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我也找过许多种方法,希望能够彻底清除那些残余之毒,不过如先前所说一般,一直还缺少‘天豫’那味药引,因此不得不再重新开始,另想办法。”欧阳宁说罢又再次叮嘱道:“有些事也不太方便跟你说,总之先前我在车上嘱咐你的你记住便可,这么多年以来,外边的人甚至连皇上都并不知道实情,只当五皇子是天生体弱多病,需要长期治疗调理罢了。”
欧阳宁的意思夏玉华自然明白,又看了郑默然一眼后,她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实,不必欧阳宁或者郑默然细说,她也猜得到为何一直对外宣称体弱多病,而非中毒,皇室里头的那些生存规则,她不需要明白,只需懂得沉默便可。
见状,欧阳宁也不再多说其她,转而开始让夏玉华帮忙准备东西替郑默然进行针灸。而一小会工夫,夏玉华很是熟练的准备好了一切。
欧阳宁正准备开始之际,不想郑默然却摆了摆手示意暂停一下:“先生,既然你说她的的针灸也已经不错,那么今日倒不如让她来试试,你在一旁看着、指点就行了。”
103你想做什么!
夏玉华根本没有想到郑默然竟会主动提出由她来代替欧阳宁操作针灸,甚至于连欧阳宁也是意外不已。不过,既然如此,那么自然也不会浪费这样大好的机会。见欧阳宁也点了点头,夏玉华这才上前接过欧阳宁手中的银针准备操针。
欧阳宁在一旁先指出了一会下针所要扎的几处穴位,每个穴位的先后顺利以及停留、间隔的时间都交代得十分详细。除此之外,他还将扎这几处穴位的原因,以及结束之后将会产生的效果都说了一遍,而后这才不再出声,转而示意夏玉华自己动手。
按照欧阳宁所说,夏玉华先在脑中重新理了一遍,而后静默片刻,这才异常沉稳的动起手来。她的动作冷静而细致,每一步都如同已经操作过上百回一般,中途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也不必再由欧阳宁做任何的提点。
每一针都十分精确,而直到所有要扎的穴位全部完成,郑默然也没有感觉到半丝不应该有的疼痛,如此娴熟的手法倒真是让他颇为意外。他虽不是医者,不过久病成良医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所要扎的那几个穴位个个都极其特殊,技术稍微欠些火候都是不可行的。
而从头到尾,他竟然没有再听欧阳宁再有任何的提示与纠正,自己的感觉也极好,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可想夏玉华的水平当真不是一般。
而一旁的欧阳宁更是欣喜不已,夏玉华每扎完一针,他都不由得暗自点头,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被拔下,整个过程都没有半丝的问题。
“很好”他不由得笑了笑,很是满意的朝着夏玉华点头肯定着。
夏玉华不由得重重的舒了口气,直到此刻,脸上才绽放出最为轻松的笑颜。
欧阳宁重新替郑默然再次把脉,片刻之后确定一切无误:“五皇子,一会我去药房将这一个月的药全部配出来,现在起,不必一日两次,一日一次服用便可。若无异样,我下个月再来,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派人去找我便可。”
“有劳先生了”郑默然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见一切妥当,欧阳宁也没有再耽搁,直接起身去五皇子府中药房抓药。而夏玉华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五皇子府中有单独的药房,各种所需的药材一一俱全。而因为对外宣称五皇子只不过是先天体虚,因此所谓的药方向来都不过是个摆设。
再加上各种药材用量极为细微,甚至每服药用的时间不同,各药材的用量也不尽相同,一般之人极难严格控制得到。所以欧阳宁向来都是看诊后一并亲自去将下一月所需要的药量全数抓出,做好标记交给专门负责煎药的奴才。
原本,夏玉华是想跟欧阳宁一并去药房抓药的,不过欧阳宁却让她在这里等着就行了。药房在后院,有点远,外头风雨愈发的大了,对于穿着本就略显单薄的夏玉华来说,一旦淋湿极容易引起风寒。
欧阳宁很快便带着归晚一并去了药房,而夏玉华则不得已留在了书房等候。先生不在,单独面对郑默然时,她显然没有之前那般自在,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打发着时间,希望先生能够快些回来。
“看得出来,欧阳先生对你极好。”郑默然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夏玉华对面,许是先前扎过针的缘故,这会脸色显得比之前要好看了一些:“你跟他学了多久了?”
“快一年了。”见状,夏玉华倒也没有回避,无意识的摸索着手中的茶杯道:“先生人好,对身旁之人都很不错。”
听到夏玉华的回答,郑默然不由得笑了笑,却也不遮掩,径直说道:“先生人是好,但却不是对谁都这般用心。”
不到一年便有如此造诣,郑默然心中暗付,看来欧阳宁倒是没有说错,夏玉华先前应该是有些底子的。只不过他还真是很好奇,以前的那个成天忙着纠缠郑世安的任性女孩,哪来的时间与心思学那么些枯燥的东西呢?
夏玉华见郑默然意有所指,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太高兴,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五皇子想多了,我与先生虽无师徒之名,但师徒之情比旁人却不会少掉半分。”
“你生气了?”郑默然再次笑了笑,看着夏玉华渐渐变得冷清地脸孔道:“上一次在那小山坡你也是这般,说上两句便马上变得冷冰冰的,这样的性子不好。”
见郑默然又提到了上次之事,夏玉华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五皇子记性倒不错,不过我就是这性子,好不好的倒也不关您什么事。”
见状,郑默然并不在意夏玉华的态度,他微微想了想,而后一副很是肯定地模样自顾自地说道:“我想,郑世安现在一定已经后悔了。说句实话,其实那天那个女子当真不过如此,远不及现在的你好。”
“谢谢五皇子的夸赞,不过我好不好的与任何人无关,自己觉得舒服就行了。五皇子似乎操的心太多了。”夏玉华此刻倒真有些想朝郑默然翻白眼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努力的忍了下来。
说真的,现在的郑默然比起那天在小山坡见到时似乎没什么两样,喜欢窥探别人的想法不说,而且还全挑些不合时宜的来讲,全然不顾别人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
“好吧,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不再夸你便是。”郑默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即半靠着,闭着眼睛养神不再出声。
见他终于不再说话,夏玉华这才松了口气,可谁知刚刚心里才好过一点,没想到却再次听到了让她更加不得安宁的东西。
“那天你骑的马是被陆无双动了什么手脚吧,而且你心中也应该是清楚的,只不过那马被人给提前解决了,你没有办法找到证据。而后郑世安与陆无双在营地休息的地方做出苟且之事,这个便应该与你有些关系了吧?”
郑默然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让夏玉华心中一惊,她不知道郑默然是真知道了,还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她更不知道郑默然突然对她说起这些到底有何目的,一时间,她的神色微微变得有些异常,所幸那说话之人这会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暗自调整好情绪,她倒是不必掩饰此刻自己的不满:“五皇子不觉得这样的笑话一点意思也没有吗?”
不过,郑默然却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反倒是继续用着相同的速度与语气继续说道:“在小山坡时,那两人成那样了尚且能够控制住,怎么才一会的工夫,在那毫无安全可言的营地休息处却突然完全失控做出**女爱之事来呢?除非是有人做了些手脚,让他们情不能自禁,如此一来这事才略显合理。”
“五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夏玉华眉头紧皱,质问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凭什么要强加到我的头上。”
“你不必急着否认,我之所以敢当着你的面说出来,自然便不可能只是胡乱猜测。”郑默然慢悠悠地睁开了眼,朝夏玉华看去,笑着说道:“当然,你承不承认也没有半点的关系,反正这事也不关我任何事。”
“既然不关你事,你总跟我说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做什么?”夏玉华见状,也不再刻意去强调些什么,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郑默然到底想做什么。
可郑默然却依旧不去理会夏玉华的问题,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起先,我还一直想不通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办到的,毕竟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可事先设定的可能,不过是随机罢了。不过现在我倒是想明白了,对于一个精通药理之人,想做到这一点却也不是什么太难之事。”
“对了,有件事还真是巧得很,那天回去的时候,我无意中碰到了那个婢女,就是那天在营地里给你们上过茶,亲眼撞破郑世安与陆无双好事的那个婢女。因此便顺便问了几句,倒是听到了不少外人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郑默然笑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说完这些后便不再出声,只是盯着夏玉华瞧,似乎是在看她的反应。
夏玉华心中已经十分明白,郑默然并非完全是胡乱猜测,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不过他却是已经完全肯定陆无双与郑世安的事就是她动的手脚。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夏玉华也没必要再绕:“没有真凭实据,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乱说一气还有,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被你威胁到”
她就不相信区区一个五皇子凭着一个这样无凭无据的事还能够怎么样她,更何况一会欧阳宁便差不多回来了,太过激的举动郑默然不至于会有。
只不过,他如此费心,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目的,这一点着实让夏玉华心中无比不安。
104一类人?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压抑,夏玉华定定地望着眼前依旧一脸轻松的郑默然,心中情绪变化万千。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冷静,越是沉不住气便越是不利,而且显而易见正中郑默然的诡计。
她虽然并不知道郑默然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有一点却很是明显,郑默然大有故意激怒自己的用意在里头,而她自然不能够轻易让他如愿。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想再跟眼前的人绕圈子,径直起身说道:“五皇子还是明说吧,没必要在这里兜圈子,爽快些为好。”
见状,郑默然很是无辜的摆了摆手道:“你误会了,我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坐在这里有些无聊,所以随便说说罢了。”
随便说说?鬼才信你的话夏玉华终于忍不住白了郑默然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五皇子却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来得厉害。
或许她早就应该明白,一个看似有半点背景与实力都没有的皇子能够在各种暗害与算计之中存活下来,本身便足以说是他并不如世人所想的那般简单,只不过所有的人似乎都被他的病所迷惑,并没有再将他当成最大的危险对象罢了。
“你不信?”郑默然并不意外,顿了顿后很是委屈地看着夏玉华说道:“其实你大可以放心,就我这身体状况,你觉得我还能够对你做些什么呢?”
这话一出,夏玉华顿时有些窘迫,她自然听得出郑默然的弦外之音,憋了片刻,索性再次坐了下来,不去理会那个让她心底深处愈发不安的人。
算了,她也不打算再跟他做任何唇舌之争,从头到尾,这样的争论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占过任何的优势,反倒是让自己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所牵制。与其如此,倒不如沉默以对,看他还能弄出些什么花样来。
外边的风雨声越来越大,欧阳宁似乎也还没这么快回来,夏玉华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外界的强大压力,那种看似随意实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无形的压力。
见夏玉华不再说话,一副不打算再做任何理会的样子,郑默然倒是颇有意思的看着夏玉华此刻的模样,片刻之后,这才站了起来,径直往书桌方向走去。
坐回书桌,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备翻看之前,像是朝着夏玉华解释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我真没有什么别的不良用心,不过就是太过无聊了些,所以才会闲说几句。既然你不喜欢听,便当我没说过吧,不必担心我会怎么样。毕竟你也算是欧阳先生没记名的弟子了,我这条命还得指望欧阳先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难于你的。”
说这几句话时,郑默然的神色难得比先前正经认真了几分。夏玉华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心中却总是有种被人窥视到了内心,甚至被人抓住了把柄的不痛快感。
也许郑默然此刻真的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可是这个人她日后却是不得不防。她不敢过久的看着郑默然的眼睛,那样的目光仿佛可以窥探所有的一切,让人没有半丝的安全感可言。
见状,郑默然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刚刚好不容易认真了几分的神色片刻间荡然无存,他打量着夏玉华,而后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其实,你还是太过善良了些,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仅仅只是给他们下点**药之类的东西了。”
最后几个字,让夏玉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的没掉了,她猛的侧目看向郑默然,丝毫不再掩饰自己内心之中的对这个让她完全琢磨不透的人的防备。
对上夏玉华极其不善的目光,郑默然也不在意,微微摇了摇头,又道:“当然,男人与女人报复的方式往往并不一样,或许那样更有意思,对吗?”
“不要总以为你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夏玉华终于不再沉默,她冷声说道:“既然五皇子这么些年都完好的隐藏住了自己,没有让任何人对你太过注目,今日又何必一反常态表露太多?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如果有人让我不得安生,那我也不会让他过得舒坦”
“这算是威胁吗?”
“你觉得是便是”
“何必如此认真呢,我早说过并没有任何的目的,只不过……”他微微一笑,望着夏玉华颇为认真地说道:“有时候隐藏得太深,若不适时的找人显露一下真实的一面,怕是很容易忘记真正的自己。”
这话顿时让夏玉华愣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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