他的孽种,我管不着,你看房间里面什么东西值钱,拿走充数吧,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保姆小声的跟我:要不你拿点儿东西吧,到时候找杜先生,总不能亏了老本……
小宝的房门开了,小宝怯生生的看着我:老师,你还来不来了?
杜太太看见小宝,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愤怒的,手里的酒瓶子咣当就扔了过去,砸在小宝房门旁边的墙上,碎裂开来,玻璃瓶子碎片,还有咖啡色的液体,一瞬间,溅的到处都是,小宝双手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杜太太歇斯底里的嚷着:你这个废物,你就是废物!!你要是正常点儿,你那个爹会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吗?你这个废物拖累了我啊……
我没忍住,竟然说了句:小宝只是个孩子……
杜太太一甩手,沙发上的靠垫儿奔着我就砸了过来,我气的说不出话,杜太太嚣张的指着我的鼻子: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你插嘴,滚!!
我还想说什么,被保姆拖了出去,保姆在走廊里面责备我:你傻啊?都知道钱还没有结,怎么能管这样的事儿呢?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好的事儿被你搞砸了。
从小宝家出来走到自行车停放地,我气呼呼的付了2毛钱停车费,跨上自行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气门芯被人拔了一个彻底,后车胎瘪的跟面条似的,我火儿大的跟看车子的人吵了起来。
我火儿大的朝看车子的人嚷:哎,凭什么你收了我2毛钱,还没有看住我的车子?
看车子的女的也不示弱:你才给我两毛钱好不好?我只管看住你的车子不丢,我可没法管你的车子气门芯丢不丢。
我被人家说的灰溜溜的推着自行车走开了,走了一会儿,我再也忍不住了,看看身边没什么人,我把破旧的自行车扔在地上,死命的踹着自行车,人善被人欺,这都什么事儿啊,连个破自行车都欺负我?我感觉自己的脚踹疼了,低头一看,靠,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运动鞋前面被我踢破了,脚趾头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我长长的长长的喘了不知道多少口气,才抓起自行车,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第242章 长夜漫漫B
我把车子从修车摊儿拖回学校的时候,初冬的天已经模糊了,我想起一天的委屈,非常想抱着学校里面掉光了树叶的光秃秃的树大哭一场,为什么我的人生就这么被啊?为什么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就是轮不到我的身上,我真的不求做王子的什么灰姑娘,哪怕只是让我做个王子或者灰姑娘身边端茶倒水的也好,要不给给灰姑娘当烧火的丫头也好啊,每天三顿饭,顿顿有馒头咸菜,再偷摸的攒点儿私房钱就好,我发现我连小宝家的保姆的精神头儿都没有,人家都知道从买菜的前里面扣一些口粮。
我是越想越气,气的不行,我气呼呼的绕到学校的超市,想买两听啤酒解解气。
我一进超市的门,就看见4暮手里拿着乒乓球拍子正在跟售货员谈论这个是不是很结实,我没好气的看了4暮一眼,转身进了超市里面。等我拿了两听燕京啤酒出来的时候,4暮手里拿着乒乓球拍,站在收银台旁边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付了钱,用肩膀撞开4暮,不客气的哼:让开,好狗不挡道。
4暮嬉皮笑脸的跟着出了超市:哟,干嘛那么大的火气,谁又招惹你了?是小淫?
我站住,恶狠狠的瞪着4暮:你怎么那么犯贱啊?阿瑟揍的你不爽是不是?
4暮嗤笑:挨揍算什么啊?上帝都说了,要是对方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也给他打好了……
我打断4暮:那你干嘛要跑?把左右脸都给阿瑟,让他痛痛快快的揍你一顿啊?
4暮讪讪的笑:上帝倒是那么说过,但上帝没有说要是把左右脸都让对方打的时候,打到什么程度,所以我还是要自己控制一下火候儿,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我差点儿被气乐了,哭笑不得的看着4暮: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
4暮嘿嘿笑:这不就让你看见了吗?
我没搭理4暮,转身就走,4暮跟我身后:你今天怎么落单儿了,黑着脸,火气那么大?
我凶狠的盯着4暮:哎,你能不能别没事儿就折腾我?
4暮转着手里的乒乓球拍:我这不好奇吗?
我冷笑:用不着你来好奇,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
4暮眼神有些闪烁:哎,还别说,有些时候我还真是羡慕阿瑟,你们这帮人整天往一起凑合,称兄道弟的,到底真的还是假的啊?我还真是不相信你们关系就能那么好吗?
我冷冷的看着4暮:你是不是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心里龌龊、阴暗?
4暮用很好笑的表情看着我:哎,我还真是不相信你的心灵就能那么纯洁?真跟天使似的?人都是擅长伪装而已,我就觉得你啊,表面上那么强硬的拒绝小淫,心里得不住多么想那么回事儿呢,越是装成像你这样好像多干净的女生,一旦放荡起来,比表面看着随便的女生更厉害,你敢说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和小淫好?
我握着啤酒罐儿的手有些发抖,我恶狠狠的瞪了4暮一眼: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人,不,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呸!!你让所有的人都会恶心你。
我转身拎着两罐儿啤酒朝综合楼的自习室走去,华灯初上,夜晚的感觉真的挺柔和,只是在这种柔和里面,有谁知道还有一个象我这样的人,摊上一件又一件倒霉的事儿??
我心不在焉的在自习室里面看着书,看不进去的原因首先是小宝的家教费,其次是我的开始后悔,后悔我自己的怎么踢自行车的时候能用那么大的劲儿呢?把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运动鞋都给踢破了,还得重新买一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心里这个犯赌,本来晚饭就没吃,这会儿就更难受了。我扔了手里的圆珠笔,拿起装着啤酒的袋子,悄悄的出了自习室,看了下综合楼的顶层,我估计哪儿应该没什么人,正好去喝喝酒,困了还可以靠着墙壁睡一会儿。
因为我一直抬头看着综合楼顶层的方向,绕着走廊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和别人撞到了一起,我下意识的低头说:对不起,我……
等我低头的时候,看见和我撞到一起的女孩子,就是之前,元风结婚那天晚上,小淫和她一起在我的隔壁共度春宵,叫的大家整夜整夜都没法入睡的那个女孩子,她身边还有两个女生,女孩子也认出了我,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我别开眼神,绕过她们,往综合楼顶层的方向走去,拐上楼梯的时候我摇头,看来今天我真的是够倒霉的了。
我开了一听啤酒,还没等喝,竟然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嗝儿,我估计是之前被气的,我容易吗我?我喝了一大口有些苦涩味道的啤酒,想着英语听力老师会不会由此记恨我,要是平时成绩的分数太低了,可能真的会影响这个学期的综合排序,真是够郁闷的,许小坏和小诺每次都不听课,听力课就等于欧美流行歌曲课,一次都没被抓到,我倒好,就睡了那么一次觉就被逮到了?
我仰着头喝第二口酒的时候,看到有人从墙壁另一侧探出脑袋看我,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儿,我也愣住了,放下手里的啤酒罐儿,女孩子慢慢朝我走了几步,立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没好气的看着她:你是新生吧?
女孩恩了一声,我嗤笑:难怪?
女孩不解的看着我:难怪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理智,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还难怪什么?难怪你那么随随便便就跟男生上……
我打住话,放淡语气: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跟着我干什么?
女孩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等我捏着啤酒罐儿站起来的时候,女孩子才抬起头看着我,声音不大:小淫是我老乡,我们还是同一个高中毕业出来的……
我心不在焉的顺着栏杆往楼下看着,我一点儿都不想听身边这个女孩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清楚,我接受不了的事情,未必别人就接受不了。
女孩接着说:小淫那会儿跟我说过,要是他毕业了,都还没有女朋友,等我毕业了,他说他会考虑跟我结婚,我们家乡那儿,好多都是同乡的男生女生成了的……
我嗤笑:那我恭喜你了,先洞房后拜堂。
其实我最希望女孩说的一句话是: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做样子。
我也知道我是在空想,如果是在做样子,小淫何必那么难过的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说他真的做错了呢?男人冲动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我喝了啤酒罐儿里面的最后一口啤酒,把啤酒罐儿捏扁了,转身往楼下走去,女孩子一把抓住我。
我冷淡的回头:你干什么?
女孩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知道小淫现在不喜欢我,都是因为你,所以我请你自重一下,不要再去纠缠小淫。
我忽然很想笑,我纠缠小淫?现在的女孩子真要超出我的想象了,我淡漠的看着女孩子:你应该找他问,不是找我问,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女孩的突然变得生气起来:我怎么找他问啊?他根本都不理我,还不都是因为你么?既然你们分手了,你就该离得远远的啊,他对你已经没有爱情了,是同情啊,他要是喜欢你,还会跟我那样吗?你要是再纠缠小淫,别怪我不客气!
我甩开女孩的手,冷笑:哎,这话你应该找他问……
女孩不乐意的打断我:用不着你操心,小淫现在忙着毕业设计,我不想打扰他,我肯定会找他问,我只是来提醒你,以后不要纠缠小淫就好,我告诉你,我已经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小淫,他会负责的,哼,他要是敢不负责,我就到学校去告他……
我很想打断女孩说:那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也有不少女孩子都把第一次给了小淫?
但是这话我没有说出来,我都不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我竟然笑嘻嘻的对女孩说:对啊,你就应该这样做,我跟你说,男生有时候就是不负责的多,所以一定死死的看牢他,不行就威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知道你的厉害,然后男生肯定会变得乖乖的,不然啊,早晚有人跟你抢他。
女孩不相信的似的看着我,我笑着摆摆手,转身下楼,下了三层楼梯的时候,我开始感觉自己极度的不舒服,胃里翻腾的象被人强行塞了一只猫一样,我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哇哇的大吐了一番,苦涩啤酒伴着发酵的味道,让我一边又一边的对着马桶干呕着。
回到宿舍,我用之前在学校医务室拿到的医用胶布把运动鞋破口的位置粘住了,我琢磨着抽时间得去买双新的运动鞋,小诺看了之后说是帅呆了,竟然仿照我的样子把她自己的运动鞋也用医用胶布给粘住了,靠,什么年头儿,要饭还带仿冒的?
晚上叠星星的时候,许小坏歪着脑袋看我笑:十八,你有没有想过,你叠了这么多星星,到底是给谁叠的?
我没有反应的接着叠:给我自己叠的。
许小坏咯咯笑:我才不信,你说句实话不行啊?
小诺把脑袋凑过来:哎,你俩要化妆品不?雅芳这个月有促销。
许小坏扁扁嘴:我才不用雅芳,那是给中年妇女用的,我用的是资生堂。
我推开小诺:神经,我用得着吗?
小诺摸摸鼻子:还有小丘,你们对付着用点儿吧,夭夭这个月都还没完成任务,雅芳的小套装,45块,30毫升的水30毫升的乳液,还有一个15毫升的晚霜,挺好的用,才45块。
我把星星装进玻璃瓶子:夭夭也开始打短工了?
小诺装模作样的叹气:都说这女人的命不值钱,这话还真是对,夭夭不是看上文学社一个写自由诗的小子吗,听说那个小子还挺有才的,经常在什么杂志上发表诗啊散文什么的,夭夭这个痴情啊,非要把那小子发表过的杂志都买一套作为收藏,所以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夭夭,现在也开始放下架子,开始做兼职打零工了,赚钱买杂志……
许小坏来了兴趣:十八,上次不是让你帮着调查下吗?那个写诗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啊?夭夭现在可神秘了……
我推开许小坏:你俩啊,要是把一半的精神用到学习上,至于补考么?
小诺不屑的看着我:切,得了吧,你的青春啊都是考试卷子的颜色……
小丘抱着收音机开始痴痴的笑,我们都回头看着小丘,小丘羞涩的看着我们:我上个星期给电视台写信,点了一首歌,周华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