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觉察后立即让暗卫保密,并扫清了痕迹。”
“他们做了什么?”
想来,一刀堂的兄弟这是还没给自己给朝儿出够气呢。
“嗯,那个,”韩谦不觉尴尬起来:“就是,顺着风往墙里头洒了些纸。”
渁竞天懵,纸?还不如上次洒木炭呢。
“嗯,图…不怎么雅观…的那种…”
渁竞天看着不看自己眼睛的韩谦,悟了:“春宫图啊!”
“咳咳。”
“嘿嘿,做的不错,洒进后宅没啊?”
韩谦无语:“墙里墙外都有,天亮后墙外围了一群人哄抢,钟家的女子怕是难嫁了。”
渁竞天笑得幸灾乐祸:“反正钟大将军的女儿都嫁出去了。”
韩谦呵呵:“还有孙女。”
“怎么,你心疼?娶了呗。”
韩谦心口一疼,这么随意说出这种话,她真的心里没有自己了。
渁竞天自觉失口,忙转移话题:“瑞安王打到哪里了?”
“已过雍州,初入锦州,若再不抵挡,便要直逼京城了。”
“北边军快到了吧。”
“就这两日了。”
“好,我带人去江南。”
事情谈妥,韩谦指挥着人搬来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盒子,很快堆了两大桌。
渁竞天一开始还淡定,一个个打开看后眼珠子将要掉下来。
“血参?紫灵芝?那么大的雪莲?成形的何首乌?黄精天麻?不是,小皇帝这么大方?不是,怎么都是药材啊?这是巴不得我——”
韩谦忙拦住她:“这是我派人为朝儿找来的。”
渁竞天手一顿,不要?为什么不要!
“多谢你了。”
“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气氛有些尴尬,韩谦愣了下神,忙道:“小皇帝的在后头。”
无外乎是金银珠宝,没什么稀奇,渁竞天看了眼就索然无味。
“难得让他出回血,你没少劝他吧?”
韩谦笑笑:“除了请动水兵营,他也没别的法子。”
突然的沉默,忽然想不到话说。
最后,韩谦轻声恳求:“我想,见见朝儿。”说完生怕渁竞天拒绝,忙补充:“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不会让她发现我。”
“这个…”渁竞天有些为难:“不是不让你见,”
韩谦神色一黯。
“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她现在正在苍牙山跟着她师傅,我正要回去送她去别的地方。”
韩谦一愣:“去别的地方?要出淦州吗?安全吗?”
渁竞天一边想着说辞一边道:“是要出淦州,不过很安全。朝儿师傅说她受不得冷,正巧有人发现了个海岛,还在更往南些,倒是适宜居住。朝儿师傅去看过了,说那里的气候正适合给她养身子,以后就要在那边过冬。”
韩谦似乎明白了,她不清楚最近的消息,是去那海岛上准备去了?
“就是远了点儿,但为了朝儿嘛,没法子,也正好能避开这些糟心事,朝儿一走,便是打仗打到淦州来,我也不怕了。”渁竞天哈哈:“我是才回来,本想直接回苍牙山送她们师徒去的…”
韩谦点头,关切问道:“那海岛上安全吗?有凶兽吗?好找吃喝吗?会不会被海迅淹没?”
“很安全,并不是那种海水涨潮就会淹没的那种,我已经带人去盖了房子,粮食瓜果也运过去了,足够用到明年春夏。”
韩谦沉默了会儿,又问:“那朝儿的身子可能调养好?”
渁竞天轻轻一叹:“先这样养着吧,她师傅一直在找法子。”
韩谦又觉得心揪了起来。
渁竞天轻轻看他眼,终是道:“等这里的事情了了,安全了,我会征询朝儿的意见,她若想见你,我便请你来。”
“不不不,”韩谦伸出手左右摇摆,连忙推拒:“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有我这样的父亲。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以你的世交身份出现?”
渁竞天轻叹:“你这是又何必?”
就宝贝闺女那个冷情秉性,说到父亲爹啊什么的都没听见毒草热情,便是告诉她实情,保证她小脸除了惊讶不会有别的神情。
估计她惊讶也是惊讶,哇,原来娘亲自己一个人生不了我啊!
想想都头疼。到时候是不是要科普无性繁殖和有性繁殖一下?
韩谦低头苦笑:“我…怎么配得上,不如让她就以卫同为父吧,我…不如他。”
渁竞天摸摸鼻子,这前任现任的,没什么好比。算了,人家又不想,自己何必强求。
韩谦似乎不想再留,站起身道:“事情办完,我这就回京,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给你传来,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我传出的,我会找一刀堂。你放心,一刀堂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注意到。”
说完,不待渁竞天客道客道,就转身离去。
渁竞天愣住了,怎么似乎看见这人眼角闪了闪?这是…哭了?不由无语,笑着来哭着走,不知道的人以为自己怎么着他了呢。
焉会不知韩谦这是又多愁善感了,渁竞天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不去送好,就有手下来报,韩谦包袱款款回京了。
渁竞天更是无语,也不再想他,忙带上药材往苍牙山去,那些金银之物就留在了安平镇,不定哪天就调用了。
路上终于有时间来看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各方消息,其中一刀堂那里来的厚厚一沓,打开一看,嘴角直抽,东厦那事还真是自己人搞出来的。
原来一刀堂始终记恨东平公主和钟家对自家寨主少寨主出手,一直琢磨法子要报仇呢。收到渁竞天消息,知道要把在东厦的人迅速撤回来,计上心头,通知跟着去东厦的兄弟,临了临了送份大礼才行。
第三百九十三章 顽皮老公公(一更)
一刀堂干了什么呢?
一窝子水匪能有啥高明手段?
只是在东厦京城里洒了洒纸,半夜!
春、宫、图!
多么前后一致的手段啊,效果也是前后呼应的相当轰动啊,钟家女儿只是嫁不出去,东厦可是皇子与世子差点儿以死证清白。
全因为画上那男主角的脸!
因为又不是使下作手段娶东平公主,不过是画个光着身子的女人顶着东平公主的脸罢了,因为时间紧急,水匪们绑了十几个画师来,画风不一样啊,愣是把一张送过来的东平公主的画像画成了各种不穿衣服的环肥燕瘦,脸,是唯一相同的地方。
说来,这是一处大纰漏,只要有脑子就能看出来这是胡乱拼成的,没道理这张太平公主那张就波涛汹涌,这张丰腴肥美,那张又弱质纤纤。
可这么大的漏洞愣是被人们睁眼瞎忽略了下去,大家全在猜旁边那男的到底是谁。
总不能真按着哪个男人的脸来画,水匪就想了个辙儿,让画师比着东平的模样画个男人出来,不过就是脸方正点儿,眉毛粗点儿,鼻子阔点,嘴大点儿。
可十几个画师啊,又是画这种画,顿时来了灵感,一百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奸夫的模样,还全是按着东平的脸改进的。
几百上千份画稿大半夜的洋洋洒洒一抛,起初人捡到还骂声不知羞,可随着那上头的女子是东平公主的谣言一出,人们一激灵,可不,这不正是那位张扬的皇家公主吗?
咦?这男的谁啊?
经过群众雪亮的眼睛鉴定,男子是谁,最后汇集为两个版本:一,东平公主的异母哥哥三皇子。二,东平公主外家的世子表哥。
不信?把真人拉出来跟画比比看啊,一模一样!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俩人只是因为长得跟妹子像了点儿,无端端被扯进了丑闻里。
同父异母皇室子女**为哪般?
有情有爱表哥表妹鸳鸯苦难成。
一天之间,东厦京师大街小巷充斥着东平公主与亲哥哥,亲表哥的各种绯闻艳情,并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递着,无处不在的春宫图官府完全收不回来,如此刺激的画面与故事不知被多少人珍藏起来增添那啥的乐趣。
皇子吐了血,特么要争宠呢,好不容易才在老子跟前积攒的好印象!
世子吐了血,特么他才是世子啊,侯爷还是他爹,他下头还有三个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弟弟啊!
东厦皇室震怒,明里暗里人手全派出去抓幕后主谋,人没抓着半个,但不知怎么就认定了是大密人捣的鬼。
颜面无存要疯的东厦皇帝立即发了话:打,打死大密那群瘪犊子。
没有一个大臣反对的,大密太不要脸了,谁家没闺女没儿子啊。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画肯定是假的,但所有人都在情不自禁脑补着三人之间各种浪。
一刀堂最后说:寨主,咱先出口恶气,弄不死东平也要弄臭她,钟家那里也别想好过!
渁竞天默,他们这是把在东厦的春宫图还带回来洒到钟家去了?
啧啧,东平可完蛋了去了。
可不是嘛,东平已经寻死觅活无数次了,尽管知道那画上不是她,可她就觉得自己穿再多也跟没穿似的,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不可言说的地方。东厦那里开战,这是不要自己了啊。
东平又羞又怒又惧又怕,明艳的小脸蛋迅速失去水分憔悴不堪,本就心存芥蒂的夫君更是不见她一面,整日被关在房门里不准她出去一步。
渁竞天叹气叹气再叹气,摸着胸口,努力扭曲着脸,半天,骂了声,老子就是做不出怜香惜玉的愧疚模样来,都是她自找的,老子想同情下都难!
回到寨子,渁竞天放下东西,脸也不洗一把,直接往乌婆婆住的小山谷赶。
一路小跑,转过几颗黑油油的怪树,乌婆婆的半边竹楼映入眼帘。
楼前花草围绕的空地上爬着一架子葫芦藤,青色小葫芦星星一般垂挂着,下头石桌石凳,小丫头的包包头是那么可爱。
“朝——我的妈呀。”
渁竞天是跑过去的,看到女儿的情切欢喜在眼角一撇看到旁边灰白色身影时硬生生顿住,傻了眼。
“爹爹爹,你你你,怎怎怎么在?”
一身灰白常服的卫国公抬起头来,温和儒雅,微微一笑:“是许久不见爹,才一次喊这么多声给补上了?”
渁竞天呵呵,老公公越来越幽默,她一点不觉得可笑怎么办?
“娘亲——”渁朝儿已经跳下石凳,张开胳膊小鸟一样跳过来。
渁竞天抱着渁朝儿劈头盖脸一顿亲,亲的渁朝儿咯咯笑不停,才停下小心翼翼抱着女儿在卫国公对面坐了。
“爹,您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西炎大军压境了?”
卫国公淡淡道:“不足为惧,来看孙女的时间还是有的。”
渁竞天泪,这让她怎么接口?是夸老公公英明神武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还是感激老公公对孙女一片疼爱之心家事压过了国事?其实她只想说老公公您啊太顽皮。
“来,朝儿,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嗯。”
渁朝儿甩着小脚丫爬下来,乖乖坐回卫国公身边,伏在桌子上。
渁竞天才看到她手上戴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手套,大小贴合,仿若第二层皮肤。
渁朝儿拿起一根钝头粗针,另一手拿着一片非常非常薄的刀片,小心翼翼在放在小平盘里的奇怪虫子身上挑啊割的。
桌子上还摆了个乌黑的的罐子,盖着盖,旁边又排了三个白罐子,貌似里头装的都是清水。罐子旁边,是一排好几个长夹子与长筷。
这是做啥呢?
卫国公解惑:“取毒腺,朝儿已经做的很好。嗯,不错,又取出一条。”
渁朝儿举着针,小小欢呼了声。
渁竞天揉揉眼,再使劲揉揉眼,才看见那针上挂着一条头发丝粗细的透明丝线。
啊,这爷孙俩视力都不差。
“朝儿很不错,速度更快了,来,再来一条。”
卫国公说着拔开黑罐子,拿起一双长筷子,看也不看,只一下,夹出一条五彩斑斓又丑不拉几的大虫子来,丢进第一个白罐里,放下筷子,拿起夹子,搅了搅,夹起来,丢进第二个白罐里,换了个夹子,又搅,再夹起来,丢进第三个罐子里,又换了个夹子,搅啊搅,夹着虫子扔在松软的白棉布上,滚了滚,再换夹子,终于放在了渁朝儿面前的小平盘上。哦,小平盘也另换了只干净的。
渁竞天看呆了,这是清洗还是消毒呢?虽然老公公做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可怎么觉得怪怪的?再看看自家闺女,已经去切虫子皮了,显然,很适应这一套。
彩虹鱼说
感谢风过碎影亲的平安符,感谢如o??︵??o鱼亲的月票,周末放些轻松的情节上来呀~
第三百九十四章 洁癖与强迫症(二更)
“这是——”
卫国公淡淡道:“洗干净,女孩子家怎么能脏兮兮的,要保护好。”
渁竞天眼角直抽,这不是洗干净,这是洁癖,很过分的洁癖了好不好?
别以为她不记得,卫同小时候弄上油污的衣裳洗不掉也是一样的穿。
卫国公:女孩子岂是男孩子能比的?
“啊?”渁竞天后知后觉:“乌婆婆呢?”
还是卫国公开口:“在屋里休息。”
渁竞天感觉怪怪的,赶紧去看乌婆婆。
还真是在屋里,可休息可称不上。
渁竞天不请自入,只见乌婆婆拿着瓶瓶罐罐倒来倒去,她进去时,正做了一盒似乎冒着烟的诡异液体。
“乌婆婆好,多谢你照顾朝儿,还有…国公爷。”
乌婆婆冷哼一声,望过来,黑沉沉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可怕。
“你回来就好,把那老东西带走吧。”
渁竞天一噎,突然好庆幸两人没打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公公就是想朝儿了,来看看她,你看他还指导朝儿取毒腺呢,也是帮乌婆婆的忙了——”
“帮个屁!”乌婆婆一甩手把那盒诡异液体泼花盆里了,好生生一盆茂密的绿叶子花嘶嘶嘶叫着眼见着枯萎成一盆烂叶子。
这是配的强酸?
“他就是个神经病!”乌婆婆显见气疯了忍受不了了:“带个屁的手套,带上手套还怎么仔细感受各种毒物的微妙触感?再贴合有个屁用!感受温度就不灵敏!特么的取个毒腺直接上手就是了,又是针又是刀我也就不说了,老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蛊虫,涮锅子似的洗好几遍!还一洗一换水!一水一夹子!啊,这是男人吗?这是男人吗?特么就是个老娘们儿!娘们儿!”
最后一句半,乌婆婆是冲着窗户大吼出来的,竹楼都晃了好几晃。
渁竞天惊呆了,她老公公做了啥啊,生生把这个傲娇龟毛的老女人逼疯了啊!
从前哪次不是她被这老女人逼疯啊!
“你来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