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使被士兵压着往外拖去,吓得魂儿都飞了,只能大喊:“连赫丞相没死!连赫丞相没死!”
赵黎听到这句,整个人都僵住了,立马站起身来,从大殿的台阶上快步走下来,一把拎住来使的衣襟,喝道:“说!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说的明明白白的!”
来使不敢怠慢,又怕赵黎反悔把自己推出去斩了,只好精简的说连赫没有死,慕容缜在冲出重围的时候抓到了奄奄一息的连赫,那时候慕容缜的心思和赵黎一样,只想要杀了连赫,只不过将士们苦苦相求,连赫怎么也算是赵国的重臣,留他一条性命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慕容缜将连赫带回了铖国,立马就听说自己的大哥没有死,如今正被赵军押往赵国京城。
慕容缜提出了谈判,想要用连赫交换慕容盛。
这个消息可谓是震动朝野,铖国用一个丞相来交换他们的皇帝,这是多么可笑的谈判,两方的彩头根本不对等,一个丞相一个皇帝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尤其是这种时候,铖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兵败,几乎不成气候,赵黎完全可以不接受谈判,让唐敬继续打下去,直到将铖国斩草除根。
就在众臣都笃定这个答案的时候,赵黎却犹豫了,没有一个人可以体会到他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几乎就在大殿上痛哭了出来,只不过他是皇帝,皇帝要有皇帝的尊严,皇帝不能为了这些小小不言的事儿就落泪。
赵黎装的一脸平静,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却像滚烫的油一样,诧异,兴奋,不敢置信,在绝望的最尽头,他竟然看到了希望。
众臣都等着赵黎发话,只不过等了很长时间,赵黎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来使,铖国的来使被赵黎盯得全身打颤。
赵黎这时候凉凉的开口笑道:“铖国的诚意在何处,我赵国的相爷在何处,败军之将要和朕谈条件,竟然只派一个小小的官员过来?”
众人一听,顿时不明白赵黎是什么意思,依照赵黎的秉性,根本不可能答应交换,毕竟慕容盛是铖国的君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如果不交换的话,发兵一路打进铖国的皇宫去,拿下铖国几乎不在话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倘或慕容盛回了国,休养生息之后,赵黎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只是赵黎却不拒绝对方,而是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唐敬没能接到班师回朝的圣旨,而是接到了谈判的圣旨,慕容盛已经被重兵押解往他们这边来,赵黎让唐敬押着慕容盛去和慕容缜谈判,换回他赵国的丞相爷来。
唐敬接了圣旨,众将们一片哗然,不知皇帝为何突然这样子做,这是一场注定损失惨重的买卖。
众人接了旨却没有立马散去,有人说道:“将军何必接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等慕容盛押送到了,一刀砍了他的脖子,再打到铖国的老巢去,慕容缜再厉害,还能一个人挑起铖国来不成?”
唐敬没有说话,只是扶起地上的郁瑞,让他坐下来,齐章也有些不解,郁瑞知道自己没有官衔在身,说话也没有分量压不住人,只不过这会子是在憋不住了。
道:“不知众位将军听说过一个词没有,‘穷寇莫追’……如今赵国打铖国是扩张土地,而铖国打赵国是为了保家,试想哪一番的厉害关系比较严重?皇上如果舍弃丞相,让百姓怎么看,这样的君主今日可以舍弃丞相,明日就可以舍弃军队,没有夺下一块别人的土地,和失去了民心,不知哪一个严重?”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去民心早晚是要灭国的,他们都是在沙场上征战的老兵了,却忽略了这一点,被郁瑞一提,不禁有些感叹,心想着果然虎父无犬子。
押送慕容盛的队伍很快就到了,慕容缜决定亲自来议和。
慕容缜见到唐敬的时候,双方都带着团团的兵马,押送着个自己的俘虏,唐敬早就准备好了文书,让人拿过去给慕容缜过目。
慕容缜看了文书,又抬头去看唐敬,唐敬道:“铖国用丞相交换君王,这本身是一个赔本的买卖,想必诚靖王也知道,唐某是商人,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事儿,如果诚靖王觉得可以,那就立盟约,如果不成,咱们仍旧沙场上见面。”
慕容缜只是盯着唐敬,唐敬不怕他直视,面上表情丝毫不改,慕容缜看了一会子,又转头去看慕容盛,慕容盛被困了手脚站在囚车里,样子有些狼狈,只不过双眼却紧紧盯着慕容缜。
慕容缜心里一抽,眯了眯眼,手垂下来,摸到了腰间的佩刀,立刻抽刀出鞘,将自己的掌心剌破,鲜血立时涌了出来,慕容缜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将带血的手按在了文书上。
唐敬点了点头,这才挥手,慕容缜也将手抬起来,双方的人立刻得令,将囚车往前送,交换了俘虏。
唐敬骑在马上,回头看着慕容缜,道:“再打下去,辛苦的只能是百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立下的这份盟约,唐某只希望诚靖王好自为之,遵守诺言。”
唐敬凯旋了,带回来了丞相连赫,更重要的是带来了一份盟约,慕容缜有生之年,永不侵犯……
朝野上下为之震动,赵黎率领文武百官亲自迎出城门。
唐敬一路上并没有骑马,而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因着众将也知道唐家的小公子腿不方便,所以并没有人奇怪。
而且这些日子郁瑞在前线,丝毫不会刷少爷脾气,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再加上郁瑞的那番话,确实是很多人不能觉悟的,将士们也更加钦佩他,一路上对郁瑞也十分照顾。
到达京城的时候,唐敬就出了马车,让人驾着马车往唐家去,郁瑞没有官衔,和文武百官客套是一件受累的活计,唐敬自然舍不得郁瑞受累,让他先回唐家休息去了。
大军凯旋是京城里没人不知道的事儿,唐家里早早的就准备上了,老太太听说儿子回来,还立了不可一世的战功,心里自然高兴,他唐家终于又找回了颜面,早就让下人们安排着,要风风光光的迎接唐敬。
郁瑞的马车一停在门口,就有人簇拥上来,老太太被峤襄扶着,芷熙时钺都抢出来,俩眼就直直的盯着马车。
马车的帘子被打了起来,郁瑞从里面探出头来,老太太道:“还不快扶少爷下车?”
郁瑞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道:“时钺,脚踏子。”
时钺怔了一下,立马醒过梦来,原来少爷还记得老太太的话,只要他能在老太太面前走一步,老夫人就会承认他是唐家的嫡子。
时钺当下从旁边搬来脚踏子放在马车边儿,往上面扑了猩红色的毡子,随即看着郁瑞。
郁瑞这才点了点头,双手扶住马车框,手一撑从车里下来,当他双腿落到脚踏子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老太太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郁瑞稍微颤了一下,当下惊得老太太也一晃悠,喝道:“扶着少爷,摔个好歹你们担待的起吗!”
只不过郁瑞马上抓住了车沿子,又稳住身形,膝盖微弯,从脚踏子上走了下来。
芷熙和峤襄终归是姑娘家,看着这一幕登时眼眶里都是眼泪,溜溜的打转儿,几乎就要哭出来,也不知是为了少爷平安从沙场回来,还是为了少爷能站起来,能走路。
老太太也有些红了眼圈,但她终究秉性掘,不喜欢向人低头,只是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芷熙当下抢过去扶住郁瑞,也顾不得规矩,哽咽道:“少爷您可回来了!”
众人这才将郁瑞簇拥进府门去,太夫人一面怕郁瑞长途跋涉累坏了身子,催促着他去休息,但是一面又放不下心来,想要问问他们在边关的事儿。
郁瑞自然知道,老夫人虽然很多事情上偏执了些,但终归是为了唐家的门楣,并没有什么大错,他也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就留在正堂,说喝两口茶,陪着太夫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唐敬回了京,赵黎率领百官迎到城门还不止,又准备的宴席,将唐敬一直迎进宫去。
他立了大功,赵黎想要赏他,酒宴上问唐敬想要什么,唐敬没有回答,只不过散了席,唐敬却留了下来,要和赵黎单独说说话儿。
赵黎喝了些酒,因着连赫回来了,他现在看什么都欢心,自然愿意和唐敬说话,就遣退了所有宫人,让唐敬单独留下来。
唐敬开门见山的道:“陛下方才问微臣想要什么,微臣现在想到了。”
赵黎笑道:“哦?你想到了,那就说罢,你放心,朕活了半辈子,从没这么欢心过,唐敬啊,你立了大功,除了这个皇位,你想封王,你想圈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开口。”
唐敬听了,却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把这些看在眼里,道:“唐家的家产,即使不封侯拜相,也足够微臣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微臣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赵黎哂笑了一声,道:“也对,唐四爷是什么人物,即使朕是皇帝,也不一定能跟的上,在百姓眼里,你是名传千古的铁将军,不需要这些劳什子的铜臭的玩意儿。”
唐敬道:“微臣只有一个请求。”
他说着,将手伸出来,手心上托着的赫然是虎符。
唐敬接着道:“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够恩准,让微臣辞官,继续去做一个商户人家。”
赵黎震惊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酒,有些醉意,说的反而没有顾虑,道:“你为何还要辞官,唐敬,你立了大功,朕不会再排挤你,你为何要辞官?难不成生意场真的比沙场更能容得下你,你天生该生在朝廷里,生意场上有多少被人津津乐道的商户,陈仲恩就算一个,他们并不缺你,但是朝廷却不一样!”
唐敬只是道:“微臣名唤唐敬,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叫唐敬,哪里缺了唐敬都能继续下去,而百姓并不能缺了陛下。”
唐敬顿了顿,看着赵黎越发震惊的眼神,道:“或许这些话连大人不知道该如何来劝诫陛下,那就由唐敬来说……天下人没谁都可以,微臣也只是天下人中的一个,而陛下是一国之君,只要陛下记得这些,便足够了。如今铖国已经和赵国立下盟约,而且铖国元气大伤,几十年之内根本不能有所作为,陛下倘或为百姓想一想,就不该再发兵动乱,打仗到头来,苦的只能是百姓。”
他说完,将虎符递给赵黎,“如果没有战乱,就没有什么铁将军,唐敬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唐敬说着,跪下来拜在地上,扣头道:“草民,谢陛下恩典。”
唐敬出了宫,天色已经很晚了,却见宫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他识得赶车的人,正是唐家的下人无疑。
唐敬走过去,车帘子顿时里面的人掀开了,却是郁瑞。
已经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夜里头天气太冷,郁瑞一面搓手,一面哈着气,见唐敬上了车来,笑道:“还以为唐四爷醉在宫里头,今儿晚上不回来了呢,那我可是白等了。”
唐敬看他冻成这个样子,伸手将郁瑞搂在怀里,郁瑞挣扎了一下,毕竟郁瑞正是拉高身子的年纪,也不如以前那般小巧了,身量渐长,也越发的有了一些成年的男子气,唐敬再把他揽在怀里,郁瑞都觉着别扭。
只不过唐敬却不放手,张嘴将郁瑞的手指含进嘴里,郁瑞哆嗦了一下,唐敬喝了酒,嘴里头非常热,一股灼烧的感觉登时从郁瑞的指尖儿蔓延开来,和身上的寒冷对不起来,竟然分外的敏感。
郁瑞轻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干什么,这可是外头。”
唐敬放开郁瑞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是冰的,道:“一直在等我?”
郁瑞不愿意承认这种跌面子的事儿,哼哼了一声,道:“那可不是,谁都知道唐将军一表人才,又立了战功,我怕哪个名门闺秀瞧上了你,只好跟这儿等着了。”
唐敬笑了一声,亲了亲郁瑞的嘴唇,郁瑞尝到他嘴里淡淡的酒味儿,似乎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嗓子眼儿顿时干渴起来,双手一勾揽住唐敬的脖颈,主动加深了亲吻。
唐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死死捏住郁瑞的腰身,将郁瑞亲吻的大脑放空,顿时软了腰,只能乖顺的任由唐敬为所欲为。
唐敬一吻之后,才道:“我方才辞官了。”
郁瑞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辞了也好,不过唐四爷早就将家产都交给我了,如今太夫人又承认了我这个嫡子,唐四爷也算是一文不值的穷人了,往后里你若不巴结着我些,可让你净身出户。”
“要怎么巴结?”唐敬一面轻笑,一面伸手从郁瑞的下摆摸上去,炙热的手掌磨蹭着他光裸的腰际,道:“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嗯?怎么样?”
郁瑞赶忙挣扎着从唐敬怀里起开,道:“别开玩笑,看你往后还如何嚣张,往后你年纪大了,肯定要换我来伺候你才是,到时候可别不行……啊唐敬……嗯!”
郁瑞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敬按到在马车上,一下子抽掉了腰带,衣裳乱七八糟的散下来,郁瑞惊得要撑起身来,这里是马车,虽然夜里头街上的人不多,但随时都可能被外面的人发现。
唐敬却压住他的肩膀,道:“那是往后的事儿,如今看看谁不行。”说着拉下他的裤子。
“别……唐敬……”
唐敬笑着亲了他的嘴唇一下,道:“叫爹爹。”
郁瑞瞪了他一眼,唐敬的手指却动了一下,惊得郁瑞腰身猛颤了一下,一股酥麻猛地袭了上来。
唐敬很淡然的道:“不叫的话,真的在这里做了。”
郁瑞拿眼去瞪他,却没有什么威严,勾起的吊梢眼尾发红,氤氲着一片湿气,只能服软儿道:“别……爹、爹爹……”
唐敬这才将手指抽出来,亲吻了郁瑞的额头一下,道:“回去再说。”
唐敬所说的“回去再说”,自然是狠狠的折腾一番郁瑞,在阵前的时候因为忙于军务,而且是军营里,两个人除了偶尔亲吻,再没有超过的事情,如今回了京城,唐敬又辞了官,可谓是成了闲人,没了负担,自然要放肆的折腾一番郁瑞,好把这些日子的补偿回来。
郁瑞的身子骨比以前强了好多,不至于被唐敬折腾昏过去,但是也觉得自己的命去了大半,累的全身酸疼,本来是让唐敬将功补过替自己洗身子,但是他高估了唐敬的定力,两个人在汤池里又来了一次。
郁瑞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喘气儿的力气了,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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