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两人一学,渁竞天嗤笑:“算她还要脸。”
一个公主非得惦记上有妇之夫还堂而皇之的追求,真当她是天下之主了?
“叫几桌席来,买好酒。”
虽然知道东平公主不会善罢甘休,但取得第一回合的胜利还是要及时行乐的。
没多久,韩谦竟然来了。
众人看看英气勃发的卫同,再看看芝兰玉树的韩谦,都觉得自家寨主眼光就是好,托着下巴一脸深思状的回避了。
卫同: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共进退呢?
水匪:您和这位才是真正的兄弟啊!
随同来的还有个小宫人,来送赏赐的,说是给渁竞天等人压惊,小皇帝这态度很明显了,这是不满东平这么无视大密尊严的闹腾呢。
渁竞天接了,给了个很丰厚的红包。
小宫人捏着厚厚红包,看韩谦淡定的脸,知趣的先走了。
堂上只剩三人,韩谦控制不住往外头望。
卫同冷哼:“我女儿在她舅舅家呢。”
其实渁朝儿在后院陪着大黄呢,大黄整日昏昏欲睡,渁朝儿不放心,大多时候都陪着。
他就是不想让韩谦见自己闺女的面。
韩谦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我来问问,宫里头那边怎么安排。”
金颖儿的事。
渁竞天一呛,不可置信:“你该不会真的要给她弄个单独的院子吧?”
韩谦挑眉:你意思,不管她了?
渁竞天摊手:我还真就不管她了。
卫同憋屈,你们眉来眼去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一时之间,心中无限凄凉。
“我的心好痛…”卫同捂胸,咳血状。
渁竞天:“。。。”
韩谦:“。。。”
“我是真不想管她了,”现在想来金颖儿那副浑然天成的无辜天真作态,渁竞天心口还闷:“再说,那样做太显眼,不用御史参本,我家就成了出头鸟,能干涉后宫,呵呵,这是要造反呐。”
韩谦微微笑道:“不是没有通融的法子。我的人已经安排好,那个叫清梨的宫女似乎有些可疑,但她们如今不方便走动就断了线索。”
“你想把她们单独隔出来,顺藤摸瓜?”
“不错。”韩谦点头:“希望渁大人帮在下这个忙。毕竟宫里有那么一股未知的势力,不会是好事。”
渁竞天叹气,其实,不是看在爹娘面上,她更想把金颖儿这个祸端按死算了。
韩谦看出她所想,劝道:“背后之人未必不是冲着金家来的,便是没了金颖儿,他就放弃对金家的行动了?”
渁竞天再叹气:“好吧,你想怎么做?”
她就怕那人压根冲着金家来的。
第三百三十章 夜会(一更)
“搬出去不好办,寿康宫旁边没有别的院落,内府不可能为了一个太妃大动草木,但可以在寿康宫给你收拾出个独立的住所。”
此刻,渁竞天身在寿康宫与金颖儿对坐,手里捧着的是金颖儿亲自泡的茶。
渁竞天侧眼看了眼清梨,是这丫头提点的吧。
说来,金颖儿丽质天成,时光在她身上静止,清梨这个丫头竟也看着没老多少,好像她比金颖儿还大一岁,但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的模样。
渁竞天自嘲笑笑,是不是驻颜有方先不说,但人家日子肯定过得无忧无虑呀。
想想自己这对比不要太明显,以为进宫受罪的享了清福,以为顺遂一生的,却是砍砍杀杀。一句话,这都是命!
金颖儿有些不满,但勉强接受了,道:“那就要这主殿吧,清梨,去对面说一声,让她们即刻搬出去。”
清梨张张嘴,没敢动,她怵渁竞天。
渁竞天低着头,不想去看金颖儿的嘴脸,她真该拉着金夫人一起来。
低头再喝一口,仍没尝出与清梨泡的茶有何差别来。
“是姐姐你要搬出去。”
“什么?”金颖儿瞪圆了眼睛。
“先帝的女人,死了不少,陪葬了不少,但活着的也不少。姐姐之前只是区区嫔,在这寿康宫却能独占最好的主殿东内殿,要知道,对面西内殿里头三间房住了两位太妃,那两位先帝在时,可是有年头的妃子了,这个,姐姐该知道的吧。”
金颖儿轻咬红唇,可惜,渁竞天不看她。
“姐姐能住在这里,是金家花了大笔银子欠了不少人情才求来的。不然,这样的屋子,姐姐能得一间便该知足了。”
金颖儿觉得屈辱,她岂能与那些庸脂俗粉同处一室?这还是不是自己亲妹妹?
“如今家里银钱短缺,上次欠的人情尚未还,我与父亲找了许些关系,最终得了结果是,寿康宫后院里有幢独立的小楼,姐姐若是愿意,可以搬去那里住。只姐姐住。”
金颖儿茫然,小楼?有吗?
清梨却是知道的,给她解释:“后头花园子里是有座二层小楼,一层有这么一间屋子大,周围都是花草树木,想来不显眼,娘娘没留意。”
渁竞天不动声色,总觉得清梨在“不显眼”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是啊,整个寿康宫只有那里清静。要知道,那里头住着四位年轻的主子,哦,她们宫女自然也在里头,挤了八个人呢。若姐姐搬去只与清梨二人,是足足阔绰的。”
金颖儿凝了眉,一层才一间屋子大,上下才两间,那岂不是说卧室书房就占全了?清梨要与自己一起住了?
如今三间内殿,金颖儿要了两间大的,清梨占了最小的,这待遇在寿康宫绝对独一份。有金家活动的原因在里头,人家内府也是看金大人做了尚书送人情的。
“姐姐好好考虑,要我说,还是在这里住的舒坦,偶尔闷了,还能到对面串串门。”
渁竞天说着抬起头,就看到金颖儿眼里一闪,心里冷笑。
“我,那个,不然,就委屈些,搬去住吧。”
还真委屈了您。
既然做了决定,那自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站起身道:“好,那我与内府知会一声,待会儿会有人来帮姐姐搬家。”
金颖儿点头:“那我便不送妹妹了。”
当真坐着没动!
渁竞天觉得自己生气纯粹是自找的。不由自嘲,金颖儿是不通世事,但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冷漠冷血。便是不懂基本礼节,真有血脉亲情在,她也不会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呵呵,自己给她办了事,一句谢都没有,也没一句关心的话语。她这是不满自己没能让她回了月华宫?
蠢货!
这一刻,渁竞天剩下的只有不耐烦,她甚至在想,若金颖儿真危害到了金家,自己就送她体体面面的上路,斩断这孽缘。
主子蠢,下人不蠢呀,不然主子是怎么自在活到如今的?
清梨立即上前:“清梨送三小姐。”
渁竞天不说话,只看着她,看得清梨心惊胆战不敢抬头,忽而,渁竞天一笑,对着金颖儿道。
“姐姐有事就让人去喊我,爹娘说了,尽一切努力让姐姐过得快活。”
金颖儿脸上才有了丝笑模样:“好。”但仍坐着不动。
渁竞天也不介意,大步出了寿康宫,清梨小步跑着送到宫门口,望着渁竞天洒脱的背影发呆。
快活?一个太妃岂能过得快活?清梨心里有些不妙又发虚,这位三小姐让人看不透啊。
回来,收拾着茶具,清梨迟疑。
“小姐,您该对三小姐…亲切些。”
金颖儿瞪圆着眼睛,很不解:“我对她还不够亲切?”
清梨嚅动嘴唇,沉默了,此刻,她深深觉得她家主子进宫太早,没能接受接人待物的基本培训,以前不与外人打交道她尚未没觉得什么,左右有她。可从冷宫似的月华宫出来,身边突然出来那么多陌生人,能与外界走动了,这一缺点迅速暴露且是她无法弥补的。她总不能做主子的主事事挡在前头,比如,在三小姐面前,她连说话都不怎么敢。
尤其想到主子的隐私,若是以后…主子这样放出来就是得罪人呐。清梨的心情开始沉重。幸亏三小姐是自家人呢。但——
“小姐,三小姐似乎不很高兴,以后会不会,不来看小姐了?”
“怎么可能?”金颖儿一点儿没把清梨的话放在心上:“你没听她说吗?爹娘说了,尽一切努力让我过的好,我说什么,爹娘一定会做到的。三妹自然要听爹娘的。”
是这样吗?可三小姐已经嫁人了。还是二嫁,以前人都说,一个女子和离后就自己给自己当家作主了,不用再听娘家人的安排。况且,三小姐再嫁,要听新婆家的吧?
“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待会儿我们搬到后头去。”金颖儿开心起来:“等搬过去,你就与那边联系,看有没有什么话带过来。”
金颖儿美丽的脸上浮起娇羞。
“是。”想着以后,清梨心中也轻松起来。
是夜,寿康宫熄灭火烛后一片漆黑,后院小楼悄无声息走下一个人来,正是换了深色衣裳的清梨。只见她猫着腰在花丛间穿梭,时不时停下静静听周围动静。
终于,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清梨警惕观察四周,拔下头上银簪在石头上轻轻敲了几下,似乎是一句调子。
浓黑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来。
小到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就知道今晚你会出来。”
清梨松了口气,小声笑道:“是呀,以后传信便方便了。你家主子有话带给我家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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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各样思量(二更)
黑影道:“自然是有,不过不急,今天渁大人进宫,你先仔细说说她与你家小姐说了什么?说详细点儿,一句都不要遗漏。”
嗯?问这个做什么?
清梨不解。
黑影轻声解释:“我家主子要把各方面都算到才能安全带你家小姐出来。”
是这样吧。
清梨迷迷糊糊的,将日间两人的对话复述出来。
“再没了?”
清梨摇头,想到他未必看得见,开口道:“没了。”
黑影很满意:“我家主子说了,让你家小姐安心等着,他必会许你家小姐一世荣华。”
清梨笑道:“小姐只愿与公子一世相随。”
黑影点头:“好了,你回去吧。”
等清梨走了好一会儿,黑影才出了寿康宫。
他走的很小心,时不时停下来,忽往前,忽往后,忽而左,忽而右。
但从他出来寿康宫就跟上去的人更小心,蛰伏在各处黑影里,远远又紧紧跟着他,即使他忽然站立不动,也静静趴伏在黑影里,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半天,黑影绕进下等宫人的住所里,不再出来。
跟着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捺下了近前看的心思,远远守着。
幸好他没上前,因为黑影进了屋,并未点亮烛火,而是静静坐着,一动不动,手里却反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直静坐到天亮,黑影才收起匕首,借着窗户透进的晨曦,写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字条,渁竞天最后对金颖儿说的那句话赫然在其上。
一只白鸽飞上天空,远处蛰伏的人看了一眼并未动。过了一会儿,又一只白鸽飞上天空,蛰伏的人冷笑,狡诈。
一共四只白鸽飞了出去,最后屋里出来一个形容普通的太监,弯腰驼背。远远的看不清面容,蛰伏的人仔细记下身形,悄悄离去。
韩谦面色冷峻:“竟真是宫外的人?”
下首站立的人回道:“是。主子,不然下次属下将信鸽都打下来,一定能找到幕后之人。”
“不必。”韩谦冷笑:“便是放飞了四次信鸽又如何?那人太狡诈,你能肯定哪只鸽子身上必有传信?谁知道他们真正的送信渠道又是什么?”
“那…”
“你只用跟着看着,不要被发现,什么也不用做。”
“是。”
“下去吧。”
“是。”
韩谦沉沉坐在案后,右手放在膝上,左手放在案上手指飞快的跳动着。
谁呢?会是谁呢?金颖儿后头隐着的那人是谁?
那人一定在宫外。不然,放飞信鸽这一举动纯粹是多此一举反而更容易暴露他。
宫外的人,在宫里有势力,还能隐藏的这么深…
韩谦不由埋怨先帝往宫里带了太多人,身份低微的有,可大家族有来头的更多,有权有钱,谁都能在后宫安钉子,便是他谏言小皇帝大清洗也没清干净。
到底是谁呢?目的又何在?
韩谦想到从金颖儿那里下手,又跑了趟渁府,向渁竞天讨了金颖儿往日有来往的名单。
卫同在一边说风凉话:“原本便没几个人,我家都查过了,除了嫁到外地去的,被叛乱牵连的,京里只一个,还没查出任何问题来。”
想让他知难而退?
“多谢卫世子提醒,我会查得更仔细。”
卫同撇嘴,他才不信韩家的暗卫能比得上卫家的。
韩谦匆匆离去,渁竞天沉思不语。
卫同道:“这事发现的晚了些,那些人大多都落了难,人都不好找了。”
渁竞天摇头:“便是都在京,这种事情也没法问上门。我在想,金颖儿往日认识的人里,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呀。”
那时,金家在京城并不显,来往的人家也多为二等人家,并没有谁家显赫权利熏天呀。
“京里关系错综复杂。”
“但金颖儿一闺阁女子能与什么人接触?唉,算了,等消息再多些吧。”
卫同叹气:“也就是说,以后韩谦还会来咱家喽?”
他还以为媳妇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呢。
渁竞天无奈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从公来讲,他是最得小皇帝信任的天子近臣,与他有合作的价值与便利。从私来讲,他毕竟是朝儿的生父。朝儿的情况,他怎能不出一份力?”
卫同有些没精神。
渁竞天过去抱住他,埋首在他颈窝:“那你可看出我对他还有一丝情谊?”
卫同回抱着她:“你没有,可他有。”
渁竞天切了声:“那个东平——”
“好好好,我不说了。”
渁竞天就笑了,自己都一身烂账好意思找别人的事。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唔,”卫同抱着渁竞天懒洋洋闭着眼:“等会儿就回国公府。”
“不是,”渁竞天推了把卫同:“该回边关了。”
卫同一呆:“这就走?”
“京里又没事。”
京里怎么就没事了?
渁竞天道:“在这里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我还要去海岛看看。”
“这次带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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