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道也真是难缠,别说的神乎其神的。不过是瞧出我们这些人里,这三位才是主子,因此你才把心思打到我家小姐的身上吧。五十两已经不少了,难道你还想诓骗更多不成。”
眼见那老道,虽然有些贪得无厌,但到底是七十来岁的一把年纪,当即萧瑾萱微微一笑便说道:
“好了白楚,银子既然已经给了,而我也对这签卦不感兴趣。咱们进庙就好,便不必再留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因为适才被老道一撞,萧瑾萱的右脚稍微被扭到了一些。
因此当即襄平上前亲自扶着她,一众人便不在看向老道一眼,向着庙门从新走了过去。
可就在萧瑾萱一只脚都跨进城隍庙内时,忽然就听得身后,那邋遢老道轻笑的吟唱道:
“签卦复签卦,亦是签卦,却同是牵挂。这位贵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测上一卦,难道也不打算为心里牵挂之人问下吉凶吗。更何况既然脚以扭伤,这便是天意叫你留下,贵人在这般一意孤行,恐怕就是庙宇后面的灵泉,都未必在愿治愈你的脚伤了。”
闻听得老道这话,萧瑾萱的身子当即就是一僵,然后便眼神诧异的,猛然转身向对方从新看了过去。
当初在兔儿岭上逃命时,用泉眼奇迹般治愈脚伤的事情,因为过于的离奇,所以萧瑾萱至今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而眼见得老道话语间,竟然有暗指出当初她泉眼治伤的这件事情,萧瑾萱不禁心里诧异,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并且这还不算,老道还一语点出她心里,有牵挂的远方之人,而萧瑾萱哪里听不出来,对方指的必是周显御无疑。
而老道几句话把萧瑾萱的脚步留住后,接着还不算完,然后便又看向襄平和孟良君,接着继续说道:
“生死皆随情,守望不可得。你们这两个女娃娃还真是同病相怜,难道就不想测上一卦,看看自己的姻缘今生吗?”
相比起萧瑾萱内心惊讶,却还能从容稳住。
襄平和孟良君这两女,可本就是性子直爽,又为情所困许久之人。
因此眼见老道话语间,竟然将自己的心事给讲了出来,当即两女就先一步赶到了对方身边,尤其是襄平更加迫不及待的马上说道:
“老道士,你刚刚说只送三签,而其中一签便是给我的,那如今我便立刻摇卦,求的便是姻缘前路,还望您能为我解惑一二。”
这话一讲完,襄平就闭上双目摇起卦来,并未用上多久时间,一支写着卦文的竹签,就被她给摇了出来。
等到襄平亲自从地上把签子捡起后,望着上面竟然是中上之签,当即她就笑颜如花的递给老道,然后期待的讲到:
“您老快看看,我这可是中上签呢,这是否说明我心中所想,定能达成所愿啊。”
正伸手接过签子,并低头看着的邋遢老道,闻听这话,当即就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小妮子你这卦是中上不假,可其中吉利的部分,却是指你今生当获得旁人难以达到的尊荣可享。不过你心中最为记挂之人,按签文却是镜花水月,终难有个结果的。而若是强行为之,必然会深受其害,因此这一点你定当要切记才行。”
从原本的满怀期待,到如今的心怀不甘,对于老道的告诫,襄平虽然全都听见了,可她却满眼执念的说道:
“那按签文的意思,便是说只要我不放手,强行为之的话,便是镜花水月也终会有一丝转机。什么比旁人都要得享的尊荣我不稀罕,知道不放弃就还有机会,对于我来说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一听得襄平这话,正伸手接过孟良君递来的签卦,并认真细看的邋遢老道,当即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这女娃娃真不听劝,镜花水月又哪里是碰得到的。而你能得到的,却定然不是真的。听我一句劝别陷得太深,否则你终有一日是要吃苦头的。”
这话一讲完,老道便在不去接襄平的话了,反倒是呵呵一笑,抬头看向了孟良君,并语带满意的说道:
“你这丫头到也是难得,凡事为了旁人,受了委屈竟然也忍得下来。正所谓好事多磨,你今生与我道教有缘,先看透红尘,才可更好的入世。安心继续修行吧,你心里所想按签文来看,在契机到了时候,定然就会如愿以偿了。”
眼见自己这中下签,竟然得了这么个先苦后甜的批注,当即孟良君甚至有些要喜极而涕了。
当即对着邋遢老道,她就双手合十在一起,并虔诚的鞠了一躬,嘴里更是喃喃的说道:
“借您吉言,希望有一****真的能达成所愿。而且就像您说的一样,如今我一心只想诵经静修,既然开始时我礼拜的就是城隍帝君,如今又在他的庙宇得了这副签卦。那我便留在此处安心静修,到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孟良君如今在京师,几乎比那过街的老鼠还要叫人厌恶嫌弃。
若非是有萧瑾萱的庇护,恐怕她去了街上,非被人丢鸡蛋,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不可。
因此能在离京师有段距离的兔儿岭上静修,又不至于离孟冕过于的遥远,这在孟良君看来,确实是最适合她不过的选择了。
但是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的萧瑾萱,这会眉头都几乎紧皱在了一起。
毕竟她今天带孟良君出来,为的可是散心,叫对方把心结舒展开些,而不在终日闷在香室之中。
可如今到好,孟良君别说敞开心扉了,竟然还直接起了在兔儿岭静修的打算。
当即萧瑾萱赶紧走到对方身边,满脸不悦的看了那老道一眼,她便准备将孟良君拉走。
可是眼见得这一幕,将手里孟良君的签子,从新放回签筒里的老道,当即就呵呵一笑的说道:
“你这女娃娃,还真是愿意为旁人操心呢。但是萧瑾萱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何才得以归来的。执念能够放下固然是好,可这世间的一切****却与你背道而驰,这其中包括亲情,友情以及你心里的那份爱情。”
心里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了一下,萧瑾萱甚至在顾不得其他,因为这老道的话里,明显如今连她重生一回的这件事情,都给点破了出来。
当即转身便错愕的向老道看去,可因为慌乱下萧瑾萱动作有些过急,因此竟然将放在竹娄盖子上的签筒,整个碰倒在了地上。
这签筒落地后,卦签散落一片的“哗啦”之声,到是叫萧瑾萱从不安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扭头对有些担心看着她的襄平还有孟良君,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后,萧瑾萱当即便说道:
“你们先行进庙去吧,既然这位道爷还有一签,是为我准备的,看你俩都兴致勃勃的测完了,我便也实在感兴趣,自己会得了个什么签文。到时我自然会去寻你们的,所以就不必都候在这等我了。”
而等到萧瑾萱将襄平两女支开后,她面上适才的笑容就是一敛,接着满脸警觉的看向了那老道。
“看来您老这半仙之名,还真并非浪得虚名。你似乎对于我的来历,还有过往发生的事情,都尽数知道的清清楚楚,并且连我的名字你都知道。如此说来适才到是瑾萱失礼了,不但看走了眼,还险些错过了这番机缘。”
一听这话,那老道就缕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两世一魄便是你这女娃娃的来历,恨海重生就是你最大的契机。不过你这么个冤魂之体的人,如今怎能妄想得到世间的****呢。你这般做法简直是害人害己,徒添烦恼啊。”
这话一讲完,老道就从地上将签筒捡了起来,接着一指筒子里,唯一剩下的一支卦签说道:
“看见了吧,你这一卦机运巧合之下,上天早就替你选择出来了。这签筒里共计有一百支签,却唯独有一签乃是大凶。而这大凶之签如今却留在了签筒内,因此萧瑾萱你心中所盼之人,定然已出意外。而你自己也厄运将至,性命之危已经就在眼前了。”
有些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两步,萧瑾萱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还有前额之上,瞬时间都溢出了一层的细汗。
而她这种不安的反应,并非是因为那老道,说她即将大难临头,甚至连性命都难保住。
因为如今在萧瑾萱的脑中还有心间,剩下的全是对周显御的担忧。
她甚至不敢去相信,对方若真是出了意外,那她要如何去面对这个结果。
而望着萧瑾萱这会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样子。
邋遢老道适才那散漫的样子消失不见,神情极为严肃的说道:
“萧瑾萱,赶紧将自己该报的仇都尽数去了解了吧。然后便远离所有你所记挂在心的人。否则终有一日他们都会因为你,而一个个的改变自己本该有的命运,然后全部离你而去。你与他们早就不在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早早离开你才能避开即将到来的大祸,我这番话你定然要切记在心。”
话说到这里,老道话音一顿,接着望了萧瑾萱一眼后,神情凝重的又说道:
“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妨在送你几句话。别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你所谓的仇怨,或许也不过是个假象。另外你要记住成也襄平,败了襄平,此女乃是你的贵人,可却与你天生八字相克,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却还要你自己定夺才可。”
第369章 :不祥之兆
兔儿岭因为地处京郊,因此入夜后,树影交叠间便显得极为阴森孤凉。
而白天山上热闹隆重的庙会,随着夜色渐深,香客纷纷离去。
也终究使得整座城隍庙,再次陷入到寂静之中了。
原本也是打算庙会后,便直接返回帅府的萧瑾萱,却因为白日里的那道签文,而神情一直有些恍惚。
加上庙会里人山人海,檀香之味也颇为浓厚。
所以到了最后,萧瑾萱竟然觉得轻微有些中暑,整个人也因为心神不宁,险些没昏厥在烈日炎炎之下。
瞧着她这番样子,众人唯恐马车颠簸,只会叫萧瑾萱更加的难受。
因此便找来了城隍庙的庙祝,也就是庙内负责诸事,掌管香火的人。
并劳烦对方安排出几件屋舍,为了迁就萧瑾萱的身子,众人便决定留这住上一晚在走。
而如今这午夜时分,本该是人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刻。
可是单独休息在一间客房内的萧瑾萱,这会虽然双眼紧闭,确实在睡梦之中,可是眉头却紧缩在一起,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的汗珠。
“显御你快走别管我……走啊,你快些离开,不要,不要,不要啊!”
随着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声,从萧瑾萱的嘴里被喊出来后。
在瞧这会的她,不但双眼瞬间圆瞪的睁开了,整个人也一下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并不住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因为萧瑾萱一向没有叫人,夜晚伺候在侧的习惯,所以向来在连翘院时,竹心和白术,都是在其主屋旁的小间里休息。若是有事在起身查看。
所以今日的萧瑾萱,仍旧是自己单独睡在房间内,可适才她那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委实太过骇人了。
所以和她临屋而睡的文昕,想听不到都难。
而这会文昕已经起身,并在外面着急的敲着萧瑾萱的屋门,生怕对方在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坐在床榻之上的萧瑾萱,直到外面文昕,连着敲到第六下房门时,她这才算稳住心神,听到敲门的声音。
喘息着将额间的冷汗擦拭掉,她随手将单衣穿好,并摸索着下地把蜡烛也点亮了,最后上前将门栓拿去,并将屋门给打开了。
而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的文昕,也亏得萧瑾萱这会是把门给打开了,否则他都准备直接破门而入了。
就在文昕借着屋内有些昏暗的烛光,想询问下萧瑾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
可话还没讲出口,文昕就瞧见对方如今那面色惨白,毫无任何血色,并且一副摇摇欲坠的萎靡模样。
当即在顾不得说话,文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萧瑾萱,接着便将对方带回到软塌前坐下了。
“瑾萱你这可是又做噩梦了,好端端的为何又夜难安镇了。我记得你已经许久没有噩梦不断的困扰了,难道是因为今日太累了,所以才心神不宁吗。”
闻听得文昕这话,这会情绪缓和下许多的萧瑾萱,当即声音有些干哑的说道:
“文昕你帮我倒杯水过来吧,没错,我确实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梦。而且这梦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吉利。”
一听得这话,文昕自然赶紧为萧瑾萱倒了杯水,等到眼见得对方接过杯子时,双手都是在微微颤抖着,他不禁担心的说道:
“瑾萱你别胡思乱想了,梦都是假的,可当不得真。若说不吉利的话,你今日也看见了,那殿内城隍坐下供奉的百鬼,其中那个百鬼之首的白灵鬼子,竟然也是须发皆白。我这副模样一进去,那些个香客可都对我指指点点呢,若真说起来我这和鬼子撞脸一事,岂不是比噩梦更加的不吉利了。”
一杯茶水喝进口中,萧瑾萱的惊慌之感,才算是彻底被压了下去。
而抬头望了眼文昕的面容后,她就无奈的不满说道: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何苦拿自己去与那城隍庙中的鬼子相比较。更何况那白灵鬼子是须发皆白,可文昕你不过是有两缕白发罢了,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切不可再说了。”
眼见得萧瑾萱情绪从新沉稳了下来,当即文昕呵呵一笑,当真不在去提白灵鬼子了,不过他却好奇的开口问道:
“瑾萱你以前也噩梦不断,但也没瞧见哪次,你会被吓得这般尖叫出声啊。你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和我说一说,或许讲出来了便不会那么害怕了。”
闻听得文昕这话,萧瑾萱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但在沉默了稍许后,她还是缓缓开口说道:
“我梦到显御了,他一身是血的被大军团团围住。我想去救他,可是当我拔下发簪,刺向敌人的时候,可这个被我一簪子杀死的人,却又变成了显御。”
梦里的场景,三言两语简单的说与文昕听后,萧瑾萱便闭上了双眼,接着语带疲乏之感的说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若是可以我真想即刻赶去边塞,文昕你说显御走了一个多月,为何一封书信都没有传递回来,你说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上次周显御重伤,生死未卜的消失传回京师后,萧瑾萱尚且连夜赶去睿王府,并哭的痛不欲生。
文昕虽然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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