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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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生-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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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夫人的意思,二爷成亲所需的物品和银两已经有了清单。”陆清容不疾不徐地说着,“既然这样,咱们一样不落地准备了便是。既然万事总要有个先后,我看喜宴的倒可以缓一缓,先紧着聘礼之类的准备,吕妈妈觉得如何?”

“世子夫人说的是。”吕妈妈连连点头,立刻从袖中把吴夫人刚才改过的清单恭敬地递给陆清容。

陆清容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上面几处明显划去的痕迹,不由眉头微蹙地看了吕妈妈一眼。

“奴婢写得着急了些,有点乱,要不给您再抄写一份?”吕妈妈连忙说道。

她之前只想着在陆清容去沁宜院之前先让吴夫人过目,却没料到会有如此大的改动。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更早些送过去,留下重新誊写的时间。

“不用了,能看清楚就行。”陆清容觉得从这里面反而更能瞧出端倪。

她仔细看了看手中那份清单,越看越是吃惊。

即使把那些被划去的都算上,这也显得十分不合理。堂堂县主出嫁,若说喜宴的计划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么聘礼和彩礼那部分,则是太过失礼了。

陆清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成阳公主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如果她看到这个,又会是怎样一番表情?会不会直接把它甩在吴夫人脸上,然后一拍两散?

险些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其实陆清容明白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吴夫人的行事作风,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那是个在表面功夫上十分上心的人,而且吴夫人和成阳公主算是比较熟稔,不可能在明知公主脾气的情况下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试探。也就是说她既然敢这么干,就是料定公主府不会有任何异议。

陆清容现在觉得,除了之前自己认为完全不可能的那个猜测,几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看着眼前这份连自己成亲时的一半都不到的清单,陆清容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眼下这聘礼是最要紧的,今天咱们先按照清单去库房查看一番,把缺少的物件都标注出来,才好赶紧去置办。”

陆清容之后又交代了些细节,吕妈妈一一记下。

等到吕妈妈奉命离开榆院,独自走在去库房的路上,一直紧握着的手心已经出了许多的汗。

倒并不是对陆清容井井有条的安排太过吃惊,毕竟陆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学过些管家的事务也不算稀奇。

最让她担心的,却是陆清容对那份明显存在异常的清单,竟没有丝毫的质疑。

若说别人不清楚还算情有可原,但世子夫人自己嫁进来的时候是排场,她自己心里不可能不知道,却能以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着刚才那份清单。

陆清容越是不动声色,她心里越不踏实。

夫人之前机关算计,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怎样的对手……

吕妈妈现在只希望,世子夫人并没有猜到二爷那边发生的事才好。

此时的枫院,蒋轲正独自一人站在院中。

正如院名,枫院之中种了为数不少的枫树,深秋将过,似火的红叶已经过了最鲜艳的时期,开始进入慢慢的凋零。

身着一袭青紫色锦袍的蒋轩,站在几棵不停落叶的枫数之中,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才突然伸手接住了一片正在下落的枫叶,仔细端详了片刻,用无比轻柔的动作将那叶子揉了个稀烂,才又缓缓放手,看着它坠落下去。

如果只看到蒋轲此时的表情,定然无法从那格外温和的目光中猜出他正在做的动作。

看着它落在地上,在满院落叶的衬托中仿佛再也找不到那可怜的身影,他才满意地抬起头来,微微侧身转了个方向。

此时的蒋轲,视线似乎能够穿透面前的层层阻隔,看到榆院。

他所面对的方向,正是对着那里。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心情。

昨日母亲外出赴宴,一回来就气冲冲地把他叫了去,问东问西地说了好大一通。

不知道是当时母亲本身有些语无伦次,还是自己被她那盛怒的模样吓住了,竟是听了好半天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母亲问他,有没有私自去府外玩耍,有没有见过不该见的女眷……

他起初真的是一头雾水。

自己从小到大,别说出府,就是离开枫院的次数都并不是很多。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自己那个大哥,可以那样肆意地生活,仿佛任谁都无法约束到他。

后来母亲又接二连三地说了许多,他才终于明白,是在问自己有没有私下接触过康宁县主,那个不久之后就要与他成亲的女子。

原来那个女子出了事……

就在母亲等着他的回答,明确表示如果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会退婚的时候,他竟然就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繁忙

靖远侯府喜事将近。

就在这则喜讯传遍京城,婚期之近让所有人都有些大吃一惊的时候,侯府中的众人则是顾不上闲话,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筹备。

陆清容也同样忙碌了起来,但她并不感到疲累,不过是占用了些时间罢了。

蒋轲成亲当日的喜宴,吴夫人决定亲自操持,所以她只负责送去成阳公主府的聘礼彩礼之类。而吴夫人对那些东西的要求,就是够数就行,并不十分在意。

陆清容做起事来也就异常轻松,几乎如同消遣一般。

与她的悠闲截然相反,蒋轩近日来变得格外繁忙。

原本太子的“偶感风寒”竟然许久都不见起色,故而蒋轩时常要为了羽林卫的事情进宫面圣。自从上次羽林卫指挥使以为碰到了可以表功之事亲自跑去觐见皇帝,结果却引得皇帝大发雷霆之后,几乎所有需要请示上意的事情就统统交给了蒋轩这个指挥同知。

陆清容这些天跟蒋轩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几句。

而就连去成阳公主府送聘礼的那天,蒋轩都因公务在身未能出席。只是按照大齐朝的成亲习俗,靖远侯府送聘的时间已经是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延后。

陆清容当时就在心中感叹,这场亲事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慌乱的一次,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经常因此而感到尴尬。

好在她需要准备的部分总算完成了,后面的迎亲和喜宴这种需要直面宾客的场合已经不再需要她操心。

恰巧这一日。不用再继续忙碌的陆清容收到两封来信。

分别来自陆府的尹屏茹,和贺府的贺清宁。

陆清容总觉得这两封信同时拿在手里显得格外别扭,连忙先把贺清宁那封放在一旁。先把母亲送来的那封信拆开。

和她们往常的通信没有太大区别,里面大都是讲了些日常琐事,例如陆芊玉和尹子昊的亲事准备得如何了,陆芳玉的肚子比上次见时又大了不少,还有陆蔓玉进宫的事情一切顺利等等。

陆清容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感觉每看到一个地方。眼前都能浮现出几个姐姐惟妙惟肖的形象。羞涩与娇蛮并存的陆芊玉,温柔娴淑的陆芳玉,已经对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的陆蔓玉……

看完了许久。陆清容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信纸装回去收了起来,这才又拿起了贺清宁的那封。

其实她也是有点好奇的,这些天一直没有时间就此事询问蒋轩。此时更是不知道为什么贺清宁会写信给她。

展开一看。方才明白,原来这件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虽然承平侯府和贺家都很赞成这门亲事,但是在交换了八字之后,两边都分别得到“八字不合”的结果,也就只能作罢了。

这种算命,历来只是走个过场,想他们这种情况,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清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蒋轩。

这一日。总算有机会和蒋轩一同用晚饭,陆清容忍不住问道:“宋世祥他们的八字不合的事。可是你授意的?”

“既然你答应过的事情已经解决,就别再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操心了。”蒋轩笑着说道,虽然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陆清容闻言心中一暖。

蒋轩在如此繁忙的特殊时期,依然没有忘了她的事情,而且从他每次提到贺家之事的那种态度,也隐约能看出要与他们敬而远之的意思,这尤其让陆清容感到动容。

“太子殿下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陆清容不再纠缠刚才的事,她对蒋轩最近每日早出晚归有些担心,毕竟他自己的身体也曾有顽疾,虽然近日几乎没有再发生过晕倒的状况,但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据说还要将养些时日,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蒋轩实话实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有了一丝凝重,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乐观。

陆清容当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既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便也不好再问。

“枫院办喜事的那天,你应该能在府里吧?”陆清容不希望他因为缺席蒋轲的亲事而留下什么话柄。

“这个可以放心,我已经提前告了假。”蒋轩当然明白陆清容的担心。

陆清容原本想把今天收到母亲来信的事讲给他听,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刚刚想起,今天母亲在信中说起三姐进宫之事一切顺利,竟是完全没提及太子殿下生病一事……”陆清容疑惑地问道。

“这倒是很正常。”蒋轩给她解释,“这些天都是太子妃在一旁侍疾,她是否见过太子殿下还两说着。而且即使见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也不能随意往宫外传递消息,更不用说是有关太子殿下病情的了!”

陆清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连是太子妃侍疾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之后的几日,又是很难见到蒋轩一面,直到靖远侯府办喜事的那天。

侯府当天的喜宴场面,可以说是既在情喇中,又多少有些意料之外。

虽然吴夫人在前期已经吝啬到有些夸张的地步,但是侯府的喜宴却准备得一点也不马虎。尽管仍旧不能与世子大婚时的盛况相提并论,但无论是席间的布置,还是宾客的身份,都使得这场亲事显得极为得体,丝毫没有辱没了康宁县主尊贵的出身。

陆清容想起前一天公主府送来妆奁的时候,即使数量多达一百二十八台,但那显然有些稀松的摆放,还是让前来观看的人们窃窃私语了一番。好在尚有太后、皇帝和太子的赏赐镇在那里,方才让这份妆奁显示出该有的地位。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锣鼓声让陆清容收回了思绪。

只是当一身大红喜服的蒋轲面色从容地牵着邱瑾亭走进喜堂之时,陆清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她的小腹看去……

繁华落尽,靖远侯府终于在隔天迎来了一个宁静的清晨。

但陆清容却发现,这场亲事所产生的变化,对自己的影响远比想象中要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交锋

翌日一早,蒋轩特意早些叫醒了陆清容,先用过早饭,才一起往靖春堂去了。

邱瑾亭敬茶的事,还是同样安排在了靖春堂。

昨日的喜宴,靖远侯只是在拜堂的时候出来坐了一小会儿,而且明显看出精神有些不济。

陆清容原以为今天很可能见不到靖远侯了,不过在跟随蒋轩走进靖春堂正厅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靖远侯和吴夫人。

今日靖远侯穿了一件深蓝色素面杭绸直裰,头上戴着玄色发冠,虽然装束与昨日相比简单了许多,但脸色却显得稍微有了些精神,不似昨日那般苍白。但陆清容仍旧能看到他坐在圈椅上的模样并不十分舒坦,而且身后还放着一个厚厚的靠垫。

以余光环顾屋中,此时并不见蒋轲和邱瑾亭。

不过陆清容他们刚刚请安完毕,还没顾得上对靖远侯的身体状况表示关心,两位新人就到了。

蒋轲身着一件绛红色绣云纹刻丝袍子,头戴一顶红翡玉冠,通身的颜色既体现出了喜庆,又不过分鲜艳。

只是在他身旁的邱瑾亭就不大一样了。

邱瑾亭刚一走进来的时候,陆清容就险些被她那一身装扮晃了眼。

此时邱瑾亭穿着大红刻丝百蝶纹交领褙子,茜红色八幅襦裙,头发挽成高髻,上面林林总总戴着许多赤金点翠的珠花,却都被正中间那巴掌大小的赤金镶红宝石的牡丹花头钗抢尽了风头。

陆清容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她头上那金光闪闪的具体来源。

很明显。今日邱瑾亭的装扮与昨天喜宴上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更让陆清容难免产生了疑惑。

昨晚闹洞房的时候,作为长嫂。她也是全程都在的。

那时邱瑾亭的状态和现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陆清容清晰地记得,平日一向盛气凌人的邱瑾亭,昨天显得格外拘谨,说是战战兢兢都不算过分。当全福太太指点她完成每一项礼仪习俗的时候,她都是按部就班地认真完成,丝毫没有任何推脱,甚至完全没有摆过架子。

但陆清容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与蒋轲对视过,总是躲着他投来的目光,似乎在担心害怕着。

再看现在。邱瑾亭像是变了个人,准确地说是变回了她原来的样子。

邱瑾亭一进来,就和蒋轲双双跪在了靖远侯和吴夫人面前,立刻有丫鬟端了准备好的茶水到她面前。

端起茶杯的动作显得格外自信。邱瑾亭分别给靖远侯和吴夫人奉过了茶。

靖远侯本就精神不济。只冲着她点点头,当做接受的意思。

而吴夫人则是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对她表示出任何不满,甚至连训诫的话都不曾提到半句,只是随口夸赞了些“温婉、贤良”之类的说辞,就让他们起身了。

陆清容倒是并不意外,吴夫人给蒋轲娶了这么个背景深厚的妻子,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无论她们之间出了样的问题,在自己面前定然都会是一团和气。

而邱瑾亭却没有想这么多。昨天蒋轲的态度已经让她格外惊喜,而唯一还让她有些担心的吴夫人,刚刚也是和颜悦色没有丝毫异样,更让她着实大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来,邱瑾亭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虽然靖远侯府主动要求提前婚期,但是却并没有说明任何原因,这不禁让邱瑾亭心中十分忐忑。

不过想来想去,她都不觉得吴夫人和蒋轲会知道她有孕在身的事。

尽管始终摸不透靖远侯府如此行事的原因,但假设他们真的知道了,邱瑾亭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为他们会不退亲,反而提前了婚期。

由于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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