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实在猜不透自家父亲的心思,搞不懂他接回那个儿子究竟要干什么……
(泥:'叹气'其实就是你家老头子RP发作而已,你们……想得太复杂了……)
凤于锦抬起头,灯火通明,七步内的一切清清楚楚。
凤楚央,这个名字他在十天前就听说了,可直到今天,他才见到父亲的这个儿子。小巧精致的脸庞,极秀气的眉,长长的睫毛颤动如蝶之翼,在灯火中投下一抹暗影,无法辨识凤眼中的情绪,小巧的鼻很是可爱,粉|嫩的唇不时张开吞下送至唇边的食物。
凤家的孩子,只论外貌,果然都是无可挑剔的很。
只是,父亲可以轻易认回一个儿子,可身为凤家子嗣,高傲如他们却未必愿意,与之称兄道弟。
父亲很清楚这一点,凤楚央至今未与他们接触,显然便是父亲对他的保护,否则,以小攸的手段,凤楚央能否活着还是个问题。能得到父亲庇护的人,凤楚央不是唯一一个,比如扶微。
凤于锦不解的是,凤楚央常年独自囚禁在孤院之中,这样一个不解世事的七岁小孩,有什么东西值得父亲另眼相待。
安静、乖巧、可爱,像极了小攸弄坏的那无数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感受到凤于锦凝视的目光,楚央抬起头对上那道探究的视线。八岁的小孩微微蹙着眉,用一种老成的审视眼神如X光一般从上到下地透视自己,楚央不由勾唇笑了笑。浅粉色的酒窝缓缓绽放,一身鲜艳的红衣衬得他更加精致可爱。
凤冽辰不悦了,托着楚央的下颚转向自己,直到那双含笑的清澈眼眸中满满地印着他的身影,凤冽辰才满意地放下钳制的手,转而抚摸着那手感极好的发丝。
凤于锦一头黑线,刚刚,他那位强悍无比的父亲,莫不是……吃醋了?!
倒是那双眼……
从出现开始,一直是那么清澈、安静,他们凤家还从未出过如此清澈的眼眸,纯真得令人恨不得蹂躏一番……
难道就是这些他们所没有的特质,造就了他们与父亲疏离的现状?!
凤于锦微微有些沮丧,不是因为与父亲血亲不亲厚的现状,这么多年来完全无法理解父亲的一切也就罢了,现在,他居然连一个从小便被孤立的七岁小鬼也看不透。
余光扫过郁闷着的凤于锦,凤冽辰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一手把玩着楚央那如绸缎般令他爱不释手的秀发,凤冽辰微微俯下身子,亲密地贴着楚央的耳朵。
“喜欢烟花吗?”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孩子从未出过那座荒凉的小院,甚至连浮影也查不到任何他人出入的痕迹,他还是一味地认定——
楚央,很清楚他所说的,一切。
“璇辉庭坐北朝南,地处开阔,适宜观星。现在这个时候,下一重天玑殿的烟火应该已经准备就绪,再过一会,万筒礼花齐鸣,飒杳苍穹,景色很不错。”见楚央抬起头,凤冽辰悠然一笑,扫了眼天玑殿殿主流夜,便抱着人起身。
参加过凤冽辰寿宴的“前辈”们立刻明白,此宴已到最后一个环节——烟火漫天。通常这个时候,凤大宫主就准备拍着屁股走人了,那场豪华奢侈的比之皇族年宴有过之无不及的烟火表演,凤大宫主是没有兴趣的。
于是,“前辈”们牵头,一干人等做出了恭送的手势。
听得凤冽辰要带自己去赏烟花,下一刻却遇上这样囧的情况,楚央不由抬头,墨色的不解碰撞上墨色的愕然,一番大眼瞪小眼之后,楚央埋下头,不住地抽动双肩。
凤冽辰眉跳了跳,低头看向趴在肩上的楚央,一时无语了。暗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声冷哼在众人耳侧响起。
天枢宫,最适合赏星观月的莫过于天璇殿璇辉庭,这一点凤冽辰并未说错,而比璇辉庭更加完美的地点,自然便是璇辉庭的屋顶了。
衣带当风,暗红的身影稳稳地坐在天枢宫至尊的第二重殿偏院屋顶,这般的惬意洒脱肆意,除了天枢宫凤大宫主,再无其他人了。
亥时一刻,天玑殿烟火齐鸣,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各式烟火在皎洁的月光中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氤氲了众人的眼。烟花转瞬即逝,轰鸣声却不绝于耳,月光的空莹怎敌这炫目的缤纷,很快,众人便看不到明洁的月华,烟花盛放了满眼,缱绻了无数绚烂的迷梦。
这样的场景,足以令人铭记一生。
楚央抽了抽嘴角,凤大宫主所谓的“景色还不错”实在太震撼了。原以为这样一个世界,再怎么进步,使用火药的水平也不可能高于中世纪。
可是,他错了。
精湛而完美的分量控制,当最后的烟花燃起时,金色的凤昂首展翅,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分毫毕现,凤红色的眼凝视着九霄云上,仿佛那视苍生为无物的高贵圣兽降临世间。
羽翎舞动,消失在圆月中,最后一丝烟华落下。
楚央转过头看着凤冽辰,那未曾改变的温柔凝视仿佛可以定格成永恒,楚央的小心肝猛的加速,脑中的疑问不由陷入沉睡。
月光太好烟花太美,只要是人,心底里都会有那么一点点地方,等待着被感动。
楚央突然觉得,承认眼前这个家伙为父,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因为那比烟火的痕迹更不可寻觅的23年实在没什么值得怀念的。思及那一场意外,楚央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凤,浴火重生,仰望于九天的盘旋。
百毒不“亲” 第一卷 第13章 危险的职业
章节字数:3243 更新时间:09…11…07 21:17
时间是一种极可怕的东西,有时候,它让你度日如年般煎熬,有时又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弥足深陷,不能自拔。当然更多的时候,你一直在它的安排下妥协和适应,对于这一种情况,我们姑且称之为,习惯。
“咳咳咳……”
“言夫子,天干物燥,建议您多服用些川贝。”凤于锦慢悠悠地合上书,好心地建议,眼角的余光顺带的扫过窗户边明显呈发呆状的某位“弟弟”。
算起来楚央也已经在凤家这座历史堪称悠久的书院里接受了一个多月的再教育了,一番相处下来,凤于锦却更糊涂了。
凤家血脉的智商是绝对不容质疑的!可是,凤楚央的情况确实怪异了点,在识字上存在问题也就罢了,武学上居然没有表现出半点天赋!对他这种凤家百余年来前无古人后恐怕也不会有来者的特殊情况,父亲的表现着实令人寻味。
“二……楚央……公子……”
凤于攸倚在椅背上,略带凉意的眼立马让言肃那声“二公子”转了个弯,满意于言肃的应变能力,凤于攸动了动翘在课桌上的腿,转过头瞥向某人,“凤楚央,言夫子叫你。”
“抱歉,夫子,我有在听。”虽然很难接受,楚央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他只是发呆而已,不表示他们说的话他没有听到。
对于凤于攸很讨厌别人把属于她的排行按到自己身上这件事,他一直很清楚,事实上对这排行,他也同样颇有意见。所以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说了,叫我楚央。
然听到他这句话,凤家三兄妹脸色立马菜了下来,凤家人从不对外人道歉,他凤楚央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凤家人的认识!
比之更难看的,言肃已是一脸惨白,扫了眼脸色很不好的三位弟子,言肃欲哭无泪,这位除了发呆什么事也不干的二少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
“凤……楚央,我想有件事你必须清楚,”凤于攸抬起下颚,看向楚央的目光中夹杂着不悦和鄙视,“身为凤家人,没有人可以让我们道歉,我们,更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认错!”
楚央沉默了,凤于攸这般高傲自然源于凤家不可动摇的江湖地位,可是被一个五岁小女孩鄙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咱们的夫子恐怕要换人了。”凤于攸把玩着手中的长鞭,唇边的笑容如冬夜冷风。
看着如受惊的小白兔不停点头感恩的夫子,楚央再一次检讨自己。不管怎么说,由一个人人平等的法制社会穿越到这样一个人命低贱且刑侦技术落后的世界,其冲击力绝对不下于灭绝恐龙的那颗小行星。
天使说要独善其身不同流合污,恶魔却叫嚣着入乡随俗的箴言。
如果倾向于某一方也许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言肃整了整衣物,扫了眼明显陷入苦恼情绪中的肇事者,微微抽搐嘴角,不情不愿地开口,“楚央公子,如果有什么问题鄙人能帮助的,请尽管开口。”千万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们继续……”言肃吞回请不要在课堂上发呆的提醒,虽然凤氏三兄妹并不待见这突然出现的兄弟,但难保他们不会因为自己指责的人姓凤而迁怒或找茬。
再者,凤楚央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一件让人不知该作何表情的事,虽然凤大宫主为之在时隔18年后再次踏进这座院子。
这一个月来凤楚央的表现可谓出人意表的——差劲,然而,凤大宫主却始终不置一词,每天准时准点地旁听,以及,接儿子放学。
在这种诡异到匪夷所思的环境中,天枢宫宫众们每一颗细胞都如临大敌,尤其这些曾自认无比荣幸地成为书院讲师的一群偏才们。见到宫主的激动心情在这一个月里纷纷冷却,而原因,自然是凤楚央从迷茫到直言不讳的——
“不太明白。”
巳时末,凤冽辰准时出现,修长的身子优雅地躺在楚央身边的榻上,长臂一展,取过楚央早上练的字径自看了起来。
言肃握着一本用作讲课稿的秘笈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扫了眼凤家四位小辈,言肃认命地开口,“楚央公子有什么问题吗?”不要开口,千万不要开口啊……
不幸的是,楚央听不到他的心声。
秀气的眉蹙了蹙,楚央为难地看着手中的手抄本,“夫子……”
所有凤姓的人闻言立刻抬起头来,与之相对的,言肃的心立马沉了下去。
“果实为什么往地上落?”
“咳……,楚……楚央公子,这个……”是常识吧,而且,“这个好像与我们今天讲的东西没有关系吧……”岂止没有关系,简直相去十万八千里!
言肃看着摆在凤楚央面前的那本有关上乘轻功的绝本手抄书,欲哭无力。这都是哪跟哪的吃饱了撑的问题啊……
虽然咱们的故事目前定位于架空和武侠,不过可惜的是,楚央童鞋并没有继承和发扬穿越一族的先辈们那鬼斧神工、惊天动地的武学适应力和发展力。至少大学四年主修物理学的楚央童鞋就对这武侠世界的基础之一——轻功,找不到形容词可以形容滴……困惑。
这不仅是在挑战人类极限,更是在彻底颠覆楚央童鞋花了N多年建立的信仰。虽然它在初遇凤冽辰时就开始崩坏。
凤家三兄妹表情很正常,至少凤于斐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
(众:'鄙视'你不是设定他为面瘫么?
泥:……)
凤冽辰挑了挑眉,俊美的脸上表情严肃,似乎正在思考一个关乎凤氏一族命运的难题,良久的沉默后,薄情的唇这才缓缓开启,“宝贝,你该问的是,为什么果实不掉到空中。”
楚央转过头,目带诧异地看着唇边染笑的男人,不甚肯定地开口,“你知道答案?”好吧,存在轻功的世界,不代表没人会发现地心引力……
“这个啊……”凤冽辰伸手抱起楚央,那精致面容上的诧异、疑惑、不解、怀疑……看得凤冽辰这个绝对不称职而且居心不良的父亲心情十分的愉悦。一手搂着楚央的腰,凤冽辰摸摸那直视自己的小脑袋,魅惑一笑,“宝贝,爹爹是来接你去吃饭的。”
楚央抽抽嘴角,继而便在四道复杂的目光中发现,凤冽辰伸手抱他时他自发自觉且无比熟练地搂上了凤大宫主尊贵的脖颈。
宝贝,爹爹是来接你回去吃饭的……
楚央恍然想起那应该已经尘封进记忆底层的幼稚园时期,每次铃响,五六岁的小鬼们便窜到门边,模糊不清的身影抱起他们,开开心心地离去。那时候的小楚央是在等谁呢?那个只能时不时地在电视报纸上看到的名企业家父亲,还是那个只能在娱乐头条上看到的母亲?
楚央不由弯了弯眼角,人的心境还真是奇怪,会因为期待而失望,但当过了那个时期后,却又觉得,当初的期待实在可笑。不过,有人等着自己吃饭的感觉真的很好呢……
顺了顺楚央的头发,凤冽辰起身往外走去,逆光中,唇边的笑意显得格外的深远,和,不可捉摸。
我的小央儿,那套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信仰和坚持,你必须摒弃,为此,我会慢慢地一点点地打碎那层外壳,一丝不落,最后,央儿,你的信仰,必须由我重塑。
凤于攸仍然在摸着她最爱的红色长鞭,事实上,摆在她面前的这本凤家私藏手抄本她几个月之前就看完了,而且,因为凤楚央的到来,书院所有科类的进度都被一拖再拖,以她的领悟力,来这儿纯粹是浪费时间。
言肃咽了口口水,虽然凤家子嗣的讲师绝对是一件荣幸无比而且特满足自豪和虚荣感的职位,但它也同样成比例的危险。被凤家人超强悍的接受能力打击那绝对是轻得忽略不计的小事,若是他们觉得你哪里错了或者今天不想听了抑或心情不好了,不好意思,他们是绝对不会屈尊开口的。
言肃的眼一直盯着凤于攸的鞭子,若是凤二小姐抽过来了,他到底是躲还是不躲呢?他宁愿挨鞭子也不愿受那不知被天权殿主教唆涂了什么的绵雨啊……
“那个……,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吧……”言肃小心翼翼地开口。
“既然这样,言夫子,你慢走。”凤于锦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仿佛刚刚那阴沉消颓的气息只是言肃的错觉,“小攸、小斐,今天到我院子去吃饭吧,你们三姨娘请客。”
“大哥,注意用词,你口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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