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醒出了小店,扶着胸口喘气,竟然让他见到这样一幕,顾歌看齐夏果的眼神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更奇怪的是,齐夏果竟然欣然接受。如果没看到,他还能坦然面对苏耿,现在心里面像是有事儿,是对苏耿说还是不说,说吧,没影没谱的事儿,不说吧,齐夏果要是真的被外人趁虚而入,黄醒拿什么脸面对苏耿,作为兄弟知情不报,自拆肋骨两条。
黄醒心情烦闷,叫阮驰森出来喝酒,想着和阮驰森合计合计,这个秘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然非憋死他,什么是兄弟,就是有秘密大家都知道放在里面一起难受。
黄醒来到他们常在的包间,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阮驰森没到,苏耿竟然在。黄醒挑了张距离苏耿最远的沙发坐下来,有相识的人怪异道,“黄醒,你这次没扒着苏耿真是稀少。”
黄醒嗤一声,“我又不喜欢男人,扒着他做什么。”说着还是走过去坐在苏耿旁边,苏耿这次竟然没有趁机调侃他几句,黄醒更小心翼翼瞥他几眼观察他的表情,苏耿注意到黄醒的目光,疑惑地看他,黄醒笑着打哈哈,“这两天心情挺好?”
“还行。”苏耿今天心情的确不错,搬开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能自由呼吸。
黄醒不敢在心情这个话题上多逗留,好在他们有共同交际圈,话题自然是不少的,黄醒专挑安全的话题来说,偶尔蹦几句关于天气。
阮驰森来得最晚,他后面还跟着个年龄极小的女孩,扎着马尾,一件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小脚牛仔裤,脚上的鞋子颜色倒是明艳的黄色。女孩脸庞小小的,两颗大眼睛格外动人,女孩站在门口环视一圈,“靓靓呢,你又骗我。”
靓靓,是梁温的小名,时殊今天就是听说梁温会来才跟着阮驰森出现的,见没有梁温,她撇撇嘴转身要走。
阮驰森拉着她的手臂,扯着不情不愿的她走进去,“别小孩心性。”女孩嘟着嘴皱巴着小脸跟在后面,还不忘回嘴,“你才小孩,你全家都小孩”。黄醒一看阮驰森来了,犹如见到救星,忙把话题引向他,“可不是,他们家就你一个小孩,来,坐这里,和叔叔说说怎么了。”
听到叔叔这个词,阮驰森脸色微恼,用力捶黄醒的肩膀。时殊笑嘻嘻坐在黄醒和苏耿之间,“和你们一帮男人在一起真没劲。”
黄醒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半搂着时殊的肩膀,空气噌噌下降极度。时殊装作没看到那个冷脸的男人,歪头靠着苏耿的肩膀,“黄醒,我要在靓靓面前说你坏话。”
苏耿嘴角含笑看着这几个人玩笑,竟然没有伸手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时殊。突然身边的人被扯走,就听到时殊不耐烦地叫,“干什么啊,别抓我手。”
“小时殊要乖,不然阮驰森会变身怪大叔的。”黄醒看阮驰森暗下来的脸色,继续玩笑,这群人都知道,阮驰森宝贝时殊到不行,除了他谁碰一下他都恨不得把对方的手剁下来。
让时殊老实坐在身边,阮驰森才问苏耿,“他今天怎么笑得这么……淫;荡?”阮驰森鲜少这样说话,甚至是用这个和他年龄不符的词语,时殊果然被呛到,阮驰森低声训斥她几句,动作倒是轻柔地帮她顺着。
有触及到黄醒担心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被门夹了,孙晓走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话题不知怎么又绕到被阮驰森遮住大半个身子的时殊身上,有人问,“阿森你口味是越来越怪异?”暗有所指地看着时殊的夸张T恤。
时殊见别人关注她的衣服,自然是乐得不行,努力摆脱阮驰森的桎梏,站在所有人面前,迫不及待地展示,“是不是很特别,绝世稀少,仅此一件。”
黄醒不甚在意,有点鄙夷,“除了前面那团花花绿绿的能有什么特别的。”
时殊见她喜欢的竟然不被别人认可,有些不高兴,扯着衣服给众人看,“这不只是花花绿绿,好吧,虽然它的颜色是花花绿绿,这是即兴之作,只有一件,它就是特别的。”时殊刚毕业大学不久,平时就爱好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阮驰森多次训斥她,奈何时殊屡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买,甚至大摇大摆穿在他面前。
“街边买的?”另一个接话道,他们这群人条件优越,向来视非品牌为路边货。
“才不是,在潮歌买的,不过一百块三件。”时殊展示完毕,弯腰对所有人谢幕,“这种独特艺术是你们这些上了年龄的老男人理解不了的美。我们校男生还披条床单去打篮球呢,人家那是行为艺术。”
时殊一直觉得和他们这些人有代沟,平时十分反感他们的圈子。时殊话说得极快不经过大脑,没注意到阮驰森的表情,他挑挑眉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在篮球场看他们打球啊。”时殊一时说顺嘴,意识到问话的人,她赶紧捂住嘴巴,“我听室友说的。”
黄醒憋了一晚上实在能力有限,他原想着让阮驰森先把时殊打发走,再和他商量商量,没想到话题围绕着潮歌啊,品牌啊。黄醒越来越发毛,身边的苏耿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他想与其让别人告诉苏耿,或者是被苏耿猛然撞见,都是尴尬,还不如让他这个做兄弟的来挑明。
黄醒用手虚掩着,伏在苏耿耳边说,“时殊衣服上的那幅图是齐夏果画的。”苏耿不知道黄醒为什么这般偷偷摸摸,而且告诉关于齐夏果画的,再看那团乱糟糟的图画,竟然觉得不再那么扎眼。
“是齐夏果和顾歌一起画的。”黄醒继续补充,果然,苏耿多聪明的人,不会真的认为黄醒为他讲解那副画的原创,齐夏果,顾歌。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那个挑衅着苏耿叫齐夏果果果的男孩子,原来,他叫顾歌,而且他怎么能是顾歌。
时殊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情,她指着衣服上的画面补充,“其他倒是不错,只是这几笔有些破坏了整体美感,好在无伤大雅。”
阮驰森意识到苏耿眼神的变化,苏耿阴沉着脸,眼睛直直盯着时殊的胸部。阮驰森不会认为苏耿是对时殊感兴趣,那么就是为她衣服上的那团杂乱无章的画面。
黄醒话是说出来了,心里面舒坦了又开始担心,要是齐夏果和顾歌没什么事情,他这么一说不是成了长舌男了。“时殊衣服上的那幅画是齐夏果和顾歌一起画的,衣服的品牌是XG。”黄醒看着苏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为阮驰森解释。
“顾歌?”阮驰森把名字在嘴里面念几遍,用力回想这个熟悉的名字,“抢苏耿几单生意的顾歌?”
黄醒看眼苏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点点头。是那个顾歌,从去年开始,不知是否无意,从苏耿手上流失几笔订单,阮驰森提醒过苏耿,苏耿不甚在意,在他看来做生意得失是常有的。现在联系起来,才觉得也许并不是那个偶然。
那个异军突起的品牌,从原材料从设计到设计师到生意,似乎都在和苏耿较劲。而现在,齐夏果,苏耿的前妻,竟然和顾歌合作,一起挑战他们的对手苏耿。
苏耿却没想那么多,他脑子里面只是那两个字母:XG,是夏果还是夏歌,是她自己名字的简写,还是和另一个人名字的组合。
苏耿扬手把手里面的杯子扔到桌面上,竟然笑出声,“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吞下去。”苏耿在商场混迹多年,且不说人际关系和固定客户关系,苏耿这个名字在这个圈子就是影响。
话是黄醒说的,他跟着苏耿的话继续往下说,“是,看不把顾歌打成搜搜。”
时殊看着这几个人男人脸上的阴郁,她更觉得没劲,让黄醒给梁温打电话,说是要去找她。阮驰森不想让时殊听到这些,就嘱咐时殊路上小心,皱眉深思,等时殊离开,他才开口问,“阿耿,你说实话,是因为女人还是工作。”
作为二十多年的兄弟,不需要苏耿一句话,阮驰森自然会在苏耿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把手,但是他不想苏耿再次变成过去的样子,黄醒和阮驰森都知道苏耿醉生梦死时候的痛苦模样,他们是万不忍眼见兄弟再经历一次。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说,但是,现在不需要。”阮驰森比苏耿还要大一两岁,阮驰森一直把他当弟弟看,这些苏耿都知道的,但是他想自己解决这些。
三个男人各想心事闷头喝酒,无论他们多么成功多么擅长阴谋手段,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也好,谁让他们猖狂太久,该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是始终得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点事情,更新晚了……敏敏又要搬家,一年般两次家的哀伤……吐血……这章写的粗糙了,明天再修改吧,洗洗去觉觉了……大姨妈乃神马时候走捏,嘤嘤
37结婚前,离婚后
时殊去小店找梁温;在门口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齐夏果和顾歌。齐夏果是不认识时殊的,她以前刻意避免接触苏耿的朋友。时殊倒是自来熟甜甜叫人,“齐姐。”
知道时殊是来找梁温的;齐夏果就请她进去,才跟着顾歌去他车上。顾歌说有资料给齐夏果;可以顺便学习服装设计的基本理论;能多学东西齐夏果自然是愿意的,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候的枯燥却踏实的日子。
等齐夏果抱着厚厚的书本进店面的时候,就看到梁温和时殊似乎在嘀嘀咕咕讨论什么,而在看到她的时候两个人又可疑地左顾右看,明显做贼心虚。
梁温接过齐夏果手里面的书;给俩人做介绍,“齐姐;这是时殊,阮驰森的侄女。”阮驰森,齐夏果倒是见过那个人,只是没想到他年龄不大竟然有个这么大的侄女。
时殊听到梁温的介绍,皱巴着小脸嫌恶,“别提侄女。”
梁温点点头,很慷慨大方地改口,“刚说错了,齐姐,这是时殊,阮驰森的女人。”善解人意地细化关系图。
齐夏果噗笑出声,时殊羞得满脸通红,“靓靓你胡说。”梁温瞥她涨红的脸颊,“就算我说了,你急什么。”
三个女人随意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齐夏果很快被惹祸不断的苏杭吸引过去。时殊看着齐夏果的背影连连摇头,咂舌叹息,“她这么年轻,却经过这么多,还能精神正常乐观实属难得。”
“现在不觉得阮驰森可恶了?”梁温故意问她,时殊在梁温手臂上轻掐一下,佯装恼怒道,“别总提他。”
梁温把小物件归位,想想齐夏果的现状,“现在好了,二男争妻。”顾歌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店内小坐,就算是简单地陪着苏杭堆积木也会呆上几个小时,体力活更是不用招呼抿起衣袖就干起,梁温这个外人都看得羡慕不已,更何况是齐夏果,说没有一点动摇恐怕是谎话。
时殊回想会所内苏耿阴鹜的脸色,再想想刚才见到的那个阳光帅哥,立马投票表明立场,“我支持齐姐和顾歌走在一起。”
“原因?”梁温问她,才见一面,时殊怎么知道顾歌合适,而不是曾和齐夏果有过两年婚姻,甚至共同孕有一子的苏耿。
时殊摇头晃脑,振振有词,“每个帅哥都值得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咚,梁温头撞上货架,是她高估时殊了,以时殊的智商能说出什么高深关于人生关于爱情的道理,“我会帮你转告阮驰森,他值得有个好结局,相信阮先生一定对我将你打包的提议很满意。”
时殊最讨厌梁温动不动提起阮驰森,“我又没说嫁给他。”一说好像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马上转移方向,“你觉得谁适合齐姐?”
梁温托着下巴认真想了会儿,在时殊期许的目光中,开口,“苏耿,他是我喜欢的型。”
“我去告诉黄醒,他不是你最喜欢的。”时殊得意洋洋,终于有梁温的把柄趁机搅乱一把。
梁温转身搬着梯子离开,轻飘飘地说,“嗯,去吧。”
时殊和阮驰森,梁温和黄醒,齐夏果和苏耿或是顾歌,同样的爱恋却因为主角的性格不同,而都为爱苦恼。每段爱情都有它存在的原因,不是其他外人一句浅薄评价能取决的结局。
苏耿这个晚上是彻夜未眠,脑子里面只剩下那两个大大的字母,反复想着直到把脑袋折腾成一团乱糟糟。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男人啊,总是在失去之后才觉得珍贵。放在身边的时候可有可无放置一边,被别人觊觎才会萌生霸占心理。
齐夏果早上给苏杭穿好衣服,小家伙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今天是睡觉觉的日子,为什么要起床呀。”苏杭虽三岁,齐夏果还是把他送到幼儿园,和同龄孩子呆在一起他才能体会到童年,所以周六周日会让他多睡会儿。
“妈妈今天带你出去玩呀。”齐夏果和苏杭说话的时候不由得会学着苏杭的腔调,有意拖长音调,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可不是,苏杭现在就是齐夏果的小男人。
小男人眯着眼睛点点头,从床上跳下去,齐夏果跟在后面进洗手间,要帮他挤牙膏,小男人小脸绯红推着齐夏果出去,“妈妈,你出去。”齐夏果手上忙碌着把他口杯内接好水,“嗯,好。”
苏杭自从知道性别分为男和女之后就不肯再让齐夏果帮他脱裤子,就连穿衣服一般都是他自己搞定,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强烈的观念,齐夏果摇摇头,惯性地想:这孩子像谁。
苏杭虽然不知道妈妈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他还是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毕竟齐夏果能这样完全陪着他还是好的,手里面摆弄着苏耿送给他的那个模型。
齐夏果扭头看眼乖巧的儿子,想着即将要见到的人,“杭杭喜欢送你模型的那个……叔叔吗?”
苏杭手指穿进去,嘴巴里面发出模拟的呜呜飞翔声音,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喜欢。”
齐夏果心里面咯噔一下,她惊慌地看着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呢?”
“叔叔是坏人,他经常在我们楼下。”苏杭继续说着,齐夏果经常在店里面才没发现,苏杭却是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那个怪叔叔。
齐夏果努力回想,她怎么不记得,却还是底气不足地辩解,“那他也不一定是坏人的。”
苏杭大眼睛眨巴着看着齐夏果,良久才问,“妈妈你喜欢那个叔叔吗?”
怎么问题突然转向她了,齐夏果想下马上要面临的场面,她谨慎地回答,“喜欢。”她以为,她说喜欢,苏杭也许就不会那么排斥苏耿。
“但是我不要他当我爸爸。”苏杭再次抛出一枚炸弹,这次是直接把齐夏果炸晕,她心想,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就给你换个爸爸,但是现在你都出生了,晚了。
“为什么呀?”齐夏果已经皮笑肉不笑了,她等下要怎么给这个小孩子做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