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抬头看他,怔愣了一会。
“我明白。”真田坐起身来看向窗外,“作为朋友,在这种时刻,我不能犹豫不能软弱不能难过。”
“但是,国光,我现在在你身边不是么?”真田转过头来看他,微微扬起唇角,轻轻叹气,“我现在在你身边啊。”
因为是在你身边,所以无需任何的隐瞒任何的掩饰。因为在你的面前,我不是真田家剑道最优秀的继承人,不是立海大的风纪委员长,不是网球部的副部长,而是真田弦一郎,不被任何责任任何期待所束缚的最为本真的十四岁少年。
手冢愣了一下,然后跪坐起身。
“弦一郎,抱歉。”他低低开口,语气有着些许不好意思,“是我不好。”
到底是自己不曾真正明白他们的心情。报喜不报忧,这习惯,看来也该改改了。
“国光。”
月色越来越暗,手冢的容颜越发黯淡,那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的。
真田抬手抚上手冢略有些硬的头发,然后仿若着魔一般略低了头朝他凑了过去,吻向了那双茶色的仿若要望向人心底的眼睛。
手冢的眼睛很凉很凉。
真田能够感觉到手冢微微的颤抖,以及眼睫毛慢慢的颤动。
他觉得自己的唇微微有些痒,却完全不想离开。
然后,手冢似乎是抬起了头,然后真田的唇便从他的眼睛擦过鼻子最后停在了脸颊上。
真田低了头看手冢,迎向的便是两只睁得大大的微有些错愕的眼睛。
他觉得心里如此柔软,却又夹着些冲动。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唇再次往下移了移,便准确寻到了手冢唇的位置。
手冢的唇很软也很凉,还有些干。
他控制不住的舔了舔,甚至还用牙齿细细啃了啃。
不过,似乎力气用重了些,真田感觉到嘴里突然有了些许腥甜的味道,而原本僵硬着任他动作的手冢已是动作迅速的退后了几步。
月色甚暗。
真田既庆幸此时手冢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又有些遗憾自己看不到此刻手冢的表情。
只是,感觉到嘴里的味道,再看看手冢唇边那甚为明显的猩红色,真田便立刻懊恼的下了床,顺便想打开床边的台灯。
“不许开灯。”感觉到脸上还未褪下去的热度,手冢有些羞恼的转过了头,命令道。
真田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开了灯。
手冢几乎是瞬间就躺了下来,然后拉过被子便连头带脸蒙了个干净。
真田只瞥到一抹艳红,然后便是那蓝色的丝被了。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唇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然后去书桌那边找出了急救箱,拿了棉签和酒精过来。
“国光。”他把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伸手拍了拍仍旧包在被子里的手冢,“起来,我给你上药。”
“不用。”手冢闷闷开口,“我要睡觉了。”
“我说真的。”真田无奈,“先起来好不好?”
“我没事。”手冢抓紧被子,“明天就好了。”
真田也不和他说了,直接开始扯被子。
两个人拉着被子拉了一会,最后还是手冢率先放弃这种幼稚的事情,把被子一扔,坐起身来挑眉看了真田一眼。
真田觉得好笑,但也明白此刻必然不能笑出声来,也就拿棉签沾了酒精然后便准备往手冢唇上的伤口涂去。
不过,那棉签半路却被手冢劫走了。
“我帮你?”真田错愕。
“不用了。”手冢拿着棉签平淡无波的开口,“你下手哪里分得清轻重。”
真田瞬间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心里有火冒出。
只是,看着一边拿棉签压着伤口一边吸气的手冢,真田心里的火很轻易的就被压下,然后换上了心疼。
而且,灯光下,手冢那还未完全褪去热度的脸颊仍旧晕着一层浅浅的薄红,煞是好看。
真田觉得自己心里又有些痒起来。
正好手冢把伤口涂好正准备把棉签放下,便看到了真田的表情。
“少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冢冷冷开口,绕过他下了床开始收拾东西,“给我好好睡觉。”
“我……”真田刚想解释,手冢便再次瞪了过来。
“下次照旧睡自己的房间。有人在身边,我睡不习惯。”
“我……”真田觉得很冤,还有些难过,“国光,你在我身边都睡不着么?”
“也……也不是。”手冢微低了头把东西放回原处,“弦一郎,你给我点时间,我会习惯的。”
“睡吧。”真田走到他身边揽了他肩膀,柔声开口。
“嗯。”
两人在床上躺下,真田搂了手冢的腰,手冢先前还有些僵硬,后来倒也放松下来了。
经过了刚刚这插曲,真田先前那乱七八糟的心绪总算放了下来,倒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手冢虽有些不习惯,不过,听着真田那匀称的呼吸声,手冢倒也静下心来,同样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幸村少年,虽然题目是病发什么的,但幸村少年基本没出场来着……咳咳……
然后,我说的T总攻文,不是这文啊,大家别理解错啊。我是说我下篇文好想写T总攻啊……
其实,这文写到这里,bug什么都很多,情节什么的,蛮多也经不起推敲。所以,真的很谢谢一路追到现在的大家呐……
很开心,有你们陪伴着,才让我这么懒这么没有毅力恒心的人能把这篇文一直坚持下去
~(^o^)/~
75
75、所谓的病发(四) 。。。
第二天,真田便要回神奈川。
想着手冢也有许久不曾去过自己家了,父亲母亲还有左助都念着他,也就问道:“国光,要和我一起么?”
手冢抿了抿唇,唇上的伤口虽然细小,但仔细看也能看得出来。
“我过些天再去。”他摇摇头。
真田离开后,手冢便立刻上网查了格林—巴利综合症来。
对这一病症了解的越多,手冢就越心惊。
他刚想拿起手机给身为医生的真田弥亚打个电话,后来一想,真田肯定会过去问的,也就没打了,转而把电话打给了身为药剂师的舅舅白石京介。
“舅舅,关于格林—巴利综合症,您能和我说说么?”电话一接通,手冢也没说其他的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
“国光,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白石京介心里一惊,声音就不由自主带出了几分忧色来,“难不成你……”
“舅舅,我没事。”手冢低声开口,“前些天在书上看到这个病症,所以想了解一下。”
“哦,那就好。”白石京介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和他讲了些这个病症的症状、治疗以及治疗后的各种后遗症等等。
手冢一边听一边拿笔认真的做着笔记。
“不过,国光,这个病症是神经性的,我并不专攻这一块,所以了解的也比较浅显。你想了解的话,我可以推荐几个专门研究这一块的医生给你,你可以和他们好好聊聊。当然,你也可以去看看这方面的医书。”
“嗯。”手冢回道,“舅舅可以把那几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我么?有空的话,我会专门去向他们请教的。”
白石京介想了想,一时也记不太清,手头也一时没找着笔记本,便叫手冢等了等,说找着了再发邮件给他,最后笑道:“国光这么有兴趣,以后是想学医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好了,记得多和舅舅聊聊哦。”
手冢微勾了勾唇角:“如果祖父同意的话,我不介意。”
“行了行了。”白石京介摇摇头,“姐姐和姐夫还没回家吧?”
“啊。”
“记得来家里玩啊。藏之介和友香里可念着你呢。”白石京介笑着道,“我先上班去了。国光,你好好休息。”
“嗯。”
等待的瞬间,他也给一直为自己治肘伤的大石章高医生打了电话,问他能否推荐些主治神经性根炎的医生。
大石章高虽有些不明白,但手冢的表现向来很好,更何况他是自家侄子的好朋友,也就推荐了些圈内比较有名的医生还有些自己在大学里认识的如今在大学里搞研究的教授们。
手冢一一把他们记了下来,然后按着人名先一一在网上查了一遍他们的生平及成就,然后一一编了号,又算着时间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
中午的时候真田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下幸村已经醒了,如今情况还算稳定,叫他别太担心之类。
手冢听着他都快发抖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只默默挂了电话。
然后,他看着满书桌的笔记,也只是稍稍整理了下后便放入了包里,随手拿了一件风衣穿上后便直奔神奈川。
他没去真田家,而是先去了真田弥亚所在的神奈川第一医院,在住院部问了一圈,却并没有一个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入住。
他刚拿起电话想打给真田,最后却还是慢慢的收了回去。
他明白,其实真田到底还是不忍自己陪着他一同难过的。
他背起包沿着医院外的马路很慢很慢的走,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
风很凉。
有绿色的树叶和粉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飘下来。
手冢站在分岔口上,在去真田家还是去立海大附属中学的选择上犹豫了两秒,然后果断走上了前往立海大的道路。
立海大的校门一如既往的古典而大气。
因为放了春假,守门的门卫坐在值班室里一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打瞌睡,校内也就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校园里走着。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然后慢慢的往回走。
旁边有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女生语气慌张的窃窃私语:“百合子,你知道么?网球部的部长幸村君似乎是住院了呢。”
“嗯?啊?”原本还是轻咦,后面却是陡然扬高了声音。扎着马尾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伸手捂住嘴巴,“由奈,什么时候的事?幸村君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病情不严重吧?”
“昨天里乃看到幸村君晕倒了。”披着头发的女生语气又可惜又有些难过,“然后网球部的正选们一起把他送进了金井综合医院,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由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百合子轻声嗔道,“我们去看望幸村君吧。”
“如果告诉你了,百合子恐怕今天就不会陪我来拿落下的东西了。”由奈半真半假的抱怨,笑道,“走吧,我们一起。”
金井综合医院。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很不地道,可是,那语句就是那样钻进了耳朵里。
手冢在心里谴责了自己几句,然后便打的去往这家医院了。
他先去住院部的咨询区问了幸村精市的病房号,然后便上了楼。
五楼。
手冢没有搭乘电梯,而是慢慢的走了上去。
他站在楼梯的拐角,看到那边几个或站或坐着的少年,个个的表情都凝重的要命。
真田站在那些人的最前面,眼睛始终看着那病房门口,脊背挺得笔直笔直。
病房的门慢慢打开,有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
为首的医生朝真田说了些什么,离得太远,手冢听不清。
他只看到真田似乎是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抬起手抓起帽檐用力往下拉。
医生和护士走后,真田转了个身面向那几个少年,动了动嘴唇,然后好像是发生了些争论。
少年们神色激动,但说话的声音却始终刻意的压低下来。
真田只是看着他们,然后转了个身。
手冢心里钝钝的疼。
当初自己被绑架失去消息性命堪忧的那五天,真田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呢。
他几乎无法想象。
他想要走近一点,却在试探着踏出一步后又迅速的收回了脚。
如今的真田,并不是一个人。
真田身上背着的,是他身后所有人的信心。
所以,手冢只是那样看着真田,看着他那么傲然的站在那儿,看着他身后的队友脸上的表情由坚持变为无奈,最后转为妥协,然后从另一侧的电梯一个个的离开。
终于,走廊上除了手冢与真田,再无一人。
手冢仍旧看着真田。
看着他突然抬起双手遮住脸颊然后靠上了墙壁,看着他拿下帽子抓了抓头发后有些烦躁的把帽子戴歪了,看着他慢慢冷静下来把帽子戴正,看着他重新站得笔直笔直。
看着他那样一站就从日上中天站到了夕阳西下。
霞光如此柔和,照在他的身上,却仍旧显得如此冷硬。
手冢闭上眼睛,然后转身沿着楼梯一级一级的走了下去。
站了太久,手冢只觉得腿又麻又酸,下楼梯的时候都感觉有些打颤。
直到坐上回去东京的电车后,手冢才打了真田家的电话。
电话是女佣接的,听到他的声音,便立刻转给了真田的母亲真田织姬。
“国光。”真田织姬笑着唤他,“什么时候过来家里看看?”
“过两天就来。”手冢的声音有些许干涩,“伯母,真田在么?我有些事找他。”
“他还没回来。国光是不是没打通他手机?这样,我等会打他电话,让他给你回个。”
“其实事情也不急,我过两天和他说也是一样的。”手冢开口,“伯母,你不用让他给我回电话了。我晚点还有事情要忙呢。”
“那好。”真田织姬笑了笑,“那这样的话,你打电话过来的事,我也不和弦一郎说了,免得他回电话过来又打扰你。”
“嗯。”
“最近天气凉,要好好注意身体。”挂电话前,真田织姬又叮嘱道。
手冢收起手机,然后抬头望向窗外。
霞光漫天,落叶萧萧,花瓣纷舞,初春景致,合该明媚如朝阳,偏此时却像是残冬弥留之色,恰如他如今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问一下,大家买了V后应该都能立即看到文吧?
怎么说呢,在百度上搜了下自己的文,看到满地都是,心情略有些微妙。
所以,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明天中午贴一章重复章节,大家先别买,然后我晚上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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