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的位置已经停了不少车,有很多运动爱好者们会骑车来海边,吹吹海风再骑回去。苏亦凡还看到有人的车上有那种留给电子计数器的凹槽,知道这是用来计算运动量和里程等数据的,就对苏小轻笑着说:“我以前听人说过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苏小轻对苏亦凡所说的一切都感兴趣,非常配合地问道。
苏亦凡想了想说:“其实也不算是笑话,是真人真事——就是说有个做中餐酒店的老板忽然心血来潮开了一家健身中心。在健身中心给会员发自己酒店的打折卡优惠券,结果很多人在健身中心跑掉些卡路里,心里一高兴就去酒店吃一顿……然后就更胖了。”
这的确不算是个笑话,苏小轻仍是很给面子地笑出声道:“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两个人推着电动车继续朝广场那边走,广场上的婚礼已经到了尾声。一个身上披着牧师袍,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的年轻“神父”满脸庄严地祝福一对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互相对着眼睛看,眼神中有诸多喜悦。
敢于在这里玩这种婚礼游戏项目的,肯定也都是相恋中的年轻人。若非彼此有着柔情蜜意的心思,必然不会选择在这里被那么多人围观。
随着两个年轻人互相交换大概五块钱买来的道具戒指,周围围观的人们给出了祝福的掌声。
“真好。”苏小轻看到这一幕很感慨,“心中充满希望的时候就应该这样。”
苏亦凡看着这一幕则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轻……小轻,你说人是不是特别容易被某些仪式感的东西迷惑的动物?”
苏小轻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提出这么个问题,看着两个满脸通红洋溢着幸福的年轻人,略一沉思就明白了苏亦凡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说真的……大多数时候的确是这样。”
苏亦凡点点头,他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是被感染的,被感染之余却在想自己昨天做的那个梦。
追求一时欢愉,必然也能得到一时的欢愉。
等得到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各种责任和问题,那些追求欢愉的人做好准备了吗?
这几年在网络上和电视新闻上,苏亦凡见过无数或盛大或让人惊叹的华丽婚礼。那些故事却没有像小时候的童话一样,最后两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让人称羡的名人婚姻往往伴随裂痕,普通人为爱感动的结合最终也经常黯淡收场。
看到身边的苏小轻也露出思索的表情,苏亦凡又觉得略感不安。
“我就是随便说说……”
苏小轻挽起苏亦凡的手臂,她自然是能明白他此时的想法,几乎不用苏亦凡做任何解释就说道:“我知道……这么说吧,对于一些人来说,仪式是一种自我欺骗。他们认为只有达到了某种效果之后,这件事才有意义。但生活只是一个连续的片段集合,如果没有想好这些问题,肯定会被反差击倒。”
“所以责任还是很重要的吗?”
苏小轻看着苏亦凡,笑着摇头:“不,责任这种东西,是你让别人觉得舒适安心就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最应该负责的是自己,你觉得呢?”
苏小轻的话说得很隐晦,苏亦凡还是听懂了,她在暗示自己每个人都是**的个体,自己不用考虑太多责任的问题。
“更何况……坦诚已经是最好最负责的人生姿态了。”苏小轻又淡淡说道,“别想太多,不管是教皇加冕还是婚礼仪式,无非是让别人也知道自己很重视这件事,也算是一种对别人心理感觉负责的态度了。”
苏亦凡点头,他觉得苏小轻说得有道理,虽然隐隐觉得可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赞同这种观点。
苏小轻在一个卖棉花糖的摊位前停留了一会,买了一份要五块钱的巨大棉花糖,还是草莓味的,自己舔了两下,又给苏亦凡舔。
苏亦凡一点都不矫情,干脆咬了一块下来。
“人生的艰辛和乐趣永远都是并存的,学会好好享受就行。”
苏小轻这样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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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自发行动
午夜的时候下了雨,苏亦凡清晨起床的时候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潮湿味道,心情还是略不平静。
昨天跟苏小轻吃完饭在海边广场上逛了一会,他骑着电动车送苏小轻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场,苏小轻还是要自己开车离开。这辆电动车是特别准备着用来跟自己吃完饭的专用交通工具,最终苏小轻还是和平时一样,一个人孤独地开着车驶入茫茫夜色。
在与苏小轻分别的那个瞬间,苏亦凡很想问苏小轻平时都住在哪里,她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都怎样度过那些孤独的时光。
这些话到了嘴边,苏亦凡又咽回去了。
对于一直表现得从容强大的苏小轻来说,她不愿意表达的时候,自己的询问可能毫无效果。
当然,苏小轻也可能对苏亦凡知无不言。可苏亦凡觉得这样贸然去问太过唐突,他打算先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以后再慢慢问苏小轻。
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电视里天天鼓吹的温室效应不知发挥了几成效果,反正路面上没什么积水。苏亦凡习惯甚至觉得有些自然地跑进学校大门,开了他一天的日常生活。
程水馨依旧忙得都没空回应很多人过来找她聊天时的目光,苏亦凡翻了课本又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冰与火之歌》,看了一眼里面的那枚书签。
果然是电子产品,要非常仔细观察才能看清楚。完美的伪装给人一种“虽然不太明白却觉得好厉害”的感觉。配合那个遥控器,苏亦凡觉得自己好像捏着一个潘多拉魔盒。
对着书签一样的玩意发了一会呆,苏亦凡收起东西,开始在纸上写一些数字和公式。
拜程水馨期中考之前的密集补习所赐,苏亦凡对数字现在没有以前那种陌生感了,他很顺利地写下了一些有规律的数字变化,一些数字范围和另外一些数字变动的公式,然后把这张纸条折起来放进钱包里。
中途程水馨好奇地看了几眼,发现苏亦凡表情很认真,就没有打搅他。
浑浑噩噩的上午过去之后,苏亦凡正想喊程水馨中午一起吃饭,程水馨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朝苏亦凡和团支书唐颖招手。
“你们跟我过来一下,商量点事。”
“什么情况居然这么隐秘?”唐颖身边就是副班长林露,她笑着开了个玩笑。
程水馨却是想了想说:“林露也一起吧,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于是班长李沛然被排除在外,看着苏亦凡跟在团支书和副班长身后出了教室,大家表情那叫一个自然,眼神那叫一个心有灵犀。
走廊里三个女孩子一字排开,苏亦凡只能站在她们对面,像被三个姑娘审查的犯人。
“怎么了?”苏亦凡知道程水馨的性格,她现在连苏小轻开枪的场面都见过了,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兴师动众。
程水馨用手顺了顺头发,看看左右来往的同学,低声说道:“你记得前段时间王老师找你谈话那次吗?”
苏亦凡当然记得,当时自己去了陈欣班上动手打了那小子,后来四班的班主任好像过来兴师问罪。王琴出于教育从业者的本能想要教训苏亦凡,反倒被苏亦凡噎住了。
“记得啊,当时王老师脸色不太好。”苏亦凡现在想起这件事还自我检讨了一下,“我的态度可能有点太强硬了,让她心里不好受。”
林露和唐颖好奇地看着苏亦凡,她们对苏亦凡的事知道的已经比学校里其他同学多一些了,自然不会再用平常眼光看待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生。
程水馨却说道:“难道你没发现王老师在那之前几天都不太正常,状态不怎么好?”
当时程水馨还跟苏亦凡讨论过一次这个问题,因为实在是千头万绪要做的事太多,苏亦凡没想到原因之后就忘了这件事。现在程水馨提起这个话题,他自然想起了大部分细节。
唐颖也附和道:“是啊,王老师最近一直好像有心事似的,我也感觉出来了。”
苏亦凡看着程水馨,等她继续说下去。
“今天王老师没来学校。”程水馨看着苏亦凡的眼睛静静地说,“虽然我知道这跟咱们可能没多大关系,不过我还是想打听一下王老师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对王老师印象不太好,可仔细想想她也有她的难处……你会觉得为难吗?”
苏亦凡笑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程水馨咬着嘴唇说道:“通过陈欣那件事我觉得挺像。”
这句话就是把自己也调侃进去了,旁边的林露和唐颖都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程水馨自己倒是没有脸红。
苏亦凡看看站在程水馨一左一右的两位八卦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这么喜欢八卦,赶快去打听一下王老师到底为什么没来学校啊。就算是生病了,咱们同学集体去探望一下或者派几个代表过去也是应该的吧?”
唐颖对苏亦凡可谓是佩服之极,她甚至隐隐感觉到翟羽飞遭遇的那场车祸可能跟苏亦凡也有关,但想的越多就越可怕,唐颖索性不继续想了。现在听到苏亦凡吩咐自己做事,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扭头就想着团支部办公室那边走去。
“我去团支部问问辅导员。”
林露没想到苏亦凡居然能在一句话之间让自己这个好朋友如此服帖,好奇地又看了一眼苏亦凡,说道:“我去学年组办公室看看。”
两位女侠都去打听消息了,苏亦凡发现程水馨还站在原地没动。
“你不去问问吗?”
程水馨左右看看,笑着反问道:“她们都去问了,我就没有必要去了啊。”
苏亦凡扶额:“所以一开始你就打算让她们俩去问,然后等结果吗?”
“是啊。”程水馨一点都不否认自己的计划,“叫你出来是因为唐颖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只要你愿意管的事,她不会不出力。”
“……然后林露因为跟唐颖的关系,也一定会帮忙是吧?”
“真聪明。”程水馨笑着推了苏亦凡一把,“走吧,去吃饭,下午回来听结果就好。”
苏亦凡觉得程水馨的确是个妖孽,真不知道将来谁能收服这样强大的妖怪。
想到这些,苏亦凡的心中总是免不了微微一阵迷惘。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亦凡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韩芸。
“谈了一下,你可以准备请我们吃饭了。”
这种自来熟的口气让人没法产生反感,做为一个媒体从业人员,韩芸还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美丽天赋的。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仅继续拉近了自己跟苏亦凡之间的距离,也用并不婉转但足够漂亮的姿态告诉苏亦凡事情办成了。
以韩芸的口才,还有她在广电中心的人脉威望,苏亦凡觉得这点事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
顺手回了“没问题”之后,苏亦凡收起手机,问程水馨:“第一首歌就用你以前写过的诗做歌词,不怕那些人找你挖真相啊?”
程水馨笑笑道:“你看我多么立场坚定的一个人,内幕这种东西怎么会随便说给别人听呢?我的诗曾经放在网上,也在校刊上登过,那么多人看过。有人喜欢拿来用了,然后在网上联系了我,给了我这首歌。这么神秘主义的事大家都会喜欢吧?”
一旦话题谈及自己,张瑶立刻会表现出很坚定的不安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苏亦凡,又看看程水馨,然后低头喝西瓜汁。
苏亦凡就坐在张瑶旁边,看到小师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想伸手去揉她精致的长发。
这一次苏亦凡没有想一想,他真的伸手揉了揉张瑶的头。
收回手来,苏亦凡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杨冰冰和程水馨都惊讶地看着自己。
张瑶已经不止是不安了,脸红红的,不过没有躲开,还是直着脖子偷偷在瞄苏亦凡。
苏小轻笑道:“不要随便揉女孩子的头,张瑶又不是小动物。”
苏小轻说过的话几乎从来没人反对过,但这一次大家在心里都强烈地表示了反对。
在这些人看来,张瑶明明就是个小动物……
虽然做了看似逾越的动作,苏亦凡这一次却没有解释,也没面露惭愧什么的。很多时候一些事就是这么自然,做了就做了,纠结只是停下脚步浪费时间,对现在的自己没有太多帮助。
下午回到学校,被程水馨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林露和唐颖已经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了。
“什么情况?”苏亦凡赶紧也做出一脸关切的模样凑过去问道,“知道王老师为什么没来学校了吗?”
唐颖和林露的表情都显得比较凝重,尤其是唐颖,看到苏亦凡出现后好像是觉得松了口气一样,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问出来了,王老师请了病假。”
请病假是一个国际通用的万金油借口,这不能说明什么。苏亦凡看着林露有点刺激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肯定另有所得。
“然后呢?”
“然后呢”三个字是足够强大的,苏亦凡一旦使用,林露就陷入了不得不回答的境地。多少好玩的悬念包袱故事都被这三个字杀死了,区区林露副班长当然不敌,只能无奈说道:“我们在学年组办公室门口听了一会,好多老师都在议论王老师家里的事,看来不是生病。”
“那是什么?”苏亦凡问很给林露面子地没有继续用三字真言,“王老师家里的人生病了?”
“也不是。”唐颖接茬道,“如果是有人生病,大概就没人会这么议论了。”
苏亦凡想想也是:“那到底是怎么了?”
程水馨叹了口气,对苏亦凡说道:“你知道王老师今年多大年纪了吗?”
苏亦凡一愣,他还真的从来没注意过这一点。很多时候学生眼中的老师只是老师而已,有的老师从三十多岁开始给学生的感觉就年纪很大了,一直到十几二十年后还是给人那种感觉。
程水馨让林露和唐颖去打听消息,她自己当然也不是什么功课都没做,在回到学校之前已经翻了很久的学校论坛,她掌握的情况和两位八卦女也相差不多。
“王老师今年四十六岁了,她儿子今年二十一岁。”程水馨说,“王老师最近精神状态这么差,主要是因为她儿子。”
唐颖吃惊地看着程水馨,就在刚才程水馨来问自己的时候她还在怀疑,这个被大家称道的才女是不是把自己和林露当枪使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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