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跟二爷爷,还认识海外的人?”许思文的思维被拉到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调戏过二爷爷,被大爷爷打断了腿,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好了没。”
许思文呆愣了一下,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武庆刚跟前儿,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大爷爷跟二爷爷,该不会是……啊?跟我和你一样的?”说着,还用双手的大拇指相对的弯了弯。
武大老板沉默的点了点头。
许技术员儿瞬间就卧槽了!
以前一些说不通的地方现在完全顺溜了!
以前一些看不懂的画面现在完全理解了!
为什么俩老头要住在一起?
为什么大爷爷非要学做鱼锅?
为什么二爷爷淘宝却是大爷爷去退货?
“当初,是不是也因为大爷爷跟二爷爷的关系,大哥大嫂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我们呀?”许思文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以前他以为武家人憨厚老实传统,对这种关系能这么快接受,真的是让他很吃惊。
“大哥大嫂不知道这事儿,大爷爷跟二爷爷的关系,只有俺一个知道,现在再加上你。”武大老板跟许技术员儿显摆,这可是他跟媳妇儿俩人的秘密了。
“可是就咱们四个去?”许思文想了想,特别吐槽的冒出了一句:“咱这是去会亲家,还是去砸场子的啊?”
“咱俩是去会亲家,大爷爷跟二爷爷两个老头儿砸场子,互不干涉,就算到时候奇客亲家那边有长辈在,大不了咱们再把俩老头拽出来顶上去!”武大老板很不厚道的将俩老头儿推了出去。
许思文:“……!”武大老板你这么不厚道,大爷爷跟二爷爷知不知道啊?
“大哥大嫂都不会外语,去了也是睁眼瞎,更何况,家里的娃儿也离不开人,所以派咱俩过去瞅瞅亲家就行了。”
“听说亲家人不错,可那边亲戚不咋地,你嘴码子厉害,俺身手灵活,咱俩肯定镇得住他们!”
许思文脑仁儿直抽抽:“咱们是去小爱家拜访的,不是去踢馆的,你这么打算太过了吧?”
“一点儿都不过!”武大老板振振有词:“想想俺头一次上你家啥样儿?咱们东北这边的女婿上门都跟闯关似的,咱俩也算是代表了元吉那小子儿,先去试试水。”
许思文:“……”能不能不要搞的好像黑涩会探路抢地盘一样?
两口子唠嗑唠了半宿,各种设定跟亲家的会面将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歪楼歪到了外太空,许技术员儿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
第二天,许思文遵守承诺,带着二爷爷去了兰州古城。
大爷爷不去,他老人家要跟武大老板在家,不知道要捣鼓些什么东西,许思文问武庆刚,武庆刚也不知道,大爷爷就要武庆刚留下来给他老人家打下手。
二爷爷比许思文这个地主还要了解兰州的历史,甚至连兰州古城里的小巷都能叫得出名字。
“二爷爷好厉害啊!”许思文真惊奇了,一个东北老人家,对兰州古城如数家珍啊!
“那是啊!”老头儿高兴了。
正好路过一个古董店,二爷爷一抬脚就进去了,许思文赶紧跟上老头儿,古董这玩意儿,许思文就懂点儿皮毛而已。
想起武庆刚说的,跟着二爷爷保证错不了!
古玩店的人,看的多买的少,买也都是小件儿,谁让大家伙儿的眼光都不是很自信呢!
但是古玩店有的是时间,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得就是古玩店这种买卖了。
“这俩多少钱?”二爷爷转悠了半天,老头儿就拿了一对儿大拇指粗的细钿雕花景泰蓝手镯和一块成色绝对说不上好看的腰佩。
“您稍等。”店主是个中年人,一双眼睛不大可精光闪烁,一看就是个奸商啊!
二爷爷老头儿是老头儿,可架不住二爷爷换了一身唐装乍一看气质特别出众,是那汇总独属于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感,那种人老成精,那种老而弥坚,那种老骥伏枥的感觉。
这样的老学究,可是有真材实料的人,他看上眼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这对手镯和腰佩都是从别人手里收购来的,请人鉴定过,他自己也研究过,就是个最最普通的上了点儿年头的老物件儿,真值不了多少钱的东西。
可是就这样的东西被老人家看中了,店主心里没底儿了,生怕是自己跟曾经做过鉴定的人都看走了眼,放过了漏儿。
要知道,被人捡漏儿和自己捡漏儿是不一样的!
拿着镯子跟腰佩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最后估计实在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一咬牙一跺脚:“三十万!”
“思文,付钱。”二爷爷拿过三样东西往兜里一揣,连包装盒子都没要,直接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外走了!
许思文很不解,这么点儿东西就三十万?不过他不解归不解,可许思文愣是没敢说二话!掏出银行卡刷了一下,三十万,就这么花掉了??
作为老板的店主一看付款付的如此爽快,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收钱的时候都拖拖拉拉的,纠结的挺好的弥勒佛脸都抽抽成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样儿了。
店主纠结的样子实在太渗人,许思文付了钱之后撒丫子追上二爷爷,一刻都不在古董店里待着了。
“二爷爷,这三个东西是什么呀?”许思文好奇呀,好奇的不得了,忍不住他就问了。
“我说思文啊,你咋就在这儿问我呢?咱们身后跟着好几拨人呢,我要是真买到了宝贝儿,还不得被人半路给劫了道儿啊?你个傻娃娃呦!”二爷爷都被许技术员儿给逗乐儿了。
许思文呆呆的给二爷爷认错:“哦哦!思文不知道,给您老添麻烦了……呃,那个,谁跟着咱们呀?”
自打被人绑架未遂后,许技术员儿可注意自己的安全了,整个人都变的神秘兮兮的。
“你说话这么大声,他们都跑掉啦!”二爷爷几乎对呆萌的许技术员儿无语了。
许思文脸红的低下头,跟在老头儿身后当小尾巴。
不过许思文带着二爷爷,吃了两处地地道道的兰州小吃,可算是挽回了一些形象,把老头儿给哄乐呵了。
等回到了老虎窝儿,见到了大爷爷跟武庆刚,就剩下他们爷儿四个的时候,二爷爷这才蹦了起来,拉着莫名其妙的许思文又跳又笑。
“二爷爷!二爷爷……您怎么啦?”许思文没敢说忌讳的话,只是老头儿这么人来疯的,他吓坏了!
“傻思文,咱爷俩儿淘到好东西啦!”二爷爷掏出手镯跟腰佩摆在桌面上,朝大爷爷一抬小下巴:“上!”
许思文嘴角直抽抽,武大老板搓着手指头,嘿嘿嘿的傻笑着看了看媳妇儿。
大爷爷伸手使劲儿一捏腰佩,腰佩特么的就掉渣儿了!
许思文双眼都直了。
三样东西三十万,一样就是十万块啊!
就算是块石头也是好的呀!连石头都不是,一捏都掉渣儿的东西,石头都是造假出来的石头,许思文这心啊!
拔凉拔凉的!
246 钟景轩
“都是我的错,是我要买的,不关二爷爷的事儿……呃……咦??”许思文好孩子啊!
在许思文的印象里,大爷爷跟二爷爷,哪怕知道他们是一对老夫夫了,可他们还是普通人,普通的老人,两个人不像他跟武大老板,还有女儿大孙子儿养老送终,这两位老人已经须发皆白,虽然鹤发童颜可不能否认他们的确是已经年老,买错东西的责任,许思文怎么可能让二爷爷这位老人家背负?
那必须不能够啊!
浴室就激动的先把包袱背到了自己的小肩膀头上,谁知道话还没落地,就看大爷爷一手硬功夫捏碎了腰佩的外皮!
对!
外皮!
碎成渣渣的外皮!
就是一层劣质的皮!
里头的东西一露出来,许思文就震惊了!
那是一块椭圆形的玉佩,玉佩晶莹剔透,雕琢细腻精美,图案繁华复杂,整个玉佩呈现出一种绝世的姿容。
一看就价值不菲。
“看到了没?这才是好东西咧!”二爷爷对刚才许思文的举动很是哭笑不得,但是心里也暖暖的,这小家伙儿不错,配武庆刚绰绰有余了。
人好心好,最主要的是,知道尊敬老人家!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叫玉包玉,就是用一层劣质的玉包住好玉,养一段时间之后,好玉越好,劣玉越劣。”
许思文大开眼界啊!
景泰蓝的手镯里也同样捏出来一副玉镯,只是玉的质地没有玉佩的那么好,不过是上品中的上品了,上面是用金丝细钿的龙与凤。
这下子,许思文算是服气了。
许思文还带着二老回了一趟许家集,到了兰州不去亲家家里不好说,于是二爷爷花了许思文三十万块卖的东西,就被二老给送了出去。
玉佩送给了许嘉文,手镯送给了程美丽。
东西太贵重,许爸爸跟许妈妈都发愁了。
“爸妈都发愁了,你说咋办呀?”许技术员儿也发愁,这礼物也太有意义点儿。
“他俩啥都不缺,要不你让爸妈给他俩整一桌子好菜喂饱肚皮就得了……哎哎!好人动口不动手啊!”武大老板被许技术员儿掐到了嫩肉,嗷嗷叫……
最后还是八爷爷知道了这事儿,就让人给送来了一个竹简,权当回礼好了。
许家人看了半天,这黑不溜秋的竹简上面就弯弯绕绕的刻了点儿他们看不懂的文字,这能当回礼吗?
好歹也是婚后头一次登门的长辈……
当时当许爸爸硬着头皮拿出竹简的时候,二爷爷几乎是用恶狗扑食的形象扑了过去!
许爸爸本能的一扭腰要躲开,结果二爷爷动作太迅猛,没躲的了……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啊!
“本来就是给您的,您干嘛还抢啊?”许思文哭笑不得的给二爷爷的后背垫了个软垫。
“你懂什么?这可是宝贝!好宝贝!”二爷爷愤愤的挥舞着老爪子儿,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啊!
自打东西到了他老人家的手里,就没撒开过!
吃饭都是一手筷子一手竹简,最后还是大爷爷给他又是夹菜又是咸汤的……
那头,武大老板全身是汗,手上搓了红花油,使劲儿的给老丈人揉着别扭到了的腰……
一行四人终于上了飞往法兰西的飞机,只是一向活泼的二爷爷扭来扭去也就罢了,许思文好奇的是怎么大爷爷也是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嗫??
他偷偷的问了武大老板一嘴,武大老板看了看那二位,跟媳妇儿咬耳朵:“不习惯坐飞机,以前他们都是骑马或者走道儿。”
许思文一脸了然,武大老板内心窃笑不已,媳妇儿笨笨哒!
一路飞到了法兰西,下了飞机,满目都是洋人,头发跟眼珠子,真是什么颜色的都有,而且比起国内尚且保守的穿着打扮,到了以浪漫闻名于世的法兰西,则是另一番风情了。
这次因为是来会亲家的,武庆刚也不好保镖翻译的带一堆,也学亲家奇客夫妇,带了媳妇儿许思文,奉两位爷爷出行,带了两个全能型的安保在自己跟媳妇儿身边,还有一个聘请的当地翻译来接机。
同样的,没有事先跟亲家打招呼,所以奇客家虽然发出了邀约,可却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来。
来接机的翻译姓钟,是个东华的留学生,从十岁开始就在法兰西这边扎了根,大学没毕业就开始了创业,有一家跨过的旅游公司,又因为武大老板从红毛亲王殿下那里顺来了路虎总厂的原始股份,也算是在海外有点儿身份,这种身份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大学生而言,能接待这样的客户,机会千载难逢!
所以这位小钟老板,亲自披挂上阵,一定要让武大老板的委托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你好,请问是武庆刚先生吗?”钟景轩人如其名,一个开着旅游公司的老板,跟个学者一样,干干净净气质典雅。
更巧合的是,他竟然跟许思文的气质出奇相像。
这才是武庆刚手下接洽钟景轩的关键所在,钟景轩自己却是事先不知道的,不过在看到许思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昂!”武大老板的哼唧声,带着大碴子味儿。
“您好,我是费尔旅游派来接您的翻译导游,我姓钟,您叫我小钟就行,这位就是许思文许先生吧?”钟景轩人很和气,那是一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我是,请问您的名字?叫小钟什么的不太好。”许思文对这位同胞的第一感觉不错,觉得他不卑不亢的很有一种君子之风,而且既然是同胞,那就更要尊重人一些,小钟什么的太随便了,还是请教了姓名之后叫名字的好。
“我叫钟景轩,叫我景轩也可以。”钟景轩人虽然看着不错,可心却玲珑剔透的很。
不然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外国人怎么能在法兰西这么一个自视甚高又充满浪漫主义情调的王国立足?他凭借的就是这一手。
看似谁都跟他不错,其实他跟谁都保持距离。
“好,景轩。”许思文微笑点头,叫了钟景轩的名字后,想要介绍大爷爷跟二爷爷的时候,二爷爷自己先开了口:“我们都姓王,你叫他王大爷就行,叫我王二爷。”
大爷这个词儿吧,意义挺多。
在东北话里,等于是伯父的意思,也可以用来做小辈对陌生长辈的一种称呼。
可是钟景轩他不懂啊!
对着两位老人家简直纠结的不行!
许思文一看不对劲啊这什么反应?
细一思考就明白过来了,赶紧跟钟景轩解释了一下,这才让钟景轩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亲自出马接待的就是两位“大爷”,要是两位老伯还是能接受的。
“不是,二爷爷,你让人叫你们大爷,俺跟媳妇儿喊您二老为爷爷,这辈分是不是不太对呀?”趁着钟景轩还没喊出口的时候,武大老板赶紧喊停。
武大老板可直接了,不直接不行啊!
平白无故的,就比人矮了一辈儿呢!
“王老爷子,王老先生。”钟景轩不愧是有个玲珑心肝的人,对着爷爷喊王老爷子,对着二爷爷就变成了王老先生。
两个都是敬称,喊人的时候态度都很恭敬,就好像孙辈儿似的,给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