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华很快被那些御林军给带走了,而就在她被带进宫不久,夏冬庆也已经被五皇子府的人秘密安置到了一处民宅之中。
“夏小姐人呢?”已经提前在些等候的郑默然看到自己的手下只带回来了夏冬庆,却并没有看到夏玉华的身影,一时间脸色黑得很是难看:“你们怎么办的事,我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请五皇子恕罪,夏小姐执意不肯跟我们走,我们实在也没有办法。她说今日之事,她自有办法解决,而且还说,只需过完今日,整个形势将会逆转,主动权也将会重新落入夏家之手。”黑衣人小心地回禀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夏家小姐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先前看到她的神情时,心中却是出奇的相信。
“她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郑默然神色更是难看,冲着那名黑衣人训斥道:“这样的话你也信?你可知她一旦被带入宫中,将会面临什么?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除去夏家,你以为她能够幸免?”
“属下该死,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黑衣人自知这次是他们办事不利,因此并无半丝替自己辩解之意,清一色的跪了下来,自觉的等着处罚。
郑默然见状,不由得暗自深呼了口气,这会功夫再去处罚这些人却也是没什么用的,看来,他只有现在亲自入宫一趟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那傻子一把。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先行起身:“你们留下好生照看好夏将军,我这就进宫一趟!”
“五皇子请三思,我家小姐向来不是鲁莽之人,既然她说有办法,自然便会有办法的!您这会进宫不但对您不利,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小姐的整个计划。”一旁跟着过来的松子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声,做为旁观者来说,他之前都看得一清两楚,小姐并非只是冲动,而应该真是另有打算,否则的话不可能傻乎乎的留在那里等着人来抓。
听到松子的话,郑默然倒是不由得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眼,片刻之后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夏家的暗卫,亦是直接受命于小姐的。”松子的话刚刚说完,却见一旁床上原本躺着昏睡的夏冬庆似乎是清醒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倒是都看向了那边。
“松子说得对,五皇子还是别去冒险了,我知道您是担心玉儿,既然玉儿执意如此,那么我也相信她肯定是有她的打算。”夏冬庆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此刻心中虽然比任何人都担心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突然想到了旁的。玉华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肯定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老爷,您没事了吧?”松子见状,赶紧上前请罪道:“刚才情况紧迫,松子不得以而为之,还请老爷恕罪!”
“算了,你也只是听命于玉儿那丫头,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夏冬庆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内疚,刚才自己虽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不过迷迷糊糊的却也听到了郑默然与松子等人的对话,这个女儿呀,真是让他汗颜无比呀!
郑默然不由得皱了皱眉,朝着夏冬庆说道:“将军当真如此放心吗?”
“我不是放心,只是怕这会贸然行事反倒如松子所说一般坏了玉儿的计划。”夏冬庆叹了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玉儿不是说过了今日一切便将化解吗?咱们便如她所说,暂时先等等吧,想来再急,皇上也不可能马上将玉儿怎么着的。如果到了明日并未如玉儿所说一般,那也不必麻烦五皇子了,我自己入宫,送上门去,绝不会让自己女儿代为受过的!”
239霸气
夏冬庆的打算十分简单,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太多,不论自己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即便明日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可是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替他去受难。如果他这条命需要让自己的女儿去换的话,那么他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可能连累女儿!
连命他都不在意了,其它那些更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也明白玉儿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也不想贸然的去打乱她的计划与打算。这是一份对于女儿的信任,更是一份冷静思索之下所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判断。他会按玉华所交待的暂且等待一天,看看这丫头到底能不能凭她的本事化解此次的危机。
若是可以的话,自然是两全其美,若是万一到了明日并没有如玉儿所想一般化解掉的话,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再这般躲下去,而是会直接入宫,直接面见皇上,要安什么罪名都行,要杀要剐随便处置,但总之再怎么也得换回女儿的性命!
相较于夏冬庆简单而坚定的想法,郑默然此刻的心思却复杂得多,一方面,他的确十分在意夏玉华的安危,也知道即便自己出面的话也不可能顺便保下夏玉华,而夏冬庆所说的法子显然是能够保住夏玉华唯一的方法。
可是另一方面,若是明日夏玉华还没有办法如她所说般的化解危机,而夏冬庆真的入宫换人的话,那么夏冬庆此次是必死无疑,而他日后自然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借助到夏冬庆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重掌到的那股强大的势力。没有兵权的支持,他若是想在皇位之争上再进一步的话,怕是难上加难!
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想办法限制住夏冬庆的自由,不让他入宫,只要夏冬庆活着,西北那些将军便都会一心向着夏冬庆。而夏冬庆只需在特定的时候振臂一挥便可以助他心想事成。而且他能够做得十分完美,不但不会让夏冬庆因此而恨上自己,同时更加能够增加夏冬庆助他的决心。可是现在,他心中却是犹豫了……
两人各怀心思。却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许在他们心中都同时有着一种最大的希望,那便是期盼着夏玉华能够真的化解此次的危机,如此一来,却是谁都不必为难了。
而就在郑默然与夏冬庆都在各自设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将要做出的各种反应这,夏玉华已经被直接带进了宫,并且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快捷、利落的被直接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大殿之上。夏玉华已经不是头一回面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皇帝,而这一回,她更是没有半丝的理由害怕与退恸。她甚至于连礼都没行,也毫不掩饰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那种无畏与毫不在意。
从知道皇帝竟然想借着陆家一事而想再次对父亲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她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仁慈,她远远不够狠绝,也不够主动。她的顾忌总是太多,总是怕过急的举止会影响到家人的安危。可是到头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保守了一些。
真正的安全根本就不是守出来的,而是得靠进攻。反被动为主动,以攻为守方才是最佳之策。所以,从今日起,她不会再等待,而会是一步步掌握主动权,她会让皇帝不得不放下除去父亲的念头,她会加快替父亲拿回一切的步伐,她会让夏家强势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打压!
“大胆,见到皇上竟然还不行礼!”一旁的总管太监见夏玉华并没有行参拜大礼,而是一脸说不出来的狂傲气势站在那里直视着皇上。自是连声斥责。
总管太监这心里头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三番五次的跟皇上做对呢?看来这夏玉华当真是不怕死的,一次更比一次让他不可置信。
坐在那里的皇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夏玉华他自然不会陌生,上一次因为抗旨拒婚。他们之间的那场谈话到如今他还记得十分清楚,而此刻,这个女子脸上的神色与当时竟然完全的不同了。
如果说上一次这个女子只是一脸的坚定与不服输的话,那么这一次,这个女子的身上更是多了一分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得不正视的漠视与凌厉。而且还是对着他这个九五至尊的那种毫不掩饰的漠视与凌厉!
“行礼不过是形式,皇上每日受万人跪拜,这其中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夏玉华径直朝着皇帝说道:“为君者享尊荣于一身,又可曾想过这样的尊荣缘自何处?”
她的神情并非责问,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严肃与真实,那一刻,皇帝真心感觉到了这个女子骨子里面的那种天生而成的尊贵与威严,他有种错觉,甚至于觉得自己与这个女子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一般。
而总管太监听到夏玉华竟然当面如此狂妄的指责皇帝,一时间,连胆子都快被这个大胆的女子给吓破了,甚至于连话都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的皇帝看去,隐隐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上渗出的汗珠。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总管太监好半天才回过神,自是得维护一旁皇帝的尊严,伸出手,指着夏玉华,大声的训斥起来。
“算了,让她说吧,她说得没错,朕每日受万人跪拜,这其中真心实意的的确不没有几个!”谁知皇上不但没有龙颜大怒,反倒是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总管太监不需多言。
说罢,皇帝又朝着夏玉华继续说道:“你刚才问朕,可曾想过这样的尊荣缘自何处,朕倒是想问问你,如此胆大挑战龙威,你这样狂妄的底气又是缘自何处?”
皇帝倒终究还是有几把刷子,面对夏玉华的刺激,不但没有失态分毫,反倒是异常冷静,如同在用实际行动昭显着他的气度一般,一副根本就没把这种小丫头放在眼中的样子。
夏玉华轻笑一声,反驳道:“皇上错了,民女并非狂妄,只不过心中不服,所以圣驾面前才会情绪难以自控。民女一介凡人,比不得皇上,面对不公之待,永远无法这般淡定从容。”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朕看你不服是真,情绪失控却是无稽之谈,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头一个敢在朕面前如此腰板站得如此之直的指责于朕的。”
“民女并非指责,只是不明白我父亲到底犯了何事,皇上竟然派御林军的人去家中捉拿。家父不在,那些人竟将民女给抓进宫中。家父如今早就已经是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根本就不可能对皇上有任何的威胁,难道皇上非得赶尽杀绝吗?”夏玉华语气没有半丝的顾忌,一针见血的说道:“好歹家父也是有功于百姓朝庭,有功于皇上的江山社稷,皇上如此举动,就不怕寒了朝中热血官史之心、天下百姓之心吗?”
“你如何知道朕让御林军带你父亲入宫就是想要对他赶尽杀绝?”皇帝收起了先前不在意的笑,冷声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皇上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当时御林军那种架式,民女总不会傻到以为您是想请家父进宫叙旧吧?”夏玉华好笑地说道:“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民女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同时也会真诚为了自己的误解与刚才的态度向皇上赔罪,真心听凭皇上的处罚!皇上,当真是民女误会了吗?”
她故意的反问一声,语气之中是浓浓的讽刺,皇帝若当真说是她误会了,那她自是求之不得,可皇上的话向来是金口玉言,又岂是会随意承认?所以,不论皇上如何表态,总之,她夏玉华却是都能够站在这个理字之上,不需向一个所谓的天子再低半个头。
这话中的意思,皇帝自然不会不明白夏玉华的用意,对于帝王来讲,夏玉华的言辞无疑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挑衅,他黑着脸,不得不承认的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子所激怒到:“不是朕刻意要对你父亲赶尽杀绝,而是你父亲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即便他以前有过无数的功劳,但也早在大半年前为了你而抵消!朕是天子,向来赏罚分明,若是所有人都仗着曾经立过的功劳而为所欲为,那么天下岂不得大乱?”
皇帝这话一出,自然便是从侧面证实了这次派宫中之人捉拿父亲当真是没安好心,当真是想彻底除之而后快。如此的一来,夏玉华倒是更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为所欲为?不可饶恕之罪?这个民女倒真是无法理解了!”夏玉华并没有被皇帝明显拉黑的神色所吓到,而是直直的对上那双充满了私欲与无耻的眼睛,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问道:“敢问皇上,家父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会如此的不可饶恕?”
240嚣张自有资本
“夏玉华,朕知道你也是聪明人,所以又何必明知故问?”皇帝自是不傻,也懒得跟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子在这大殿之上多费什么唇舌,径直说道:“朕已经查明,举证陆复以及七皇子的那些证物均出自于夏冬庆之手,依朕所见,只怕这些事情你也是知情的吧?”
知道夏玉华一向能说会道,因此皇帝倒也没有再多给她什么说话的机会,继续训斥道:“朕生平最容不得结党营私、谋权夺利之举,所以自然对陆复以及七皇子的举动严惩不怠。但是,朕生平也最容不得有人趁机暗中生事,图谋不轨!你父亲如今不过一介平民,为何能够拿到陆复与七皇子那般重要的罪证?为何又能够说服朕的恩师出面举证?这一切的一切,难不成朕当真只会以为你父亲别无他意,只是单纯的不愿朕被人蒙蔽吗?”
皇帝冷笑一声,不容置疑地说道:“只有心怀不轨之人才会时刻算计着这些,除去陆家,除去七皇子,这正是你父亲与他背后所支持的人一起密谋的吧?你以为,朕会看不清这一层,会放任你父亲的阴谋得逞吗?单凭图谋不轨这一条,莫说是你父亲,就连你们整个夏家一并入罪也不足为过!”
这一席话,是实实在在的震慑,同时也是皇帝最真实的内心之言。他知道夏玉华不是普通之人,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更何况,以他帝王的身份,这样的直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敢这般当面置疑于他,除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夏玉华以外,当真还没有再遇到过第二人。
“好!说得好!”夏玉华这会反倒是神色缓和了不少,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说道:“民女今日受教不浅,不论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但有一点却是完全明白了。以前民女总有些想不通。不知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想当皇帝,如今看来倒真是一点也奇怪。原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公正与道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是与非,有的只是绝对的权利。哪怕是父与子,兄与弟,君与臣、夫与妻等等都是如此。”
“放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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