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让我千万藏藏好,别让你找去了!王哥,你千万别告诉她!下次有好吃的,我还留给你──”
唐尧刚说完,枣子核就卡王乐喉咙里。王乐翻著眼皮,不上不下地瞪著唐尧直看。想著这唐少爷虽然傻了,可怎麽能那麽坏呢?妈的,就一傻了吧唧的大龄智障,却也会冷不丁地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15。不是我说你(市井小民受,现代)
唐尧顶著酒楼第一帅哥的名头,原本是遭男性同胞的一致嫉妒。可工作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唐尧是个空有好皮囊的傻子。原有的嫉妒也莫名地烟消云散了。小薇为这事,偷偷哭了好几回。知道王乐是唐尧的表哥,还曾四下无人来找过他,问唐尧的病还有治吗?找偏方成吗?王乐见小薇对唐尧还真一片痴情,也不敢耽误人家姑娘。只说唐尧这病,跳大神都成不了!小时候家里穷,唐尧发烧,他爹妈没钱带他上医院。就这样,把好好的小夥给烧成了傻子。
从那以後,每每见著唐尧,小薇总是拿一双幽怨哀愁无比的眼珠子瞧他。瞧得唐尧直起一身身的鸡皮疙瘩。
那天酒楼生意不错,王乐和一哥们儿站在停车场值班。一哥们儿刚值了没多久,便抱著肚子,拿厕纸出去了。说是昨晚贪嘴吃狗肉锅,今天直拉肚子。王乐自个儿戴上大盖帽,拿著对讲机出去巡逻。
远远地,瞧见一高高个儿的男人正挽著一穿貂皮披肩的女人,朝宝马香车走去。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王乐以前在盛行干活,这场面见得多得去。除了那些卖後面的少爷,一些细白嫩肉清清秀秀的少爷,更讨富太太们的欢心。那些个人老珠黄,孩子都大了,丈夫也在外面包养三四五个蜜的老女人们,深闺寂寞,专爱到盛行找乐子。她们喜欢把那些少爷又当儿子又当情人的捧在身边,养在身边。王乐原本对这些破事见怪不怪了,可恰恰,他看得牙根痒痒了。那招摇的高高个儿,不是唐尧还会是谁?
“小唐,谢谢你陪我过来──”女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左右两手都戴著能晃瞎人眼的钻戒,脸上覆著的厚厚脂粉,虽然能瞒去部分的年龄,可脖子上松弛下垂的肌肉还是骗不了人。
唐尧不断耸动著鼻子,憋气,再深呼吸。只觉得女人的香水真是能熏死蚊子。同样是涂脂抹粉擦香水,为什麽姐姐身上的味道却很好闻!如果可以,唐尧真想用手挡著鼻子,调头狂奔而去。
自女人踏进酒楼第一步,已对风度翩翩的唐尧一见倾心。她拣了个借口,唐尧也心领神会地和她一块出来。
女人觉著唐尧也不是第一次碰这事儿,说起话来也是恶俗挑逗加直奔主题的。女人一双玉手攀上唐尧的胳膊,还在那儿打著圈
“小唐,姐姐吧,一人住在大房子里,住得挺寂寞的,总是想找人说说话!今天踏进你们酒楼,我一眼就看中你!姐姐挺稀罕你的!”
女人先对唐尧的小蛮腰一通上下其手,摸著筋肉,越摸越满意。竟然不轻不重地一掌煽在唐尧的屁股上。自称姐姐其实都能做唐尧他妈的女人,露出二八少女似的娇羞,扭捏道:“小唐,你辞去工作跟著姐姐吧!公司里,姐姐有自己的股份。姐姐找你做男秘书,给你的薪水比你一年到尾的工资还多!”
唐尧的脑袋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直摆手“不行啊……大……姐姐,要是我走了,王哥一定会生气的──”
一句姐姐,喊得女人春心荡漾,都快融成一滩水了。女人粉拳砸在唐尧身上,娇嗔道“真是死人!喊姐姐就可以了,别喊什麽大姐姐的!其实吧,你别看姐姐年龄比你大一些,姐姐心里头说不准比你还要年轻呢……”
其实唐尧是想喊大妈的。只是见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发了情的老母鸡。唐尧觉得真喊出口吧,似乎又不太合适。所以在半道上,生生改成了大姐姐。
大姐姐想著和小情人天长地久,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从限量发行的手提袋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一同揉进了唐尧的衣服里。并许诺下回再来看他。
望著绝尘而去的老女人,唐尧从衣袋里掏出钱,认真地数了数。然後挺乐意地用手揉著遭殃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唐尧刚走了几步,猛地瞥见王乐脸色铁青,像只恶鬼似地立在他边上。唐尧才想把几张还热乎乎的票子递给王乐。王乐一脚就踹人肚子上,把王乐踹倒在地上,恶言相向道
“真是有出息了啊!才出来工作几天啊,你都知道傍富婆了!妈的,早知道你也饿不死,老子还收留你个鸟!是不是老子的青菜萝卜吃不惯啊,你去啊,尽管找你的富婆姐姐去!她们把你当心肝,她们供你吃穿玩──”
唐尧自觉著没做错任何事。纵使脾气再温和,总是被王乐随意欺负,唐尧这回真伤心了。他呲著牙,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抱著抽痛的肚子。亮晶晶的泪珠子一颗颗从眼眶里掉出来。唐尧一时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决心。忍著剧痛,跌撞著站起来,手里握著几张皱成纸团的票子,边走边说道“王哥,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你是坏人,我不要和你回去了──这个给你──我才不稀罕!”
即使真要和王乐恩断义绝,即使佯装著满不在乎,唐尧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似的,他昂著头,眼泪都汇到了下巴上。他把几张惹祸的钱扔在地上,又不解气似地猛踩几脚。然後决绝往前走。
“你等等,等等,给我站住了,谁准你走的──”王乐上去,一把按住唐尧的肩膀。傻子就是傻子,也不考虑著後果。还真说走就走!真走了,这一时半会儿,他住哪儿吃啥儿,谁来养他?妈的,一腔意气能当饭吃?饿不死他!
一时间,嗜钱如命的王乐,也无心理睬地上值钱的纸团。唐尧终於忍不住,蹲下身子。满心委屈地揉著眼睛,哭得像只白兔似的。王乐斜著嘴,也和他一块处地上。
“我就想……就想……给你的──”唐尧可怜巴巴地就重复著一句话。
打死王乐,他也不会承认──看见唐尧和一富婆在一块,他反应确实有点大。这感情吧,说穿了又挺微妙,有些像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可真等孩子大了,却忽然翻脸不认老子娘。王乐死不承认他已把唐尧看做家里的一份子。只是宽慰自己说,就算养一条狗吧,时间长了,总还有些感情的!
“给我干嘛啊──”王乐心不在焉道。想著那吃坏狗肉锅去上厕所的哥们儿,也该回来了。
唐尧还在那边抽噎个不停,断断续续道“我看……看见你数钱时……很开心!所以想多挣点钱……让……让你数”
王乐蹲在那里,腿忽然有点抽。他用手指抠抠耳洞,问道“你说啥──”
王乐也是个混球,偏偏让满腹委屈的唐尧再委屈一次,唐尧扁著嘴,重复道 “我……我想挣很多钱……给你数──”
好吧,真相大白!这回王乐捉奸不成,反被自己煽了一嘴巴子。人家傻子让富婆吃尽豆腐,图啥?还不是为了王乐那点丢人现眼的小爱好。
王乐心里捣鼓著,该怎麽把戏收场了。他赶紧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塞进口袋里。开玩笑,这可是傻子被人“摸屁股”的血汗钱,虽然不是香的,可他稀罕著呢!
“唐尧?”王乐捡完钱,伸手去拽坐地上的傻子。唐尧不屑一顾地拍开他,自己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利索地站起来。重重地抹了一把犹湿的泪痕。
王乐见傻子真生气了,只得低下头腆著老脸,一筐筐的好话往外倒“小尧?小小尧?小尧弟弟?”王乐肉麻得连自己都觉著恶心。不过唐尧倒是缓和下脸色。王乐露出招牌式的狗腿笑容,就差甩著尾巴去舔唐尧。
“这回,王哥和你赔礼道歉──是王哥小人之心,王哥混账!你哪,大人有大量,别生王哥的气成吗?”
唐尧拧过身子,不去理睬混蛋样的王乐。王乐知道傻子还在闹别扭。王乐陪唐尧去厕所洗把脸,又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擦。唐尧扳著手指,一声不吭的。王乐见四下无人,就用手去挠唐尧的痒。唐尧左躲右躲,终於笑出声来。王乐心里明白,唐尧这一笑,算是没问题了。
王乐把唐尧送到酒楼前面,自个儿要回去接著巡逻。唐尧抓住他的手,嘴还瘪著,惦记道“王哥,我还是不出去了,回来住成吗?”
一瞬间,王乐还真有些百感交集。傻子见他点头应下了,傻子也眉开眼笑起来。王乐心里蹦出那麽一句话来,傻子还真TM是傻子!
16。不是我说你(市井小民受,现代)
王乐自知对唐尧有所亏欠。恰逢周日,王乐和唐尧都不当班。王乐让唐尧留下看家,自己则骑著个破凤凰去菜市场溜上一圈。与小贩磨了半天嘴皮子,买菜的当口,这儿多拿几根葱,那儿多拣几个蒜头,总算凑合成几道蔬菜。
推著自行车刚走到菜市场门口,见那熟食店里的烤鸡皮脆柔嫩,金黄闪闪的。仿佛风一吹,能抖下一层油汁来。王乐的唾液腺体瞬间分泌旺盛。
挑了半天,选了一只不胖不矮单屁股要比同类丰满些的烤鸡,让店员过了秤。拿过那只用油纸包裹的烤鸡,王乐已开始期待开饭。
回到家里,唐尧盘腿坐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剥花生米往嘴里送。王乐本想招他洗菜,见唐尧连魂都飞进电视机里了。朝他翻了个白眼,自己提袖干了起来。
热油,下锅,放白菜。王乐这头油星四溅,热火朝天。不一会儿,王乐端著一个装烤鸡的盘走出来。这四菜一汤算全齐活了。
唐尧傻了也是个人精,若是半点没荤腥的,他就恹恹地再多看一会儿电视。见今天有难得的烤鸡,王乐还没喊他,他已经捧著双筷子,巴巴地等在那儿了。
王乐给唐尧撕了一个鸡腿,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扯鸡屁股。要说这鸡屁股,好吃这口的人,都觉得味美香脆。这不还有一句叫“宁舍金山不舍鸡尖”的俗话。
唐尧刚咧著白花花的牙,咬上脆嫩的鸡肉,突然“呸”了一声,连皮带肉地又吐出来。
“干啥,干啥──找抽是吧”王乐最看不惯人浪费了。凶著脸,要唐尧把吐出的肉再吃回去。
唐尧“呀呀呸”地吐个不停,鸡腿一放,惨兮兮地瞧他“烤鸡不新鲜──臭臭的,好腥──”
王乐当即送他俩大白眼。妈的,吃他的住他的。也不见见现在的光景,还敢摆出一副少爷嘴脸。
“不吃拉倒,没人拿刀逼你,老子还乐得一人享独食!”说罢,王乐已把一盘烤鸡放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话说王乐嚼著鸡屁股,也隐隐觉著这味儿大了些。又想国人百毒不侵,小屁孩的毒奶粉都照喝不误,一只味儿鸡怕什麽。王乐想了想,去厨房拿了瓶白酒消消味儿。那头,王乐从鸡屁股尖一直啃到鸡脖子。这头,唐尧握著筷子,像只兔子似的,只有挑菜叶子的份儿。
到了半夜,王乐肚子里先是咕噜噜地乱响,然後“诶哟”一声,就坐在马桶上,几乎没起来过。这肚里像是有孙猴子的金箍棒,在里头搅啊搅的。搅的王乐眼冒金星,腹痛难忍,浑身还一阵阵的发冷抽搐。唐尧原本浅眠,被厕所里高频率的抽水声吵醒了。唐尧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王哥,你怎麽了”唐尧摸黑过去,碰到墙角,打开灯。刺眼的白炽灯下,王乐脸色枯黄,嘴唇血色褪尽。正躺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唐尧伸手摸摸王乐汗湿的额头。
王乐拼著力气,抖索著挤出几个字“疼……肚子……疼──疼死老子哟”王乐才说完几个字,又“哎呦喂”地翻开被子,腿软得像面条似地往厕所里去。唐尧赶紧上去搀扶住他。王乐因为长时间的拉肚子,嘴唇都起裂,翻皮。唐尧虽不知道那是即将脱水的症状,但也知道这样拉下去,真要坏菜了。等王乐解决好一轮,扶著墙面,气息都不稳时,唐尧拿起一条被子,兜头就给王乐罩下去。
“王哥,走──咱们上医院去──”
傻子摸走了王乐的钱包,扶著王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在外头招了一辆还运营的的士,让他送最近的医院。
到了目的,王乐眼皮都一抽抽的,快睁不开了。唐尧见著他这样,二话不说,把人连带棉被背在背上。
医院里,白惨惨的灯光下,偌大的大厅愣不见一个当值的小护士。唐尧只能背著唐尧,像无头的苍蝇在大厅里乱转,扯著嗓门“护士护士,医生医生”乱喊。
好不容易从偏门走进一个满脸困容的小护士。小护士懒洋洋地走过来,脸上似乎不太高兴,随口道“也不看看几点,瞎嚷嚷什麽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护士,救救我哥,他肚子疼的要死了──”毕竟是一个大男人的体重,唐尧累的满头大汗。可再累再沈甸甸的,唐尧也一直背著王乐,对他不离不弃。
小护士朝王乐斜了一眼,又问些很常规的问题。据她判定,应该是吃了死鸡病鸡的,现在食物中毒。小护士示意唐尧先挂个急诊看著,让值班的医生把病情稳定下来。若是明天还没好转,再找肠胃科的医生看病。
医院挂号的是在东楼,看病的是在几十步开外的西楼。唐尧填了病历卡,拿著急诊挂号单,一路小跑往急诊室去。王乐搂紧唐尧的脖子,眼皮有千钧重。自己一颠一颠的,像在骑马。
鼻子里飘来一缕缕好闻的味道,王乐想著唐尧又没钱擦香水。
具体诊治的过程,王乐不记得了。待他醒过来,早已是第二日的下午。王乐被护士安排在楼道里挂水,身上盖著从家里带来的被子。唐尧穿著拖鞋,头发蜂窝似的,眼睛下面有一片浓重的阴影。手里抱著一袋药片,四仰八叉的睡在一旁的折叠椅上。阳光的照射下,嘴角边有可疑的晶莹。
王乐心底突然有些发酸。虽然坏事缺德事做得不少,可良心也不真是给狗吃了。他承认他确实感动唐尧大半夜的出手相助。又看了一眼如今被扔人堆,已不复当日光彩照人的唐少爷。王乐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个东西──好好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活该著被他王乐挤兑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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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鲜网上不去啊~~~痛苦~~一看鲜网上不去,连更文的欲望都没了
17。不是我说你(市井小民受,现代)
室外车场巡逻了一圈,王乐脱下大盖帽往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