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真的在意,真的好好调养配合治疗,外加一点儿运气,才有可能会好起来,就算即便是宴北川本人亲自为他操劳,也无法保证他会完全康复。
更何况,病人还不听话,再好的医生也是白搭的。
街上行人很少,稍有几个也是从超市或是其他地方出来,像她这样的大概也很少,赶在顾萧言进门之前,徐伽回到了家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手机滴滴答答的在进行手指运动。
门口有轻微声响,顾萧言站在玄关处在换鞋,目光投了过来,正巧对上了徐伽探来的目光,她怎么会长得那么嫩?跟个小女孩似的。
顾萧言走了过去,伸手便摸了摸她的头发,惹得女人一顿嫌弃,尔后,她的注意力便完全分了一小部分在他放在桌上的保温盒里,“那个是什么?”
“我妈亲手煮的汤,她说你没有回家吃饭她觉得心里不安,所以让我带回来一些给你。”
“谢谢妈。”徐伽殷勤的说道,光着小脚便抱了过来喝着。
安敏早些年离开顾潭应的那些日子里,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自己的一身厨艺了,后来和顾潭应和好,做饭这类事情她便不怎么沾手了。
“明天约了凉夕滑雪,你要不要去?”电视声吵吵闹闹的,徐伽含糊不清的开口问他。
滑雪也是刚刚才和凉夕决定的。
只不过。。。徐伽上下打量了一下顾萧言,怎么看他都不像会玩这种刺激***的男人吧。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不会?
察觉到一丝危险,徐伽自然口风改的快,“没呀没呀,你当然会咯。”
穿着西裤去滑雪的顾萧言,那他的裤子真的有点危险。
男人往楼上走去,衬衣已经解开了几颗扣子,“我陪你去。”
“谢恩~~”徐伽窃笑,拿着手机继续跟俞凉夕胡扯。
**
滑雪的地方是言听说挑的,最近他好像很依赖俞凉夕,走哪也会跟着她,他定的私人滑雪场,规模比一般的要小,可是服务确实很有质量,顾萧言出来的时候徐伽已经换好了一身亮色的滑雪服,长发被绑在脑后,一张小脸儿白皙发亮的。
徐伽和俞凉夕在外边玩,似乎对这个东西两个人都很擅长,第一次玩的人总会摔几下的,可她们两个却站的很稳。
94。094。顾先生引以为傲:她肯接受我的心,才是我的荣幸。
白雪皑皑,这里被言听说包了场,每一片雪地都没有被人所沾染,连工作人员似乎都很少出现,两个女人在外玩的开心,顾萧言和言听说在室内闲聊。
乘滑索上山时,徐伽回头朝顾萧言浅笑旋即挥了挥手,一抹身影越走越远撄。
言听说从来没有见过顾萧言的脸上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是**溺,是包容,还有甜蜜,还有。。。回应。
他嘴角勾出了笑容,似若无其事的闲聊,“你的感情陷的这么快,可不会是一件好事情。”
“哪里不好?”顾萧言的嘴角还吟着微笑,从善如流的接过了言听说的话,要换了旁人也许不会发现他的走神,可偏偏他现在面对的是他。
“你陷的那么快,只不过是助长了她的嚣张,你把戳你心脏的权利给了她,万一以后她对你有什么想法,会不会狠狠给你一刀?”
闻言,顾萧言却转头看了看他,目光灼灼,“你还说我,你早就已经给了,现在又来充什么好人?”
“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你觉得我给了她我的心,倒不如说她肯接受,才是我的一种荣幸。”看了看顾萧言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开玩笑。
言听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呢喃道,“疯子,你疯了…我也疯了…”
真庆幸没有什么狗血的事情发生,不然这么执着的两个男人要是碰在一起,那顾家可要翻天覆地一番了偿。
远处斜坡上,长长的斜坡闪过两抹鲜亮的身影,如箭飞下,滑雪板在她们脚下,仿佛不是捆绑在脚上的障碍,而是助她们走的更快的利器,女人则紧紧的控制着那东西。
临近山下,俞凉夕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可一旁的人儿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徐伽皱着眉头尽力让自己保持平衡,却还是无法控制。
“啊——啊——啊——”
一波又一波的女高音在雪地里响起,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是俞凉夕,当下加快了速度去追她,也仅仅和她差着几步之遥。
屋内的两人尚未发现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两人像在比赛一般,一个在跑,一个在追,倏然顾萧言的脸色沉了沉,陡然转身就往门外跑去,此刻徐伽已经不受控制的撞在了平地上的雪地里,娇小的身子蜷缩着,久久起不来身。
先到徐伽身边的人是俞凉夕,小脸儿上惨白惨白的,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她的声音在颤抖,却不敢去碰她,“小伽?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躺在地上的挚友却仍是一动不动。
“让开——”顾萧言急促的声音传来,什么“不动声色”,都是狗屁话。
顾萧言把俞凉夕一手拨开,女人没站稳,身子往后倒了倒,她都快哭了,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蹲在徐伽身旁的男人心急如焚,却愣是连伸手拍拍她肩膀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是擅长这个么?为什么会出意外!
顾萧言有些后悔让她去玩这类刺激***了,男人的声音哽咽的很,低沉的很,像是一如既往的掌控着全局,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那根弦早已崩断了。
因为滑雪而出了意外事故的人那么多,甚至包括一些训练有素的职业运动员,那些人或死或伤,后半辈子的日子凄惨的很,想到这,顾萧言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徐伽,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动,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嗯?”顾萧言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徐伽的睫毛扑扑扑的闪动着,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了?怎么了?”一连串的问题随言听说而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时,他也被惊着了。
“叫救护车——”顾萧言怒吼道,下一秒又即刻喊停,“不,不,还是把纪医生喊来,快点!”
他很想把她抱起来检查一下,到底伤在了哪里,伤的严不严重,可是他不敢,他无法确定徐伽身上有没有别的损伤,万一弄巧成拙了,又怎么办?
他空有一身的医学知识,那又怎样?
在场的两个医生,却愣是要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医者不自医,看多了太多的生死,一旦轮到自己头上,连最基本的检查伤势都忘的干干净净的。
此刻的顾萧言还不如言听说来的冷静沉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极度缺氧。
言听说跑去外边等救护车,一道凉凉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俩这是在发什么呆啊?”
躺在地上的徐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连睫毛上都飘着雪花,女人自己半坐起来,这才无奈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我说你们好歹一个是现职医生,一个曾经是医生,病人我!就躺在你们面前,你们怎么动也不动一下?傻了啊。被我吓傻了啊?”
说是完全没事,其实不然,徐伽倒吸了几口冷气后,给足了那两个呆若木鸡的人白眼后,这才发现痛楚全部来源于自己的小腿前侧,女人伸手解开了滑雪板,又把鞋子脱下,裤管挽起,一道长长的血痕爬在了她的小腿上,细细想想,刚才她控制不住速度的时候,已经尽力保护自己了,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细细考虑,大概只有在她为了减速而撞到雪地上的时候,好像滑雪板曾经划过她的腿,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徐伽从医,并不怕血,更不怕生命的脆弱,她曾很近距离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两次。
一次来源于徐司恒,一次来源于霍黎苍。
每每接触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会心生敬畏,尔后才开始后怕,很害怕,生命的魔力就在于他可以无限坚强,也可以无限脆弱,很矛盾,很辩证的关系。
大概事关生命,没有人可以冷静应对,包括在她心里是最强者的那个男人。
徐伽抬头,望了望仍是一脸惨白的两个人,却不料下一秒便被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她透不过气来…
顾萧言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处,使劲把她往胸口里揉,他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跳,速度很快,连身子都有一点儿…发抖。
对,就是发抖。
徐伽并没有感受错。
想了想,她的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暖意,女人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语气仍是嚣张的不可一世,“还不准备抱我进去吗?这么愣,难不成是等着我流血而亡然后你就可以娶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小老婆?”
呵。。。
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情来跟他嚣张?
徐伽的腿还在流血,伤口太深,需要缝针,俞凉夕终于恢复了一点儿意识,抢先一步去屋子里拿急救药箱过来,顾萧言的心疼死了,像被热水煮过一般,都要炸开了。
“你别动,你别动就好,我来抱你。”徐伽不老实的在他怀里折腾,顾萧言这才急着开口安慰她。
这个小姑奶奶!
**
论速度和效率,还是顾家的医生靠谱。
顾萧言简单的帮她做了应急处理后的20分钟内,医生便赶到了现场,火急火燎的跑着进来,看到顾萧言的脸,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旋即赶忙帮她做了查看和诊断。
“这儿环境太简陋,根本没办法缝针。”纪医生急促的开口说道,要想在这缝针,根本就是胡扯,“就算她肯在这做,可我也没带麻醉剂啊——总不能让她直接上吧!”
话都还没说完,他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踹,顾萧言的眼睛猩红猩红的,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道,“你是什么医生?你出门看诊都不带麻醉剂吗?我看你真的是不想干了!”
要让徐伽什么麻醉都不做就直接被缝针,顾萧言整个脑子都嗡的一下乱了。
那是针,扎一下都觉得疼,更何况还要在一个女人身上穿来穿去呢?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爱的那个女人!
不是他疯了,是这个医生疯了。。。
“不行,她必须用了麻药才能缝针!”片刻后,顾萧言斩钉截铁的说道,狠戾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看,不偏不倚的。
如果对方敢说不,他绝不会留情。
纪医生快哭了,什么嘛!!!你也是医生,你又不是不懂不理解不知道。。。。你…。你干嘛要这样逼我?!
95。095。男人脸上怒意盛浓:你想都别想,趁早死了这份心
“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委屈的站在一旁的纪医生连一个字都没有给出来,顾萧言这才催促道,垂眸看了看半躺在一旁的女人,汗珠在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爬了出来。
“要不去我附近的诊所?”纪医生哭丧着脸小声的开口道,“可即便现在飙车赶过去,也得需要15分钟的时间,你们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徐伽翻了个白眼给他们,15分钟,要真等15分钟估计她早就受不了的晕过去了撄。
微弱的力道揪了揪顾萧言的衣袖,男人垂眸看下,她的一张小脸儿早已惨白惨白的,没了血色,他忍不住的温柔起来,坐在她身旁,和她对视着,似在等着她开口。
仅仅对视几秒,顾萧言对于她脑子里的那个年头便一清二楚,阴沉如墨的脸上怒意盛浓,“你想都别想,趁早死了这份心。”
他没看错,她也没有表达错,她想现在就缝针,可是,他怎么忍心呢?
徐伽僵硬的笑了笑,整个人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给他解释,“15分钟的路程,我真的等不起,我们都不是不懂这个,如果你非要坚持,受苦的也只会是我对不对?还是说你觉得我用了麻药,受的疼会小一点?还是说需要麻药,只是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怀里人的话音那么软,像在撒娇,又像在解释。
“至少可以让你减轻痛苦。”顾萧言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后才开口说道偿。
“我不需要,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有个医生帮我缝针。”徐伽推开他,目光这才对准站在一旁的纪医生,“纪医生对么?麻烦你了。”
徐伽不是什么都需要男人来做决定的那种女人,更何况疼或者不疼,都在她的身上。
纪医生年纪不大,超不过30岁,常年帮着顾家看诊,出诊的日子不多,倒也过的滋润,男人求助似的看着一身寒意的顾萧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现在帮她缝针,没有顾家先生的许可,谁敢帮她擅自做决定?!
那恐怕真的是不想在顾家混下去了。。。
他是个俗人,这辈子为了钱而奋斗努力,只想攒够了钱来维持现在的生活,至于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他可是真的不想插手。
一波又一波的沉默过后,他的身前压下了一道黑色身影,“你来替她做,缝坏了,你的责任,缝丑了,你的责任,她痛了,还是你的责任,懂了的话就滚去准备。”
纪医生:“……”
为什么什么都是他的责任,他不过就是个小医生啊。
顿了顿,才颔首道,“好的,顾先生,我去准备了。”
**
对他来言,给病人缝5针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得看被缝得那个人是谁,自始至终他的额头上都冒着冷汗,身后男人的目光像一道道冷箭一样射在了他的背后,让他坐立不安的。
徐伽只是脸色苍白的接受了这一切,一口气沉沉的堵在胸腔里,她没有说痛,甚至来眉都没有皱过一下。
顾萧言的一双手生的漂亮修长,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挽救了z市不计其数的生命,可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却没办法替妻子减轻任何一丝的痛苦。
“好了,顾先生。”纪医生去洗手间里洗手前,对顾萧言开口道。
顾萧言站在一旁冷着脸,直直的盯着她看,徐伽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样看着她,有一种要发火的预兆,抢在他开口之前,徐伽率先一步开口道,“萧言,我伤口痛。”
男人没有反应,只是快步走了过来,坐在她身旁,凉凉的看着她,徐伽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人生起气来着实难缠的很,女人的小脸儿主动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柔柔弱弱的开口,“我真的很痛,你也不心疼心疼我,顾先生…你帮我吹吹嘛。”
“吹吹嘛,吹吹嘛。”
下一秒,顾萧言真的趴在她的腿边帮她轻轻的吹着。
徐伽抬手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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