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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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高照-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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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身子金贵,待会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雁儿听着她从早上起床到这会,已经咳了六七声了,若真有什么事,屋内屋外一干奴才怕是免不了重罚。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谁的身子不金贵?”沉玉瞥了她一眼,见雁儿低着头不语,淡淡道:“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天天就在房里,实在无事可做。”

“不如奴婢请示王爷,送些书册过来?”雁儿想了想,出声提议道。

“也好,挑些游记、轶事,女戒和诗经这些就免了。若有关于茶道地,亦稍上几本吧。还有,照我的意思,做些零嘴过来。”沉玉挥挥手,便让雁儿下去了。自从那日去了茶馆之后,江怀闲再也不给她踏出院落一步,更别提出府了。

她暗忖着,难道在茶馆与子笙见面的事,他知道了?

盯着茶盏里竖起的茶叶,沉玉抿了抿唇。若是清楚了,江怀闲又怎会一言不发。应是察觉到不妥之处,却没能理出头绪来……

见四下无人,看着掌心上剩余的两颗黑丸,沉玉小心地贴身藏好,又若无其事地品茶。间或轻轻咳嗽两声,仰头望着天上掠过的飞禽,乌目中隐隐泛着向往的光芒。

“关家的态度还是平平淡淡的,不同意似乎也没拒绝地意思。”阮恒几次派人交涉,空手而回,未免有些不悦。

江怀闲浅淡一笑:“关家是条老泥鳅,总得估算好前后得失,看准利益所在,才敢下注。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长史,明儿开始,把人都撤回来吧。”

阮恒恍然,这招以退为进确实高明,连忙躬身应下。

“还有,去盯着吴汉钟,随时回报。”江怀闲凛声吩咐下了,起身出了书房,抬步就往沉玉的寝室走去。

阮恒恭送着他离开,想不通王爷这番恩宠,究竟是为了做戏给旁人看,尤其是金銮殿上的那一位,还是真的喜欢上这叫沉玉的女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敛下神,不管如何,王爷此举,利大于弊。只是不知,到了那取舍之时,又能否就此放下?

江怀闲刚踏进外室,雁儿连忙躬身行礼,他挥挥手,让其噤声。远远的便听到几声闷闷地咳嗽声,他剑眉微蹙。顿住脚步,美眸淡淡地扫向一旁的雁儿。

她花容失色,下一刻已是跪在地上:“王爷,奴婢……”

“有事就来问我,吓唬她做什么?”沉玉裹着雪白的狐裘,一张小脸多了几分苍白,倚着门边看了过来。

江怀闲挥挥手,雁儿这才叩首谢恩,悄然退下。

“病了为何不说?”若不是他一时兴起过来看看,这女人还不知要隐瞒多久。

“不过是还没适应芮国冬天,王爷也太大惊少怪了。”沉玉神情自若,把手炉又抱回了怀里。

她自小便在潮湿温暖的锦国出生长大,芮国这般冬天雪地的确会有些不适。江怀闲不疑有它,环顾一周,见着布置妥当的火盆,略略点头:“府内有大夫待着,让他们给小玉儿开两帖药吧。”

闻言,沉玉皱着脸,嘟嚷道:“那些汤药太苦了,我这又没什么大事,不用喝了吧……”

瞧见江怀闲不赞同的眼神,她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道:“这点小毛病,我自己也能治。要不然,王爷让我自个配药?”

他挑挑眉,可没有忘记当初这女人就是用配药地理由,弄了些不入流地药粉来算计自己的:“苦口良药,让你地婢女多送几壶蜂蜜水过来便好。”

沉玉眨眨眼,一下子就猜到江怀闲的顾忌,粉唇一翘:“王爷若是担心,让大夫都检查好这方子,再把药材送来?”

江怀闲看着她,美眸中的玩味之色一闪而过。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又想弄什么花样,可是,却不愿给她这样的机会:“若这些大夫如此无能,也不必留在府里了。”

“是,王爷。”沉玉垂下眼,难得贤淑地朝他矮身一福,优雅端庄。

他微愣,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转头看见茶几上的零嘴,淡淡一笑:“听说这些是你让府内的厨子做的?”

“对,里面放了几片润喉的药草。王爷若是喜欢,待会叫雁儿送一些过去吧。”沉玉自己吃了,又伸手把一颗伸到江怀闲的嘴边。

美眸紧紧地盯着她,终是张开口,不经意地在她手指上舔了一下。见沉玉小脸微红,缓缓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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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拖再拖

丝丝的甘甜,带着些许的凉意在唇舌中蔓延,江怀闲剑眉一挑,笑道:“没想到小玉儿还有这样的手艺,这零嘴的味道,本王还从来没有尝到过。”

沉玉紧了紧怀里的手炉,也是一笑:“这些平常的玩意儿,如何入得了王爷的眼。不过是在山中苦闷,我便弄了些打发时日罢了。”

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王爷,姑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这会摆上来么?”雁儿低着头,躬身询问道。

江怀闲摆摆手,敛了神色:“上菜吧,本王也许久没有和小玉儿一起用饭了。”

雁儿应了,不到片刻,丫鬟们低眉顺眼,端着各式菜肴呈上。好几个胆大的女子红着脸悄悄瞄了江怀闲一眼,能这样见着王爷,如何荣幸。看见他身边的沉玉,众人更是欣羡万分。

江怀闲感觉到那些视线,眉头为不可见地一皱,沉玉连忙朝雁儿使了个眼色,急急让丫鬟退出了屋外。

“这鸡味道不错,王爷要尝尝么?”

知道她这是转移自己的视线,江怀闲薄唇一勾,倒是顺着沉玉的意思,尝了那味菜。她这才松了口气,吃饭时看见血腥,是谁也要吃不下的。

外头的雁儿呵斥了众人一顿,把那几个胆大的丫鬟撵出了凌云阁,免得害了其他人的性命。若不是沉玉手下留情,她们说不准要打上几板子,就这样送了命。

雁儿心里冷笑,若是由她做主,早把这么几个人挖掉双眼。丢出府外。王爷何等人物。也容得她们这般放肆么!

算是无惊无险,屋内的两人沉默地吃完,漱口后,江怀闲便起身离开。^^首发 君 子  堂 ^^在门口瞥了眼窝在软榻上抱着手炉的纤瘦身影,他脚下一顿,转身进了书房。

“长史,把此物拿去让人看看。”将雁儿刚刚送来的零嘴往前一推,江怀闲淡淡吩咐道。

阮恒伸手接过,知晓这是近日凌云阁里面那女子折腾出来的东西。恭谨地应道:“回王爷,下官早已命人查看过了。除了两三样普通地润喉药草,未见其它异常之处。”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江怀闲沉吟半晌,心中仍有地几分疑虑终是被打消了:“待会让大夫去阁里看看,斟酌着开几帖补药。”

“是,王爷。”阮恒拱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安排大夫进阁,显然不会只有一个。沉玉倚着床沿,看见榻前四五位白胡子的大夫不停擦着冷汗,不由暗暗叹气。

雁儿放下了几重纱帐,大夫站在外面,连个影子都看不清。一条红线绑在沉玉的手腕上,她好奇地瞅着这根细小的丝线。曾听说这样的法子把脉,没想到这会居然被她碰上了。

只是隔着纱帐,雁儿又守在外侧。里头的她。可以做的事就多了……

沉玉乌目微闪,唇边扬起一抹无声的笑意。

可怜帐外的大夫轮流拈起红绳,天寒地冻地,额上的汗珠压根没有停过。照这位姑娘的婢女所言,应是染了些许风寒,两三副帖子就能药到病除。可是如今他们这一把脉。却完全不是这回事。尤其是脉相时有时无,似是甚为凶险。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的惊恐。为首年纪较长的大夫上前,朝雁儿拱手道:“可否让老夫与各位同仁商量片刻?”

她福了福,淡声道:“各位大夫请便。君 子 堂 首 发”

几人走至屋外,围在一起低声讨论。远远看来,其中一两人还吵得面红耳赤。沉玉撩起纱帐的一角。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好久没见着这样的乐子。让她心里地沉闷倒是少了一些。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们这才消停了。一人抚着下巴的白胡子,摇头晃脑地道:“榻上这位姑娘着了凉,染上风寒。老夫商量好了,姑娘的底子薄,只适宜采用温和的方子,慢慢调理才是。”

“麻烦大夫把药方写下,奴婢这就命人抓药煎服。”雁儿从容地答了一声,可是那方子自然要让阮大人和王爷过目后,才能交给底下的人了。

老大夫大笔一挥,纸上龙飞凤舞,煞是好看。雁儿看出,这是难得一见的狂草书体,不由赞许道:“大夫的字写得真好,奴婢佩服。”

可惜在沉玉看来,那字其实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听见雁儿的赞赏,不禁撇了撇嘴。

老大夫面上不动声色,眉宇间显然多了几分喜色。毕竟这手字不容易练,可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时日。若他知道沉玉这般没眼色,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恭送众人出了凌云阁,雁儿将方子一式两份,交到了阮恒手中。确实是温和调理地方子,左右权衡没有问题,这才派人送去给王爷。

江怀闲久病成医,仔细看了药方,心知并无不妥。可是依着沉玉的脾气,居然如此快就妥协,听从自己的话服药,倒是有些奇怪。

转而一笑,定是身子不舒服得紧,这才乖巧了。还是说,这女人终于明白到自己的身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可惜连续服了三天的汤药,沉玉地咳嗽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严重了。

雁儿见她又咳得满脸涨红,急忙抚着沉玉的后背,顺了顺气:“姑娘这病怎么越发厉害了,那些大夫号称妙手回春,难不成居然是一群庸医!”

沉玉喘着气,虚弱地笑道:“大夫也说了,需慢慢调理。这会才几天,多些时日,便能慢慢见效了吧。”

“最近姑娘吃得少了,脸色差了许多,人也消瘦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三四天,皇上以商谈国事为由,把王爷留在了皇宫。阮恒又秘密出行,一时之间不知找谁商量对策,直把雁儿急得团团转。

最后,只能把管家邵安和赤子将一并请了过来。

“子将大人,邵管家,我家姑娘她这病拖得久了,该如何是好?”雁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匆匆问道。

邵安皱起眉,正沉吟着,却闻赤英不悦地抢先道:“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若是底下的士兵,喝壶烈酒,捂着被子睡一晚不就好了,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么。”

就因为这事把守夜一晚未曾阖眼的他叫过来,赤英心里隐隐有些不耐。王爷与阮大人不在,王府的守备落在他地身上,这责任不小,可马虎不得。如今折腾了一晚,想要睡个把时辰,起来再仔细安排。被雁儿这么一搅,这会连歇一下地时间都得没了。

这话赤英敢说,邵安却不能。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归他管,后院哪位侍妾身子不利索,还不是他差人找大夫送药,丁点含糊不得。如今可是王爷凌云阁内地那一位病了,更是得小心伺候着。

“要不请几位大夫过府,仔细再把把脉?”

“上回留下的方子半点作用也没有,姑娘咳得都喘了……”雁儿这么一说,别说邵安,连赤英也蹙起了眉头。显然明白沉玉病得不轻,由不得拖下去了。

赤英满脸懊恼,那人失了内力,身子怎的变得这么弱了。咬咬牙,他咬牙道:“军中的大夫我识得好几个医术了得的,不如派人叫进王府……”

“这万万不可,”邵安满目凝重,低声打断道:“子将大人,王爷不在,这事还是得他亲自定夺为好。若是唤了外人进府,给嚼舌根的人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对府上声名有损。”

言下之意,府外人多口杂,说不定还以为王爷把沉玉折磨成这样的。

经他这么一提点,虽然赤英不够聪明,却也不至于愚笨。眼珠一转,知道此事若是给有心人知道了,添油加醋一番,王爷怕是百口莫辩。

雁儿跟随阮恒,学得是刺探与隐匿之术,对于这事束手无策。赤英擅长舞刀弄枪,横竖只会一点治疗外伤的偏方。邵安则善于调度和分配,对药理半点不通。

三人在偏厅合计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定下了应对之策。一面加紧联系王爷或是阮大人,另一面则加大原来那方子的药量。总归是温和的方子,对身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他们想着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等王爷回来,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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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疑难杂症

待两日后江怀闲回府,看到的便是榻上奄奄一息的沉玉。乌目无神,脸颊瘦得凹了下去,唇色发白,显然已是病入膏肓。

他大怒,命人把院内外的奴仆都拖了下去。双手抱起沉玉,感觉到她轻了不知多少,一身骨头磕得江怀闲心头的火烧得更大了。

怒视着跪在榻前的几人,他冷笑道:“前后不过五日,你们倒是厉害。把一个好生生的人弄出这样,本王还留着你们作甚!”

雁儿百口莫辩,方子的分量加多了一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沉玉的身体不见起色,甚至越发病重。除了喝点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她身边的大夫们兢兢战战,低着头不敢回话。明明脉象看来无异,可这几帖药下去,居然把人折腾成这模样了。他们从医数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心惊不已。再加上沉玉算得上了王爷的家眷,隔着纱帐看不清神色,把脉又只能用红线,脉象不清,他们更是一筹莫展。

沉玉靠在江怀闲的肩膀上,捂着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的美目蓦地一冷,这比他之前的旧伤,有过而无不及。府上这些大夫的医术与御医无异,竟然会把人治成这样……

敏锐地察觉到江怀闲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沉玉贴在他的胸前,喘着气叹道:“几日不见,王爷的火气大了不少啊。”

这般说着,一手勾上江怀闲的脖颈,语气噙着几分亲昵。撒娇道:“我们这么久没见,怎的让这些碍事地人还杵着,多煞风景……”

此话一出,沉玉背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招可是从后院中那婉姑娘偷偷学来的,当初觉得别人说得顺溜,还风情万种。换着她来,却是说不出地别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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