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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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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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文玺一股火在肚子窜;憋的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碎尸万段:“我答应你。”一开口,那语气又是波澜不惊,李淮,这次我让你一分,下次我要你十分还回。
  “好。”李淮一拍手,“我就喜欢刑公子这爽利性子,不过这做生意讲究的是小心谨慎,待这事定下后,我再将他们送至府上。”
  刑文玺冷笑:“待事情定下?我知他们在你这是死是活还是残?我既答应退出,便会做到,可你若半分诚意也没有,那这事我们也不必谈了,管家我可以再找,哥哥?一个克六亲的哥哥?你若要便给你罢。”
  “我可从不觉得你是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你的保证可一点不值钱,说出的话转身就能变,这样吧,两个人,你带走一个,另一个待我接了谢家的买卖后再送还与你,啊,就像我们做买卖下定金一个理。”李淮知道刑文玺的性子,若真把他逼急了谈砸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各退一步。
  刑文玺皱眉,这人实在阴损的很;都是些什么破主意。
  可李淮自觉这主意十分好,得意道:“你看带走谁吧。”说罢,停了一下,又转了口风,“等等。”朝门口的护院打了个手势。
  刑庭傅察觉到时,那剑已贴着耳朵擦了过去,剑气刮的脸生疼,他吃了一惊:“你把我脸划破了?!”
  这边话音未落,那季恬也遭了同样待遇,他的手没被缚,剑过来时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指尖划破一道口子,有些刺痛。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还有空回了一下刑庭傅:“脸没破。”
  李淮一直盯着刑文玺的脸,他示意护院将剑收了,放松了身子靠在椅子上,笑道:“我知道你更看重哪个了,你,留下。”他伸手指了指。
  

                  
第十二章 恶果
  十二
  刑庭傅看那手指指向自己,他有些讶异。
  李淮觉得自己看的十分明白,方才那剑对上季恬时,刑文玺面无表情,可在刑庭傅那,他皱了眉。
  刑庭傅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刑文玺,意外的看到他朝他弯了弯嘴角,这个表情让他的脸显得很温柔,刑庭傅笑起来:“原来弟弟如此看重我,为兄十分感动啊。”
  季恬跟着刑文玺出去的时候经过刑庭傅身边,他低头看了看他缚在身后的手,道:“大公子小心些。”
  刑庭傅点点头,看他们走出去,抬眼瞅了瞅天色,回身毫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对李淮笑道:“快到饭点了,我与你交代下我的口味喜好,饭我喜欢硬些的,太软了恶心,螃蟹我只吃昆玉湖的,鸡鸭肉类的我不大喜欢,太油腻,不过若是烤的倒能吃一些,鱼呢我喜欢油炸的,千万别给我上清蒸,还有我不吃萝卜和葱。”刑庭傅认真的一点点说与他听。
  “。。。。”李淮嘴角抽了抽,转开脸,“把他弄下去,我不想听他讲话。”
  
  刑文玺自出了李家大门,上了马,没说一句话,季恬知道他是怒极,自被庄家退了婚,失了这条通往京城的捷径,现在这谢家简直就是天上赐下的馅饼,正正砸在他头上,为将这馅饼收归他一人所有,花费了多少心血,怎么能因为一个李淮让路。
  “少爷。。。。”季恬想说些什么。
  刑文玺打断他:“什么都别说,我有事交给你。”
  
  杀一个人很容易,只看敢不敢。
  “四天了。”刑庭傅叹气,“丁福,我看了你四天,日看夜看,还是未从你脸上找出一点可看之处。”
  那名唤丁福的家丁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深深伤害了,他抬眼瞪着刑庭傅,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讽刺回去,最后却只能默默低头。
  “咦?”刑庭傅惊喜道,“你低着头的样子好看多了!甚妙!以后你行事走路多将头低下,别抬脸,切记!诶,你若是早些遇到我,也不至于光棍至今了。”
  “。。。。”丁福心内呕血,忽然想到什么,将头一抬,“只要我愿意明天便能娶个婆娘回来,管她长什么模样,总比你孤煞命,一辈子成不了亲来的强!”扬眉吐气。
  “你懂什么,大和尚说我这百年孤煞,凡人镇不住,要那天上的仙女来配。”
  丁福翻白眼:“胡扯。”
  “不信就算了,俗人啊。”刑庭傅本来就是瞎掰,见他不信,也懒得再说,踢了他一脚,“把那蛋羹里的葱花给我挑了。”
  丁福看着那黄嫩嫩蛋花中遍布的细细碎碎的小葱:“为什么!”
  “因为小爷我不吃葱,我与你家少爷讲过了,谁让他不听。”
  “这么多怎么挑?!”
  “嫌辛苦我自己来好了,可也得我的手能动啊。”刑庭傅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绳子。
  “。。。。”
  约莫一盏茶后,丁福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刑庭傅看着被挑的稀烂,东一个坑西一个坑再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蛋羹,嫌恶的皱眉:“太难看了,小爷没胃口,你还是把那鱼骨头给我剔了,小心鱼肉别弄散了。”
  丁福二话没说一扔筷子,走到窗前坐下,不再理他。
  “脾气真大。”刑庭傅摇头,看窗外树梢上挂着一轮弯月,好像指甲在肉上掐出来一般,淡淡的红,他站了起来,“今天是灯节!”
  “坐下,管他什么节都与你无关!”丁福口气很冲,永州城一年一度的灯会,府内一半的仆役都放了出去逛花灯,他却要在这守着这个满嘴跑鸟话的大少爷,如何能高兴。
  “你们为那金银功利打的头破血流,最后却是要我这局外人押在这动弹不得。”刑庭傅叹着气,着实有些委屈,灯会,他可是盼了许久的啊。
  丁福冷哼:“人家是才子佳人灯下相会,你个名扬全城的煞星,佳人见了你就跑,去了也是吹冷风。”
  刑庭傅倒在床上,随口道:“我自与我的仙女泛舟湖上。”
  
  库房起火,毫无预兆。
  李家为争得谢府的那笔买卖着实下了功夫,专门为此染了几匹布,用色,图案皆是从前所未有过的,为谨慎起见,布匹染好后,李淮将它们用马车拉回府中,锁进库房,派了两个家丁守着,只等第二天送与谢光旭过目。
  那两人一人一边蹲在库房外,百无聊赖,相对又是无言,眯着眼睛几乎是昏昏欲睡,火起时,两人全无知觉,直到浓烟从门缝中涌出,焦味窜进鼻中,才惊跳起来:“房里着火了!!”
  他们知道那几匹布对李家布庄有多重要,而且那库房中除了布匹还放了不少宝贝,掏钥匙的手抖的好似筛子,锁孔对了半日,嘴唇都开始发白,一人拖着脚跑去叫李淮,一路吼着让人来救火。
  门终于打开,那家丁冲进去时过于慌乱,却忽略了一个黑影自门后闪出,几下消失在院中。
  
  关着刑庭傅的那间房就在库房旁边,北院偏僻,仅有的三间房除了库房其余两间平日都是废弃不用的,过了一会,才有家丁提着水匆匆赶来。
  刑庭傅躺在床上,眼都不睁:“着火了,这味可真呛,等会便会烧过来了吧。”
  丁福想骂他,可那火沿着房门确实眼看着就要烧过来了,他急的跳脚,今日府上去了一半的人看花灯,留下的人里除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丫鬟,能救火的不过几人,他心内着慌,看了床上懒的像摊泥的家伙一眼,开了门跑出去,倒也不忘将它锁上。
  李淮赶到时,一张脸在火光中晦暗阴森,恍若要吃人,他狠踹了身边跑过的一个家丁一脚:“你脚底烂了!这么慢!火都烧到你鸟毛了!”
  那家丁站住脚,没说话。
  李淮大怒:“你死了啊!站在这干。。。。”剧痛来的突然,李淮瞪大了眼,他再没机会将剩下的字说出。
  
  装成李府家丁,混入布庄,跟着运送布匹的马车进了府藏入库房中,放火,在全府上下忙做一团救火时,趁乱将刀子送入李淮肚子里,一切很简单,因为太简单,敢这么做的人可以说是胆子包了天。
  听着手下人的回报,刑文玺很满意,季恬却大吃一惊:“你让人杀了他?”
  刑文玺看着他:“怎么?”
  季恬难得变了脸色:“何至于杀人?背上一条人命总是麻烦的,你不要仗着那尤大人不管事便肆无忌惮。”
  “他先惹我的。”刑文玺满不在乎。
  年轻气盛,刑文玺行事轻狂,天地不怕,用尽手段只为图着一时痛快,却不知由此种下了恶果。
  季恬无奈,人已死,他再说又能如何,于是问道:“大公子呢?回来了吗?”
  刑文玺楞了一下,怪道总觉得落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吩咐下人将他带回。
  
  刑庭傅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被丢在那了,外面闹成一团,忽的又哭声一片,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连丁福都没再回来。
  “好像出大事了。”刑庭傅喃喃自语,从床上爬起,那火来的突然,约莫总能猜到是谁干的,他以为会有人将他带走,现在看来是要自食其力了,他拿肩膀将窗子撞开,爬出去的时候因为身子无法平衡,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脸上蹭了土,“幸好没人,不然本公子的形象全毁了。”
  
  李府的位置极好,离永州城最繁华的北大街只有个拐角,此时的北大街丝竹声声,路人不眠,买醉花下,泛舟湖上,灯火阑珊处公子谈笑,佳人轻轻红了脸。
  到底还是赶上灯会了啊,刑庭傅心想,他坐在湖边的树下,隐在阴影中,手上的绳子已找人帮着解开,接下来本该摇上他从不离身的桃花扇去寻穆维萧他们,照往年看来,他们此时应该是聚在临阳阁对着街上往来的小姐们品头论足,可他现在却不想动,看那一盏盏花灯提在人们手中自他眼前流过,他有些发愣,果真如丁福所说,皆是成双成对呢。
  有一人从花灯深处走出来,浅色衣袍,容颜清朗。
  他在他面前停下。
  刑庭傅抬头看着他:“来找我?”
  “恩。”刑文玺本想说对不起,转而想想却又觉得没必要,便只是应了一声。
  刑庭傅笑了。
  “你坐在这干什么。”刑文玺伸手;一帮子人在李府内外寻了半日;没想他却在这,险些便要错过。
  刑庭傅拉着他的手站起身,笑眼看他,心内想到什么,忽然问道:“你真的看重我这个哥哥吗?”他将手搭在他肩上,一副兄弟亲热的架势,他想着也许这个弟弟不是那么讨厌他。
  湖上一叶小舟靠了岸,舟上绚丽的花灯亮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刑文玺看刑庭傅的脸在灯下亮了起来,嘴唇微翘,眉眼弯弯,他也跟着笑了,却道:“你真傻。”
  是的,刑庭傅真傻,兄弟间多年的隔阂,他已不再了解刑文玺,这个人的担心忧虑从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他的面无表情掩去他所有情绪,李淮也不知道,其实刑文玺的那一刻皱眉,什么都不是。
  刑庭傅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
  刑文玺转身:“回去吧。”
  刑庭傅却拉住他,指着湖边停靠的小舟,笑道:“陪为兄舟上小酌如何?”
  “我累了。”刑文玺随口拒绝,他对此没什么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卡文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的感觉就像便X;痛苦挖T_T
二少的刻画确实弱了些;以后要增加戏份才行;老二你再这么惹人厌下去真会被炮灰的。。=﹏=b加油啊! 




第十三章 动情动欲

  十三

  刑文玺背对着他,没看到那一刻刑庭傅带了失望的脸。
  “那你先回去吧,我四处逛逛。”刑庭傅松开拉着他的手,一说话,他的表情不自觉便又是一副笑脸。
  刑文玺回头,看他笑的那样没有忧虑,忍不住就想对他说小心点,可并没机会说出口,因为刑庭傅已转头去看湖上,一艘画舫正自靠近,有人立在船头叫他,灼灼花灯中,一袭宝蓝绸衫,腰间一条流光熠熠的玉带。这永州城中,会穿的如此风骚的除了刑庭傅便只有穆维萧了。
  那画舫还未停稳已听穆维萧笑道:“早些时候我去你府上找你,下人说你不在,原来躲在这。”说罢又朝刑文玺道,“刑二公子也在啊,难得见你出来逛。”
  刑文玺与穆维萧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他朝他淡淡笑了笑,道:“我可不是出来逛,没这份闲心。”
  穆维萧笑道:“见刑二公子一面可比见知府大人还难,今日难得巧遇,能否赏脸上来一聚?”
  刑文玺看那画舫上纱幕低垂,琴声缠绵,隐有女子身影晃过,便知这些纨绔公子在此做些什么勾当,他略有不屑,却只是道:“说笑了,什么赏不赏脸的,我去了只会扫你们的兴,我府上还有事,先告辞了。”
  穆维萧看他走远,消失在人群中:“你这个弟弟除了一脑门的生意便不知其他了吗?”
  “想必是这样。”刑庭傅上了船,“我以为你们在临阳阁。”
  穆维萧冷笑:“本来是在那,谁知庄羽秋那厮也在,这也就罢了,可那阮容莫名其妙又跑了来,两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将那临阳阁闹的乌烟瘴气,谁还呆的住。”
  两人说着进了舫内,这实在是个奢靡的地方,舱内地板上皆铺了波斯长毛毯,几名舞女赤着脚在流转的花灯下踏歌起舞,腕上银铃轻响,薄纱掩不住那妖娆的身姿,那四周散坐的公子少爷看的是目光痴醉,见到刑庭傅进来便招手唤他一同欣赏,穆维萧却带了他去隔间,那小间以一架碎花琉璃屏风隔出,挡不住那丝竹艳舞之声。
  “那几个家伙见了女人还是这样,没一点长进。”穆维萧摇着折扇,即便现在秋风凉爽。
  刑庭傅透过琉璃屏风看外间模糊的影子:“波斯舞女?确实绝色。”
  穆维萧不以为然:“乍看还好,却不如中原女子耐看,没什么意思,倒是你,与刑文玺关系倒似好些了?”
  “不知道。”刑庭傅拿着一块糕点将上面的芝麻一粒粒剥下,“我总不知他在想什么。”
  穆维萧拿扇子一把敲在他手腕上,“别把芝麻撒的满地都是。”
  两人随意聊着,外面丝竹声不停,却不知何时夹杂了暧昧的呻吟。穆维萧躺在窗边的榻上并未注意到,刑庭傅在桌前咬着糕点,他离门口近,那女子的喘息声,男人的调笑声极清晰的入了他的耳,伴着妖异缠绵的波斯舞乐,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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