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啊,这是俺写三保第二次撞见王爷和女人在缠绵,亲们注意了没,其实第一次和第二次,三保的心里都是有些在意的啊。区别是第一次他什么也没表露,而第二次,终于有一点点端倪了。。。至于其他的,头痛胃痛腰痛脖子痛的某啖就回床上扮尸体了,亲们自己看吧。再有我想说,BOBO,小心眼了不是,人王爷难得宠王妃一次嘛。。。BOBO:滚开。王爷难得宠的是我好不好?某啖:···⊙﹏⊙b汗
☆、(五十一)
一句话听得朱棣猛然一掌拍在桌上,力道生猛拍得桌面上的茶盘整个跳了一跳。王景弘唬得即刻噤声不语,偷眼去看,却见朱棣面上仍是一派风情浪静,何来半丝不妥的情绪?独独不相称的是他的手,一掌拍出之后又紧握成拳,紧得指节处都泛了白。
“传令朱能再领兵三千,去与三保会合,一同援助永平。”
他淡淡说了句,听不出情绪思络,王景弘便领命去了。屋内一时无人前来,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朱棣仍旧坐在桌边未动,思虑半晌却是再一掌狠狠拍在桌上。
三保真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上次私自出兵怀来他也没追究,想不到他竟然又来一次。兵营里每个将领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士卒,若人人都可以这样无视军令军纪,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今天他可以带了手上的人马去奔援,明日其他人也可以私自带军去投叛。如此根本毫无军威可言。人人都知道他宠信三保,他却偏偏这样不驯,其他人看在眼中又是何等猜度?那些兵油子都是生性桀骜不管不顾的主,若他做不出个公正肃厉的处置来,又怎么能服众?
当真是可恶可恼至极!
平日里,还真是惯得他没法没天了!
耿炳文被撤职回京之前分布了几支兵力,欲图收复先前被燕军攻占的河北诸县,永平正是其中之一。
永平城下方是一轮死战,南军督军为立军功,几乎是不惜代价攻城,以人墙堆叠架起长梯攀上城墙,几度冲破城卫的防守,冲出几个缺口来。正当此时,却有一队快骑自城外奔袭而来,当首一人竟连铠甲都无,一身的白衣轻衫书生打扮,单人匹马冲入南军阵中!一柄铁扇被他耍至飞如转轮,招招都是毙命杀招,顷刻间就在中军杀出了一条血路。南军纷纷执戈抵御,然而那人却不要命似地只管辣手催命,刀剑刺入身上连丝毫都不曾觉。
城上燕军为之鼓舞震撼,即刻又组织了军力反扑,一个时辰下来南军招架不住,暂时退军而去。待朱能奉命赶到已迟了三保几日,南军暂且蛰伏不出。
永平城上偏殿,秋日黄昏的凉风吹来已让人感觉冷,三保却似浑然不觉光裸着上身,将缠绕在身上的布巾一圈一圈褪开。白皙的胸膛上刻着深深一道血痕,乃是几日前阵中冲杀被无眼刀剑伤的。
伤口从左乳下方划至右腹,一指宽口蜷曲的皮肉昭示了当时那一刀砍得很深。此刻如同一条可怖丑陋的巨虫,卧伏在他平滑的胸腹间,触目而惊心。然而他面无表情地上了药,又换了条干净的布巾绑上。
门开了又关,来人也没经同意就径自进了屋,看到屋内情景,无声一叹上去接过了三保手上的布巾,坐下来替他一圈一圈缠好。
朱能睨了一眼那难看的伤疤,嘴角一扯。“伤成这样,三保你当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么?铠甲都不戴就上阵,可不是军士的好榜样啊!”
然而素来温煦淡漠的人只是略略偏转了头去,眼眸微阖不去看他。“真定一役,朱将军不也是只带了三十骑就追着耿炳文的十万军跑还杀退了耿炳文?就许你不要命么?”
但觉这话语却断断不会是从前的三保能说出来的,朱能不由大为惊奇,作势手上狠狠收了一把,听得他不妨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下把布巾捆扎好,朱能笑道:“这是闹的什么脾气?”
他却是自顾自穿好了衣衫,没再开口说话。听得朱能又絮絮说道:“再过十日,王爷就会带兵来永平了。你跟我闹就算了,看到王爷总没脾气了吧?”
正在束衣的手顿了一顿,目光低垂正好落在腰带正中,那嵌着的玉珠是新镶上去的,冰粹透白的色泽极为醒目。若无其事地背着朱能继续整理衣衫,话音有些喑哑听似有些挫败。“他……为什么会来?”
朱能哈哈一笑,两手交叠直接躺在长条凳上,两眼望着屋宇横梁。“你猜怎么的?王爷正愁耿炳文镇守真定一时半会还攻不下来,谁知皇帝就撤了耿炳文换了李景隆来主帅。王爷料想他若留在北平,李景隆焉敢来犯?正好永平告急,王爷就能借口出援永平,等李景隆带兵攻城,再回头给他一个内外夹击,岂不妙哉?”
三保淡淡一笑,这一招可谓剑走偏锋,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个人的手段,向来狠辣。可是李景隆再不济,手下也有五十万将士。五十万,乃是目前为止燕军都没能凑够的庞然之数啊!
十日。等他见了他又会怎样呢?气急败坏或者相濡以沫?
够了。但让所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可笑心思都到此为止罢!什么相濡以沫,什么情深拳拳,难不成还真放任自己成了胭脂女子了?说出来都叫人瞧不起。
既然要内外合击李景隆的五十万军,那么,有一样礼物,他一定很想要。既然他要来永平,那他就去帮他取得这个礼物吧!
次日天未明时,有一队百余人的马队绕过南军的驻地,直趋蒙古大宁的宁王封地而去。
永平县外南军时攻时歇,令人不堪其扰。朱棣到达永平时双方正歇战,朱能亲自督军防范,将朱棣迎入城内。
九月的北方天候日寒,朱能特命人在城楼上安顿了一番。朱棣初到先在城上巡视了一圈才回到屋内。他两手解去一身戎装,似漫不经心神情。“怎么本王来了这许久也没见着三保?他倒是架子大了。”
朱能知道他要问,亦知道肯定瞒不过去,干脆老实禀报。“回王爷,三保他,并不在永平。”
朱棣斜了他一眼,眼眸内精光一瞬即逝。“奇了。他去了哪里?”
“十日前他将三千兵马留了给我,自己只带了一百骑,据说,是去大宁了。”
听了这话,朱棣依旧面色平静无澜将解下来的戎装斗篷都搁在了桌上,眼睛不带情绪定定瞅住了朱能。朱能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末将也不知道,三保去大宁是做什么。”
做什么?那里是宁王的封地,他去那里还能做什么!一定是因为他一直想要宁王的朵颜三卫,他自作聪明地去夺兵去了!然宁王是何许人也?人称最善谋之人连他都暗自佩服,他岂能就这么带着百余人马前去成事?先是不经允许擅自出援永平,后又是不经允许擅自前往大宁,他就是嫌命太长日子太好过,非要折腾些事出来让他猝不及防只能跟着他团团转!回头真恨不得把他手脚都折了禁锢起来,拴在腰间才觉得安神!
朱能看王爷又是嘴角弯折笑了出来,心里头是暗暗地一惊,这个样子分明是气得狠了。却听他声音平稳说道:“马上派人探一探南军的虚实,本王要在一个月之内尽快解决他们。”
九月中,李景隆率军围攻北平。朱高炽奉朱棣之命令兵死守城池,双方僵持激战十数日。十月,都督瞿能攻破张掖门,然景隆忌之不予救援,朱高炽得以重组军力抗之。夜间,朱高炽命军士担水浇城,十月末天已极寒,北平城就此结成一座坚冰碉堡,李景隆只得望城兴叹。
而朱棣亦平复永平之扰,追击半月将南军彻底击溃。先前派了狼师前往大宁,嘱命若发生什么意外,务必保他万全。此时永平已平,他命将士留守于此,便带了朱能等一队人马前往大宁。出乎意料的是军队才出永平一日,狼师的奏报已传来,只说三保带队正赶回永平。朱棣只得回到城内,神色悠闲地等着他回来。
城门上朱棣居高临下望住缓缓靠近的一队人马,原本三保带去的百余人数目大增,一眼望去应不下六七百。马队中另有一车,车上置牢笼,里头关了一个人。朱棣眉眼一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牢笼里头那抬起头来仰望着城楼,目光含恨的人,不正是十七皇子宁献王朱权吗!
马队为首的正是三保,他面容消瘦了很多,一身素白的衣衫俊雅堪比文士。朱棣示意城下守卫放行,他便领了身后武士进驻城内。朱棣带了朱能等也下了城楼,城内方寸之地,倒是密密匝匝地都是人。
“三保参见王爷!”他当先一行跪地行礼。
“参见王爷!”身后黑压压一片奇装异服打扮的武士纷纷跪地,向他参拜。这就是一直有所耳闻宁王最强悍的朵颜三卫了?而囚笼内的宁王见此情景,却是冷然一笑将头撇向另外一边,不去看眼前这令他颜面扫地的一幕。
朱棣眼看这批悍勇无双的蒙古骑兵真的如做梦一般归属在自己麾下,一时心头欣喜难言。他吩咐朱能带了他们下去安顿,才听燚汇报了详细的过程。
原来是三保叫人假扮朝廷钦差前去宣旨,料定宁王必然出城迎接,亦不会带过多护卫。三保在城外布下埋伏,等宁王出城之后便将他擒下。然后再以宁王之命调动朵颜三卫,又以宝钞收买其首领,如此,才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这支骁勇彪悍的骑卫。
燚见朱棣从头到尾都微然笑着,不由有些惊疑,可从没见王爷为了什么事能高兴成这样。即便是得了朵颜三卫,也不至于如此表露吧?正疑惑着朱能已返身进来了,一抬头看见朱棣笑吟吟望着跪在地上的三保,心里头正是一悚。
“好好好!”朱棣抚掌轻轻击节,笑着看那人无声跪在面前,一边唇角高扬。“很好!三保果然是足智多谋,连善谋的宁王都败在你手上,可叫本王也不得不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但不知哪一天,是否本王也会一样毁在你手上?”
三保听他这般说话,已然听出些端倪来了。他静静抬头望着他,眼眸中虚静如渊,连一个涟漪都不曾有。自那夜之后又是两月不见,为何还是无法忘了,他这副威仪倨傲的面容?眼下这个山雨欲来的样,他那样私自出兵一定让他气得狠了。
果然,朱棣声音忽而一折沉了下去,轻道:“你如此目无军法,私自出兵。那么本王麾下所有人都可以擅自指使军士做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了!三保,你可知你这番作为,若以军法论,该当何罪!”
“罪当诛。”他想也不想,直直脱口而出。“三保擅自出兵有违军纪,甘受惩处。”
一句话气得朱棣差点呕血,他这般行径自然不能不罚,然而眼下他助他得了朵颜三卫,明明可以功过相抵,这样一来旁人也无话可说。可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跟他怄气,直接把他刻意要给他搭的台当众给拆得一地碎屑。
“请王爷三思!”朱能一旁看着,忙跪地求情。“三保即便触犯军纪,然先缓永平之急,后得朵颜三卫,却并非为了个人私利。只求王爷看在这功劳上面,就免去他的罪责吧!”
城楼上众将相觑,默然无声,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出戏,该如何收场。许久,才听得朱棣缓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恕。马三保未得军命擅自出兵,触犯军规属实,责军杖五十。今后如若再犯,本王必不轻饶!”
那人默不吭声直接跪地一拜便转身出去了。为求军纪严明逼得他不得不这样做,朱棣手一摆挥退众人,直到门吱呀一声关上,才觉得心里头堵的一口气几乎要将他憋死。他反剪了手在屋中踱步,听得外头城台上那闷闷的军杖声结结实实打在身上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砸在他的心上。
暮色将起,屋内的光线正迅速黯淡下去。朱棣来来回回踱了十来圈,突然猛地一脚踹在一张鼓凳上!那凳踢得飞了出去,重重一声砸在了门上又哐啷落地,滴溜溜地在地上来回滚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靖难中朱能大战耿炳文是很有看点的,BUT,因为后面还有比较多的战役,而且俺们的主人公不是朱能童鞋,于是真定战役只好缩写。同样的朱高炽童鞋在北平保卫战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BUT,同上;最后朱棣童鞋获得朵颜三卫也很精彩,BUT,同上同同上。。。看了这章,亲们总没那么堵了吧?O(∩_∩)O哈哈~
☆、(五十二)
粗实的军杖此起彼落,左右不停地重重打下。不过十来杖下去,跪在高台上的男子后背股间衣衫已碎裂成片,被杖尾带飞的碎片上很快就沾满了血迹。而背脊上起初还是一道道很清晰的血痕交错重叠,到后来直是一片血肉模糊。背上的血滴落流至衣衫下摆,浓厚的血液将衣摆蘸饱了,那血便断线珠子似地直往下坠。五十军杖才下了过半,地面上已湮湿了一大块。
三保面无表情跪地,背脊笔直目光却有一丝恍惚。他两手紧握咬着牙硬是不吭半声,任由身后两人抡直了臂膀一下重过一下地打落。这军杖是实打实地下的,因不是每个人都能猜透燕王殿下心中真正所想,更何况这永平城的守军又如何知道被责军杖这人与那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是什么关系?既然殿下说了要打,他们断没有不打的道理,难道不怕自己被连累了么?
这样最好。这样烈的痛才让人更清醒一些。方才他岂能不知,王爷是有意要免他罪责,然而他偏不承他的情。如不是因为他与他那纠葛难清的关系,如只是一个倚仗自己为他立了些小小功劳恃势而骄的将领,他是绝不会放任轻饶的。那么,又为何要将他与他们区别对待?
这样区别的对待只让他觉得屈辱,不过是露水情缘,不过是偶然承欢,却要做得如那深闺怨妇似地去跟他讨要人情么?这样的恩宠他不想要,也不屑要。而那个身为他主上的男人,身为燕王府的主人,逆天征讨的霸主,合该有一个温良贤淑的妻。他若愿意,还可以有一群罗裙粉钗的妾,但是万万不能与他这样的宦人沾上什么关系。他和他的王妃恩爱蜜意就是鹣鲽情深不离不弃,可跟他这样的关系说出来算得上什么呢?他该是一个以色媚主的妖孽?还是一个曲意承欢的伶妓?而那个人呢,该是荒淫昏庸还是淫逸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