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门派弟子,一向看不起朝廷中人,尤其东厂、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会被称作朝廷鹰犬,江湖和朝廷,往往会极度对立。
可魏伟力才不管这些,他最多只算半只脚踏入江湖,不算纯正的江湖中人,才不管江湖和朝廷的对立。
江湖和朝廷的对立,真实存在,也十分明显,却又并非绝对,除了大宗派有底气和朝廷对着干之外,小门小派之人或者一些闲散武者,未必不想被招安,为朝廷效力。
习武是为什么,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说白了不过是为了权势和金钱,东厂的名声或许不好,但东厂厂公如果出去喊一声,说东厂招人,不知会有多少武林中的好手想进东厂。
刺杀一案与九龙杯案一样,靖平皇帝责令东厂、锦衣卫和六扇门一起出动探查,捉拿凶手,依然是三个月过去了,无有收获。
东厂、锦衣卫和六扇门的辉煌成绩,让夏南暗暗心惊,这是秉承着怎样的打酱油精神,该是多么无用之人,才会有这样的成果。
高大上的东厂、锦衣卫和六扇门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别人做不到,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江湖帮的层次虽低,却也有自己的本事。
或许是夏南给出的诱饵十分诱人,这一次,魏伟力确实尽了全力,江湖帮的一千多名帮众一起出动,他还帮着联系大车帮和马帮,三帮联合行动。
大车帮和马帮的人,比江湖帮可要多出不少,三帮联合起来,人数一共达到了五千多人。
五千多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五千人一起出动寻人,除了五成兵马司一起出动,关闭城门,全城大索,少会有这种规模的。
别看东厂牛比哄哄的,恶名可止小儿夜哭,其实东厂的人数不多,最多的时候,不过三五百人。
东厂的名头比锦衣卫更响,人数比起锦衣卫来,却少了太多,锦衣卫人数最多之时,明面上的人有五六万,暗哨也有两三万,加起来小十万人。
当然,锦衣卫在京城的人肯定没那么多,差不多也就千人出头,而这点人想在偌大的京城找出一个人来,比大海捞针都困难。
魏伟力出手,夏南等了三天,还真得到了消息。
当二人碰面之时,魏伟力一脸的兴奋,一见他这种表情和情绪,夏南心里就有数了,或许有好消息了。
果然,魏伟力兴奋的道:“夏公公,经过江湖帮兄弟这段时日的搜索,和我的认真排查,终于锁定了三处地方,您可以去看看。”
“行,咱们这就去看看,不过,要先找一些帮手。”
夏南决断道。
夏南找的帮手是东厂的大档头焦人杰,他还带着几个番子,吊儿郎当的跟着夏南,一边向前走,一边抱怨道:“夏公公,你这找人有把握吗,不会又白跑一趟吧,这一段时间,我可失望太多次了,尽跑腿了。”
夏南说道:“大档头,确实麻烦你了,不过,你与其在色香楼待着没事干,不如去碰碰运气,万一逮着了大鱼,你就发大了,到时候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焦人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是那么好运气的人,这进东厂都三十年了,干到大档头的职位,也差不多到头了,我是不指望再升值了。”
东厂比起锦衣卫,实际的官阶较少,每一级职位的品阶也不高,但权力确实很大,不容小觑。
像大档头的职位,属于倒数第三级的,往下只有档头和番子,档头算是官,番子则是最低等的工作人员。
夏南笑笑:“行与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宅院前,宅院不大,不华丽,胜在精巧,位置不错,门楣上挂着牌匾。
“赵府?”
夏南目露异色,问道:“魏帮主,这怕不是普通人家吧。”
魏伟力答道:“不是,这家的主人是当朝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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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误中副车
“什么!是朝中的御史,这可就不好办了。”
焦人杰苦闷的道。
御史的品级虽不高,职位却很清贵,具有监察百官、闻风上奏的权力,御史不得因言获罪,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这么些年来,一直被很好的遵守。
这位赵御史的官位或许不高,比起六部尚书或者一府府尹的职位差得多,但御史的战斗力却不弱,尤其嘴炮无双,参不倒你,也会恶心死你。
东厂和锦衣卫作为特殊机构,经常为皇帝拿下朝中官员,灭人满门的事也不少做,都察院的御史最看他们不顺眼,经常参奏他们。
东厂的番子最烦的就是这些御史,说是厌烦,未必没有畏惧之意,毕竟,御史参倒东厂番子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大致知道焦人杰是个什么想法,夏南激道:“怎么?大档头害怕了,这可不像东厂的作风啊。”
焦人杰尴尬一笑,说道:“夏公公,你没和这些御史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有多难缠,全是一些不怕死的疯子,就指望骂人来提高名声。这些疯子骂文臣、骂武将、骂勋贵、骂宗室、骂太监,连皇上都敢骂,天下之人,没有他们不敢骂的。”
“他们骂了你,你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你敢打他或者砍了他,保证无需多少时间,这些人就会声名鹊起,名声传扬天下,成为不畏强权的好官的代表,这些家伙根本不是朝廷官员,我看分明是滚刀肉。”
焦人杰说的这些,夏南也有所了解,大明国都察院的御史,为了出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上骂皇帝,下骂朝臣,上赶着去挨廷杖,只为了出名。
在出名这一点上,古代和现代没什么不同,出名都要趁早,御史皆为斗士,逮着了机会就会疯狂咬人。
有这种疯狂行为的御史,连焦人杰这些东厂番子都有点发怵,轻易不愿意得罪他们。
夏南不屑的道:“说到底,大档头你还是怕了。”
焦人杰叹了一口气:“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关键是没有上头的命令啊,擅闯一名朝中大臣的府邸,麻烦不小啊。”
夏南淡淡的道:“谁说没有上头的命令,皇上不是已经下令了吗,追查九龙杯和刺客的下落。”
“哦,我明白了。”
焦人杰点点头,恍然大悟。
这种借口,东厂的人常用,本不用夏南教他,奈何焦人杰此次过来,有点不情不愿,能出工不出力最好了。
夏南一意坚持,焦人杰没办法,一挥手,手底下的东厂番子就上前砸门,“砰砰砰”的响。
“谁啊,谁啊。”
一个老头一边抱怨,一边打开了门。
“东厂办案。”
一名东厂番子推开老头,打开大门,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东厂之人打头,夏南带着江湖帮的一众人,跟在后面。
“诶,你们干什么。。。。。。”
老头想要冲上来阻拦,被一把推开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里闯,很快,赵府的主人反应过来,赵御史身着常服,拦在众人之前,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家,意欲何为。”
“东厂办案,速速退开!”
焦人杰一脸冷漠,沉声说道。
未入赵府之前,焦人杰还犹豫了一下,但真当走出了关键的一步,他立即抛去了那些顾虑,拿出了东厂番子该有的狠厉来。
能在东厂混到大档头的位置,焦人杰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发起狠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赵御史十分愤怒,大喝道:“大胆,你们东厂真是无法无天,真当大明的律法是废纸吗,擅闯朝廷官员的家,我非上书参你们不可。”
焦人杰冷冷的道:“要参就参,咱家是为了公务,问心无愧,你若敢阻拦,便是阻碍东厂办案,我有权将你带回东厂下狱。”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赵御史一介文人,还真不敢和东厂番子硬来,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见说不通,威胁也不起作用,赵御史无计可施,只有沉默了,并约束家里人,不和东厂番子起冲突。
赵御史这是明智的选择,夏南见了,倒大松了一口气,他也怕赵御史死犟,引得双方冲突,到时候出点差错就不好了。
夏南向焦人杰和魏伟力微微点头,东厂番子和江湖帮的帮众一起出动,在赵府搜索起来。
夏南本人没有动,盯着赵御史一家,赵家的人少,只一家三口,赵御史夫妇和一个女儿,还有几个下人。
东厂和江湖帮之人开始搜查之时,赵御史夫妇神色如常,他们女儿却显得有些慌乱,一双眼睛上瞟下瞟,脸上多有焦虑之色。
“啊!”
“快来人,有发现。。。。。。”
正在夏南心中起疑之时,一声叫喊传来,接着是兵器交击之音,其神色一变,连忙冲了过去。
到了一栋小楼下,夏南见到焦人杰带着东厂番子正与一名青年动手,魏伟力也在帮忙,而一帮江湖帮的帮众,在外围成一圈,基本参合不进去。
江湖帮的人数确实不少,却只是不入流的帮派,帮中除了帮主魏伟力之外,没什么高手。
东厂的人虽少,却都是一些精锐,除了一些专业人才之外,大都是高手,焦人杰这位大档头,乃是先天高手。
在大门大派,或者朝廷暴力机构中,先天武者或许算不得什么,最多是中层人员,若在大明一府一县之地,却可以成为一方大豪。
焦人杰是先天武者,数名东厂番子的修为也不弱,是后天小成的小高手,魏伟力也不弱,修为逼近后天大成。
这么多人对付青年,一时竟拿不下来,其轻功卓绝,在数名武者的围攻下,脚步从容,剑法也十分高明,指东打西,剑影重重。
看这青年,不像当日入宫刺杀皇帝的三名刺客,夏南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时,焦人杰喊出声来。
“夏公公,快点帮忙,这位是六扇门通缉的重犯,淫。贼田色光,帮忙将他拿下啊。”
“好吧。”
夏南摇摇头,答应下来。
捉拿淫。贼这种事,不归他管,可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对这种坏女子清白的家伙,他一向没有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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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非期待性收获
东厂、锦衣卫和六扇门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夏南还找江湖帮帮忙寻找,只是抱了万一之念,要说真抱了多大的希望,却也未必。
江湖帮真找到了一些东西,一共三处可疑的地方,才来到第一处,让夏南没有想到的是,刺客没找到,竟找到了一个淫。贼,真是误中副车啊。
陷于众人的围杀之中,田色光游刃有余,当焦人杰招呼夏南出手之时,他一下爆发了,速度骤然变快。
“嗖嗖嗖。。。。。。”
带出一道道残影,田色光一息之间连出八剑,焦人杰、魏伟力和六名东厂番子,一人受了一剑。
焦人杰很轻松的接下这一剑,其他人就没那么轻松了,魏伟力和六名东厂番子的兵器一起被绞飞了,包围圈被破开。
田色光的身形一展,便想离开,夏南恰好冲上前去,出了一剑,一道如电的剑光,钻了过去。
新得了一瓶聚元丹,时间虽短,夏南也充分利用了,修为有了一个颇大的提升,十二正经再次打通一条。
十二正经每打通一条,武者的内力修为会得到一个颇大的增长,夏南出剑,速度比之前更快一分。
田色光闯出包围圈,自以为可以很轻松的逃离,不想夏南的剑来得如此之快,一闪就到了眼前,让他一惊。
田色光横剑于身前,“叮”的一声,挡住了刺来的剑,夏南只感觉一股大力撞来,一下被震退了。
先天高手的内力,果然强大无比,非后天武者可以比拟,夏南不得不暂避锋芒。
只被一拦,焦人杰已经追了上来,再次与田色光剧斗而起,夏南定了定神,也再次杀了上去。
汲取教训,夏南不再和田色光正面交锋,利用速度上的优势,连绵不绝的出剑,一剑一剑,如狂风暴雨一般刺去,凶猛非常。
夏南的速度非常之快,但田色光也毫不逊色,其轻功一流,剑法也胜在一个快字,与夏南以快打快,竟将他大部分的攻击都挡下了。
幸好还有一个焦人杰一起出手,他的出手速度或许没那么快,修为却着实深厚,内力精纯,更超过田色光。
夏南不敢与田色光硬碰硬,田色光则不敢和焦人杰硬碰硬,三人战成一团,你追我打,我追你打,战得十分激烈。
东厂番子和江湖帮一众人观战,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仅是观战于他们有益,也为了防备田色光逃跑。
在场之人中,若说最紧张的,最忧心的,最着急战斗结果的,非赵御史的女儿莫属。
那姑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战成一团的三人,尽管只能看到三道影子,谁胜谁负,哪位占据上风,她根本看不清楚,却不妨碍她的紧张和着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淫。贼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里,你给我说清楚。”
赵御史一脸怒容,死盯着他的女儿,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十分可怖。
赵姑娘花容失色,害怕的语不成句:“爹,爹,我,我没有。。。。。。”
古代的大家闺秀很重声誉,婚前不可与男子照面,一个男人出现在赵姑娘的闺房里,还是一个有名的淫。贼,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将来别说嫁不出去,还会遭人指指点点。
流言削骨,蜚语杀人,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不仅赵姑娘的一辈子毁了,还会牵连到赵御史,日后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且不说赵御史和自己女儿间发生的责难,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高。潮,夏南的一身实力,发挥到了极限,化身千万,剑光将田色光紧紧包裹。
田色光是先天高手,轻功不差,练的又是快剑,内力也不弱,若单独遇上夏南或者焦人杰,他都可以从容退走。
可他太倒霉了,遇到了他们两人,夏南的速度正好缠住田色光,焦人杰的出招又快又狠,则成为了胜负手。
趁夏南缠住田色光的机会,焦人杰出了一招,腰刀按上田色光的快剑,二人迅速拼了一下内力,“叮”的一声嗡鸣,余韵不绝。
焦人杰稳住一动不动,田色光吃了一个大亏,被震得连退几步,脸上憋得通红,停下之时,连吐两大口血。
田色光身上早就有伤,在六扇门的通缉和追捕之下,他不可能轻松得了,带伤与夏南、焦人杰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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