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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说道：“正是用石磨去壳的红米。我们可以用去壳的红米交换有壳的，也可以交换其他的东西。”
筝筝族长皱着眉头说：“慧慧酋长，我们是想要交换的，可是你知道，大多数部落穷困，情愿吃带壳的米或者冬天自己慢慢剥壳也不一定愿意交换红米啊。”
“筝筝族长，我们的交换并不过分，红米剥壳后只是看着少一些，实际上，能吃的那一部分并没有少很多。我们可以来做个试验。”常慧慧当即让玉兔盛两陶罐未去壳的红米，一陶罐不动，另一陶罐倒进石磨里。
常慧慧从磨好的红米里抓起一把，说道：“我们磨一陶罐红米只扣下这么小把作为我们制作石磨和去壳的酬劳。筝筝族长，只要你们与大家把道理说清楚了，我相信有很多部落愿意交换的。另外，你们可以在春天和其他部落交换冬日富余的红米，他们会很乐意交换的。”
筝筝族长思考半晌觉得有一定的可行性，笑道：“那好吧，我们就交换去壳的红米。”
常慧慧还有一点没有说，他们收取的不仅是一小把红米还有红米的壳，红米壳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糠，糠可以和切碎的草料混合饲喂牲畜。
筝筝族长想的是，就算炎族的红米没法交换出去，他们南果族内部消耗也是可以的。这一年下来，又有一些南果部落加入行商的行列，食物富余的部落越来越多，而与炎族作交换的部落仅有炎族信任的几个部落而已。
到了第二日，她见了炎族运来的红米惊讶地张大了嘴：“慧慧酋长，怎么这么多？”筝筝族长等几个族长都没想到炎族会有这么多红米。
“这是我们自己种植的。”常慧慧直言不讳地说道，炎族种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先后有狼、熊两族效仿，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藏着掖着太过神秘反而容易招人窥测和怀疑。
达达族长瞪大眼，片刻后，拉常慧慧到一边说道：“慧慧酋长，昨天你和达达巫的谈话我已经知道了。可是狼熊两族背地里流传的一种说法他不知道，就没有告诉你。”
“什么话？”常慧慧疑惑地问，两族正处在交换的重要时刻，如果不是重要的事，达达族长不会这个时候打岔把她拉到一边说话。
达达族长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说，只有炎族种植才能得到天神的认可和庇佑，别的部落放火烧山会遭到天神的惩罚。据说，南陶部落的天女私自把种植秘术告知南陶，上次南陶遭到天神惩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女？”常慧慧再次听到天女的名头十分吃惊。
“是的，据说南陶的天女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显灵。”达达族长说得非常神秘，说到“天女”两字时双眼放光，又嫉妒又羡慕，又有些，幸灾乐祸。
听到天女只在祭祀的时候“显灵”，常慧慧的心放下一半，南陶部落向来装神弄鬼，恐怕还是孤酋长出的馊主意，她心思转了转，决定还是到南陶部落探查探查比较妥当。
“达达族长，南陶部落遭到山灾，那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听说搬到熊氏族去住了，就是到炎族大山上种植的那几个部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打打合合的，春天的时候还在为炎族大山争执，差点打起来，南陶部落是被熊氏族赶走的。自从秋天熊氏族在山上收获大量的红米后，他们就和好了。”
“原来是这样。”常慧慧自言自语道，又问达达族长，“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里？”
“慧慧酋长想要找他们吗？”达达族长反问道。
“不是，只是想避开他们罢了。他们是效仿我们部落种植，我担心南陶部落发生山灾会把埋怨落在我们部落身上。”常慧慧不动声色地回道。
达达族长松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南陶与炎族的恩怨传遍了周边的森林，两族有血仇，达达族长是担心炎族去找南陶部落会吃亏才会这样担忧。达达族长把南陶部落目前的位置仔细指给常慧慧，她没有地形图，说得模模糊糊，常慧慧认真在心里记个大概的位置。
两人说完话，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交换，筝筝族长正在为交换多少而举棋不定。
达达族长拍筝筝族长的肩膀问道：“筝筝族长，你们部落通常是怎么做熟红米的？”
筝筝族长莫名其妙，不知道达达族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仍是回答道：“裹在泥巴里或者包在树叶里放进火里烧啊？”
“会不会出现糊的情况？”
“达达族长，你真会说笑，就是再老道的族长烤红米也不可能不出现烤糊的现象。”
“那就是了，筝筝族长，你看炎族的红米煮熟后不会出现一粒米是糊的，如果你这么跟交换部落说，你说交换部落会不会交换？”达达族长得意地望了达达弟弟一眼，这些话就是达达弟弟教给她的。
不仅筝筝族长，连常慧慧对她的口才尤其是这番话都大为佩服。
“达达族长，你说的对。”筝筝族长不停地搓手，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怎么没想到呢？不会糊的红米，大家肯定都会交换的。
霍农注意到达达族长和达达弟弟的小动作，冲同样发现端倪的常慧慧会心一笑，他小声说：“达达弟弟是个人才，我记得霍虚说他在我们部落暂居的时候十分虚心好学。可惜不是我们部落的啊。”说着，他又叹息。
“那也没办法啊，达达族长肯定不会同意我用渔网和她交换弟弟的。”常慧慧解决了大难题，也说几句俏皮话来逗趣。
霍农轻声而笑，说道：“唉，幸好达达部落与我们部落交好。慧慧，你不是说达达巫的小妻子是你送给他的吗？不如我们就把自己当作达达巫妻子的娘家好了。”
“你想邀请达达巫到我们部落做客？”
“就到牛山据点好了。”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常慧慧笑眯眯的：“霍农，你这个办法好。”
这次的交换物品中有辣椒面，常慧慧之前已经在狼氏族面前推广过辣椒面，她对没有油盐的南果族说道：“你们可以用这个给野菜入味。”这也是为红米的推广做准备，吃米饭没有入味的菜，她自己想想就难过。
南果族倒是见识过南兔族的辣椒，可南兔族部落众多，他们又不懂种植，那些辣椒供他们自己内部消耗还差强人意，要大量交换给其他部落就有些困难了。而炎族的辣椒种植只一年就形成了规模，有辣椒苗在的地方害虫明显减少很多，辣椒是很好间种植物。
交换完成之后，常慧慧以兽肉感谢达达族长和达达弟弟对炎族的帮助，并且正式邀请达达部落到炎族“走亲戚”。
达达弟弟十分开心地答应，第二年冬天他就踏上了炎族之旅，达达部落正式成为炎族最友好、最可靠的联姻部落。
第205章外患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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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外患内忧
流年似箭，光阴如梭，转眼几年过去。炎族仍然在冬季去南果族进行交换，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们还会去南胶族和南虎族逛一圈。而南果族凭借行商的优势在各氏族中声名鹊起。
“弓，再下一场雪在雪地里行走的话就有危险了，你和玉兔带你们的狩猎队送达达巫回去吧。”常慧慧对面前的两人吩咐道。
达达弟弟这几年冬季偶而会和交换之后的炎族到牛山据点，他的小妻子已经长大，这一年的秋季怀孕。后来有一年冬季他的小妻子和他一起来牛山据点的时候，还真的找到她自己原来部落的族人，两人的关系比较混乱模糊，就直接姐妹相称。那个女族人是继那年牺牲的女族人之后替补进弓狩猎队的。
弓回答：“是，酋长。酋长，这场雪后你要回部落驻地吗？”
“是该回去了，这边的事了了，也该回去看看。”常慧慧笑道，面容里隐含忧愁。
“酋长，你不要太担心了，霍虚和霍农大祭司向天地诸神祝祷过，来年不会再发生大旱了。”弓劝解说道。
自从前年开始，草原这边越来越干旱，四季降水越来越少，庄稼没到颗粒无收的地步，可每年种植的面积比之原来多了几倍，而收成仍然在降低。
因此，常慧慧在冬季减少了红米交换，谨防大旱不知会持续多久。
“我总有不祥的预感。其实，前几年就有大旱的迹象，降水量升升降降，反反复复，我们没放在心上，这几年降雨突然减少很多，冬季降雪的次数没有超过十次的，我们才警惕起来。唉，希望来年情况会缓和些吧。”
常慧慧叹息着说，即使发生大旱，凭这些年的积累，炎族不会断粮，她忧心的一是大旱时的饮水，二是森林里各氏族早在去年就蠢蠢欲动。
以前她就发现，降水天气稍微异常，就有很多部落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干旱对储水量大的森林影响不大，对各部落的收成影响大多了。从前年冬季开始，他们从南果族交换回来的路上发现森林里的弃婴和被抛弃的老弱病残越来越多。
去年更是有小范围的部落发生冬日抢夺口粮的事件，好在他们只是在氏族内部抢夺，没有像南虎族和曾经的炙族那样把矛盾扩大到氏族之间去。
当食物紧张到一个顶点时，氏族之间的食物争夺战就不可避免了。
思及此，常慧慧又是一阵叹息。
玉兔和弓安慰道：“酋长，会好起来的。我们的部落才建好没几年，护佑我们部落的天神那么多，我们不会有事的。”
“无论怎么说，大家还是提高警惕吧。我们回北岸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除了南果族还没有部落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可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你们也要注意隐藏行踪。如果情况实在糟糕，明年我们就不再与南果族交换，南岸只会越来越乱。”常慧慧提醒两人道。
她又想起南陶部落，南陶部落在这场混乱中扮演了丑小鸭的角色，被各部落厌恶，却被熊氏族吹捧到天上。他们还仿制成功弓箭，常慧慧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南陶部落而已。
阿飞在冬季用南胶族的胶树汁设计迷昏过南陶部落，偷走他们的弓箭进行研究，南陶的弓箭自然不能与这些年来不断琢磨弓箭的炎族相比，射程不及炎族弓箭的三分之一，几乎不具备杀伤力。可恶的是，他们大肆交换劣质弓箭，弓箭通过南陶部落的手流传到外面去了。
除了南陶部落，早就有其他狼氏族部落仿制出弓箭的雏形，只是因为不具备杀伤力没有投入狩猎中而已，更加没有以南陶部落所用的“这是炎族神器”的名义交换给其他部落。
尽管如此，常慧慧丝毫不敢大意，他们做得出弓箭，就能改进弓箭，只有通过南果族秘密监视南陶部落弓箭的进展。
劣质弓箭被各部落使用遭到猛兽攻击后厌弃，南陶部落的名声越来越差。常慧慧有时也想把他们不知不觉地杀死算了，可牵一发而动全身，曾经代表红斑狼氏族辉煌过的南陶部落突然灭亡只会给各部落以混战的理由，加快战争的到来。何况，南陶部落移居到熊氏族，各部落紧邻彼此，上次阿飞迷晕南陶引起他们警觉，再想得手就难了。
她心里对旱灾过去、丰收来临，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南岸各族发生大战对炎族而言没有丝毫好处，炎族需要休养生息。
弓和玉兔两人相视一眼，说道：“酋长，我们知道了。”
玉兔想想问道：“酋长，今年还要我们在南岸打猎吗？”她会这么问是因为，如今降雪次数少，在往年，这个时候已经降雪五次左右，现在却只下到第三场雪，部落里的巫们都在为此而忧心。
部落里人心惶惶，霍农和霍虚放下正在研究的草药，两人和巫们日日夜夜交替祝祷，直到现在还跪在大厅里祈祷天神的宽恕和护佑。有这些德高望重的巫的存在，族人们才安心许多。
常慧慧对巫又有了新的看法，此时她无比感激他们。信仰既然已经存在且凭她一己之力无法消除，那么就只能以其道安其心了。
常慧慧说道：“不用再打猎了，我们部落的牲畜足够两年我们只吃肉不吃米，你们打猎回来没地方存肉啊”
弓和玉兔两人被逗笑，弓已经不年轻了，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玉兔却是年华正好，这也是常慧慧着力培养玉兔的原因。
两人先后退下去安排出行的事情，到了晚上玉兔又悄悄私下里找常慧慧，取出两把她自己制作的弓说道：“酋长，我这个冬天别的事没干，就做了两把弓。一把是给九斤儿的，他这两年力气见长，应该能拉得开……”
“那另外一把呢？”常慧慧故作不知地问道。
“另外一把，是……是……是给……阿强队长的。”玉兔前面说得吞吞吐吐，后面说得飞快，常慧慧要竖着耳朵才能听到。
常慧慧哈哈大笑：“你确定是给阿强队长的吗？”两人这些年见面就互看不对眼她是知道的，没想到正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闹着闹着竟然闹出感情来了。
玉兔闹个大红脸，丢下弓箭没答话就跑了出去，跑了老远似乎还能听到常慧慧的笑声。
纷扬的雪花落在脸上仍然不能减去脸上的热度，她顺手从树枝上抓了一把雪，双手轻轻揉搓化水，冰凉的雪水涂抹在脸上，脸颊上的热度终于稍稍退去，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出阿强在她出行前一晚偷偷找她说的话：“玉兔啊，你看我们俩总这么吵嘴也不是个事儿，酋长曾经私下找我让我不要欺负你，我看，不如，我们和好吧。”
玉兔面对阿强时嘴上从不服输，问道：“和好？怎么和好？”
“和好就是，我们到酋长那里把名字写一块儿，我对酋长说，我不欺负你了，我照顾你行不行？”
玉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你欺负我？我是狩猎队的副队长，你怎么欺负我？应该是我欺负你才对”她不认为一个受欺负的受气包说出去是多么有脸的事。
“行，行，行是你欺负我，为了避免你再去欺负别人，我们把名字写一块儿吧，以后你只欺负我就行了。”阿强完全放下平日的严肃认真，变得没脸没皮起来，和玉兔斗嘴是他不多的人生乐趣之一。
玉兔见怪不怪，正要说话，突然领悟他所说的“名字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顿时又羞又气，一张脸涨红到耳朵尖，倏然转身跑了。
阿强双眼紧紧盯着她，等着她自己回过味儿来呢，这会儿见她红脸跑了，连忙叫道：“等你和酋长一起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