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傻妞儿- 第18部分

　　还好冬天太阳落得早，小莲终于如愿以偿点起了灯笼，自个儿提着灯笼美滋滋得在院儿里瞎溜达。

　　大晟拿出个外套给她披上嘱咐道：“就在这儿玩，别出了院子听见没？”

　　小莲点头应了，大晟这才回屋陪娘说话。

　　小莲一人在院儿里溜达了会儿便觉没啥意思，此时，院外跑过来一群小孩儿手里也提着灯笼在外面玩，小莲心中一喜，忙提着灯笼追了过去。
　
　064、她从不知道。。。。
　
　
　　到了亥时，大晟觉得晚了，便叫老娘好些休息，才出屋叫小莲。

　　这一到院儿来，只漆黑黑一片，哪儿还有小莲半个影子。

　　大晟心里不由一紧，赶紧回自个儿屋里去看，这两日小莲嗜睡，没准儿玩困了就自个儿回屋去睡了。

　　推开门直奔炕边，依是黑漆漆一张空炕。

　　这回大晟心里猛蹿起一股劲儿，那劲儿拧着直往脑头顶里钻！

　　不容耽误，大晟直奔周李氏屋去。

　　周李氏听大晟拍门急，赶忙下炕。

　　开了门：“咋了？”

　　“小莲跑出去了，我这去找跟您说声，您别担心，应该跑不远！”大晟宽慰老娘别担心，自己却早已心急如焚，火急火燎。

　　　。。。。。。
　

　　大晟家院儿外是条大路，只要小莲没进岔路便好找，只是这大路又分两端，不知该去哪边才对。

　　大晟忙低下/身细细查看，见雪地上有许多小脚印，看便知都是小孩儿的，大晟心里有个大概，八成小莲是随这帮孩子走的，于是顺着脚印往西奔去。

　　“嘿，你看。。。。那河里是个人不？”黑夜中突然有人喊道。

　　这一句，势如冰刃一把，狠狠向大晟脊背中刺去，瞬间激起一身冷汗，全身一僵，却容不得他再做迟疑，直奔那河边拼命跑去。

　　“你还说你没喝多！这河面厚厚实实结了冰，你给我掉进去一个瞧瞧，呵，那算你本事！”

　　原是两个喝高了的老头撒酒疯斗嘴！

　　大晟也糊涂了，这般简单能分出真假的事儿，他竟也一时冲昏了头，以为小莲掉河里了。

　　他直直瞪着那光洁的冰面，瞬间心中千翻百滚，不识哪般滋味，他立即转身继续急奔向大路，猛劲儿大喊一声：“小莲！”

　　寂寂夜空，浩浩荡荡，天是一片漆黑，地又是那么一片冰冷，只有在这天地之间的人啊，那心啊，是红的是暖的。。。。

　　“我在这儿呢。。。。。”隐隐传来一声，宛如一淌溪流，灌进大晟干哑的喉间流进心田。

　　大晟忽望向前方，见小莲仍提着那只灯笼，摇摇晃晃向他跑来，好似一只萤火虫飘飘摆摆，艰难朝他飞来。。。。

　　多么美好，多么珍贵。。。。然又那般容易‘碎’。
　
　　她可能从来不知道，这样让他有多怕，六年，六年奋战沙场间，锻得颗铁铸般得心，却在这一刻可怜得不知所措摇摇摆摆。。。

　　小莲高兴得跑到他身边：“我刚才。。。。”

　　“我不是告诉你不准出院子吗！”他厉声一喝打断。

　　小莲那笑容僵在红扑扑得脸蛋儿上，转即消失了。。。。

　　大晟对她大吼了，大晟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这次，却对她凶了。。。。小莲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灯笼掉在地上，火苗一燎将灯笼烧着了。

　　小莲下意识着急去捡，却被大晟一脚狠狠踢到坡下。

　　“唉，大晟，别生气，小莲是和几个孩子来我家玩了，这不没事儿嘛！”一个中年儒雅男子赶忙上前劝道。

　　不是气她玩，也不是气她去谁家，而是为什么竟不跟他说一声，独自这么跑出来！她就从来不知道别人得多担心！

　　“麻烦何先生，改日再登门道谢！”大晟面色依旧沉冽。

　　最后看眼小莲沉声道：“回家！”

　　小莲却注注不动，直直看着灯笼掉下去的地方。

　　“我说回家！”大晟喝道。

　　小莲仍不理他，反而朝灯笼掉落处走去。
065、他也不知道。。。。
　
　
　　“小莲！”大晟一把将她拽住。

　　小莲使劲去扒/他的手，却用尽全力依然没掰/开，又急又气得身子颤抖，一滴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大晟心里猛地一揪，小莲哭了，他又让她哭了。。。。。

　　“小莲。。。。”他缓下声音，想哄她。

　　“坏蛋！大坏蛋！坏大晟！”她急得不住打他的手，却打得自己痛。

　　“小莲。。。。不哭了。。。咱们先回家，回家我再。。。。。”大晟搂住她，任她在自个儿怀里又打又挣。

　　“不回家！不回去！不回去了！坏人！大坏蛋！大坏蛋！”小莲挥着小拳头一个劲儿打在他怀里，她讨厌大晟，讨厌死大晟了，她的灯笼没了。。。。

　　小莲红红得眼圈分外明显，抽泣得说不清话来，哭得伤心。

　　何先生干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小莲越发激动，大晟搂着她就是不肯放手，忽然，小莲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小莲！”这可把大晟吓坏了，紧紧搂住小莲。

　　何先生赶忙道：“这儿离我家近，先去我家，我来给她看看！”

　　大晟忙抱起小莲随何先生回家。

。。。。。。
　

　　大晟紧张得守着小莲，看看何先生小心问道：“她咋了？！”

　　“慢着，别急，我再号一次脉，确保无误。。。”何先生把住小莲手脉，又细细号了一遍。

　　何先生微微眯眼，嘴角一丝含蓄的笑意，看向大晟。

　　大晟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直直瞪着何先生，等待答案。

　　“这回可麻烦了。。。。。”何先生屯下袖口，起身道。

　　大晟紧跟何先生身后，待何先生一转身，正好撞在大晟身上。

　　“唉。。。。唉呀，你跟我这么近做啥！”何先生揉/揉撞疼得鼻头。

　　“何先生，小莲倒是咋了！病得重不重！”大晟抓住何先生一个劲儿的摇。

　　何先生只觉天地晃动，上牙打下牙，一开口就要咬住舌头了！

　　“别急！这不给你拿方子呢嘛！”何先生无奈道。

　　大晟拿过方子细细一看。。。。。。没看懂。。。。

　　“这是治啥病得？”大晟问道。

　　“小莲是有些气虚，一个人时还觉不出来，这如今，一变为二，自然气力就跟不上，容易头晕疲乏。”何先生绕着弯弯道。

　　大晟瞪着何先生发愣，瞪得人家发毛。

　　“你老瞪着我做啥！”何先生赶忙紧紧领口，警惕得盯着大晟。

　　“您说。。。。一变成二。。。。是说，小莲她。。。。。”大晟小心翼翼问道，恐怕是自己想多了。

　　“唉呀，你媳妇儿有喜啦！你要当爹啦！”何先生笑道。

　　大晟一听，更慌了神儿，一会笑呵呵搓/着手，一会又吸口气抹着脸，把何先生刚开得药方都给揉/烂了！

　　何先生只得摇摇头，又重新写了一张。

　　大晟小心翼翼搂住小莲，大掌轻轻/抚/在她小腹间，欣喜万分喊道：“嘿！动了！”

　　“胡说！这才俩月，怎可能会动！”何先生将写好的药方拿给大晟。

　　“俩月？”大晟确认道，俩月了，他竟然没注意到，小莲平时迷迷糊糊，他怎也迷糊上了。

　　“没错俩月，胎无恙，就是回去让她多休息，别累着。。。。那个。。。。。晚上也不易累着。。。。。”何先生干咳几声嘱咐道。

　　大晟一一记下，此时是满心欢喜，那份激动溢于言表啊！
066、妖怪附身
　
　
　　大晟将小莲裹得严实，何先生一旁扶着将小莲背起。

　　“在我这儿休息一晚又如何，也不碍的。。。”何先生道。

　　大晟感谢道：“今晚已经够麻烦您的了，怎好再打扰一宿，再个我娘还着急在家里等着，得回去。”

　　“成吧，那你路上小心。”何先生嘱咐道。

　　大晟谢过道别了何先生，只身背着小莲往家走去。

　　夜路间寂静无声，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小莲，啊，不对，如今还有他们的孩子，他背得是孩儿和孩儿他娘了！

　　大晟满脸收不拢的笑，心里翻着一阵阵得暖！他快活，快活得想要高喊，荡在心里化为阵阵暖流，把心填的满满得，又一番说不出的满足来！

　　周李氏坐在炕上，哪里睡得下，咋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正心里念着，忽听见开院门的声音，赶紧出了屋来看。

　　“大晟！”周李氏见大晟背着小莲回来，赶忙迎上前。

　　“娘！”大晟笑得精神溢彩。

　　周李氏心中疑惑，这儿子不会又在外面中啥邪了吧！

　　大晟将小莲小心翼翼放在炕上，几下铺好了被褥，将小莲外衣褪去，严严实实盖上被子。

　　“这又咋了？”周李氏在一旁问道。

　　大晟转过身，满眼放光。

　　周李氏担心道：“大晟，你不会被黄鼠狼子附身了吧！咋眼冒绿光啊！”

　　这老娘啥么眼神儿，明明是金光好不好！

　　“娘！您要做奶奶啦！”大晟宣布道。

　　周李氏愣半天回不来神儿，游魂状态实属比大晟更为严重！

　　“你，你哄我得吧！”周李氏不敢相信。

　　大晟便把事情原委向老娘简单说了一番，周李氏这才落了心，阿弥陀佛道：“菩萨保佑！祖宗保佑！黄大仙儿保佑。。。。”

　　大晟见老娘这般激动，也跟着乐呵。

　　“大晟，今儿你去我那屋睡，我来陪着我儿媳妇和孙子！”周李氏说着就脱鞋上炕。

　　大晟一脸为难，可怜巴巴得望着老娘，就差挤出两朵泪花儿来。

　　“还愣着做啥！去啊！”周李氏发话道。

　　大晟只好一步三回头，以两步退三步的速度，眷眷不舍得出去了。

　　周李氏刚要乐呵呵得躺下，突然大晟从门缝探进脑袋道：“娘，还能商量不？”

。。。。。。。
　

　　小莲醒来时，着实吓了一跳，两张脸咧着大嘴岔子挤在一块埋头盯着她。

　　“小莲，醒啦？”大晟眉飞色舞。

　　“闺女儿，肚子饿不？”周李氏挤眉弄眼。

　　“娘给你炖了鸡汤，先吃点。。。。”大晟凑上前。

　　“大晟给你熬着药，吃了饭再喝。。。。”周李氏也凑上前。

　　小莲眨着眼，开口道：“娘。。。。”

　　激动得周李氏赶紧凑过来问：“咋了闺女儿？想要啥还是想吃啥，还是哪里不舒服？！”

　　小莲摇摇头道：“没。。。。。。你俩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是挺吓人，大早上这母子俩一脸怪相，还不住傻乐。。。。。着实有些吓人。
　
　067、大晟小莲（1）
　
　
　　小莲喝过一碗鸡汤，周李氏又拿个水煮蛋包了让她吃。

　　“我吃不下了。。。”小莲发愁得盯着鸡蛋。

　　大晟端着药进来，笑道：“那就不吃了，等啥时饿了再吃就是。”

　　“那咋行，身子骨本来就小，得多吃，生得时候才有力气！”周李氏道。

　　“娘，这才俩月，离生的时候还早着呢！”大晟将药晾在桌上，坐下来。

　　“到生得时候再吃还有啥用！”周李氏叨唠道。

　　小莲睁着圆圆得眼睛一会儿看看大晟一会儿看看周李氏，开口道：“生啥？”

　　大晟握过小莲的手，攥在大掌中轻/蹭/，眼底尽是暖意：“小莲，你怀娃娃了，两个月了。。。。”

　　小莲颤着睫毛，滚圆得眼珠亮闪闪的望着大晟：“我有娃娃了？！”

　　大晟笑道：“嗯，咱的娃娃！”

　　小莲赶忙撩/起袄子看自己的肚皮。

　　“哎呦，别着了凉！”周李氏赶忙将她袄子撂下来。

　　“咋没有？”小莲问道，当初嫂子怀了娃娃，肚子是圆圆的。

　　“你比我还急，这才俩月，你还想有啥！”周李氏笑道。

　　小莲认真在肚子前面比划着：“圆圆的肚子啊。。。”

　　“现在孩子还小，自然看不出来，你再过几个月，这肚子就起来啦！”周李氏乐呵呵道。

　　。。。。。。。
　

　　晚上，小莲坐在炕上还在继续研究自个儿的肚子，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眼里本能得溢着一丝柔和。

　　她要有自个儿的娃娃了，心里琢磨着，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小莲。。。”大晟进了屋来，满眼温和。

　　小莲看看他，心里不由泛出一丝变扭，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踢坏了她的灯笼，还对她吼，忽的心里泛起酸。

　　大晟慢慢坐到她身边，知道她对昨儿晚的事还耿耿于怀。

　　“小莲，我有东西给你看。”大晟轻声对她道。

　　“啥我都不想看。。。。”小莲有些赌气。

　　“你看了肯定喜欢，你先闭眼。”大晟哄道。

　　“不看。。。。”小莲嘴上赌气说着不看，却已经闭起眼来：“我不会看的，往后我也不会理你了，反正我有娃娃了，以后我就跟娃娃玩，再也不会理你了！”

　　她自个儿念叨着，却没人应她，睁眼一看，屋子里黑漆漆一片，灯咋灭了！

　　“大。。。大晟。。。。”小莲小声喊道。

　　突然，门口处一亮，一只三连串式花样的灯笼，就像只大糖葫芦，正发着荧光顽皮得晃来晃去。

　　小莲高兴得叫出声，大晟提着新灯笼走过来。

　　“好漂亮！”小莲欢喜万分，扑过来。

　　大晟一手稳稳搂住她，将灯笼递给她。

　　小莲坐在炕沿，手里提着灯笼开心得笑着。

　　那微微暖光映在他俩脸上，彼此笑得都那么甜，那么美好。

　　“咦，小莲？”大晟突然开口道。

　　“啥？”小莲欢喜得很，认真看着灯笼。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什么只跟娃娃玩，再也不会理我了？”大晟故意问道。

　　小莲看看他，又看看灯笼，赶忙改了口供：“没。。。没有。。。真没有。。。。”

　　“没有？”大晟将脸凑上去，紧紧盯着小莲。

　　果然小莲心虚了，呶呶嘴儿，埋下眼帘，小声承认道：“有。。。。”
068、大晟小莲（2）
　
　
　　“那这灯笼。。。。”大晟故意道。

　　小莲赶紧护道：“别拿走，以后理你就是了！”

　　“那不行，你得补偿我！”大晟口气认真。

　　“咋补偿。。。。”小莲妥协道。

　　“那。。。亲我一下。。。”大晟低声道。

　　小莲撅/起嘴儿对上他的嘴亲了一下，刚要退回去，却被大晟突地搂住，一口/含/住她的唇。

　　小莲一只手推他，另一只手紧紧提着灯笼，大晟将她揽在怀里，不住吻着，那灯笼都跟着摇摇摆摆。

　　“灯笼。。。灯笼。。。。”小莲含糊叫着。

　　大晟一把拿过灯笼，将一串儿吹灭：“太晚了先睡觉，明儿再玩！”

　　接着将小莲抱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