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抬脚向前一步低沉道:“让她走!”
“明河!”周惜若脸色阴沉,眼底杀意一,他竟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
“周姑娘,如果大人醒来,知道你将她逼入绝路,你认为大人会原谅你?”
周惜若蓦地噎住,眼底的怨毒之色越来越浓,“你认为颜真还会对一个刺杀自己的女人留有感情?明河,你真是越发不懂这个府中,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明河冷笑一声道:“油箱浮动额主子只有大人一人,周姑娘一个外姓人,是没什么资格来三道四的。”
周惜若眼睛骤然眯起,心底的狂怒喧嚣,看来,这个明河,留不得了啊……
安馨并未直接去死牢,而是径直去了皇宫,然她此时已被通缉,公然露面,自然遭到重重拦截,安馨顾不得多想,一路直闯。
铁矛刺入腰侧,冰刃滑过臂膀,刺骨的疼痛愣是没让她皱一下眉,她要见皇懿轩,她实在低估了皇懿轩对他的“善意!”
然一路浴血奋战,却好似离宫门越来越远了,更有越来越多的人涌了出来。
安馨眼底的光微微有些模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背着刺杀爱人之名死在异时空便是她的归宿?
安馨僵直的站着,一呼一吸,牵心扯肺的痛,前世今生,她很少鲁莽,无论是亲情,友情,她总能站在理智的线内,处理着所有的事,然因为颜真,她乱了,从开始到现在,但凡关联他的,都是乱的,乱的让她心慌,乱到最后竟让她杀了他么?她杀了他,最后却要来拖累自己的父母么?
安馨微微张着嘴,望着天空,用力呼吸,唇角的血顺着嘴角滴滴滑落,一柄铁矛刺入后背时,安馨重重的踉跄了一下,她突然雾湿了双眼,她想颜真虽变脸比变书还快,生起气来又像个孩子,她每每因此恼火,然彼时的心却是欢快的,她从一开始喜欢他便比讨厌他多一点,当讨厌与喜欢再也不成正比时,她却杀了他。
这世上,能轻易杀了他的,也许只有她了……
心如刀绞不过如此了吧。
“住手。”不轻不重的冷喝传来,周围森冷的兵器迅速撤退,安馨立在原地,身上氤氲着大片的血花,就连她那张光洁的小脸也被血染的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唯有那双眸子,黑漆漆的却渌在水里,盯的皇懿轩身子微顿,而后缓步走了过去。
皇懿轩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她,若说以往她给他留下的只是深刻的印象,那么此时此刻,她的狼狈狠狠的撞击了他的心。
他在她面前停下,他想她这般要强,他的阴谋,是否会将她逼入绝境?到那时,她宁愿自刎吧……
安馨长睫颤了颤,所有的一切都淡出了视野,她只能听到自己濒临死亡般的呼吸还有缓慢却清晰的心跳,以及眼前的人,双腿缓缓弯了下去……
就这样死了也好,用她所谓的自尊,祈求面前的人,放过爹娘,她欠下的债也算还清了吧……事实,她不曾欠着他们什么,她也不过是一缕无辜的孤魂罢了……
皇懿轩倏地睁大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跪了下去,心底的震动远大于面上的愕然,她,并非甘于屈服的女子。
“臣女刺杀右相死不足惜,但请皇上饶恕我无辜的父母,臣女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她的声音字字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倏地后退一步。
“安馨!你可知你犯下的是什么罪!?”皇懿轩垂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欺君罔上,谋害忠良,擅闯禁宫,罪该万死。”
皇懿轩蓦地抿紧唇,安有为没死,若非周惜若告诉他安有为一家没死,他真的要被她骗过去了,他以为她不哭不痛是因她天性冷情,没想到她早已偷梁换柱!
安有为一家必须死!
谋害忠良么?呵,右相算的上忠良?罪该万死的该是这位权倾朝野的奸相吧!
“你既知罪,还敢来求眹?”皇懿轩冷盯着安馨,眼底的决断与狠辣很难与芝兰玉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安馨蓦地抬头盯着他道:“皇上要怎样才能饶恕我爹娘?”
皇懿轩垂睫淡淡道:“安馨,你认为你有让眹饶恕他们的资本?”
安馨想是了,他对自己当真是无一丝好感的,如果连丝好感都没有,她又拿什么来与他交换?纵然她拥有绝顶聪慧,又如何能敌得过命中注定?
“……没有。”
“既没有,眹凭什么答应你?”皇懿轩望着她轻颤的身子,声音有一种森然的冰冷。
“皇上想要什么?”安馨垂下眼睫,她的声音冷定,眼睫却无法掩住湿潮。
皇懿轩微微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做朕的女人,为眹得到整个天下。”
颜真方一醒来,便听到一声欢喜声道:“大人醒了!快,快将药端来。”
颜真淡淡抬睫,长睫下一双眸子潋滟,却带了些微的疲惫之意,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颜真……”周惜若欢喜的端着药碗走过来,在触到颜真的目光时蓦地顿了顿,旋即笑意柔柔,“你总算醒了。”
颜真起身,心口处的剧痛令他的身子滞了滞,旋即若无其事的坐起来,“叶祁呢,让他过来。”
周惜若神色一滞,低低道:“先将药喝了再唤他吧……”
颜真眸光微转,挑眉道:“唤他。”
周惜若身子颤了颤,慌忙道:“好。”
叶祁匆匆赶来时,看到床榻上还算鲜活的人蓦地松了口气,上前道:“总算没死掉,都说祸害遗千年嘛。”
颜真淡淡道:“惜若,你先出去。”
周惜若抿了抿唇,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轻轻退了下去。
颜真这才略现疲惫无力,懒懒的靠着软榻,瞥了一眼叶祁道:“说罢。”
叶祁嘴角一抽,望着房顶道:“说什么。”难道说安馨刺杀他未遂后避在了左相府,而后又莫名其妙的做了皇妃?
“自然是说该说的话。”颜真抬手落在心口,心,沉沉的痛,那一刀毫不容情的刺透他的心脏,馨儿,何其忍心?
------题外话------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表胡思乱想,这一切,都素有原因的,那天整理下死路,我一看晕了晕,这也忒复杂了,慢慢写吧~
第一百零三章 要杀要剐
章节名:第一百零三章 要杀要剐
七月流火,花香醉人,但醉人却是那立宫门外男子,他淡淡立宫门外,手里微微摇着绣彩折扇,扇面桃花灼灼,铺陈如梦。
叶祁立一侧,神色有些不定,今日是安馨入宫日子,却因她曾是弃妇身份,不得光明正大入主后宫,也就是说即便入了后宫,也不过是做个上不得台面陪侍,陪侍说白了就是为皇上暖床,又没有什么名分,地位极低,当然这个消息,他是听皇上身侧近侍说,原本他还以为安馨入宫怎么也要做个皇妃,哪里料到会做个这般上不得台面!
视线落淡淡立一侧颜真身上,叶祁真有些摸不清他想法。
眼看着那萧索软轿渐渐接近,叶祁不禁有些紧张。
近因颜真昏迷,右派被人悄无声息分化,很多着重职位,亦被人悄悄换了棋子,无形中右派势力已然被削弱,就连皇上那里似乎也对颜真生了嫌隙,转而与左相交好,太后原本反对,只是到了后来便传出太后卧病榻消息,而后宫请了太医,全权负责太后病情,这并不是个好信号,太后向来偏袒右相,如今卧病榻,对于右派来说无疑是个极大打击。
软轿临近时,轿夫慌忙放下软轿给颜真行礼,安馨清楚听到那句“奴才们给右相大人请安”时,身子骤然僵住,脑海里齐齐冒出两件事,第一件是他还活着!第二件是他怎么会这里?
不等她反应,轿帘突然被掀开,接着光线刺安馨下意识眯起眼睛,下一刻下巴便被人捏住,强硬迫使她抬了起来。
安馨渐渐看清眼前人,他依然好看令人失魂,但明显瘦了……他这些日子,定是吃了许多苦头,刀子插心口上,无论如何都是心疼吧……
她其实很想抱抱他,跟他说声对不起,然后告诉他,她其实不是故意,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他,这些日子,她想他也想紧。
然,她只是淡淡盯着他,清晰望着他幽深酝酿着巨怒瞳眸。安馨想如果他没有出事,或者她早些知道他没有事,她或许会拒绝皇懿轩,然后再请求颜真救出她爹娘,可是她答应了皇懿轩后他安然无恙出现她面前时,其实已经错过了。
错过这个词对于安馨来说有些矫情,但此时此刻,不得不说,错过这个词矫情同时很残忍,也很合情理。
当聪明无法改变命运齿轮转动时,唯有妥协和反抗两条路,妥协,你或许可以有一线翻盘机会,而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她虽性子烈,但她还不想拿自己父母弟妹生命做赌注,这就是命数。
他盯着她,她望着他,沉默横亘两个人中间似正垒砌一堵厚厚墙。
终于安馨开口,淡漠生疏,甚至故作惊讶道:“大人怎么还活着?”
大人怎么还活着?
短短几个字,却具具化成了利刃刺穿颜真心脏,他心底并不相信是她,即便是她,他想他见了她之后,她一定还会跟他解释,到时他便装装样子,骗取她愧疚和心虚神不知鬼不觉原谅她。
他没有料到等来是这样一句,一瞬间痛彻心扉!
“让你失望了……”他痛到极致,咬出五个字。
她淡淡一笑道:“我当时下手轻了些,大人如果当场死亡,想必右派就会土崩瓦解,皇上谋虑天下大计便会进一步。”
她笑刺痛了他眼睛,痛到他来不及深思她话中含义,只近乎残暴一把将她按娇壁上咬牙切齿道:“安馨,你好!你很好!”
安馨很痛,他下手并不轻,她轻轻吸一口气依旧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大人放手。”
颜真清晰看到她眉间因疼痛一闪而过褶皱,心好似被人咬了一口,生生疼,他向来疼她爱她,却从不会弄疼她,然,她可知她说这些话时,他有多疼?
颜真缓缓松手,却俯身靠近她眉眼,泼墨似长发垂落襟前,拂动淡淡熏香气息,“馨儿,我要一个解释。”
安馨心底钝钝痛了一下,他妥协,她只要给他一个理由,他就会原谅她,可她现如何能让他原谅她?她已然迈出了这一步,再也回不去了。
“我想杀你,但未遂,大人当真好运气。”他以往总说自己运道好,他是运道极好,凡事似乎总能顺风顺水,而她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颜真凉凉笑了一声,外面传来轿夫胆战心惊声音道:“大人,该起轿了……”
颜真恍若未闻,眸光盯着她眼睛,好似想要看透她心。
“你要与我为敌?”颜真缓缓吐出一句话,脸色微微白了些。
安馨垂下眼睫,再抬起却淡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是。”隔墙有耳,很多话,不适合现说。
颜真盯着她,眼底潮湿一闪而过,他靠近她,一瞬间呼吸可闻,安馨没躲,静静望着他,直到那唇覆自己唇上……
轿外,皇懿轩匆匆赶来,看清眼前一幕时,眸光瞬间沉了下来,轿夫惊吓间慌忙跪地叩拜,大呼小叫惊动了安馨,她一怔就要往后退,却被颜真拖住后脑,那吻缠缠绵绵,让安馨要无力招架。
“安馨!”皇懿轩怒喝,却提了安馨名。
安馨抬手抵住颜真心口,她不自禁轻轻抚摸,隔着衣料,似乎能触碰到他胸口伤疤,亦灼痛了她手指,终于她用了些力气,按他心口处,那伤势显然还未痊愈,颜真身子倏地一颤,松开了安馨。
安馨淡淡道:“大人请自重。”说罢起身就要下轿,却被他挡轿外,他唇因那一吻越发夺目,因有那样好看唇形,所以笑起来才会那么美吧。
颜真抬手抓住她手腕将她拉出来,而后抬手揽住她腰抬睫瞥向皇懿轩道:“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
皇懿轩淡淡道:“右相,放开她。”
颜真挑唇漫不经心道:“臣未婚妻,臣怎么会放手?”
皇懿轩脸色沉沉,蓦地看向安馨,眼底威胁之意愈加浓烈,安馨手指紧了紧,而后轻叹道:“我,不要你了。”
颜真身子陡然一颤,蓦地盯向安馨。
“大人不知道从始至终,我对大人有都是厌恶么?”安馨不看他视线,声音淡淡凉凉,“我既动手刺杀大人,如何还会做什么未婚妻?大人向来睿智非常,怎还将那些口头之约当真?”
放她腰侧手轻轻颤了颤,安馨心中绞痛,却还是趁着他松懈时避开了他,缓步走至皇懿轩面前福了福身道:“皇上久等了。”
皇懿轩肺腑剧烈起伏,咬牙低低道:“安馨,你答应朕若是反悔,你知道后果!”
安馨垂睫道:“知道。”
皇懿轩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好,今夜侍寝!”
安馨依旧淡淡道:“是。”
颜真脸色瞬间苍白,他爱她宠她恨不能给她一切,甚至她不愿意情况下根本不舍得碰她,她如今却要给皇懿轩侍寝!?
皇懿轩沉沉看了一眼颜真道:“右相无事回府歇息吧,朝务已委托左相大人处理。”
颜真盯着安馨背影,心口痛如刀搅,痛得他几乎呼吸不能,皇懿轩说什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只径直向安馨走去抓起她手腕就向前走去。
安馨惊住,皇懿轩立时伸手抓住安馨手腕,冷着脸道:“右相此番是想抗旨不尊么?”
颜真好似终于回神,长睫一抬凉凉盯着皇懿轩道:“放手!”
那眸子向来潋滟着朝晖芳华般神采,此时此刻却幽幽若深谷渊井,竟然盯得皇懿轩心头一寒,旋即脸色沉郁,冷冷道:“右相,你可知你跟谁说话!?是天子,让你放手你就必须放手!”
颜真眉梢淡淡挑了挑,唇角挑起一抹讽刺凉凉道:“哦?天子?皇上确定?”
皇懿轩脸色陡然一变。
“我扶持你坐这个位置上,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来添堵,懂?”颜真近乎霸道话惊安馨回不过神,颜真,他怎么可以……即便他权势滔天,他也不可以与皇懿轩彻底翻脸,皇懿轩可是天子啊!这个朝代忤逆天子怕不是朝中势力,而是天下百姓反抗啊!
皇懿轩只觉全身如泼了冷水,阵阵冰凉,那个秘密,他知道了!?怎么可能!但凡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被他暗中处置了,就连安有为亦被他扣压了……难道是她!?皇懿轩眼睛缓缓眯起。
颜真手臂一震,皇懿轩手瞬间脱离安馨手腕,他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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