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阵恶寒,俩人老公老婆的,还真是腻呢。
陈延知道我们是在开玩笑,轻轻地笑着,并没说什么。
不经意间,我看到石含正在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不知不觉天已经要黑了,袁博和薛嘉文也快到了上班的时间,顺道也把瑞裕和石含也带走了。
我把陈延送出校门口,她说天凉,要我先回去。
我说看她上车了就走,陈延没说话陪着我站在大门口,我见她不走,只好说“好吧,我回去了,注意安全。”
陈延冲我笑笑,“嗯,知道了。”
走出没有几步,陈延又返了回来,我以为她落下了什么东西刚要开口询问,她双手握住我的手臂拥我进怀,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紧闭的双眼,感受到了她唇瓣带来的清香和温热。我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一喘气那感觉就不在了。
这是我的初吻呢。
我带着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迷迷糊糊地往回走,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有一天会后悔。但是我又迷恋那种温暖安心,像襁褓婴儿一般被呵护的感觉。
曾经多么熟悉的,只属于一个人的,被需要的感觉。
天边只剩一圈红晕了,暗暗的,最是暧昧不清。
☆、第 9 章
9。
还有三天就是社团评比的日子了,二丹不再允许我以任何理由逃离战场。在我的强烈抗议和哀求下。二丹终于同意下学期我可以随意出席话剧社的活动,但是前提是这三天我必须要为话剧社燃烧掉最后的一点儿光和热。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这次社团评比我随她支配,以后的活动我爱来不来。
我抱着二丹的老腰痛哭流涕,你丫终于肯放过我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二丹连拖带拽的押到了活动中心。
据说今天会有一次大型彩排,台前幕后全员到齐。我们的节目被安排在下午,所以现在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比如,调试音响。
要是给我一个手机,不出5分钟我能研究个明明白白,但是这么个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庞然大物,我实在是毫无办法。
正打算求助的我想起了我的小助理,今天来了到现在都没见到她的踪影呢,我翻出钱霏的号码正要打过去。
“学姐别打了,我在这呢。”钱霏趴在门口,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这丫头准是又刚百米赛跑过。
我赶紧招呼钱霏过来,让她看着机器顺便好好喘喘气,我去叫人过来帮忙。
二丹白了一眼没出息的我,送给我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男生。但是他居然把一团乱七八糟的线理清然后使它们都正常工作了。我惊讶的拍着他瘦弱的小肩膀说着后生可畏啊,小男生像看怪物一样瞅了我一眼飞快地说了句学姐再见然后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钱霏也歇得差不多了,我刚要指使她去干活,她就来了一句“学姐,我前天看见那个人了”。
我正不甘心的捅咕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线,试图弄清楚它的工作原理。心不在焉的问:“谁啊?”
“我上次在虹滨看见的那个啊。”
“在哪啊?”
“学校。”
“哦”我答应着。然后停止搞破坏,“嗯?咱们学校?”
“是啊”钱霏一本正经的说,“就在咱们学校,他和他的。。。女朋友”
“那应该是咱们学校的吧。”我继续低头摆弄那些线。
“学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应该和她在一起啊?”钱霏试探着问。
“对啊,喜欢就在一起嘛。”我也没多想,小姑娘准是不甘心就这么失恋,想在我这找点儿安慰。
“不管有多困难,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一起?”钱霏好像是为了求证什么一样,语气很认真。
我放下手里的线,问她“当真啦?”
“没有啦”钱霏似乎知道她的表情太过严肃,绷紧的脸松了下来。“我就是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不管有多困难,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一起”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看着这么认真地钱霏,我也不能再敷衍下去了,“不过,也要注意方法,太过强求也不是好事。”
钱霏不再说话,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过去用沾满灰的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瞎想了,快去干活,一会儿还要彩排呢。”
钱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明明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却硬是把自己弄得很伤春悲秋。
“说句特俗气的话,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钱霏抬头看看我,冲我笑笑,眼睛一片清明,然后向后台跑去。
“诶我还没说完啊霏霏。”
还有一句你也得记住,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对于钱霏的反常举动,我并没有在意,权当小姑娘的成长经历了,对她也有好处,好让她知道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要攥到自己手心里才行的。
下午彩排进展的非常顺利,虽然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但是我还是坐在下面完完整整的看完了。因为我不是社团成员,所以正式评比那天,我是没有资格进场观看比赛的。
也许这次比赛过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话剧社了吧。虽然总是被二丹拖着来,但是我对话剧社也是有感情的。毕竟与这帮兄弟姐妹已经相处了一年多。
我带着忧伤的情绪看完了表演,然后跟着她们收拾道具服装。
抱着一堆东西出了活动中心,我瞥见大门口站了一个人。看身影好像是薛嘉文。我把道具交给钱霏告诉她送到服装间,然后向门口跑去。
“这么在这啊,今天没去上班?”我拍打着手上的灰尘问道。
“等你啊,我想进去找你的,被那俩学生会的拦住了,只能在这等了。”薛嘉文情绪好像不太高,说话明显底气不足。“我今天请假。”
从来只认钱不认人的薛嘉文居然请了假,我好奇的不得了、“请假?你生病了么?”
“没有,就是想歇歇了。”她抬头看看天,然后又看看我,“忙完了么,陪我走走。”
我回去跟社长打了招呼,拿了外套就出了门。
又是一个灰蒙蒙的天气。
我和薛嘉文在足球场并排走着,她一直低着头,我知道她有话要说。
“林端”她终于开口,“你觉得石含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心理就猜出了大概,应该是小情侣闹矛盾了吧。
“很好啊,单纯可爱的,小鸟依人。”
“是么?”她说的轻轻地,好像不是为了让我听到。
我没有回答。
“我想听实话。”
我一愣,我心里虽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啊。难道我演技这么差?只好说道“怎么了,你当初喜欢她,不是因为这些?”
她还是慢悠悠的走着,抬起头望着阴沉的天空。“也许我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不应该招惹她的,她太小,很多想法跟我们都不一样。她太天真,什么都不去考虑。”
“这不挺好的么,想得太多反而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让自己很累。”其实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喜欢往复杂了想,而复杂的事情却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处理,什么都不想反倒会让自己很轻松。
薛嘉文把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走着,很久没再说话,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开始我只是想玩玩的,毕竟我们年龄差的太多了,等到她24的时候我都32了。不可怕么?”
“后来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有一次她哭着来找我,说她妈妈发现她跟我在一起了,我当时心疼的不得了。”我看着薛嘉文的侧脸,还是那么秀气,被她喜欢上,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说她爱我”薛嘉文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林端,你说十六岁孩子的话能信么?”
我哑然。
从情感上说,既然相爱就应该好好在一起。但是从理智和现实的角度出发,她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年龄和性别是两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个圈子里的人,注定都会走上一条通向绝望的路。
“我觉得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爱。”薛嘉文似乎得出了结论。“也许我该放手了。”
我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给她精神上的鼓励。
之后我一直都觉得,那天薛嘉文来找我不是为了和我商量,而是想我让知道她的决定,并且,坚定她的决定。
☆、第 10 章
10。
五一我们有三天的假期。
所以在这最后一个周末,大家都在商量去哪里逛街哪里要打折,二丹不用问,她彪悍的老妈肯定要她在家劳改。所以只有家远的我留在寝室。而此时我还在咬着面包对着电脑刷新着慢如蜗牛的校园网。
寝室老大凑过来问我,“五一去哪玩啊?”
我把嘴里的面包咽下,试图让她听清我的声音“哪都不去。”
“靠,你要不要这么宅啊?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男朋友。”老大白了我一眼,回归大队伍继续讨论。
老娘是找不到男朋友,但是找到女朋友了啊。诶?我找到女朋友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接着啃面包。
今天是社团评比的日子,二丹早早就起来了床去了现场。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开始比赛了吧,希望能拿到好名次,估计二丹回来就能知道结果了。
手机响起,我接起来。
“喂,学姐”是薛嘉文。
“林端啊,石含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她语气很着急的样子。
“没有啊,她来找我干嘛?”我跟石含只见过两面,而且都没有说过话,为什么会来找我?
“呃。。。没什么,我好几天没联系上她了,问问你有没有她的消息。”她说的很迟疑,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刚要问她是不是吵架了,薛嘉文就挂了电话。
我被她的电话搞得一头雾水,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电话拨过去却提示正在通话中。
我虽然不解但也相信薛嘉文处理问题的能力,既然想好了要结束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剩下一半的面包也吃不下去了,只好放在一边。
宿舍门上的喇叭突然嘶嘶啦啦的响了起来,讨论二人组停止了会谈,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喇叭,老三说了句:“又是谁丢东西了?”。
一般情况下宿舍大妈是很少用喇叭的,除了校领导来检查等临时状况。大部分都是广播一些丢了饭卡钱包之类,好心人送回必有重谢之类。
不过这些广播基本是不会有人听的,想还的就不会等到你去播广播,不想还的你播了也不会有人给你送来,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也没在意,继续刷新着网页。
“344寝室的林端听到广播后来管理处一趟。”阿姨连播了两遍。
老大和老三惊讶地看着我,“老四,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让大妈逮住了?”
“你才犯事儿了呢,我这么好一青年想教坏都困难。”我白了一眼她俩,拿起一件运动衫披上,下了楼。
我刚一进屋,阿姨就劈头盖脸损了我一顿,什么邮东西怎么不邮去传达室送公寓来干什么啊,大妈一天天多忙啊,怎么总这么不省心给阿姨添麻烦啊云云。说完递给我一个鞋盒子大小的包裹。我边说着麻烦您了阿姨边退出了管理处。关上门的瞬间还听见大妈说这什么现在的孩子可不好管教呢。
我抱着包裹进了屋。撕开一看,里面还真是一个鞋盒子。
老大老三围了上来,人的好奇心总是无比强大的。
我打开盒盖。
里面放着一个毛线状缠着的娃娃,这是一种我上高中时候特别流行的娃娃,叫巫毒娃娃。
因为不同的巫毒娃娃代表着不同的意义而备受学生喜爱,记得我自己也有一个,是保佑学业有成的。看看我现在念的大学,显然这东西不太管用。
而盒子里的这个巫毒娃娃代表的意义是,诅咒。
老三听我说完拽着老大的胳膊蹦出了老远,“老四啊,你是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是破坏别人家庭了啊?”
我横了她一眼:“要破坏也是你吧,小三?”
老三切了一声“这年头还玩恐吓,吓唬谁呀,无聊。”说完又拉着老大探讨采购大计去了。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盒子奇怪,但是却说不上来。
我把盒盖盖好,拿起盒子看了看。
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说是包裹,上面连最起码的单子都没有,没有寄东西的人也没有收东西的人,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盒子,用土黄色胶带粘了一层又一层。不像是谁邮来的,应该是有人特意送到公寓楼下的。
记得我的巫毒娃娃个头要比这个小得多,像盒子里面这么大的巫毒娃娃是很贵的,看来送我东西的这个人下了很大手笔。
我虽然不信鬼神之类,但是这么个东西放在自己身边还是不太舒服。我拿出娃娃看了一圈没什么异样,就放回盒子扔到垃圾桶里。
看来有人很恨我呢。
手机响起。
我以为是薛嘉文,接起来却发现是陈延。
“石含没来找你吧?”
一张嘴就是这句话。我下意识觉得陈延一定知道些什么,“怎么你们都问我石含来没来过?”再加上刚才的盒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不禁有些气愤,“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别生气,是这样”陈延小心翼翼地说着。
原来薛嘉文找过我之后就给陈延打了电话,说石含前两天问了我住在哪个寝室,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薛嘉文只告诉她我在8公寓别的什么都没说。之后她就联系不上石含了。薛嘉文怕石含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所以让陈延提醒我最近小心一些。
我不解,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石含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陈延说,你还记不记得又一次薛嘉文去活动中心找你,那天薛嘉文本来是约了石含一起吃饭的。
但是那天薛嘉文跟我说她请假了,并且来找了我。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咖茶吧,石含不明意味地看着我。
我想,我知道那个巫毒娃娃的主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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