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更是被萧家人簇拥迈进帅府正门,这种待遇更是她前生今世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至于这会就走在一侧的萧三江,眼见得萧瑾萱要直奔灵堂而去,当即他却将对方拦住,并一指后宅方向说道:
“萧妃娘娘,老臣有些话要与您说,这里人多嘴杂实在不便,烦请娘娘到后宅客厅一叙如何。”
眼见得萧三江说完这话,更是将跟在身后的萧家子弟屏退走不少,只留下两个嫡孙萧易明和萧易寒陪同在侧。
而对于这位祖父,萧瑾萱本就极为敬重对方,因此哪里有不应允的道理。
因此就见她对着萧三江微微点头之后,就立刻苦笑一声说道:
“祖父不必对瑾萱如此拘礼,哪怕孙女如今的确身居后宫。但您是大周的功臣元老,更是我一向敬佩的长辈。因此您只管唤我的名字就可,娘娘二字瑾萱担待不起。”
望着言语得体,进退有度的萧瑾萱。
萧三江的眼底深处不禁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他在点头答应后。
便直呼瑾萱的名字,和对方说着闲话,然后并未用上多久的时间,几人便来到了后宅的客厅正堂内。
一走进厅堂,萧瑾萱这才发现,按理老夫人死去,该在对方灵堂前尽孝的大伯父萧霆,以及她的父亲萧恒,这会竟然都坐在厅堂内。
而眼瞧着萧恒向自己望了过来,萧瑾萱哪怕如今已经深知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可是萧瑾萱忘不了在扬州那会,后期萧恒对她的关爱和信任,那种浓浓的父女亲情,这会想来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觉得十分温暖。
所以一向将别人的好,总是丁点不敢相忘,并默默记在心里的萧瑾萱。
就见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快步就走到了萧恒的面前,接着轻撩起宫装罗裙,向着对方就极为恭敬的屈膝叩拜下去。
“不孝女儿萧瑾萱给父亲大人请安了,您随祖父回京已有余月,可女儿不但未前去接风,更是没有回来拜见父亲。瑾萱自知行为不妥,可怎奈与帅府之间,哪怕父亲会动怒女儿还是要实话禀明。我确实对萧家之人在生不起丝毫亲情可言,女儿来到京师后的遭遇,瑾萱不知父亲是否清楚,可女儿终归也有这么做的缘由在里面。今日女儿这一拜之后,恐怕往后也不会在来帅府了,万望父亲保重身体,瑾萱不孝就不能时常陪伴在你身侧了。”
萧瑾萱这话才一说完,身为其父的萧恒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得坐在他身侧的其兄萧霆,却已经是呵呵一笑的说道:
“四弟你家这个丫头,在叛乱那会,我只觉得她胆子大的很,如今看来到还是个敢作敢当的。反正这个侄女可是很对我的脾气,而且之前咱们不在京师,这丫头在帅府遭的那些罪,吃的那些苦我们如今也都知道了。其实怪不得这丫头要和咱们划清关系了,换成谁有一群成天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亲戚,那恐怕也很难亲近得起来。”
萧霆虽然有些不拘言笑,但是性子却随了萧三江,极为的耿直刚正,不偏不倚。
因此在萧三江班师回朝,萧瑾萱却没回府相见时,就觉察到对方和帅府关系似乎不太融洽的众人,不禁抽空明里暗里的就调查了一下。
而萧家班师回朝的一众男子,在从下人的言谈之中,以及对京师过往两年内发生的事情详加了解后,他们才猛然发现。
萧瑾萱这个如今贵为妃位的人,以前在帅府的生活,竟然只能用备受打压,极尽可怜来形容。
所以别看萧家女眷似乎都有些不明事理,可一向公允的萧家男儿们,却颇为同情萧瑾萱的遭遇,更是理解对方抵触他们这些亲人的心态了。
因此等到适才萧易军回来禀告,说将萧瑾萱请回帅府来了,不但萧三江亲自以礼相迎出府。
就是在灵堂守孝的萧霆,萧恒兄弟二人,也是即刻抽身赶回了后宅,为的就是能和萧瑾萱将彼此的关系缓和回来。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萧瑾萱就是帅府的骨血,是他们的亲人晚辈。
萧老夫人的丧事虽然也颇为重要,可是死者已逝,早就在疆场上看惯生死的萧家男儿们,对于生老病死其实远比旁人要看的更加释然一些。
虽然老夫人的死叫他们也颇为的哀伤,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其实更该优先顾念周全。
所以萧家人这会只想趁着萧瑾萱难得肯回来的机会,彼此将误会敌视都尽数消融掉,毕竟对方如今贵为宫妃,想走谁也阻拦不得。
因此只有在萧瑾萱还愿意留下来的时候,赶紧将话都说清楚,否则对方从此都不愿在回帅府,那彼此间就是想缓和关系都无法做到了。
而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萧恒,望着恭顺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瑾萱,看着这个女儿面容上那倔强不肯服输的神情数眼后。
当即他便亲自起身,在将萧瑾萱扶起来后,萧恒就语带一丝自责和无奈的说道:
“瑾萱你这孩子何苦说出适才那番话,你在京师吃的苦受的罪,几次三番险些丧命的事情为父已经尽数都知道了。别说我并没有要怪责你的意思,就是为父想责罚你,恐怕你大伯就要第一个站出来阻拦不可。不过以前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你祖母现在也不在了,瑾瑜那孩子也算是死于非命。所以瑾萱你可否答应父亲也将心里的怨恨放下,毕竟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至亲。以后有父亲,还有你的祖父大伯,几位堂兄在,我们不会叫任何人在欺凌与你了。答应为父将心结打开吧,毕竟落叶归根,帅府终究是你的家。”
闻听得萧恒这番话后,萧瑾萱不禁觉得鼻尖竟然有些阵阵发酸起来。
自打来到京师以后,哪怕在外有周显睿相帮,后来周显御归京,也是无时无刻不关心保护着她。
但是在帅府之内,向来都只是萧瑾萱独自一人奋战着,不但要提防着府内众人无休止算计和陷害,而且心里在如何苦闷也终究没有可以倾述的人。
而唯一像长辈般呵护着她的沈初云,却也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能给她的照顾和庇护也是极为有限的。
萧瑾萱其实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她也希望在外受了委屈,回到家有长辈亲人哪怕无法给她撑腰,至少能叫她倾述下心中的苦闷,得到片刻的安慰她其实就很心满意足了。
但是这些对于和她同等年纪的世家名媛们,似乎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可到了萧瑾萱这里却变成了一种奢求。
因此这会萧恒的理解和包容,哪怕对方并未说出什么煽情的言语,可是却将萧瑾萱那颗经久疲惫不堪的心给触动了。
当即忍了半天仍旧是没能忍住的萧瑾萱,不禁当着堂内一众萧家男儿的面,满脸伤感哽咽的落下了眼泪。
而瞧着萧瑾萱这会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心里确实装着一整坛无法言尽的苦水。
本就极为深明大义的萧家男儿们,这会不禁都沉默了下来,更加觉得帅府的确亏欠了萧瑾萱太多的东西了。
而萧三江望着这会以锦帕轻掩嘴鼻,哭的越发凄楚,仿佛要将委屈和辛酸都尽数宣泄出来的萧瑾萱。
就见得萧三江忽然对嫡长孙萧易明示意了一下,接着便语气里透着股恼火的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你堂妹哭的都快变成泪人了。快去将你那混账弟弟给我带出来,还有你的母亲妹妹都请过来。好好的一个帅府,老夫将家交给他们打理却弄成了这样。今日瑾萱若是不肯原谅这群人,那大媳妇她们也就别在继续待在帅府了,也叫他们都去家庙好好反省下吧。”
第506章 :公正严惩
萧三江是帅府家主,更是萧家军最高统帅,因此哪怕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对赵氏等人的浓烈不满。
萧易明身为萧霆和赵氏的长子,虽然他心里替母亲以及弟弟妹妹们颇为担忧,可萧三江这位祖父的话他也是绝对不会违逆的。
而且这数月以来,负责调查萧瑾萱的事情,就是萧易明和萧易寒一手来办的。
因此萧易明的心里,对萧瑾萱在帅府受到的不公遭遇,更是比旁人更心有体会几分。
所以若说以前看了赵氏一面之词的书信,萧易明对于萧瑾萱的确存着一丝厌恶和不喜。
但如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后,萧易明的心里剩下的只有愧疚了。
毕竟他的母亲赵氏,可以说是颇受这个堂妹的恩惠,可最后在对方最为失意落魄的时候,不但没有伸出援救之事,还借机落井下石。
间接导致萧瑾萱被赶出帅府,在家庙险些丧命,因此萧易明这会并未替生母求情一句,只是听从萧三江的吩咐,躬身去将赵氏等人给带过来。
至于萧瑾萱眼见得这一幕,不禁也将眼泪擦了擦,并流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而作为赵氏夫君的萧霆,这会却不禁开口解释道:
“瑾萱你受的委屈我们如今都尽数知晓了,其实我萧家一向嫡庶并无区别。如今我的夫人在当家期间,行为举动甚为有欠妥当。而我帅府向来赏罚分明,今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会给你个交代,不会叫你受尽苦楚却无处申述的。”
因为萧家是将帅之门,所以这萧家男儿的处事方式,哪怕回到家中,却仍旧带着几分军营里公允刚正之风。
而萧霆的话说完并未过去多久,萧瑾萱还没来得及细问对方这话是何意的时候。
当即她就见得厅堂外赵氏神情萎靡,脸色极未惨白的被萧易明搀扶着走了进来。
紧跟在赵氏身后的,则是已经嫁给孟冕为妻的萧瑾玟,只是这位帅府嫡出大小姐,这会脸上泪迹未干,双眼泛红,显然在没过来前是哭过的了。
不过最叫萧瑾萱觉得诧异的,还是走在最后面,被两名下人压着,周身五花大绑脸上也是带着淤青进来的萧易军了。
毕竟对方可是帅府大房嫡出公子,而且萧易军天生神力,又骁勇善战是员地地道道的猛将,萧瑾萱到真没想到,萧家竟然会舍得惩处对方。
而眼瞧着赵氏母子几人进来了,位居上首的萧三江,当即便以掌狠狠拍了下桌子,然后语气颇为失望的说道:
“大媳妇,亏得老夫一向觉得在帅府之中,你是名门之后最为贤惠端庄。可是你婆母年老糊涂,将家里重嫡轻庶的时候,你这个做媳妇的为何不劝诫对方。反倒还帮衬着我那位夫人,一起联手暗害挤兑瑾萱。这丫头虽然是老四的庶出女不假,可她也是我萧家的人。所以大媳妇这数月以来,我下令将你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跪在庭院内反省三个时辰,对此你可心服口服。”
赵氏自打被萧三江亲自下令禁足,每日她不但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更是因为****不得间断的罚跪,导致现如今身体极为的虚弱。
可是即便站立都有些不稳了,但赵氏却还是赶紧对着萧三江这位公爹跪拜在地,脸上也闪过羞愧自责的神情说道:
“父亲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媳妇不对,瑾萱独自一人来到京师,我作为对方的大伯母却没能照顾好这孩子,害得她受尽委屈和伤害,媳妇如今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易军和瑾玟是无辜的,而且他们都是您的孙子孙女,更全部还只是孩子。瑾萱落难之时,他们无法及时相帮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导的缘故。所以要如何责罚父亲大人都只冲着媳妇来便是了,请您千万不要为难我的两个孩子,我在这里求求您了。”
赵氏在后期是帅府的当家大夫人,萧瑾萱没有得到萧家的庇护,对方的确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而望着这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为自己孩子求情的赵氏,萧三江不禁极为感慨的叹可口气,并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媳妇啊,你既然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为何就容不下瑾萱呢。毕竟她的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也是个犯浑不懂得心疼人的。就因为你的漠不关心,瑾萱这孩子先是在府内受到祖母嫡姐的欺压不算,还险些成为瑾瑜的陪嫁许身给钱云鸿。后来顾家之女,暗害刺杀瑾萱,你又没给对方加派人手,确保对方的安全。否则后来这丫头如何会再次落单,甚至被逼的坠下崖底。”
萧三江既然要查,凭借他在京师的影响力,萧瑾萱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只要想知道自然就没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因此一想到萧瑾萱身为帅府后辈,在这京师却处境如此艰辛,更是得不到萧家的一丝庇护。
更加理解这个孙女为何与他们帅府中人亲近不起的萧三江,真是越想越气,当即语气也是更加怒斥的说道:
“大媳妇不是老夫要重责气恼,你们趁我不在京师,重嫡轻庶也就罢了。但是瑾萱后期已经是永昌王的义女,被皇室封位昭阳郡主,并且和御王也赐婚了。这件事先帝在世时,曾亲自书信告知过我,哪怕我萧家女子的确不嫁于皇室宗亲,但这两个孩子既然是真心想在一起,老夫虽在边疆但仍旧是打心里替他们觉得高兴。可反观你们不但多加阻拦,更是在御王战死的消息传会京师后,就觉得瑾萱失了依靠,将她排挤打压去了家庙。大媳妇你为何不肯替这孩子求情半句,否则易寒的娘又怎会死去,我帅府家庙又如何会被烧为飞灰,我若不罚你帅府家规何在!”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赵氏,闻听得萧三江早就将过往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自知过去自己的确做得过分的赵氏,不禁瘫软的跌坐在地,想替自己辩解一句,却又羞愧的无法开口。
而眼见赵氏终究无言以对,萧三江不禁又望向了这会默默开始垂泪的萧瑾玟,然后语气失望的说道:
“玟儿你一向性子文静,更不愿搅和到是是非非之中,原本祖父在众多孙女里是最满意你的。可是如今老夫却发现自己似乎错了,你这性子似乎文静的过了头,已经变得极为冷漠不念丝毫亲情了。具我所知当初那孟冕高中状元,殿前求婚帅府无一人答应,只有瑾萱替你求情,间接才促成你的这段婚缘,不知祖父这话说的可对。”
闻听得萧三江的质问,萧瑾玟极为自觉的便跪在了地上,其实就算对方没有将话讲完,她也清楚这位祖父接下来会说什么话了。
所以就见得萧瑾玟先是歉然的看了萧瑾萱一眼,接着便流着眼泪的说道:
“祖父英明当初孙女与孟冕之间能终成眷属,的确是瑾萱可怜我一片痴心有意成全。可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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