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一并不在意,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双腿交叠起来看向金凯,“上次发给你的谱子怎么样?”
“都不错。”
“随便唱首听听。”
金凯沉吟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首名为《情爱若蛊》的曲谱,便轻声吟唱起来。
情有一种花,常开不谢;
爱如一首诗,歌颂不朽;
若应有天意,终会遇见;
蛊惑了众生,为谁流连。
……
然而,一曲未了,徐念一便仓促打断道:“你现在没事了吧?”
“在帮他补习。”金凯回过身,看向正在支着下巴回味的张墨,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啊,老师,这歌真好听。”
“跟我进趟棚里。”徐念一站起身来,没去在意两人有些复杂的关系和称呼,“我想听录制出来的效果。”
“现在?”
“对。”
金凯之前也接触过一些音乐制作人,了解这种人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固执,一但做了决定是很难阻止的。
稍作思索,金凯便走到张墨身边,俯身贴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去看看,写完作业到夜吧等我。”
张墨被磁性的声音刺激的轻颤了下,才红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金凯心里,一定还怀揣着当年的音乐梦想,否则徐念一的那张名片他也不会接受。
对于这点,张墨一直明白。
……………………………………………………
来到录音棚后却没有那么顺利,里面已经有一伙团队在录制专辑,一派风生水起鹊巢鸠占的样子。
“叫他们出来。”徐念一对着一名负责人模样的男子说道。
“可他们……”男子有些为难的向棚里望了一眼。
“叫他们出来,”徐念一不耐烦的压低声音,“立刻,马上。”
“是,是。”负责人当然知道谁资深谁资浅,谁能得罪谁得罪不起,连忙进去把一干人等劝了出来,几名年轻人路过两人身边时,不由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没必要这样。”金凯在一旁淡淡说了一句,“我可以等。”
“我不能等。”徐念一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进去。”
金凯没再多说什么,挽起衬衫的袖口,便推门走进了录音棚。
音频设备都是最先进的,相比起几年前的国外也有天壤之别,录制出来的母带最大限度保留了金凯的原声,混响进一些似有若无的伴奏,只是一个初步的调试,效果就出乎意料的好。
也许,本就华丽的嗓音,根本无需多加修饰。
“怎么样?”又一遍试听过后,徐念一转头对金凯问道。
金凯点点头,“还可以。”
“这份文件,你仔细看一下。”徐念一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纸袋递给金凯,“签约歌手,需要绝对的全职,你那些多余的工作都要辞掉,公司会有专组进行策划宣传,专辑不止一张,只要你有足够的野心,可以随便想象你未来的发展空间。”
金凯并没有接,而是淡淡道:“我要足够的自由。”
“不可能。”想也没想徐念一便拒绝道:“你必须完全契合唱片公司的安排,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抱歉。”金凯伸手——把文件推了回去。
“怎么,现在流落社会的都是怪才吗?”徐念一有些无奈的发笑,“你也不年轻了,耽误不了几年。”
“我蛮欣赏你的创作,”金凯称赞了一句,又话锋一转,“但我有我的底线。”
话已至此,徐念一也没再多加挽留,只是单独带着金凯离开了录音棚。
夜色里,月光下,晚风轻轻吹过。
“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不勉强你。”徐念一又换上了一副无害的微笑,“不送了。”
金凯点点头算作应答,便转身迈步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徐念一才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徐徐点燃,眼角却瞥到角落的阴影中,一道高大的身形渐渐浮现出来,接着,方朝如夜色般阴沉的脸,出现在眼前。
徐念一吐出长长一口烟雾,挑眉看向他,“你跟踪我?”
“应该是我问你,”方朝松了松颈间的领带,“还没闹够吗?”
“巧合。”徐念一浅浅一笑,“信吗?”
方朝沉默着转移开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支香烟叼在嘴边,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造型精美考究的打火机,火石摩擦了十几遍,都无法顺利点燃。
就在方朝有些烦躁的时候,徐念一突然凑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将香烟的烟头对在一起,深吸几口帮其点燃,很自然的动作,彷佛之前做过几百遍一样熟练。
下一秒,方朝狠狠把徐念一推出了几步远。
“别碰我,变态!”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在寂静的夜空里回荡。
“是,我变态,你呢?”徐念一不怒反笑,“今天下午那个少年,我没眼花的话,简直是我十几年前的翻版,你敢说你不是?”
“谁记得你十几年前的样子!”方朝一直在压抑的情绪似乎蠢蠢欲动,“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
“真绝情,当初在警校的时候,我可是关照了你好几年……”
“闭嘴!”
“呵呵,你一直看不开,”徐念一将燃尽的烟丢掉地上,踩灭,“在警校那种环境,发生什么事都很正常。”
“只有你这种不正常的人,才会认为发生那种事叫正常。”
“别忘了,方朝,”徐念一懒洋洋的抬眼,“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
显然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方朝,闪电般揪起徐念一的衣领抵到墙边,喘息着瞪了他十几秒,最后也只得无奈的放开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徐念一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衣领,轻笑着吐出一个字节:“你。”
在这里的无非两种人
午夜,某家不知名的俱乐部。
说是俱乐部,不如说是时下新兴的男色场所。
在这里的无非两种人:有色,有钱。
王乔飞觉得自己应该属于第三种:被某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警督,逼迫指使来这里偷拍一场非法交易,却还要假装自己是个顾客的伪顾客。
虽然王乔飞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但还是有殷勤的男接待过来问道:“先生一个人?”
“对,但我不需要其他的。”王乔飞连忙澄清,“给我来杯酒就好。”
男接待看王乔飞一副高中生的模样,微笑着礼貌提醒道:“这里最低消费1800元,先生。”
王乔飞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没错,当然是事先找方朝要的,拿人钱财才能□。
现在王乔飞不再去思索为什么,生命中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磨练意志的,而这种协助警方收集证据的工作,做起来其实也蛮刺激。
只是小绿那边,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像今天被方朝紧急传唤的时候,两人就刚好在床上——下象棋。小绿好不容易快赢一把,结果却被硬生生给打断,少年毫不掩饰的表情自然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王乔飞轻轻一笑,视线随意的向四周扫去,却在瞥见某个身影后骤然一僵。
灯光下,真皮加长沙发上,小绿正坐在几个男人中间,喝着被他们递过去的一杯果汁。
王乔飞有些不敢置信的皱起眉头,心里还在分析原因的时候,双腿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小绿面前。
“噗……咳咳……”看到王乔飞的小绿一阵慌乱,不由就被喉咙里的果汁呛的咳嗽起来。
“没事吧?”坐在小绿右边的男人,看似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背,手则不安分的往下滑去。
“唔……你干嘛?!”下一秒,小绿就像被雷击般蹦了起来。
“玩玩嘛,啧,不是这么敏感吧?”男人轻浮的笑了笑。
“刘子绿,”王乔飞压低声音喊了一句,伸手就把小绿给拉了过来,“你搞什么?”
“哥,他、他摸我那里……”小绿抬起眼来,泪汪汪的看向王乔飞说道。
王乔飞瞬间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哥?你们听见了吗,他叫他哥,没想到出来卖的也有兄弟连锁,哈哈……”男人夸张的笑着,又抬头迎上王乔飞冰刀般的目光,“怎么,这是你们店里出的新花样吗?”
王乔飞怒极反笑,上去缓缓扯起男人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是啊,新花样。”
接着,一记毫不留情的老拳便揍了过去。
邻座的几个男人顿时齐齐站了起来,王乔飞在心里冷笑,就这么几只鸟还真不是对手。
“哥,我好难受……”小绿却嘤咛着在身后拉了拉衣角,接着就软绵绵的倒进了王乔飞怀里。
王乔飞看了眼少年脸上的潮红,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转头对一干人等吼道:“你们下药?”
“哼,下药是抬举他。”被揍的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会后悔你今天做的。”
“乖,忍一会。”王乔飞完全忽视了男人的话,而是低头轻声安慰着小绿,不时抚摸下少年潮热的脸颊。
“哥……”小绿伸出胳膊抱住王乔飞的腰,小脸贴在胸口前蹭来蹭去。
这下算是彻底激怒了挨揍的那个倒霉男人,对着旁边几个手下模样的人一挥手,顿时黑压压的一片便包围了过来。
王乔飞随之后退了两步,暗暗观察着把小绿放到哪里比较安全时,两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突然插了进来,先是制止了一群人的靠近,接着其中一个拿出一本证件晃了一眼,另一个则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像是在一锅沸水里加入冰块一样,男人的气焰顿时就萎靡下去,恶狠狠的瞪了王乔飞一眼道:“算你狠!”然后便招呼一群人离开了这里。
回头找去,突然出现的两人也像来时那样迅速消失。
“哥,他们是谁?”小绿软软依偎在王乔飞怀里,有气无力的轻声问道。
“管他的。”王乔飞侧身一把将小绿横抱起来,“先帮你解下药力,再好好找你算账。”
“啊?唔……唔唔……”
(此处省略H五千字=。=)
于是,小绿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力气说出事情的原委:他本来是想偷偷跟着王乔飞,看看他到底是去做什么的,没想到踏进俱乐部没多久,就被那个男人给拖了过去,因为怕被发现就没声张,结果就变成了王乔飞看到的那样。
“小绿,你还是不相信我。”王乔飞一个翻身又压到小绿身上,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哥,别……”小绿脸红的挣扎了下,又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来,“可是你明明就是……去了那种地方。”
“我去那里干什么了?”
“唔……”小绿眨眨眼,“坐在角落里,喝酒。”
“还有呢?”
“没了……”
“所以呢?”王乔飞逐渐灼热的硬挺,开始暧昧的摩擦小绿的某处。
“呜……”小绿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连忙带着哭腔护住屁屁,“我错了……”
“下次敢不敢了?”
“呜……”
“敢不敢?”
“呜呜……不敢了……啊啊啊,哥不要做了……呜……唔……嗯……”
(此处省略H一万字=。=)
其实感情就是场比赛
其实感情就是场比赛,一个追,一个跑。
跑的那个并不会跑太远,隔段时间就停下来歇歇脚,追的那个感觉到还有希望,于是继续追,直到两个人累了,或许会一起走到终点,或许会各自天涯,大多如此。
石朗和沈冰,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关系。
刚开始,石朗像口香糖一样天天黏在身边,沈冰还会反感,甚至数落两句。时间一长,也就渐渐习惯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分开半天,还会感觉不适应。
比如今天,沈冰就是一个人没着没落的来到了医院,因为是单人病房,所以一推门就能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
见到沈冰进来,舅舅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沈冰只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到姥姥床前,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姥姥,你说想喝鲶鱼汤,我就试着炖了些,可能有点腥……”
“没事没事,姥姥就爱喝这鱼腥味,”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老人毕竟上了年纪,经过这番折腾后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我的好外孙,快给姥姥盛一碗。”
沈冰应了一声,先把病床调高了些,然后打开保温盒,拿过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老人。
一时间,在旁边站着的舅舅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沉默了片刻,舅舅还是有些艰涩的开口:“小,小冰啊……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咱家那老房子的土地证,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沈冰冷笑一声,放下碗,看着舅舅没说话。
“咳,我手头只有房产证……”舅舅搓着手,有些局促的解释道:“小冰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用那个换套新房,等一切都弄好了,就把你和姥姥接过去一起住。”
如果是几个月前,舅舅说这番话沈冰也许会信,但现在——他还没忘记当初是谁把他们推向深渊的。
“小冰啊,告诉他吧,你舅舅不争气,权当帮帮他。”之前舅舅做的事情,沈冰并没有告诉姥姥,所以老人多少还是偏向这个儿子。
“在老房那个旧书桌里,第二个抽屉,”沈冰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里面有本记事本,就夹在里面。”
“哎呦,我差点把它当废品卖了!”舅舅一拍脑门,便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沈冰讥讽的一勾唇,这下该满足了吧,仅有的一点油水都榨光了,恐怕这个所谓的舅舅也不会再出现了。
亲情何在,抵不过一张纸片。
“小冰啊,石朗呢,怎么没跟你来。”习惯了外孙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帅哥,这下连姥姥都察觉到了。
“他说有点事。”沈冰拖过椅子坐到老人床边,“姥姥,前几天我看了一处商业房,上下两层,你住在上面,我在下面做生意,租金都谈好了,一次交够两年优惠两个月。等过几天你出院了,我们就搬到那里去,这样有什么事的话,你在楼上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小冰,你这样分心做生意,还能顾好学业吗?”姥姥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暑假会有几个月的空闲,平时的话也是周末生意比较好,应付的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