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有职业道德,不是顽固。”
“喂青峰,你真是手肘向外不向内啊。”
“你什么时候是内啊?”
“我们好歹交情那么久,我不算他算啊?你见色忘义啊?”
“嗤,不和你废话。文件传完了。”
接着今吉点了个开始,随意将进度条拉到中间,听了不到一分钟,关上。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听完了,不过连你都听不完,我更加不行。”
“喂你什么意思?别说得是我就可以听完一样。”
“当然啦,你不是上月才那什么过黄濑吗?对男人和男人搞这种事的接受度绝对比我高啊。”
“说了多少次那是情势危急,我只看A片的,怎么可能听男人搞啊。”
“总之这件事还是你适合,你要真听不下去,就想下是那个黄濑不就OK啦?听完写个要点给我。”今吉说完立即挂了线。
青峰听着话筒那端的忙音干瞪眼,只得负气地扔好话筒,再度点开音频。
为了不错漏任何细节,必须仔细认真地听完几小时的录音。
这种偷偷弄来的录音材料虽不可能作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指证,但对查案来说,有时却是必不可少的。有了这些蛛丝马迹,才可能挖出真正的内幕。
对话不复杂。听得却颇为难受——虽然男人和男人上床这码事放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按黄濑说法,其中一位是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只知道姓名,但青峰已经用警队的信息资源查过,是一家中型上市公司的经理,姑且称为陈生。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明显后生清脆许多,言谈间被叫做Rick。。两人事先应该是有过一些电话联络,但似乎没有正式见过面。从进入房门到入正题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如果对他们而言的正题是某项床上运动的话,对青峰的正题自然是运动中途夹杂的对话。
青峰拿起笔,将觉得有用的信息记下,同时尽量忽略因为某种运动导致的各类喘息,肉体碰撞声。
当然,只能尽量。
记录下来的对话也进行了必要的省略。
上床告一段落时,听到声音老成的那位陈生说:“他们说你是新人,其实你也很熟手啊。”
Rick笑了下:“我才不是新人,说我新人只是,在机场做是第一次。”
陈生:“唉,原来是那样,早知道就不说试用啦。”
“没关系啊,你真觉得我够好的话,现在办手续也来得及的,明天我就和你一起飞新加坡。我们在这有人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Rick说得有些急,像在游说。
“我知道,哎,我再想想啊。说起来,阿茹为什么不做啦?”
“哼,又说我好,原来还想着她啊?真是男又行女又行啊。”
“什么啊,你当然好,不过她也跟我大半年了,忽然不做想知道原因而已啦。”
“就知道你忘不掉人家的。听说她上两个月有客人死了,好像觉得晦气就不做了,不知是不是上边要求的。”
“死了?在机场?”陈生吃了一惊。
“嘘——”Rick像是在噤声,“不是这间房就行啦。放心。”
“那幸好她不做啊,我也不想沾身。每月才出差几次,万一带个霉运当头的伴游走就扫兴了。”
“所以说,你以后都选我就对了。”Rick得意地说。
“新加坡那边的分公司近来忙,每月我都可以走几次,到时直接联系你跟来就行啦,”男人似乎已经被说动,“幸好是这里,那只母老虎的人跟不进来,平时都盯得死紧,以前走市区那些酒店,哇,好几次差点都被抓中。”
“不是只有你才知道这里好的,呵呵。我也是很抢手的。”
“知道你的意思啦,真是精明鬼。”
有用的对话到这里告了一段落,接下去又是一阵床板摇动的声音,“嗯嗯”“啊”,各种表达满足或欲求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青峰烦躁地将耳机拿下。
OK。
还是要戴上。谁知道会不会嗯嗯啊啊时爆出什么猛料。
真是惨无人道的精神折磨。
“你真好,又不会紧过头,以前我试过几个小男生都太紧,我不喜欢。”
“他们没经验,我都有自己做润滑的。”接吻时唇舌吮吸的滑腻水声,和肉体交缠碰撞的声音一样清晰。
录音笔直接扔床底,这主意真他妈天才。青峰听得忍不住骂了句娘。
听不下。
今吉说什么来着?
想一下黄濑?
什么馊主意。
想黄濑……
他和黄濑最接近的一次,丽城夜总会当晚。
不得不承认,那小子皮肤真好,脸皮又薄,稍微碰下皮肤就会泛起潮红,而且好像还很敏感。
他知道黄濑那时其实硬了,不过没拆穿。
重点是,他也硬了啊。
都是男人,生理反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起来也是他有些不对,刚开始只想做个样子,好像不小心做过头,把他弄哭了。
和平时理智风趣,甚至爱抬杠的黄濑不一样,和驾驶飞机时潇洒自如的黄濑也不一样,和不时流露夸张表情,亲和力十足的黄濑也不一样。那个柔软的金发散开在沙发上,肌肤炙热,眼角湿润泛红的黄濑,是不是只有自己见到过?
那个神情,是不是也只有自己见过?
耳机中传来的急促粗重的呼吸声,男人和男人的冲刺即将达到高潮。
青峰闭上眼,如果是黄濑,黄濑白皙的腰身被他紧紧抓住,修长的腿分开缠在身侧……
青峰将手慢慢伸到自己发硬的那个部位。
就在这时,手机急促地响起。
大脑尚未反应过来,本能已让他立即按下拒听。
黄濑打来的。
犹如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青峰瘫在座椅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迅速地冲进了洗手间。解决完之后看着自己被白浊弄脏的手,忍不住骂了声“Shit”。
第12章 第 12 章
黄濑躺在床上,身上不着一缕衣物,素白的肌肤在灯光之下更显细腻。微微张开的嘴唇,是诱惑男人接吻的表情。男人伸出手,抚摸着黄濑柔嫩的脸颊,之后俯下身,开始tian弄黄濑的喉结,听那里发出声声细碎难耐的shen吟。然后再沿着锁骨,舌尖打着转滑下,留下一条清晰的水痕,忽然,咬住了黄濑发硬的乳齤头。
“啊,”黄濑的身体忍不住一跳,随后又被压住,他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颤抖着打开双腿,允许了男人的放肆深入。
男人狂风暴雨一般进入他,黄濑的身体随之激烈地摆动,犹如承受着风雨侵袭的枝叶。
黄濑的喘息和呜咽越来越急,昭示着高齤潮即将到来。
男人的进攻在吞噬着他,他在叫着什么?
像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青峰——!”
是自己。
夜半惊醒,青峰踢开被子之后就一动不动。
不能更糟糕。
青峰还记得进警校一年多之后,仍是学员的他已经开始跟便装警员在一些盗窃高发的黑点巡查实习。那时经常有抓住一些惯偷,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他和其中一些也有过详谈,明白有些是生计所迫,有些是偷过一次就成了瘾。
什么都可能成瘾,所以最好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试。想不到事隔那么多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摊到自己头上时,轮到他要说一句——“法官大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青峰觉得他简直可以上警讯宣传栏现身说法。梦中的性幻想对象不是什么大胸小麻衣小泽玛利亚,而是相识数月的朋友,性别男。三更半夜,青峰猛地坐起身,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跳下床翻出几本珍藏刊物,直到发硬的部位终于被抚慰了下来,才松了口气。
还好,看大胸妹还是可以解决的。
说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都怪黄濑。
夜总会那晚,要不是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绝对不会一怒之下用了那种方法。
拖延时间没错,不过的确,还有大把其他方式。“为什么要那样做?Why?”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弃。
至于为什么会“一怒”,不是青峰会想起的问题。
不是自吹自擂,他好歹也算年轻有为,身材高大的警员一名,虽常被说黑脸,但也有爱慕者说那是性感的肤色,英俊阳刚之气十足。本来,就应该找个小鸟依人但身材火爆的女友一同度过这漫漫长夜,而不是因为梦到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而下齤体发硬,最后要对着杂志彩页一撸到天明。让他以后怎么再见黄濑,那简直比三个前任女友和自己同时在超市相遇更尴尬。
在办公室听完录音之后的几天,黄濑也曾来电三两次,但都没有接听,听着铃齤声从响起到停止。他知道应该和黄濑说说录音材料的后续,然后道声谢,因此发了条讯息过去,说录音很有用,正在研究中。不过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他没有和黄濑通话。
过段时间就好。
但愿如此。
青峰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杂志扔到地上。
黄濑发现青峰没接自己电话已经一周。
从录音交出去第二天,他想打电话去问下这事的后续开始,青峰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大概是在忙着什么不方便接听,又或者是出任务。毕竟是警员,他也理解。之后的讯息也证明了青峰有看到自己的来电。
为什么不通话?
黄濑放下手机,却还是没有再拨出。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青峰,这些天他的心情跌宕起伏得如坐过山车。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相待,大抵是不会在意。想必是觉得讯息能说明白,就不用电话了吧。话虽如此,通个话也没那么讨厌吧?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普通朋友,不应该在意。
而斤斤计较,为这种小事患得患失的自己,连自己都要嫌弃。
Matthew回到家后,看到黄濑刚收了个包裹,见他回来却急忙地遮遮掩掩地收起来。于是Matthew走过去一手抽走。
“我看看——哇——《同志心理》、《同志xing 爱一百零八式》”
“小声点!”
“你问我啊,为什么要偷偷买书买碟看啊?”
“这种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什么?有个专家在,你不问我简直浪费。”
“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没想过要和谁做啊。”黄濑的声音小了起来。自从发现自己有同志倾向之后,他这方面的求知欲的确膨胀了起来。
两人接着在沙发上坐下。
“喂,你喜欢那位,最近到底怎么样了?”Matthew继续问。
“他有点,像在避开我。”
“他知道你喜欢他?”
黄濑想了想:“应该不知道。”
“反正你魅力那么大,多看点书啊碟啊,试试诱惑他。”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Adrian当年就是因为和我做过就再也离不开我了。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不要把你们和他相提并论,”黄濑没好气,“他很正经的,反正不是那种人。”
“什么哪种人,看上去很闷骚的,通常一爆发就很猛的。你不试下怎么知道?万一他兽性大发强齤奸了你,你们就成了呢?”
“我为什么要诱惑他强齤奸我?”
“那你能强齤奸他?”
“我打不过。”
“那不就对了。不过说起来,怪不得你之前健身那么勤快,原来早有想法了啊。”
黄濑一脸误交损友的嫌弃表情:“我怎么可能为了强齤奸他去健身——”
“说的也是,相齤奸何太急,何况强齤奸是犯法的。”
“没记错的话,你一分钟前还鼓励他强齤奸我?”
“你又不是不愿意。”
黄濑简直气笑了:“说到底,你给的烂建议就是诱惑他来强齤奸我,我还要自己练好技术让他能上得舒服点是吧?”
Matthew歪头想了一下:“大体是那样没错,入门级一点的,你可以先练一下口……”
“Matthew,我觉得,你和Adrian两个人的话我应该考虑下双倍房租。”
“Nooooooooooooo。”
Matthew惊呼完,拍了拍黄濑肩膀:“要不你多去酒吧看看啦,说不定会再碰到喜欢的人,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黄濑没有应声,过了一会才说:“失恋就够惨了,再随便找个人来补充更凄凉。”
“你就是想得太复杂,当多认识些朋友就行啦。有时晚上我和Adrian去那里玩,你也可以一起去啊。”
“我考虑下吧。”说完黄濑就要起身离开,“喂,你的《xing 爱一百零八式》!”Matthew大声叫住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黄濑瞪了他一眼,一把拿回书,走了回房。
“你们都鬼鬼祟祟地从下午商量到现在了,到底商量出什么?”
若松下班后走进今吉办公室,看到青峰和今吉仍然各占据沙发一侧,茶几上还放着那份录音要点记录,不禁有些不耐烦。
“到底还吃不吃晚饭啊?快八点了。”
“就知道吃,你请啊?”今吉说。
“吃怎么啦,说得你们不用吃似的,快走啦我请就是啦。”
今吉斜了他一眼:“先说好吃什么?”
“随便填饱肚就行啦,就近的M记或者KFC吧。”
“没新意。”
“不要要求那么高,不去的话我最多给你打包回来,我饿死了,麦乐鸡还是全家桶?”
“说来说去都是鸡啊……”今吉一声长叹,见青峰还是没什么反应;“喂,要不要去啊?”
“先解决这边的吧。”
“唉,不也都是鸡嘛。”今吉推推眼镜;“这还不好理解。”
“这明明是鸭。”若松在一旁插了句话。
青峰望了他一眼:“不错啊,抓对重点。”
“这么明显都听不出你们当我弱智啊?”若松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反正就是高级伴游那个服务吧?从伴游到床伴一条龙服务。情报科有伙计在跟,录音交给他们就是啦。”
今吉啧啧地道:“当然不能交。”
“为什么?”
“哎,你先说,这个录音证明了什么?”
若松思索了一下,用了一个自认比较规范的形容:“证明有人在机场进行性齤交易。”
“那我们能检控他们吗?”
“不能……偷录的证据非法。”
“他们有指明是哪家公司哪家旅行社吗?”
“没有……。”
“如果我们交出去的话,证据来源怎么说?”
若松无语。
“难道说,飞机师偷偷在VIP客人单间放录音笔?”
今吉还要继续,青峰却已经打断了他:“反正肯定不能说是黄濑放的录音笔。非法性齤交易这种事也不归我们管,抢其他伙计工作没必要。”
若松耸耸肩:“OK,那重点就剩下那句话了。”
今吉伸了伸腰,靠在沙发上:“我其实对上司,不,前上司的私生活没兴趣。”
“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上两月死了的客人,还是在机场VIP单间,你们说还能是谁?”若松左右看了沙发上的俩人各一眼,挠挠头,“起码林Sir的事,很可能这个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