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茉莉的味道再无杂样异味,白修彦在三餐外不太会吃零食,偶尔嘴谗也是啃点白巧克力,平常最离不开的就是茉莉和双花泡的茶,细致地舔过口腔上壁的褶皱,“嗯……呜……”白修彦蹙着眉难受地摇头,无力的手抗拒着抵在他的胸口。
“楚易,你昏头了吗?”陶砜拿着体温计急匆匆进房间时看见楚易急切地吻着虚弱抵抗的白修彦。
像是一盆凉水从他头顶浇下,楚易慌张地抽回已经探进对方衬衣里的手,“抱歉,”让开位置双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上,“真是疯了,到底在干什么!”自己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白修彦灼热的体温,唇瓣上满是茉莉的清香,甚至身体衣服上也有沾染上的淡淡冷香。
陶砜冷着脸为白修彦穿戴好衣服,凝视着楚易的目光冷淡而憎恨,虽然知道他一直都喜欢着修彦,相信他不会做出小人的事,可是刚才的一幕让他不得不对楚易有所改观,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都清楚对方的举动,虽然楚易一再保证并且承诺会再等白修彦两年,可毕竟他是个正常人,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望而不能及的那种感觉是多么难受是可想而知的,今天他会在修彦昏迷的时候做这种事只能说楚易的自制力已经到了将要崩溃的边缘,如果再让他们这样相处下去,事态恐怕会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何况白修彦今天遇到的事恐怕是他从未考虑过的,在颈项上留下让人能一目了然的吻痕,这种手法很明显在宣誓着告诉别人这个人已经被他人印上了痕迹,这种举动绝对不可能是混混干的,必定是某个他没注意到的人。
“他在发高烧,你去楼上拿我的车钥匙然后到楼下开车等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在陶砜还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楚易已经将温度计仔细地看过了,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为床上的人重新穿好,一把将木然的陶砜推出屋门。
进了医院陶砜才感觉到楚易的好处,挂号用不着急,交钱拿药不用马上办,而且看医生用不着排队,确切的说是楚易亲自上阵,堂堂手术室有名的操刀大夫竟然亲自帮白修彦做皮试挂盐水还真是让人感到脸上有光,陶砜站在房间的角落静静凝视着忙碌的男人,经过他的手所有的医疗器具似乎都有生命一样,丝毫没有凌乱,修长的手指取出药瓶,轻轻弹了弹,不费力的一掰瓶口应声而碎,细长的注射器抽掉多余的空气将药物液体挤压到针孔口,尖锐的针头迅速的刺进皮肤,拇指缓慢地推进,洁白的棉球在针头抽出的刹那压了上去,干净利落的手法不带出一点血丝,将葡萄糖和其余的盐水挂上床头,手指一弹液体听从地由细长的管子流出,多余的液体流下针头,捏着针头的手一抖,还没等病患有任何痛觉和不适的反应细小冰冷的针头已经被□□了静脉,最后利索地贴上白色的绷带。
等一切都安置好的时候挂号单和那些零碎的费用单子才被交到陶砜手上,一旁的小护士羡慕地望着病床上的人,眼神望着楚易的时候盛满了爱慕和敬佩,无可否认,楚易不光有一张精致的脸,而且本事也很大,他对医院来说简直就是个神一般的人物,那些护士当然都把他看的犹如天神一样膜拜,一个年轻有实力有地位有名气又很英俊帅气的医生理所当然会成为那些还没有结婚女人们的理想对象,只可惜,哎……陶砜把所有费用交完后回到病房的时候楚易正在用他修长的手指揉捏白修彦吊着水的手掌,“他喜欢的是男人,女人注定了没希望。”低声嘟囔着的时候身后的小护士抱着个热水袋歉意地推开他走了进去,楚易接过那个温热的袋子对小护士露出了个很有魅力的笑容,顿时陶砜就觉得头皮发麻,这个人真是,明明知道别人对他有意思,自己又跟她不可能,竟然还这样勾引别人。
护士笑的很腼腆羞涩,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楚易的脸上一下又恢复了担忧的神情,热水袋被塞进被窝里,白修彦吊水的手被放置在那上面,陶砜不得不承认楚易对白修彦的细心和疼惜,只是……
白修彦退烧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冬天很难得有阳光充足的午后,楚易将病床推至窗边,自己则捧了本书坐在床尾靠着窗沿打量沉睡着的那个人。
由于床上的一部分位置被别人侵占掉,病人抖了抖仍然有些疲惫的眼皮不甘愿地睁开眼,身体因长时间卧床而导致骨架酸痛,本来并不打算惊扰正在阳光下看书的楚易,可他观察了一会儿却发觉那书似乎都没被翻动过一页。
“老师你真的是在看书吗?”单手撑着床板坐起身,虽然已经退烧,可身体仍旧虚弱的没有力气,楚易一再坚持要让他继续住在医院吊两天水,陶砜没异议,所以那两个人当他是不存在似的继续让护士给他天天挂水,昨天挂了左手,所以今天就挂右手,对他来说其实左右都一样,反正都吊了这么些天了换哪只手都觉得疼,“莫非你有透视功能?半个小时都不用翻书页哦!”
见白修彦起身楚易立刻放下了书,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会开玩笑说明身体已经在恢复精神了,怎么样?先要喝些水还是直接想吃饭?刚才陶砜来过,他给你带了些你喜欢的鸡丝粥,我一直都让护士帮你热着,还是先吃点粥我们再出去好不好?”按了床头的电铃他的询问似乎并不是要征得某人的同意。
护士很快就把保温桶拿进了房间,同时送来的是这几天来一直都用到的热水袋,楚易利索地将热水袋塞进被子里的右手下,吊着水的手整条手臂都是冰冷的,指尖冷的连触觉都麻痹了,刚开始碰到热源的时候还有点觉得刺痛,渐渐的温暖就蔓延开去。
“左手不习惯吧!我来喂你。”坐在床沿边仔细地擦掉白修彦脸上的汤渍,接过碗慢慢地喂着脸色一直都灰白的病人。
楚易将保温桶收拾掉,修长的手指开始剥橘子,白修彦靠在床头捏着已经被剥的很干净的橘瓣,嘴里的橘子还没有咽下,眼皮似乎又有些沉重了,眼帘开始下阖微微眯着一条缝,“老师,我不想吃了。”手里的橘瓣被修长的指取走,片刻,那只手轻抚过他的脸颊,温暖的指尖划过眼帘,在经过鼻子的时候还能闻到橘子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我哥喜欢老师吧!你们的关系和好了吗?”虽然眼帘已经阖上,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手在这句话出口时停留在了他的耳边。
一小缕发丝被捻起,因为受到惊吓而引发的高烧让白修彦单薄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恢复,他需要休息,“我和陶砜不是情侣,我们之间只是朋友。”
“嗯?你不喜欢我哥吗?是又有第三者?”勉强被撑开的眼帘并没有睁开多大,迷茫的神情像是迷路的小孩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选那边是好。
楚易忧郁的眼神望进那双迷茫的眼睛,他多么希望能跟清醒着的白修彦谈论这个话题,“不,我把他当朋友一样喜欢,可并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爱情,喜欢你哥的另有其人。”
“谁?哥……也喜欢……他吗?”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平稳,意识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清晰。
“我不知道陶砜是不是喜欢他,但他很喜欢你哥,那个人就是钱茗。”低低的似乎是耳语,楚易坐在床沿俯身凑近白修彦的耳朵,后者处于打瞌睡的状态,头半歪着倚着枕头。
紧闭在一起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无力地张开一条缝扫了眼前的人一眼,“钱茗?学长……钱茗?你是说钱茗吗?”虽然是勉强撑开的一小条缝隙,但是那里面却包含着强大的意识,有疑虑和迷惑,还有主人想要证实那句话的意念。
“是,就是你的那位学长,钱茗没告诉你他喜欢陶砜吗?”修长的手指摸索到被子里的左手,那只手拽紧了床单,虽然身体感觉很疲惫叫嚷着要休息,可是意识却是异常的清醒,他听进去了,而且正如楚易所猜想的那样,这孩子似乎喜欢上了钱茗呢!“也难怪,你哥一直拒绝他,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说的吧!那天你也看见了,下雨天在雨里还被陶砜扇了耳光,接近你对你好也是因为想要陶砜接受他才那样做的吧!觉得拉拢了你就能更靠近陶砜。”
白修彦沉默了很久,久的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楚易拿走了他身后的靠枕将他的身体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拿着保温桶走出了病房。
门轻轻地关上,平躺着的人侧到了一边蜷缩起了身体,眼帘仍旧紧闭着,贝壳似的牙齿紧咬住嘴唇,“……接近我真的是因为他吗?不是巧合也不是缘分,更不是共同的兴趣,这么做……这么做都只是想要我哥……”那种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直接发出的,那样悲哀忧伤,很快低低的语言被扼杀在了枕头里,白修彦的脑海里有些混沌,他努力地想回忆刚开始和钱茗认识的时候,在书店遇见的时候那个人说是巧合,然后又一次次在马路上闲晃的时候碰到,当时他还纳闷钱茗为什么都不抓紧时间复习高考,那人半开玩笑的说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即使有重要的使命在身,可缘分到了,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们的相遇,再后来他流连于天台的时候碰到了同样上天台寻求安静的那个人,钱茗说他们的兴趣很相似,都喜欢避开人群找寻安静的地方,因为这句话,天台便是他们两午餐时候专属的领地,一起闲聊调侃,一起闭目养神,一起互相枕着身体睡午觉,一起……原来那些本来美好的事情都是在精心的安排下布置出来的,眼前的美丽都是昙花一现。
白修彦回家后在陶砜的提醒下才想起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考试的事实,无奈只能赶夜车加紧复习,书桌上凌乱地堆放着那天拿回来的一些东西,画笔只剩下大号和中号两支,索性颜料和铅笔都没有丢失,玻璃制品因为有棉绒布料的保护而没有遭到破坏。
“不要看的太晚,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尽量要注意休息,”陶砜在书桌上搁下了牛奶,瞥到桌子上那些杂乱的东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个东西倒是做的精致,女孩送的?”
白修彦看着他将玻璃制品拿在手中观摩没有阻止,“妈送的礼物。”悄悄将袋子里的设计图抽了出来塞进抽屉,如果说是他设计的陶砜一定不会相信吧!
“从国外寄回来的吧!这种纯手工做工又精细的工艺品很少能在国内看见,”轻巧地将玻璃放进盒子里,手指钩出旁边的银白色袋子,口袋处的丝线轻轻一扯就松了开去,陶砜盯着手中漂亮的玻璃人偶若又所思地看了眼低垂着头认真看书的白修彦,手指抚过人偶左袖上的花体字样,半晌又将东西重新装好放回原处,“姨妈可真是有心了,竟然能找到一个跟修彦差不两样的玻璃人偶。”
“找不到的,”白修彦认命地叹了口气,听出了陶砜口气里的质疑,“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玻璃人偶,它是妈特意为了配这张桌子去定制的,哥,你也不要胡乱猜了,这真的是妈送我的礼物。”冰冷而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盒子,眼神黯淡地盯着某一处发呆。
“是因为不在你身边而作为弥补的礼物吗!”陶砜让步地猜测着,他明白白修彦即使说谎也经不起别人再三的推敲,“很漂亮,好了,今天不要复习的太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学校,要有良好的状态哦!”揉揉修彦柔软的黑发温柔地笑了笑。
白修彦怔怔地盯着关上地房门好一阵子,他有多久没有看到陶砜那样对他笑了,自从暑假吵架后开始到今天差不多有三个多月了吧!以前总是觉得他那样对自己笑心里怪怪地,可现在却发现好怀念陶砜那样对自己笑。
第二天一早白修彦就顶上了熊猫眼,楚易下楼敲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泡在桌子上的咖啡,“怎么回事?昨晚你做贼了?不是交代你要好好休息的嘛!”虽然语气温和但还是免不了夹杂着责备的意思。
白修彦咬着面包去穿外套,嘴里含糊地回答着,“哪有时间,考试不及格麻烦就大了,等考好了再休息不是更安心,”楚易帮他将咖啡装进保温杯里,抬头的时候白修彦已经背着包出来了,奶白色的粗线针织毛衣,拉链没有完全拉好,领口处露出内层白色的毛绒夹里拂在主人没有血色的脸上,黑色的发散落在毛料衣服上让人感觉异常的黑,下身穿了条米色宽松的休闲裤,防水的面料,和上衣一样里面有毛绒的内层,白修彦单脚跳着穿鞋子,一小块面包叼在嘴里,两颊鼓鼓的,“走吧!”将桌子上的手机塞进口袋,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副薄片的无框眼镜戴上。
“怎么戴上眼镜了?”发动车子楚易才发现旁边的人鼻梁上多出来的东西,有些碍眼。
纤细的手指习惯地将眼镜往上推了推,似乎并不以为意,“本来就有些近视,只是度数不高平常就不戴着,可是一旦晚上熬夜了隔天眼睛看东西就会模糊,索性就戴着吧!”
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白修彦慢条斯理地按着开机键,短信的提示音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很多通电台的提示留言,说是有好几个号码打了他的电话,请他回复之类的,没有理睬一次性删除,其中有一条信息却让他变了脸色,立马提取了号码给对方回复了短信。
“午餐的时候到诊疗室来,我会帮你打饭。”楚易将车子停在了教师车辆的停车场,白修彦本来打算拒绝,可一想还是答应了。
走上教学楼的时候对方打了电话过来,白修彦边上楼梯边接电话,“对不起……嗯,那天忘记了,真的很抱歉……还没有画吗?……可以,不过你们急着要吗?……哦!当然,我知道,是我拖的太久了,没关系,我会尽量赶出来……那麻烦你送过来了,顺便把她的画笔也一起送来吧!……好,那就等一下再见……不,不会麻烦,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到了给我打电话……再见……”他都把老妈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还好和公司里的经理认识。
收了电话暗暗喘了口气,手指抬了抬滑落下来的眼镜,不期然地与靠在栏杆上的林彬对上了视线,脚下的步伐往后退了退,随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抿着唇快步从那人身边擦身过去。
林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