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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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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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则在窜上窜下地玩着双杠,站着的无疑就是刘憧,也是他首先发现的我,看到我,大力地挥舞着双手喊我凡。
也不晓得是不是触景伤情还是怎样,听到这一声喊突然就酸了鼻子。
“小凡!”赵文跳下地后也明朗地喊了我一声。
“等很久了?”
“是很久了。”来到他们面前,猛地就被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我愣了下,然后无言地回拥。
“凡……”放开赵文后,我笑着拥抱了刘憧,上次没好好瞧的他,现在才发现他好像长高了不少。
“走吧,吃饭去!”
“好久没吃学校餐厅的菜了,不知道水平怎么样了。”
“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都在努力营造一如既往的那种气氛,可是其实这种故意为之的体贴却更让人感觉荒凉。气氛可以再造,人却不会再回来了。我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没有了。不是我故作阴郁,而是心底的冷始终无法遮掩。没有失去过的人,大概无法体会这样的痛,我从前也不知道,是许民用生命教会的我,这课程太昂贵,我不敢荒废也不能荒废。
从学校出来,我们去了酒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去酒吧喝酒,没什么感觉,就是想喝酒罢了。
酒盏间,他们问我为什么非要去非洲,那里疾病横生,抵抗力再好也承受不起。
是啊,为什么要去非洲呢?国土上需要救助的就多不胜举,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他国去呢?为什么呢?事实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所以会发生,不过是因为在那个时间正好某个触发点出现了,随后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罢。既然是无国界教师,那去哪又有什么区别?再说,我学的本来就是对外汉语,这样也总算专业对口了,只是这样的对口似乎有些大器晚成的蹉跎。
“要去多久?”
闻言,我抬眼看向正对面的赵文,微笑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会寄明信片给你们的。”
“非洲有明信片卖的吗?”一旁已经有几分醉的刘憧惊奇地问。
我笑,“不知道哎,或许有或许没有。”
“凡,我跟你说,我会去找你的,你等着……”说着突然就倒了下去再没声响,我忍不住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酒量还是一样差劲啊。
之后,我跟赵文也没有久留,一人一边扛着刘憧打车回了他们订的酒店。
回到酒店后,刘憧在卧室里睡,赵文要了几瓶酒让我过去喝,我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刘憧,走了过去。
赵文点的是威士忌,我不知道度数多高,但喝下去感觉胸口一阵灼灼的,估计不低就是了,然而我才喝一杯,面前的他已经在喝第二杯了。见状,我开口说:“你别急啊。”
放下酒杯,他笑道:“不多喝点,我怕睡不着。”
无声地看着又自行斟满就喝的赵文,我轻扯了下唇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喝到后来,我俩都从椅子上滚坐到了地上。虽然有些失态了,但其实我神智还在,就是异常的头晕,一旁的赵文已经放弃了杯子,直接抄起整个瓶子仰头就灌,那喝法相当的不要命,我伏在椅子上歪头看他,鼻子突然没忍住一酸。
“赵文……”
我伸手一把抓住他喝酒的手,他一个措手不及被酒呛了个满肺,顿时咳的撕心裂肺起来。
咳到后来总算停了下来,抬眼间正好对上他血红带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的我,我所有的动作顿时一僵,正想开口,却被扑了个措手不及。
“小凡……别走好不好?”俯视着我,他沙哑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别走好不好?
如果这话他能在几年前说,大概是真的好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不好了。
努力克服满头的眩晕,我直视着他,开口说:“赵文,我就当你现在是清醒的吧,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我一直没敢说,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听完后怎么做,都随你。”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我,仿佛连呼吸都凝滞了,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等待着我。
深吸了口气,我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听到我的话,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下一刻,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滑落眼眶,一滴一滴跌落在我脸上,然后溜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但这一刻,我却想笑,终于说出口了,是的,我是同性恋,你知道不?
“……你喜欢过我吗?”
没想到会听到他这么问我,微愣了下,发现他嘴唇都在发抖。
“是的,我曾经喜欢过你……”
下一刻,赵文猛一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而我,没有拒绝,这一刻,曾经是我那无望的爱恋岁月里无数次憧憬过的画面……
泪流满面的同时,有些东西也从此不复存在了。
问我于凡怎么样了?
不如让他亲口告诉你吧。
【完】

第 89 章

“凡哥……”
“……”
“靠,我又不是去投胎,你们一个两个什么表情!就算是去投胎,那也是件喜事!”抄起酒瓶往前一送,我说,“啥也甭说,干了干了!”
“呯……”
从酒吧出来,天色已经泛白了,第二天了呢,回家吧。
停好车子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在前面十来米,没有出声喊住他,反而静静跟在他身后走着。面前的这个人,认识他已经很多年了,19岁那年通过网络把他给勾搭上后,到今天已经五年过半了,尽管期间有缺失了好几年的时光。
快六年的时间,长吗?应该不短吧。
当年怎么看上他的已经不大记得了,不过当年招惹他时,的确没安什么好心就是了。
走在前面的他不时会抬手揉揉额头拍拍脑袋,我想,他大概又犯头痛了,之前跟他去看医生时,那院长说他这是积累性头痛,是长期精神压抑和疲乏积压下来的,没治,只能养着,要实在痛的厉害,也是能缓解的,吃止痛药呗。
记得那个许民刚死的时候,他吃止痛药吃的比饭还勤,我不让他吃,他就死命扯住头发说他要疯了让我杀了他算了。这话听的我心惊胆战,但我不能让他吃,都说药有三分毒,那许民吸毒的下场到底如何,我也是亲眼见识了的。
依旧清晰记得那天,我从米国回来打开门看到被捆绑在地的许民时的惊讶,可最让我惊到肉里的还是那个人倒在雨中血流不止的模样。天知道,那一刻我真以为他就要死了。疯了一样跑过去抱起他就往外跑时真就完全忘了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疲惫,光想着不能让怀里的人死,却不知道我这样没头没脑的举动差点误了事。
也多亏了医院离的近,不然等把他送到大概没毛病都得被我颠簸出毛病来。
当听说他不过是撞到了鼻子而流了满嘴鼻血时,我真恨不能把他给杀了,不过那之前我倒更想找个地儿钻了算。唉,这么丢脸的状况还是被他给见了个正着!本来不想表现的那么在乎他的,可谁管那叫真情流露呢,没治的。
不过想想,回来前他给打的那通电话,心理倒平衡了不少。他小子大概以为我是离家出走了,对着电话让我回家的声音那叫一个凄美哀怨婉转深情,如果不是因为飞机马上要起飞而被迫关机,还真就想多逗逗他。原本想着不声不响回来好给他个惊喜,没想到,倒是他在这方面更上道些,F**K。
其实,回酒吧聚酒的这天,我是知道他要跟以前大学的两个所谓兄弟见面的,我之前有说要陪他回老家,他说想自己回去,我也就随他了。不过,对于他那个叫赵文的兄弟,我就没瞧顺眼过。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竟然跑来他面前哭,妈的,算鸟个男人!尽管不妥赵文,可毕竟是那个人的朋友,不想帮也得帮。只是没想到那女的那么不要脸,真他妈一极品,本没想走偏门也逼的爷出手了,也就那次,反而让他给瞧见了我使狠的一面。被他撞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让他知道,对其他人,我是可以冷血无情到份上的。
跟在他身后看他大步走向公寓门厅,才一眨眼就见他捂住脑门一背影的吃痛,真是笨死了,这都不是第一次了。那玻璃门的设计除了美观外,我想大概就是为了验证世上还有他这样的猪而存在的,啧啧,真受不了他。
也真奇了个怪,我怎么就偏偏瞧上他了呢?该不会真那么邪门吧?酒吧那群兔崽子那话怎么说来着,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妈的,为了他这颗绿豆,爷还成王八了不成?但话说回来,这绿豆好像也就只对这么只王八的眼,唉,所以说,我不当王八谁当呢?想想,多少有了点“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英豪气概,我就勉强接受罢。
刷卡进门厅的时候,掀掀眼皮就对上左手指间的戒指,一时间百感交集。
从前,我以为我会孤独终老的,有那样的家庭,让我对家这个词反感至极。对于小时候很多的事我已经没了记忆,或许真的因为不愿意记得所以就选择性地全忘了,没有一点轨迹可寻,唯一清晰的就只是不愉快三个字,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我只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认知到底从何时起没人知道,不过大概跟我那美丽的母亲以及那几个恶毒的姨妈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关系吧。然而,同样的,我却也厌恶着男人,特别是徐姓的那两个男人。
在认识那个人之前,我曾胡闹荒唐过很长一段时间,男的女的,我都没少接触过,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丝的感觉,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就在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寻找别的刺激时,无意中在那家酒店遇着了他。
说实在的,当初见他时,对他反而是厌恶多于别的,明明不是真心对客人微笑却还装模作样笑着,看了就让人不开胃。记得当时就因为他,我打发了一群准备到那酒店玩乐的狐朋狗友到别处哈皮的去。以为那一次之后就会再无交集,可谁叫他是那让王子变成王八的绿豆呢?不再遇似乎都对不起这一华丽丽的童话故事。至于那再遇相识的过程,我拒绝透露,这脸丢一次就够了,没必要自己挖出来娱乐大众,这么没品的事儿,猪才干的出来。
如果说,我们的初遇是纯属意外的话,那么再见就是各种腹黑的步步为营了。我还是一样厌恶男人,可离开的几年里却不时会想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不管怎样,在我这里,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才是真理。
我要他,他就跑不掉。
为了困住他,无所不用其极是必须的,什么一家人,原先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怎料这人的感情永远无法控制。也正因为这养出的感情,让我在抉择的时候犹豫了。计划应该是在他爹娘提及婚姻时要逼他出柜的,可在被二老紧紧握住手的瞬间,我迟疑了。他们手的力度乃至温度都在昭示着他们对我的信任和心意,我的确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
那之后,我的确想了很久,我试图找出双赢的法子,可一回来就撞着了那个人背着我去相亲的事实,还发现了他出去胡乱勾搭的证据,那瞬间的诛心可见一斑啊。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理智告诉我这事儿处理不好,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尝试跟他好好谈,他却避而不见,着实让人火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耐性的,被他一刺激也怒了,只是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说了分手。妈的,爷还没准备放过他,他倒想先跑?门儿都没有!
预计是要给几分颜色他瞧瞧的,可计划他娘的永远赶不上变化,徐老头那边又出事儿了,本来不想过去的,管他死还是活,我都已经签署了那份财产弃权继承,他们想怎么闹我也懒得管,可我那美丽的母亲开口求我回去,我也答应了,她是对我不仁,但我不想对她不义。
再之后的事就那样呗,那猪儿应该都说了吧,这儿我简单补充下就算了。
许民死后挺久的某一天里,他突然跑到我面前,一脸的严谨,我本来就想着要不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之类的,他现在这模样大概有话说,我自然是欢迎的。
果然,他说想去非洲,我答去就去呗,他说要去当无国界教师,我答教就教呗,他说可能得去很久,我答久就久呗。
他质疑我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我笑话他人头猪脑,没治了。他怒,我忍笑问非教师人员比如家属一起去的话是不是要自费?他吐槽说本来就都是自费,说到一半时突然顿住,眼睛嘴巴张老大地瞪视的我,我叹息着摇头,心想,这猪头,没治了。
“哇!”
电梯叮一声打开的同时,一个人突然蹦出来大哇了一声,那人大概是想吓唬的我,可惜我陷在回忆里没反应的过来,他这居心叵测的惊喜也只有凋零落幕了。啧啧,这头猪……
“没劲!”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总之经历了许民一事后,他好像变的有些……嗯,怎么说呢,好像有些开窍吧,从前逼着他也不肯多说一句爱我,现如今不用上刑就自动自觉投案自首了,一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听多了还真有些烦【啧啧,你就得瑟吧,瞧你那嘴巴都咧耳后根去了,烦?P咧!】!不过,他倒没有要求我等价交换,也是,大老爷们的,嘴上总挂着爱不爱的,像话吗?
“你说什么没劲来着?”
贴上在开门的他,我低头挑眉问。
“你……”
“……哥让你来劲!”
“唔……”
后面XXOO的情节,我拒绝描述,像哥这么高情操的,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吗?Nonono!
【番外1完】
……不……要太华丽的……分……割……线……
或许会有亲抗议于凡这样不诚实中带点尼玛味道的番外,的确,太不像话了!不过,于凡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要问他事儿,他不会不告你答案,但他会选择性地说,挑一些能说的说,也就隐瞒了很大一部分不能说的。人家对小凡儿尚且有所保留咧,这番外就甭要求太高了啊!
毛?
问于凡到底爱不爱的小凡儿?
_这样的问题也有人问哪?于凡,有人问你事咧!
于凡:滚,没空!
咳咳,他说没空哎,回头还想问的童鞋找小凡儿逼供去吧。
啥?
他们的未来?
未来好像是看不见的……
不问未来问现在?
就现在看见的这样呗。
纳尼?
出柜的事儿?喂,小凡,你还出柜吗?
小凡:没空……出……啊……
啧啧,又在大搞生产了,又不是不知道再搞也产不出根毛!鄙视你!对了,人家说忙着咧。不如问问于凡?于凡,你家那位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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