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与一干将士,扬长而去。
“那幅藏宝图,公子放哪了?”沉玉一上了马车,就把碍事地面纱除去了。忽然想起这事,不由开口问道。
“送走了,”江怀闲斜卧在软垫上,瞥见她失望的神色,美眸微眯。
“公子的手脚倒是快,我还以为该当面呈给皇帝,才更有诚意。”沉玉把玩着肩上的碎发,难掩沮丧之色,还说能多看两天师傅的笔迹,怀念一番。谁知这才几天,就看不见了。
“麻烦的东西,留在手上越久,就越危险……”江怀闲睨了眼对面这女人盛装打扮,却也人模人样,可惜动作粗鲁,坐姿不雅,生生糟蹋了这一身华贵的衣裙。
沉玉不满地扯了扯宽大的衣袖,这身料子不错,轻薄暖和,就是华丽繁复,穿起来贼麻烦。不但如此,比起以往的衣裙,更加碍手碍脚:“公子,刚才在人前这出戏已经过了,我可以换下这一身了么?”
“不行,”江怀闲摇摇头,轻笑道:“小玉儿可知,你如今是本王的什么人?”
她看了过去,见他笑得如此愉快,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指尖在沉玉红润的唇瓣上细细摩挲,江怀闲凑到她耳边,呵了一口气:“小玉儿可是我府上第十四个侍妾,本王的宠姬……”
捂着通红的耳朵,沉玉跳开两步,抖着唇结巴道:“你、你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女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江怀闲挑了挑眉,却听见她掰着手指嘀咕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都四桌半,再凑两个就五桌了。这么多,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把我淹死……”
当初山下的刘大婶见着她可以说上大半天,中间几乎没有间断。沉玉想到前面还有十三个女子,若每个人有刘大婶一半“说功”,恐怕比五百只鸭子还要吵。
见沉玉脸色越来越差,江怀闲倒是会错意了,伸臂将人揽在了怀里:“莫怕,有本王在,她们不敢怠慢你。还是说,小玉儿担心失宠了?”
两人鸡同鸭讲,沉玉狐疑地抬头瞅了他一眼,只觉莫名其妙。她怕耳朵受罪,跟失宠有什么关系?
“公子要掩饰我的身份,就不能用别的理由?”
“小玉儿与我形影不离,还同榻而眠,说是侍妾,绝不会有人怀疑。”江怀闲嗅到她身上阵阵清淡的脂粉香气,剑眉不着痕迹地一皱。
“公子可以让我别跟其他侍妾住在一块么?”沉玉发现他的躲闪,抿唇偷笑着越发贴了过去。
雁儿瞥见相拥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低着头退至角落。阮大人这段时间教会她的,便是隐忍与服从。为此她不知受了多少惩罚,身体比内心更深刻地记住了这一点,没有公子的允许,不闻不问,不看不听。
江怀闲皱起眉,就知道这女人最会得寸进尺,缓缓笑了开来:“小玉儿想要本王另外置办一处宅子,金屋藏娇?这可不行,本王出征数月,府内琐事众多,一时半会离不得。若让小玉儿一人在外,孤枕难眠,本王可舍不得。”
沉玉深知王府守卫森严,巴不得他让自己“孤枕”,好在外头住下,连忙讨好地笑道:“公子这么久没回府,姐姐们一定十分挂念。若是见公子身边又多了新人,她们这些旧人难免神伤,不如……”
江怀闲冷冷一笑,那些侍妾确实该神伤。有了新人说明她们近他身的机会更少了,能打听到的消息微乎其微,如何给背后的人交差?
看他不语,沉玉撅着嘴,继续嘟嚷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虽然公子出身富贵,游戏花丛,定然片叶不沾身,可耽误了那么多好姑娘……既然娶了回来,就该多费些心思好好对待……”
她说得兴起,把以前书上看过的大道理一股脑地说出来。
“真吵!”江怀闲冷哼一声,俯身就堵上了那张不断开开合合的红唇。
于是,耳根终于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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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 后会有期
锦国的事自有芮国皇帝赵怀津的人接手,江怀闲无事一身轻,命大军先行,一行人慢悠悠地游山玩水,并不急着回王府。
越是北上,愈发干燥寒冷。沉玉裹着貂皮披风,怀里揣着手炉,缩在火盆旁边瑟瑟发抖。常年住在偏南之地,对芮国这样的天气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害得她叫苦不迭。
“姐姐,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雁儿唇色发白,抖着手把瓷杯递了过去。
沉玉看不过眼,拽着她坐到火盆前,叹道:“你怎穿得这样单薄,着凉了如何是好?去箱子里挑一件喜欢的,算作我送给你的……”
“这可使不得,姐姐。”雁儿连忙挥手拒绝,箱内的衣衫哪件不是公子亲自命人缝制的,即使她敢送,自己也没有这个胆子收下。
见她为难,沉玉想了想便道:“那我待会跟公子说一声,让人买几身厚衣送过来吧。”
“多谢姐姐,”雁儿冷得全身僵硬,没有多加推辞便应下了。
“听说此处名为清城,红叶纷飞,美景如画?”沉玉在马车上随手翻看了江怀闲的一本游记,难得记住了这座小城。
雁儿勉强一笑:“公子出门前交代了,这天寒地冻的,姐姐又大病初愈,就在别院内静心歇息为好。”
沉玉把手炉揽紧,冷哼道:“在房里坐着更冷,倒不如出去走动走动。反正总得有人跟着,去哪不是一样?”
别院内外都有士兵严密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沉玉不管去哪,都能感觉到周侧的视线,索性关上门,窝在房间里面。难得有了这赏枫的机会,她可不愿错过。
“雁儿,去请阮大人过来。”
阮恒很快便到了,原本应该随行。可江怀闲对沉玉放心不下,特意留下他小心盯着。来之前已经听了雁儿的禀报,只觉头疼至极:“将军这样也是为了沉姑娘好,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
沉玉冷笑一声:“穿戴成这样,再蒙上面纱。^^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被人撞到肩头,踉跄了两步。
沉玉伸手在腰上摸了个空,荷包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神,跟着那人便挤了出去。这小贼居然偷到她头上来了,待会得让人好好教训他才行。
她一怔,忽然发现紧跟着自己的侍卫方才被看杂耍的百姓冲散了。回头望见雁儿焦急的身影,艰难地在人群中寻着自己地身影。沉玉连忙弯下腰,猫着身子躲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幸好荷包里面净是几个铜板和碎银,跟阮恒要来的银票都贴身藏好了,不至于要饿肚子。身上这衣服都是现成,去成衣铺换下,再拿去当掉,又是一笔不少的跑路费。
一面溜走,一面想着往后地美好生活,沉玉的嘴角快要咧到耳边了。提着裙子,就冲着人多的地方窜。跑得老远,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雁儿和那两个侍卫的身影……
“砰”地一声,她慌不择路,撞在别人身上,幸好那人眼明手快地拉了沉玉一把,不然她就得屁股开花。喘着气抬起头,处在逆光的位置,只觉这人俊朗的面容似是镀上了一层光亮。
沉玉一怔,急急低下了头。面纱刚才不知掉在哪里了,如果在这会被人看见容貌,怕是很快要被江怀闲的人发现:“对不住了,这位公子。小女子走得急,方才冒犯了。”
“无碍,姑娘没受伤吧?”温柔的声线响起,关切的目光让人如沐春风。她干笑两声,继续捏着嗓子应道:“没事,小女子这便告辞了。”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子笙,姑娘,后会有期。”
沉玉面上笑着,心里不由嘀咕,鬼才想要再见面,后会无期还差不多……
这叫子笙的公子没有多做纠缠,转身便离开了。沉玉正抬步要走,忽然眼尖地瞅见地上地一块玉佩,看四下无人,迅速捡了起来。
成色不错,面上雕刻地玉竹栩栩如生,可以去当铺要个不错的价钱……
指尖触摸到玉佩背面地凹凸,她疑惑地翻了过去,仔细一看:“沉沉浮浮,缘起缘灭……”
愕然地呆站在原地,沉玉急切地抬头寻找着子笙的身影,可哪里还能看得见,心下不由失望。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怎么不声不响地走掉了,让我好生担心。”雁儿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拉着她的袖子不放:“王府派人来了,说是公子提早回府,我们赶紧走吧。”
沉玉趁她不注意,把玉佩往腰上一塞,皱眉道:“好不容易才出来,连枫叶都没见着,怎么就要回去了?”
雁儿身后的两名侍卫亦是拱手劝道:“姑娘,王爷的命令不可违。马车已经的备好了,请!”
他们看起来恭恭敬敬,语气却是强硬。沉玉皱着脸,知道自己反抗不得。看来这回逃跑,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了。不过能遇上那叫子笙的公子,也不算白跑一趟:“好吧,我们这就走。”
慢吞吞地挪到马车前,冷不丁内里伸出一双手,猛地把沉玉扯了上去。雁儿一惊,随后沉着地将车前的脚凳收起,与两名侍卫退开了。
沉玉撞在结实的胸膛上,鼻子一痛,泪汪汪地仰起头,瞥见那张绝美的俊颜上冷若冰霜,不由缩着脖子,想要抱怨的话通通吞回肚子里去了。
“小玉儿胆子不小,居然敢违背我的意思擅自离开别院。”江怀闲俯下身,冷笑道。
沉玉摸摸鼻子,小声道:“清城的枫叶最为出名,我也只是想去瞧一瞧。不是还带着雁儿,让两个侍卫跟着……”
见某人面色越发阴沉,她乖乖地把剩下的话收了回去。
“就差那么一点,小玉儿就得跑了,不是么?”江怀闲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凑了过来。
沉玉心地一颤,笑容不禁有些僵了:“天大的误会,跟在公子身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又怎么舍得走……”
“是么?”盯着她好一会,江怀闲才开了口:“最好如此,若不然……”
“是,公子如果不信,我可以发誓的。”沉玉举起手,神色谄媚。仿佛现在让她挖出心来聊表诚意,也绝不会拒绝一样。
“也罢,这回就饶了你。”江怀闲美目微微眯起,手臂用力,沉玉被禁锢在他身前,差点透不过气来,慌忙求饶。
“我向公子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闻言,江怀闲这才满意地松了手,突然从她腰上摸出一块玉佩:“哪里来的?”
沉玉眨眨眼,笑道:“刚在街上买的,看着便宜又精致……公子也觉得不错吧?”
“小玉儿的眼光倒是有些长进,”他扯了扯唇角,顺手把玉佩收在袖中。沉玉急忙冲过去想要抢回,被江怀闲轻松一避,扑了个空,欲哭无泪。
“公子家财万贯,这样的小东西一定看不上眼,所以……”
“小玉儿的便是我的,何必如此生疏,分得清清楚楚。再说,吃我的住我的,难不成小玉儿连这样的小东西也不愿意给么?”
沉玉暗地里咬牙切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怀闲把玉佩没收了去……
终于把这个美男拖出来了,8容易阿,擦汗!
这个人素谁?其实,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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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 冠上夫姓
“将军,跟随沉姑娘的暗卫被人刻意引开。看杂耍的人群故意阻挡雁儿和侍卫的视线,分明是蓄意而为。”阮恒眉头深锁,一五一十地禀报着,又将沉玉被偷去的荷包放在桌上:“偷钱的小贼已经抓获,亲口承认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江怀闲把玩着从沉玉那里抢来的玉佩,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青绿,是上好的和田玉。瞥向荷包里的铜板碎银,就这么些小钱,也只有那女人敢说是从市集买来的。他扫了眼玉佩背面新刻的字迹,美目一闪,这两句话他似乎从哪里看见过……
“回来后,她都做了些什么?”
“与平常无异,只是偶尔失神。”雁儿事无大小,都观察细微,正是因为这样,阮恒才会将她安排在沉玉身边行监视之职:“将军,是否让人再去打探一下?”
杂耍的众人早已被秘密收监,可惜除了有人出钱让他们在指定的地方表演,并无透露其它。甚至于,雇主的面容根本无人知晓。
“不必了,这人的目标是沉玉,一定会再出现的。以静制动,把她看紧些。今儿之事,本王不想再发生!”江怀闲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阮恒连忙跪下告罪。
“下官明白,谢将军免罪之恩。”
“明儿开始,把沉玉身边的暗卫撤去,免得引来皇上的注意。”江怀闲知道自己回到芮国后,身边的眼线就从未少过。但赵怀津如今还不敢妄动,说明对他仍有顾忌。既然这人要维持他们表面的兄弟情深,他又何妨奉陪到底……
“是,将军。”阮恒躬下身,恭谨地应道。
待他退下不久。江怀闲看着掌中的玉佩,缓缓笑了开来。他终于想起来了,究竟从何处见过。
美眸眯起,只是不知留下玉佩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雁儿看见沉玉双眼充血,显然昨夜没有睡好,不由一惊:“姐姐这是怎么了?”
沉玉摆摆手,笑道:“晚上太冷了,睡不着。^^君 子 堂 首 发^^”
昨天江怀闲与阮恒相谈至子夜。两人便分房而眠。平日同榻,有江怀闲这个大暖炉在身旁,房内没有设火盆,依旧睡得香。没想到不过分开了一晚,她就如此不适应。习惯果然很可怕。
雁儿着手帮她穿戴好,微笑道:“姐姐用完早饭,便在马车上再躺一会吧。”
沉玉还念着她的枫叶。转头道:“这就要出发了?我还想到城郊看看……”
“马车会绕至枫林再出城,公子对姐姐确实用心。”雁儿欣羡地看向她,垂下了眼帘。
沉玉一怔,嘀咕道:“他会这么好心?天要下红雨了……”
心底带着几分狐疑,可当马车驶进一片火红地枫叶林时,她早就将这些丢到脑后,乐得两眼发亮。目不转睛地望着随风飘荡的红叶。沉玉从车窗里伸出手,其中一片在空中旋转着落入了掌心上。
看她乐不思蜀的模样,江怀闲只淡淡地看了眼车外的枫树林,并不觉得这样普通的景色有何值得欣赏之处。想到他这段时日送的绫罗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